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是我該謝謝你
070是我該謝謝你
“我看過阿桓給我的資料,能證明嚴亞寧婚內出軌並不能說明什麽。現在法院判決一個孩子的撫養權,主要是看父母雙方誰更有經濟能力,就憑這一點,我就沒有勝算。”
上一次法院把康康判給嚴亞寧,其實原因再簡單不過。我是一個沒有固定職業的單親媽媽,而嚴亞寧又是那樣的背景。
根本不說什麽背叛,什麽出軌,隻憑著能給孩子更加優渥的生活這一條,嚴亞寧就能完勝於我。
薄梓墨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這還不簡單,你找一份工作不就好了。現在康康的身體不需要你時時照顧著,這個小區裏麵就有個專門針對高幹的幼兒園,我去聯係讓康康入校,你自己找個自己想做的事。”
“這怎麽可以?”我不同意,“我跟康康隻是暫時借住在你這裏,總可能一直賴下去。”
至於工作,我大學畢業就嫁給嚴亞寧,做了幾年的全職太太,後來因為康康離不開人,我也一直隻是做點小零工,真的需要高強度的工作,其實我一直都沒有做過。
我今年已經二十八歲了,沒有任何工作經驗,找工作說的容易,可是哪裏真的那麽好找。
薄梓墨完全不接我說要搬出去的話,而是說起另外的話題,“上次我瞧著你對古玩器物很有些心得,眼光也是不錯,為什麽不在這方麵找找看,我挺看好你。”
說起來,還真是魯班門前耍大斧,薄梓墨在聶揚揚給我的資料裏,是A市響當當的古玩藏家,就個人的收藏都比得上一般的小型博物館了,在他麵前我怎麽就敢那般不知天高地厚的顯擺呢。
“我懂的那點哪裏夠的上心得,不過是以前學曆史的,加上我爸爸對瓷器一直很喜歡,我這些年偷師到一些而已。”我不好意思的說。
薄梓墨搖搖頭,“何先生對瓷器哪裏隻是一點點喜歡,我在他麵前都不敢說自己算是個玩家呢。”
我猛然想起,薄梓墨是我爸爸的主治醫生,他叫阿桓為子桓,想來跟我家人還是很熟悉的。
爸爸對瓷器的確很是喜歡,身體好的時候,不管是香港,或者東京,隻要有好的瓷器拍賣會,他總是會親自去看看,有好的物件兒,也會不計代價的買回來。
為這件事,我那位後媽可沒少跟我爸爸吵架。
想起爸爸,我胸口酸酸的。
“你總得去試試,你不放手去擁抱世界,世界怎麽擁抱你呢。”薄梓墨說。
我明白他的意思,為了嚴亞寧,我幾乎蹉跎了所有的青春歲月,那些曾經在理想中出現過的自己,似乎在這些碌碌無為的日子裏被我遺忘了,或者不是遺忘,而是現在的我變的膽小而自卑,不太敢再去跟別人競爭。
總要自己先踏出第一步才好,女人沒有熱愛的可以為之付出的工作,真的就像是離開了水的花,失去了養分與能量。
“好,我明天先帶康康去看我爸爸,然後我就開始著手找工作。”我輕聲說,聲音雖輕,但是卻震的我的心肺都在發麻,我想隻要我努力,我遲早都會從嚴亞寧的陰影裏走出來的。
“那我明天去跟幼兒園聯係,盡快讓康康入學。”
“謝謝。”我誠心道謝。
無論先頭他接近我的目的是什麽,至少到今日,他真的幫了我許多。
薄梓墨伸出手指點點我的額頭,反而說:“是我該謝謝你。”
謝我什麽呢,他沒有說,我一頭霧水的。
——
帶著康康去看父親,這是我多年都不敢想的事,沒想到這一天就這麽突然卻又極其自然的到來了。
剛好今天薄梓墨回醫院,他之前請了長假,現在回醫院銷假就可以。
雖說請這麽長時間的假是在有些不妥當,但是誰讓薄梓墨自身條件好呢,很多外地的病患都是衝著他的名號來的,所以醫院在請長假的事情上,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康康一路高興的很,手裏拿著他精心挑選的,要送給外公的禮物,其實都是些小玩具,但是他卻是信心滿滿的認為外公一定會喜歡他的禮物的。
孩子高興,我自然不會壞了他的興致。
在美國的時候,康康就經常給父親通話,爺孫倆雖沒有見過麵,卻是一點都不陌生的。
薄梓墨的車把我們送到父親病房的樓下,確定沒有記者駐紮在這裏後,才讓我們下車,康康親親熱熱的跟薄梓墨吻別,還孩子氣的假哭,非要薄梓墨下午來接他回去。
這個孩子因為一場手術,跟薄梓墨的關係變的尤其的好,有時候我瞧著都有些小小的吃醋,康康沒沒見我這樣都會豪氣幹雲的拍著我的肩膀說,薄叔叔是他的救命恩人,要湧泉相報的。
小屁孩子一個,哪裏學來的這麽多怪詞。
“我下午來接你們,咱們回去吃晚飯吧。”薄梓墨說。
我還沒來得及拒絕,康康已經開口說:“我要吃老爺爺做的鹽蒸橙子。”
康康口中的老爺爺,是薄家的老傭人,姓胡,說是傭人也是不盡然的,他是薄梓墨爺爺在世時身邊的警衛員,一生沒有結婚,也無兒無女的,現在歲數大了,薄梓墨就把他接到老宅來,當自家長輩一般的供養著。
老人家哪有不喜歡孩子的,再加上康康嘴甜,又乖巧,哄的一把年紀的胡爺爺成天的給康康弄好吃的。
看康康有些咳嗽,大半夜的就能給康康做鹽蒸橙子,實在是讓人過意不去。
“好。我會給他打電話的。”薄梓墨寵起孩子來也是沒邊。
我正想教育康康兩句,哪裏能由著他點菜。
結果康康腳底抹油就往小樓裏跑了,我無奈的隻能對著薄梓墨說:“你也太寵他了。”
薄梓墨跟康康一樣,快速的鑽進車子裏,跑了。
我無奈的很,一路上去,康康是在電話裏就問過姥爺的病房號的,自己就找了過去。等我走到病房門口,就聽見裏麵尖叫著的嬉鬧聲。
一時心裏像是漲滿了潮,暖融融的。
推開門,果然見到康康趴在病床上,獻寶似的將手中小禮物遞給父親看。
可是我的好心情卻是在看清門內的一瞬間,完全消失了。
“陳阿姨。”我叫。
陳阿姨,也就是阿桓的母親,我的後媽,站在病床的裏側,表情冷冷的。
這麽多年,我其實早已習慣了她這樣的表情,她不喜歡我,我一直都知道,可是我並不在乎,因為我也不喜歡她。
但是發現她用同樣的冷冷的眼神看著康康的時候,我渾身上下都開始不舒服。
“恩。”陳阿姨答應了一聲,然後對著康康說:“你別趴在你姥爺身上,會壓到他。”
康康是多麽敏感的孩子,那麽多年的身體缺陷讓他看多了別人異樣的眼光,即便是沒有惡意的疏離,他同樣也是能感受到的。
康康從床上一蹭一蹭的下地,往我身邊靠過來,“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