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滾
第75章 滾
鬱清秋軟,因為她的母親沒有教過她硬,就告訴她為人女一定要有女人的樣子,把她往賢妻良母、逆來順受的路子上培養。
但是,可惜她有一個走在新世紀三觀很正的父親,所以……在受到欺負的時候,該還手的就一定要還手。
除了言馳。
“那你是不是應該好好的反省一下,你是為我姑姑的親生女兒,她不對你好卻願意對我這個侄子好,你不想想其中的理由嗎?”
這段話尖銳的不像是會從左笑嘴裏出來的,既然問到了鬱清秋。
母親不喜歡她,有一部分的原因,大概也就是因為她不懂得逆來順受、足夠聽話吧。
但是,母親這樣盲目的對待左笑,依然讓她匪夷所思。
“想要車?”鬱清秋又問,“車子是我買的,錢是我出的,我隻是登記在你姑姑的名下,如果你想要拿錢來買,白給你,不可能。”
她不能原諒左笑對柏冉做出那種事情。
“鬱清秋,你!”
左笑這個人真是被慣壞了,受不了半點別人的抵抗,一下子怒從心起。
“鬱清秋,如果是我要把車子要回來呢?”左彥如問。
當媽的問女兒要車,如果有,那自然是沒有太牽強的理由去拒絕,可……
鬱清秋想起去年懷孕的時候被趕出家門,左彥如說,從此她死在外麵她都不會管,丟人現眼,敗類。
她一個人,開著那輛車去了淩陽縣,租房子,養胎,上班。
早產加難產,在icu住了十天,沒有人管她,孩子也沒人管……
這個母親這麽些年給了她什麽呢,除了痛苦,再無其他!
“不好意思,我……”
“下個禮拜你父親13年的忌日,如果你願意回去,你就回,不願意就一直呆著好了。車子,是我的,如果你做的出來,那你就賣給我。”
左彥如知道她會拒絕,打斷,拉著左笑離開,走前還不忘瞪她一眼,以示泄憤。
“哈哈哈……”
他們一走,關夢白就出現了,可把她給高興壞了。
鬱清秋掬了一把頭發,冷冷的暼著她。
“說實話我對我的親生女兒,都沒有這樣過呢,嘖嘖,我都不知道是該同情你,還是該笑話你?”
鬱清秋笑了,“進來坐?”
關夢白對於鬱清秋………因為有上一次的事情,所以她心裏還是有點忌憚的。
笑著邀請她進去坐?她不會去的,誰知道她又會使出什麽惡心的電子。
“用不著虛情假意,我想你應該不知道言馳和我女兒去度假了吧。”
嗯?
“我女兒懷了孕,等到肚子大的時候,就不方便出行,所以趁著她過生日的時候,言馳帶她去美國旅遊,你是不是不知道這事兒?”
鬱清秋心裏一怔,她確實不知道。
“老公陪老婆天經地義,和我沒有關係,不需要到我這來得瑟。”
“鬱清秋。”關夢白雙手抱胸,像看螻蟻一樣的看著她,“我真替你感到丟人,不知道你有沒有身為女人……不,是人的道德。他們已婚而且有了孩子,你覺得你這樣有意思嗎?你在言馳的心裏是個什麽?”
“狗?給你點吃的就行了?還是說……妓?可是妓是有錢的,你有嗎?你在他心裏,恐怕就是個隨時可享用的小畜生吧。”
鬱清秋一再的告訴自己,不要生氣!關夢白這種女人,實在不應該值得她動一點的情緒。
可她做不到……
怒火噌噌往上冒,兩個人是站在門口的位置,鐵門就在她的身邊。
她雙手抱胸,抬腿,把門勾過來,踹一腳,門哐的一聲彈過去,正好碰到了關夢白的鼻子!
這可是鐵門,很重,砸過去的瞬間關夢白就倒了下去,後腦勺錘地。
起來後,她揉著腦袋,這一回,是徹底的發了狠。
衝上去,“鬱清秋,你他媽!”
“滾!”
鬱清秋鄭重其事的送給了她一個字,轉身回屋。
關夢白依然在吼,就要衝進來,啞姨跑了過去。
………
鬱清秋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看過日曆了,渾渾噩噩,她隻想知道,言馳在哪一天會大發善心的帶她去看看女兒,又或者說告訴她孩子的目前的現狀。
看看日曆,今天陽曆8.8號,真是個吉祥的日子。
29年前,她來到了這個世上。因為這個日期,父親高興壞了,說他的女兒一定是帶著祥瑞來的,一定會讓他們家發揚光大。
真可惜……
她浪費了這麽一個好日子。
把日曆放下,她笑了下。想一想也挺好的,今天生日,她的親媽來看了她,盡管是來找麻煩的。
………
拿啞姨的手機給文蘭打了一個電話,對方告訴她,上回那個買家已經不想要了,但是有別的賣家肯買。
這輛車,現在估計是賣不出去了,因為左彥如絕對不會同意!
“能幫我開過來嗎?”
文蘭啊了一聲。
“我會給錢。”放到這兒,她早晚用的上。
………
這個生日,和往日一樣,呆在家,過的迷迷糊糊。
在沙發一坐,就是一天,哪兒都不想去。
【你在言馳心裏到底是什麽?狗嗎……妓……】
嗬嗬,她在乎這個幹什麽呢,她不在乎言馳把她當成什麽,他好好的陪她老婆就夠了。
她什麽都不要,隻要女兒。
晚上,啞姨拿來了一束花,說是快遞送來的,上麵有一張卡片,祝她生日快樂。
啞姨這才知道,她今天生日。
放下花,就跑去了廚房,開始張羅吃的。鬱清秋看著那花,漠然又平靜。
這是柏炎送的,她知道。
這些年,每每到了生日那一天,他都會送一束睡蓮過來,一張簡單的卡片,生日快樂。
這花,幾年都沒有斷,包括她和言馳同居的那些年。
可是,她的家裏……怎麽能有這樣一束花,她怕悲劇重演,她怕自己又要惡心的笑。
起身,抱著花出去。
不能扔在院子裏,就扔在門外的垃圾桶吧,出去。
一輛保時捷停在那兒,熟悉的車牌,她隻是輕輕一掃,腳步都沒有停,朝著垃圾桶走過去,扔。
“就這麽扔了?”
她沒有回頭,就當沒有聽到這句話。
走。
和車子擦身而過的時候,他下來,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
“清秋。”隱忍而低沉的聲音,包含著千言萬語。
鬱清秋沒有說過,掙脫了他。
“清秋!”他加大了音量,“躲我幹什麽,我說過我不會傷害你!”
不會傷害……那為什麽在那天兩個人一起出去的時候,有那麽多的視頻和照片都發到了言馳的手機裏。
當然,也可以理解為不是在傷害,隻是在挑撥離間。
柏炎的手往上挪,抓著她的肩膀,低眸,看著她,“我都不介意你從婚禮上離開,你要怎麽,要我求你嗎?”
鬱清秋一下子……心如刀絞。她辜負柏炎的,不是一個視頻能換回來的。
可不能留在這兒,不能和他說話,不能有肢體接觸,她掙紮,他沒放。
“我們一起長大,我真不忍心傷害你。”
別說了!
鬱清秋用力甩開他,她連一個正色的眼神都沒有給過他。
柏炎錯愕的看著她的反應,她……的反應好像過於激烈了點兒。
“他怎麽你了?”他問。
“如果……”她終於開口,聲音很輕很輕,“如果你看到了他,能不能告訴他,我們之前什麽都沒有,沒有過任何親密行為。”
她的聲音無力的仿佛從千裏之外而來,一點一點的飄進了他的心髒。
因為遠,所以力道很韌,起了一圈一圈的漣漪。
她,她說什麽?
讓他給言馳解釋?
“拜托。”
說完兩個字,進門。
柏炎沒有攔住她,他的五官肌肉抽搐,言馳那個畜生到底對她做了什麽!
她的這個狀態,好像有點不對勁。
………
隔天。
言馳還是沒有回來,她的車子來了。鬱清秋一窮二白,從啞姨那兒借了五百塊錢給文蘭,文蘭訕笑著接過了錢。
又一天,啞姨告訴她,她去有事兒,今天不來,要鬱清秋呆在家裏。
機場。
人,烏泱烏泱。
戴著帽子和墨鏡的男人走出通道,哪怕是低調的裝扮依然遮擋不住自身而來的鋒芒,行走在人群裏,如同鶴立雞群,格外的出眾。
看起來結實的肌肉上掛著一隻嫩白的手臂,同時聽到了她軟綿綿的聲音,“老公,慢點兒,我跟不上。”
男人站定,回頭,一個眼神掃了過去。哪怕是隔著鏡片,依然透著鋒利。
嚴思文一下子反應了過來,“我……我忘了。”他說不能叫他老公的。
“可是我有寶寶,我不想走快,你能慢點嗎?”她軟糯糯的聲音,滿是少女懷春。
言馳沒有拒絕,也沒有反對,但是腳步倒是真的慢了些。
言馳徑直走到了著白色襯衫男人的麵前,金貴儒雅,大氣沉穩。
“來了?”開口,聲音富有磁性,是一種成熟男人才有的性感男中音。
“嗯,走吧。”
嚴思文衝著那人點頭,靦腆一笑,“厲總。”
厲弘深淡漠的一笑,三人一起上車。
嚴思文到後座,她滿心以為言馳會到她的身邊,她也讓了位置。可言馳關掉後座的車門就去了副駕。
嚴思文的臉垮了下去。
“旅遊開心嗎?”厲弘深問。
言馳暼了他一眼,沒有回。
厲弘深深深一笑,也不在問。
“送她回去,我去清水池。”半路言馳道。
“我送你老婆回?你下車?”
“怎麽,有邪念?”
厲弘深薄唇一抿,沒在說話。嚴思文失落極了,清水池住著睡,誰都知道。
他就這麽在她的麵前講去那兒,沒有絲毫的隱瞞。
倒了清水池山莊。
言馳一眼就看到了門口垃圾桶裏的睡蓮,匆匆一瞥,進門。
沒有鬱清秋,哪兒都沒有。
她,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