第9章 春歌.9
第9章 春歌.9
興許是因為清水‘春’希一早起來仍舊沒有褪去的紅疹，興許是因為昨晚那種自己都很在意的不明情緒。
青峰大輝難得沒有待在籃球場或是天台，而是乖乖的坐在課堂上，甚至桌上還擺著課本，而不是寫真集。
清水‘春’希請假了，他早上才和她分開，可就算知道她沒什麽事，卻仍舊無法控製關於她的念頭一次又一次的蹦出來。這種無法控製換在往日絕對足以使他煩躁起來，可現在他竟然沒有阻止自己繼續下去的想法，反而還在讓自己多回想起一些。
視線則定在她空著的桌椅上。
學園祭，籃球場，河邊，比賽，夏日祭典。
很多原本已經淡忘的事，今天不知怎麽突然又變得清晰起來了。
明明隻是個初中生卻獨自一個人住，空‘蕩’‘蕩’的家。
他早就知道，他對她了解過於少了，卻一直沒想過去改變這種狀態。
就像他明明和她經曆過那麽多的事情，卻從未認真的記住過一樣。
說來奇怪，不過那樣的一年時間裏，原來他們已經有這麽多可以回憶的東西了嗎？
就像裂了一點縫隙的水壩一樣，在還沒來得及修補的時候，就已經被洶湧的‘浪’完全摧毀了。
自從一閃而過的那個念頭後，他好像就無法再將那個念頭壓下去。
他突然想將明明親密卻又像隔了無數無形的牆的關係中那些強全部摧毀，隻剩下親密就夠了。
“喂，五月。”他是個行動派，但也知道自己也有做不到的事情，所以需要青梅竹馬的幫忙。
“什麽事？”桃井五月正在整理新的訓練計劃，聽到青峰大輝的招呼稍稍停下，轉過頭去。
“幫我個忙。”
難得客氣的說出這樣的話，臉上的表情也很嚴肅。
“等等！？你和‘春’希是不是出了什麽事！？你做了什麽！？”桃井五月此時突然覺得自家竹馬沒救了，明明已經將好友送到他嘴邊，他卻還能搞出‘亂’子來。
“沒什麽...不..硬要說的話...”
“唔，也就是說，你想好好了解‘春’希？”桃井五月的眼神堪比x光‘射’線，兩人課都直接翹掉了，就為了一直白癡不開竅的青峰大輝似乎此時有了開竅的預兆。
“啊，算是吧...”黑‘色’皮膚的英俊少年眼神遊移，一副不好意思卻又不願意承認的表情。
“ho...？”桃井五月沒有放過這個陶侃他的機會。
“喂，少羅嗦，快點答應我。”青峰大輝麵對那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突然眉頭一皺，惡狠狠的威脅。
桃井五月根本不吃這一套，不過也不在逗他，爽快的答應下來。
這可是超~大進展啊！
“好啊，就這周末吧，我和小‘春’約好了出去逛街，到時候幫你問吧。”她想了想，最近的機會大概就是這個。
“啊，謝啦，我走了。”得到答複後青峰大輝就衝她揮了揮手，轉身去了更衣室準備睡覺。
這一次生病，清水‘春’希一拖就是三天才痊愈。
三天剛剛好是換‘藥’的日子，換完‘藥’之後她還要去和好友約好的地方碰麵。
桃井五月有著大多數‘女’‘性’都有的愛好，那就是逛街...
從中學起就深深了解她的戰鬥力，每次被她拖出去沒有半天絕對別想回來。
不過還好她已經習慣了，何況天氣不錯，幾日前的那場雪全部都消失在了近來充足的日照條件下。
這樣的天氣雖然還稍稍有點冷，但怎麽看也有一點‘春’天的樣子了。
套上平底的黑‘色’短靴，還找了一條厚一點的羊絨‘褲’襪，長‘毛’衣，帽子和袖口都‘毛’絨絨的羊絨外套。
最後又將長發梳整齊，戴上同樣有著‘毛’絨絨的裝飾的帽子。
在不用穿製服的日子裏，她可是恨不得把自己裹成球兒才好。
換‘藥’的診所離她們約好的那條購物街並不遠，乘車到達那裏隻‘花’費了不到10分鍾，又過了十分鍾，她的手也重新包紮過，而她準備步行去約好的地點。
大概在約好前五分鍾左右，兩人幾乎同時到達。
“小~‘春’~”桃井五月的長發很顯眼，讓人一眼就能在人群中認出來。
“上午好~”清水‘春’希也高興的揮了揮手，穿的多再加上袖口的‘毛’絨絨裝飾，讓她看起來有點像隻小兔子。
“可愛~~~”桃井五月抱住清水‘春’希蹭蹭，‘毛’茸茸的~真可愛~一定要拍下來發給阿大看~
“來來，我們一起合個影~”桃井五月熟練的將手機攝像頭調成前置拍照的狀態，也不管清水‘春’希有沒有準備好，稍稍踮起腳，然後挽住她的手臂將她像自己這邊帶了帶，還順帶用挽住清水‘春’希手臂的那隻手擺了個v的手勢，左手則取景成功後快速的按下快‘門’鍵。
“ok~我們去逛街吧~”
“我跟你說~上次我...”
結果一逛就是近四個小時，直到清水‘春’希的肚子已經在咕咕叫，桃井五月才下意識看了看手表，上麵顯示的時間已經超過了下午一點。
“誒！？不知不覺已經一點了！？”桃井五月暗自唾棄了下自己差點就忘記主要目的這一點，她決定拉好友一起去吃飯。
“我們去吃東西吧？”
“嗯，真是的，我還以為你已經不會餓了。”清水‘春’希不客氣的取笑，她一逛起來就沒完沒了這一點真是沒有變，她還記得中學的時候，她因為是籃球部經理，長得又漂亮，所以‘女’‘性’朋友似乎隻有她一個。除了她以外，青峰大輝這個青梅竹馬就經常被她拉出去逛街，但是每次總是鬧出不少笑料來。
“沒有沒有~我們去吃個痛快吧！哦！~”桃井五月挽著清水‘春’希的手向前走，吃飯的地方的話，這裏附近就有的。
“小‘春’想吃什麽？”她看了看麵前的兩家店猶豫不決。
“唔，意大利麵和牛排吧，這個比較快一些，而且這家店我來過，味道很好喲~”清水‘春’希毫不猶豫的選了自己經常去的店，這裏的套餐超好吃，而且能夠滿足她點兩份不同的東西吃不了，點一份又不甘心的心理。
“ok~我們走吧~”她對於吃倒是沒什麽太大的要求，所以很快同意了好友的提議。
“歡迎光臨。”
被‘侍’者帶到兩人桌的位置，清水‘春’希沒看菜單，直接點了經常吃的牛排意大利麵套餐。
桃井五月則更喜歡熏魚和羊排這樣的搭配，她還點了一份冰‘激’淩作為飯後甜點。
“小‘春’不吃嗎？冰‘激’淩？”桃井五月有些疑‘惑’，雖然並不是說清水‘春’希一定非要點不可...但是記憶中每次一起吃飯，兩人都會一起點冰‘激’淩來吃，不管是冬天還是夏天。
“啊，不用了，你點吧。”清水‘春’希頓了頓然後笑著開口。
“那就這些吧~”桃井五月將菜單闔上，‘侍’者點頭，轉身離開。
嘿嘿，要開始進入正題了呢。
桃井五月用吸管喝著紅茶，目光卻一動不動的黏在清水‘春’希身上，這樣的目光讓轉頭對上桃井五月的清水‘春’希嚇了一跳。
“真是的，幹嗎這種眼神看著我？”清水‘春’希伸出長臂，佯裝生氣的在桃井五月頭上彈了一下作為懲罰，但桃井五月卻覺得一點也不疼。
“誒嘿嘿，我很好奇喲~”桃井五月發出怪笑，提前活絡了氣氛。
“什麽？”清水‘春’希示意她接著說。
“為什麽離開？國中的時候，不是很快就要畢業了嗎？”桃井五月沒再拐彎抹角，直接發問。
以清水‘春’希的‘性’格來說，回不回答和問的直不直接沒有關係，所以她還是直接問了。
其實這件事不僅僅是她青梅竹馬的那個白癡想知道，她也想。
怎麽看都覺得好友不像是會不告而別或者拋棄誰的‘性’格，但這件事真的發生了，就在大約兩年前，她還在帝光的時候，中學升學考試的前兩個月左右，算一算好像也是冬天，連聖誕節還沒過，她那時候還在天天為自家竹馬的不開竅和‘性’格轉變發愁，而好友對青峰大輝那個白癡的包容她都看在眼裏。
原因是什麽她也具體想過很多，比如感情的受傷又或者是什麽和青峰大輝有關的事情，這樣的設想她想的最多。
記得那時候那個白癡還一度對自己突然和他不說話‘摸’不著頭腦一副蠢樣。
但她也清楚，那隻是她的遷怒，一定有什麽她不知道的事，而啊大那家夥隻是沒有好好的做到他本來最應該做到的事情而已。
比如安慰人。
“我....我的姓氏，改回了母姓。”
“而我的母親，前年冬季，去世了。”她並不是有意隱瞞什麽，但是有些事不能說，能說的事又不知道怎麽開口。她有時也想痛痛快快解釋一下，但是能說出口的，好像也隻有這麽一句而已。
場麵一瞬間像還沒有加入配音的半成品電影，直到服務生上菜時的出聲提醒。
“請慢用。”
桃井五月的一隻手還握著紅茶杯，紅茶的涼和空氣及手的熱相遇，玻璃杯上迅速凝結大量的水珠，最後變成液滴劃出一道水痕。
“我....抱歉。”她預想過很多‘春’希的解釋，但唯獨沒想過這一種。
“沒關係，說抱歉的應該是我。當時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處理，所以隻能什麽都沒說。”雖然沒表現出來，但她知道自己確確實實鬆了一口氣。
她接著說“母親去世後，家裏就準備把我送出國，葬禮加上辦手續，很匆忙，而我那個時候，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麽。出國後的生活好像更讓我覺得艱難，陌生的環境和一係列沒有得到開導的事情，直到祖父母把我接回去。而我的父親再婚了，所以也沒有阻止這件事。”
這些話有些是真的，有些是假的，但哪些是真是假，隻有她知道。
這就夠了。
“總之，我感到很抱歉，能原諒我嗎？”即使說了謊，即使不告而別，也請原諒我，好不好？
桃井五月回家後格外沒‘精’神，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手機握在手裏，已經寫好的郵件刪了又刪，但始終沒有按出發送鍵。
“算了...就這樣吧....”
將屏幕上的話縮減成一句，發送，確認。
前年冬天，‘春’希的媽媽去世了。
‘混’蛋！不許霸王我！小心我卡在這裏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