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塵埃落定行妾禮(一)

第21章 塵埃落定行妾禮(一)

“是誰都行,但絕不可以是她!”琳瑩恨得牙癢癢,這施肜妗可真是好手段,一個重孝的閨閣女子,還能尋出相思散?

“瑩兒,娘知道你受委屈了,可是你喊我一聲娘,也體諒體諒娘,她這都快顯懷了,又才出孝,若是再不行了禮,到時更不好看了……”

“她能在自己父母重孝期間爬上男人的床,這臉麵我給她她有臉要嗎?”琳瑩一拍扶手站起來,冷著臉道:

“有她沒我有我沒她,若是娘一定要她進門來,我回宮便是,我稟了皇兄,將玉哥兒一同帶回去養著,宮裏難不成還會虧待了紀家血脈不成?”

“瑩兒!說什麽話,太子殿下忙著登基禮哪有閑工夫管臣子家世。”

“本公主的家事難道不是皇兄的家事麽?即便侯夫人你替她遮掩了又如何?說進門之後才懷上的麽?”琳瑩嗤笑一聲:

“那就是在國孝裏懷上的?那可是要誅三族的重罪,本公主將玉哥兒帶回去好歹能保他一條命,保你們紀家一條血脈。”

琳瑩麵上冷笑,拂袖便要離開,興文侯夫人卻跪下了:

“臣婦懇求琳瑩公主救救我們一家。”說著便重重磕了三個響頭,剛直起身子便受不住要暈過去的模樣。

“母親!”紀洲義衝了進來,看到這一幕怒目瞪著琳瑩,吩咐人將興文侯夫人扶進內室。

紀洲義壓著怒火:“你怎麽能讓母親下跪磕頭?!百善孝為先!妗兒的事兒是我那天昏了頭,你要撒氣來尋我,氣母親作甚?”

“嗬……”琳瑩氣笑了,既然帽子已然扣上來,索性破罐子破摔,她一甩衣袖坐到椅子上,把玩著自己塗了丹蔻的手指,頭也不抬:

“世子爺有沒有看到全程,也沒聽到母親說了什麽,怎麽就說是本公主欺負了你母親?嗯?”

“即便……即便母親有什麽話說重了,你回來找我抱怨一下便是,長輩的教訓……”

“長輩的教訓?”琳瑩抬眼看著他,“興文侯夫人說讓本公主點頭,允了施肜妗進門。”

“妗兒……妗兒已然……是、是我的人了,若是不納進門,難道逼她去死麽?”紀洲義自知理虧,但是卻也不習慣這樣的琳瑩,直覺二人之間本不該如此,

“再說了,你那是什麽叫法,母親便是母親,妗兒也是你的表妹。”

這男人……嗬……琳瑩心中冷透了,說出口的話沒有一絲情感:“世子爺怕是忘了,臣子的母親怎麽能稱作母親呢?這種自甘下賤的表妹本公主沒有。”

“你這毫無婦德、婦言、婦功的妒婦,我即便以七出之條休了你也是占理的。”

“那請世子爺趕緊罷,省的到時候誅滅三族時累了本公主。”

這會輪到紀洲義愣了:“什麽誅滅三族。”

“興文侯夫人的意思是為了保護施肜妗的名聲,打算說是這幾日抬進門才懷上的呢。”琳瑩覺得有些累,換了個慵懶的姿勢,右手撐在臉旁,斜斜地看著紀洲義,

“父皇才去呢,本公主心痛難耐,欲要披麻戴孝一年,可興文侯夫人竟讓本公主用粉色小轎迎了一個暗結珠胎的女人進門。

世子爺這新進進士總該知道律法吧?國孝期間家中傳出有孕?這誅滅三族已然不輕了呢,以世子爺和皇兄的交情,應該隻會被判滿門吧?”

琳瑩站起抖了抖手腳:“說了這麽些會兒話,本公主還是真的有些累了,靳嬤嬤,讓人去給皇嫂遞個信。

若她忙完了記得同皇兄提提,就說興文侯世子嫌本公主犯了七出之罪,欲要休了本公主,到時本公主和玉哥兒無處可去,還望皇兄給賜個府邸,琳瑩二人才不至於流落街頭……”

“你這說的什麽氣話,我也不過是氣急了胡說的,妗兒的事你好好同母親商量一下……”

“興文侯府的事為何要過問本公主?”琳瑩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也要帶著玉哥兒去住公主府,至於皇兄那邊……到時候再見招拆招罷……

琳瑩揉了揉眉心,扶著靳嬤嬤的手便出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陽光過於刺眼,一出門琳瑩的淚就止不住的往下落。

“公主……”

“嬤嬤……嬤嬤……”琳瑩手緊緊攥著靳嬤嬤的衣服,似是要把它撕碎一般。

“我苦命的公主啊……”靳嬤嬤緊握著琳瑩的手,似乎想將自己的力量傳遞給她。

“嬤嬤,我們先回去罷……”

“表嫂……”施肜妗也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裏麵聽了多久,這時候突然出現,琳瑩頭搭在靳嬤嬤肩上,將眼淚擦幹才轉過身看著施肜妗。

“施姑娘、哦不,你懷孕了……”

施肜妗聽到這兒眼睛一亮,她本來是想來看看姨母說服表嫂結果如何,表嫂已經撐了一個月沒有點頭,今日看她紅著眼睛出來,就知道自己讓人去叫紀洲義做對了!

“應該叫你施夫人才對,沒出閣的黃花大閨女才能叫作姑娘呢,是吧,嬤嬤?”

琳瑩特意加重了黃花大閨女五個字,看到施肜妗略帶得意的臉色變了,頓覺心中一口濁氣疏解開來,看著施肜妗都順眼了幾分,這人也不是全無用處,拿來出氣真是極好。

“是的呢,公主說的沒錯,但是叫施夫人也不對,一般都用夫家的姓的呀,莫不是這肚子裏孩子的父親也姓施,倒是有緣分呢~”

“也是,既然不知道父親是誰,那該叫施奴娘吧?可是也不知道為何興文侯府裏麵會住著一個奴娘呢,真是好奇……”

女娘是指煙花柳巷的那些女子,施肜妗不敢相信琳瑩竟把自己比作那種女人!

“你才是妓女!我……”施肜妗指著琳瑩卻罵不出來話,她向來是柔弱的角色,今日汪嬤嬤生她的氣,連個幫忙說話的人都沒有。

“哎喲,皇兄從前對興文侯世子青睞有加,怎麽本公主今天看到的盡是一些不懂得禮數的?一介平民竟敢指著公主的鼻子罵呢?還是個懷著父不詳的孽種的女人?”

父不詳的孽種幾個字深深刺痛了施肜妗的心,可她卻什麽也不能反駁,隻要一日不進門,她肚子裏的孩兒就是沒有父親的,想到這更是狠狠地瞪著琳瑩。

“是了呢~這可是以下犯上的大罪,杖斃了都沒有人能多說一句閑話。”

施肜妗聽到杖斃便害怕地後退了一步,緊張地扶著肚子,生怕靳嬤嬤真的這樣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