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怎麽會才知道

第7章 怎麽會才知道

陳天戈用拇指、食指圈住隻能盛潤喉量的瓷碗,無名指和中指兜住碗底端起來,再分三口咽下去,憋屈的完成一杯茶的程序。這動作怎麽做怎麽覺得娘炮,自己每次都惡心圓真,可這時候卻裝出一副很享受的模樣,都被自己惡心倒了。然後做了個請的抬手式,不知道馮立萱明白沒,學電視裏不開口的禮節還真難受。還不如喊一聲:閨女,喝茶!

馮立萱也一樣的動作,她做出來倒是像那麽回事,自然多了,順暢多了,還能看出優雅來,對,就是優雅。陳天戈也覺得這詞用這兒很合適。

“你要是不介意咱談的事讓人知道,那門就開著吧。”陳天戈指指開著的門對馮立萱說。看得出來她緊張,也有防備。可沒必要防色狼般的防你叔吧?陳天戈極度懷疑她手包裏放著防狼噴霧,準備一旦不合適立馬噴了就跑。

馮立萱勉強的笑了笑,起身走過去把門帶上。俏麗的臉盤倒還光潔,膚色也沒有暗淡,不像受了多大苦,隻是眼神裏的憂鬱略有了滄桑感。

“您能告訴我為什麽我要叫你叔嗎?”馮立萱語調平靜,那是盡量去壓製了。能感到她的迫切。

“你不知道?”陳天戈也驚著了!這怎麽可能?馮立萱三十大幾的人了,居然還不知道三家的關係。就是沒爹沒娘三叔養她怎麽大也該說給她知道呀。

“我沒問過,三爺爺對我很好,比立媛、立明都好,仁鋒和仁銳叔當著三爺爺的麵也對我好。私下裏也沒處過。我知道好就沒想去了解為啥讓我叫三爺爺。可是後來三爺爺病了,就都變了……”。馮立萱有點哽咽,淚已經掉了。

陳天戈找半天才從臥室裏拿出半包麵巾紙,真不好意思去衛生間拿,平時他也沒有用到紙巾的地方。結果回來人家都不哭了。

陳天戈看馮立萱的情緒穩定了,就從胸前掏出玉佩,順勢連繩解下來。“你有這個嗎?”

馮立萱也拿出她那塊,也是掛在脖頸的。

陳天戈把兩塊玉佩放一起。“玉佩整體是圓的,叫三合玉佩,也叫三才玉佩。能分為天、地、人三塊。”又把玉佩推向馮立萱。頓了頓繼續說“我師父叫李錦時;你爺爺叫馮錦飛;三叔也就是你說的三爺爺叫趙錦成。他們仨不是親兄弟卻比親兄弟親,也能算是師兄弟。”

“那我爺爺、我爸我媽呢?”馮立萱握著玉佩顫抖著問。陳天戈趕緊把玉佩拿下來放好,這可是皇宮裏的和田仔料,蘇工精雕。

“你父親的名字應該是土地的地字,這個迪應該是後來改的。祖師爺當初分發玉佩就擔心會出現走散的情況,要求第二代的名字一定要和玉佩吻合,也方便最後能聚攏。所以我叫陳天戈、你父親叫馮迪、三叔家的叫仁鋒、仁銳。這就是天地人。從血緣上沒有關係,但從傳承上我要親過你的血緣叔叔。”

“我能把你當我親叔叔?”

“能,我師父是大師兄,從現在來看我算是祖師爺的唯一傳承人。從傳承上我比你父母都親。”

“叔……叔叔”馮立萱雙眼發紅,叫叔的聲音發顫。突然撲過來抱著陳天戈“哇”的一聲哭出來,撕心裂肺的!

“你怎麽不管我?你怎麽不管我?我住監獄了,你怎麽不管我?叔!你怎麽不管我!我住監獄了,沒人看我,沒人管我,你怎麽不管我?”

“以後叔管你,看著你,不讓你委屈了。”陳天戈應承著。心想這叫什麽事兒呀?剛才還好好的就是能叫親叔也不至於這樣吧。問題是你不是個小孩子,你該知道你們個女人,長熟了的女人。這樣抱著不合適!不合適呀大侄女!就穿薄薄的一層衛衣,多年沒接觸女性怎麽能受得了這個。我去,這不坑爹是坑叔呀!雙手都不知道往哪放,想拍肩膀可伸開手就拍後腰和臀部了,都穿的不多,身體的彈性傳過來的不是讓感受苦情感受到的是熱情激情。

“三爺爺死了我沒有親人了。鄰居都指指點點的,沒人理我。沒人管我。你是我叔不管我!嗯……嗯嗯……嗯嗯”。嘴咬在陳天戈肩膀上,抖動著雙肩。

“唉……真受委屈了!哥忍著唄!”陳天戈盡量不想抱著啥,努力讓自己想馮立萱的委屈是什麽,可老被胸前頂著的玩意兒打岔,根本沒法集中心思想特定的一件事,除非想女人!“靠!真特麽難受?”腦袋飛來飛去攪和的快成漿糊了,都沒想具體的任何事。

過了很久,時間久的陳天戈感覺都能跑去馮立萱家裏拿包紙巾回來。最起碼省的自己的衛衣右肩全濕。

總算消停了!哭聲越來越小,漸漸停下了,抖動雙肩也逐漸變成**,慢慢的也停下了。感覺到馮立萱的手去摸衛衣上那片濕啦啦的地方陳天戈知道終於結束了。“感謝老天,終於發泄完了,再不結束哥哭呀!”

馮立萱起身。你說也是倒黴催的,好不好的你直接起身就是,幹嘛非得托一下,托就托,幹嘛托那地方!要老命呀!

“不好意思”馮立萱紅著臉,還不忘順便來一句。甭管啥吧,看來心情疏解了,眼神的憂鬱散了,眉頭淺淺的豎紋也展了。能注意到這些就是心裏沒事了。還真如以前,大大咧咧的愣頭青性子。

鬧這陣子茶都涼了,陳天戈本來想起身倒掉壺裏的茶重新泡,想想自己的糗樣就沒動,裝模作樣的端著涼水喝,還是三口咽。

“噗呲”看著馮立萱鼻涕噴出來總算心裏平衡了。這聲笑挽救了陳天戈,否則就當叔的一個人糗多沒麵子。一個女人噴鼻涕要比男人不合情緒的生理反應嚴重多了。

躬著腰遮著醜一直等馮立萱洗壺、洗杯子、接水、開水再泡好茶才敢挺直腰喝茶說話。這一陣鬧倒使關係仿佛一下子近了很多,彼此的動作不再那麽做作,也不再那麽僵硬,一切都那麽自然、和諧、順暢,還有淡淡的溫馨。讓陳天戈有跟圓真一起品茶的感覺。

“那個……你多大了?”

“呃……四十五了”。真搞不懂女人這時候會問出這問題來。

“看著不像”

“哦,麵嫩”陳天戈祈禱千萬別扯這亂七八糟了。真不想再陷入尷尬境地。隔著輩兒呢,三家不得通婚啊!“這都哪跟哪呀!”

“那個……你說我爺爺他們是師兄弟,他們學功夫?”

“你不會?”陳天戈又驚著了。

“不會呀,沒人教怎麽會會。”愣了愣又說“我們都不會呀。立明學跆拳道了。”

“仁鋒、仁銳呢?”

“好像會。小時候好像三爺爺訓練我們幾個,很疼的我記得。然後我們都哭,嬸嬸也不樂意。大伯二伯就跟爺爺商量不學了。”

“怎麽能這樣?”

“你會?”

陳天戈沒說話,他麵對門坐著,離門還有四五米的距離。隻見他雙手一撐茶幾,茶幾都沒有聲響就淩空躍起,赤著雙腳輕點沙發斜衝門口而去,空中腰背用力背曲,向前後空翻,落地已經站在門後。悄無聲息。

陳天戈返回來時馮立萱的小嘴還張著,眼睛忽閃忽閃的,等陳天戈坐下她才想起準備鼓掌,又撲向陳天戈。不過這次沒有抱身子,抱住胳膊使勁兒搖。“教我唄!教我唄!”

“小時候怕疼,這個年紀練不了了。”

“哦”看她那模樣陳天戈極度懷疑有沒有二十歲。根本沒有三十大幾的樣子,純粹一未成年少女,這還是在裏麵待過七八年。想到這兒瞬間明白了。這就是個沒享受過父愛的女人,叫三爺爺也是小心翼翼,連為啥叫三爺爺也不敢問,想知道卻強迫自己不問。不是一姓,沒有叫爹娘的機會,叫二伯大伯估計也帶著姓叫。隻好小心的守著別人對她的好。也同時明白了為啥“能叫親叔叔”會有那麽大的反應。陳天戈突然有點心疼。

“那個……呃……你說的祖師爺是誰呀?”

“李景華”

“李景華?沒名氣呀!什麽大刀王五,楊露蟬,杜心武,霍元甲我都知道。祖師爺沒有出來闖蕩?那時候不是都行俠仗義行走江湖嗎?”

陳天戈一臉毛線,還是團吧的亂七八糟的毛線。徹底被這女人折騰傻了。

“祖師爺江湖傳的名是燕子李三”

“什麽?”嗓子都喊破了,估計上下層都能聽得見。“咱祖師爺是燕子李三?太厲害了!我有個燕子李三的祖師爺!”

“除了本門外人不知道祖師爺的名諱。”

“哦!那個……你給我講講他們的故事唄”。有一會兒沒叫叔了,陳天戈開始覺得是情緒的原因,現在感覺有點像故意不叫。初次,沒問到有用的反倒得講故事。也罷,先不撕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