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你永遠都別想看到你女兒
第66章 你永遠都別想看到你女兒
其實能查到醫院,羅甫務也是挺意外的,這個電話打出去……聽到言哥說那話的時候,他忽然不想讓鬱清秋上去了。
【讓她上來,我就在這兒等著。】
總有一種,鬱清秋去了,他要剝了她的皮的感覺。
“鬱姐,要不……”
鬱清秋沒理他,大步跑向電梯口,羅甫務搖搖頭……歎氣,想著順其自然吧,言哥應該也不會把她怎麽樣,他多少還是有點在乎的。
……
電梯坐到一半,羅甫務又接了一個電話。掛掉電話後,他說言哥在天台。
醫院的天台有幾台大型廢棄的設備,還沒有來得及處理。圍牆很高,應該是怕有人跳樓,站在那裏隻看得到漆黑的天空,什麽都看不到。
他們過去,言馳站在最中央的位置,仰頭,看著天空……
此時,天色已暗。
光線昏黃,隻有天台的門口有一盞燈,發出來的光,也隻能讓你看到眼前的障礙物罷了。
鬱清秋慌不停的跑過去,跑到他麵前的時候,腳下一晃,她本能的伸手扶著什麽,手一伸就抓到了他胸膛的衣服。
她站定,抬頭…心口有微微的顫。
他低眸,漠然的看著她,那一雙眼睛裏,沒有任何的表情。
她縮回手,暗暗的搓了搓,仿佛要把那層溫度給搓走。
“孩子呢,在哪個病房?”她急急的問。
此時……一架飛機從頭頂上飛過,燈光閃爍,轟隆隆的響。
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就審視著她。總感覺那深潭比飛機的尾燈都要來的燦亮、不可直視。
她心裏跳了跳,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你說話啊,她到底怎麽了!”鬱清秋等不及!
“不是說那是你妹妹的孩子麽?而且在我麵前發過毒誓,若是騙我,你和孩子都不得好死。”
她的臉,猝然而白。
她……她是那麽說過。她不想讓言馳知道,她懷孕過,生過小孩兒!
“這麽狠,都能拿自己的孩子發毒誓,現在又來心疼女兒的悲慘母親?”他反諷。
鬱清秋不知道是怎麽了,今天特別焦急,特別的想要看一眼女兒。算一算,她已經有二十多天、快一個月沒有見到孩子了。
“讓我看一看她,隻要確定她沒事兒,你想怎麽樣都行,可以嗎?”嘶啞的聲音帶著哀求。
羅甫務搖頭,很可憐。
可是言馳不為所動,“我不覺得你有多愛自己的孩子,養不起也隻會逞能!你沒做過一件對她的病情有幫助的事情,這一眼,你不看也罷!”
他的聲音涼透了。
他說著無心,卻紮了鬱清秋滿身的刀子!
她沒有做過嗎?!
出生時,她也是九死一生,在ICU昏迷了整整十天,醒來時不能走動,被醫生推著,插著氧氣管去看孩子。
縣醫院的技術有限,她也要求過轉院,可那個時候孩子的身體……根本出不了半步病房,,醫生不建議轉院,會有一半的可能性夭折在路上。
一半的幾率,這麽高,她哪裏敢賭!!隻要能籌到錢,她賣腎都行。
現在被他一句話否認的,她連做母親的資格都沒有了。
“對,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我認。”所有的一切,她都認了。
“我現在想看她一眼,不可以嗎?那是我的女兒,我生的,跟你有什麽關係,你憑什麽不讓我看!”
吼出來的聲音,用盡了力,她想她現在一定麵目可憎。
他涔薄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凝視著她,目光裏的火,一點一點的起來……
直到火苗搖曳。
【那是我生的,跟你有什麽關係!】
他握著拳頭,手指咯的卡嚓一聲!
羅甫務聽到這聲音,衝過去把鬱清秋擋在身後,急忙忙的道,“言哥,淡定,淡定,別發火。鬱姐也是著急,你體諒一下。”
言馳黝黑的眸,自始至終都在鬱清秋的臉上,緊致而淩厲:“就憑她現在花的是我的錢,沒有我的允許,你就看不了。”
“言馳,把她還給我!”鬱清秋退開羅甫務,跑過去,再一次揪著他胸膛的衣服,目光猩,“還給我,你花了多少錢,我還給你,我通通還給你!”
最後幾個字,已經嘶啞的近乎於聽不清。
言馳慢慢的抬手,抓著胸膛上她的手,一根一根手指的掰開,毫不憐惜。
“做你的夢,這輩子你都別想見。”
猛然一丟。
這個丟的動作,多少都帶一些推的力道,鬱清秋一屁股坐在地上,抬眸,他已經出去。
鬱清秋什麽都顧不得,“言馳……”聲音已破碎。
羅甫務趕緊去扶。
“言馳,你站住,我求你,我求你……”鬱清秋眼看著他要出門,大聲吼道。
她已經到醫院來了,孩子就在樓下的哪個病房,隻要他說一聲,就能看到了不是嗎?
她想女兒,很想她。
然而求這個字說出來,言馳也隻是步履微停。
“言馳……”鬱清秋又叫了一聲。
羅甫務看不下去,放開鬱清秋衝過去,擋在言馳的麵前。
“你是不是過份了點兒,那是人家的孩子,看看怎麽了,隻是看看而已。合著你沒兒女是不是,我以為你隻是口頭上的畜生,沒想到還真是。她是你前女友,你也愛過,現在……你沒看到她現在已經脆弱成那個樣兒?風一吹就能跑,你就不心疼?你他媽要是不愛她,你就把人家放開,她又不是沒人要,要不是你,她早結婚了!”
這是羅甫務第一次對言馳發火,他們十幾年的感情,他一直很聽言馳的話,可萬萬沒想到……
太氣人了!
霸著人家的孩子不放,有病!
言馳眼裏的火苗未退,“門牙又不想要了?”
“你打,你打就是了,我不怕你!”
意外的言馳動也沒動,問:“喜歡她?”
“對!”怎樣!
“啊!”
羅甫務一個青蛙趴…爬在了地上,發出一聲痛苦的尖叫。
言馳縮回腿,睥睨著他,薄唇蠕動,沒有衝羅甫務說什麽。
鬱清秋跑過來,扶著羅甫務,“小羅。”
下一秒,肩膀一疼,她整個人被提了起來,看到的是他陰騭的臉龐。
“想知道你女兒在哪兒是不是?那我告訴你,剛剛飛過去的那架飛機,你女兒就在上麵!如果哪一天,她出事了,記著,那也是你咒死的!”
咒死的……
鬱清秋長久以來的堅持,因為這句話在慢慢潰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
………
羅甫務捂著肚子哀嚎了好幾分鍾,天啊,好痛啊。
那黑心的不會把他的腸子剔斷了吧,王八蛋,下腳真狠。
扭頭,那單薄的女人把自己縮成一團,仰頭,按著天空,保持著這個姿勢,起碼有十分鍾了。
她像是沒有了靈魂,隻剩一個軀殼在那裏。
羅甫務過去,想脫個外套給她……摸摸身上才發覺這是夏天,哪裏來的外套。
可為什麽就是感覺,鬱姐很冷呢,很需要人去抱。
“鬱姐,你說句話吧,別這樣。我覺得,言哥一定受刺激了,否則不會這樣的。”
沒有人理。
“那個……我覺得他還是有良心的,要不然我哪裏會跟他那麽久,而且他滿城皆兄弟。”
“你覺得……”
她終於開口了,聲音輕涼的不行,“我女兒真在那飛機上嗎?”
這個,羅甫務也不知道啊。
“可能為了更好的治療孩子,送去國外了?你知道的,有錢人都是人多識廣的……”
又是好久好久的沉默。
醫院是亡魂最多的地方,兩個人這麽做著,大晚上的,是不是不好?
羅甫務搓搓手臂,“鬱姐,我們回去吧……我讓我姨給你做夜宵。”
“你知道嗎?”
她答非所問,“我曾經真的詛咒過我的女兒,如果她真的出事了,我怎麽辦?”
啊?
羅甫務說不出話,看到鬱姐這樣,心裏頭怪難受的,他可從來沒把鬱姐當外人。
“如果有個三長兩短,我就成了罪人。”她喃喃低語,“是我害死了她。”
她看著天空,目光渙散,那神智像是被人給勾去了一樣。
羅甫務感覺不好,抓著她的胳膊搖著她,“什麽時代了,詛咒你也當回事兒?跟你沒關係,沒有任何關係,鬱姐!”
他把鬱清秋的頭搖的像個撥浪鼓一樣,鬱清秋皺眉。
看著他,“幹嘛?”
“你可算是看我了,你剛剛說……”羅甫務一頓,嗯,剛剛那話鬱姐有可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別提。
“你說要給我買夜宵吃,你看我剛剛多男人。”第一次以下犯上呢。
鬱清秋疲憊的笑了下,“走吧。”
起身。
如果一個人能在發怔對自己所說的話,忘的一幹二淨,那就好了。
【如果哪一天,她出事了,記著,那也是你咒的死了。】
兩人慢慢下樓。
羅甫務把她看了又看,瞄了又瞄,始終是沒有問出口。
“說吧。”鬱清秋道。
“你別生氣,我就是想知道,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啊?”
鬱清秋沒回。
“真是柏炎的?”羅甫務試探性的問,“你……你給言哥戴綠帽了?”他又咕嚕一句。
鬱清秋還是沒有回。
下樓,到vip病房通道的時候,他停了下來。
“言總,您沒事兒吧?這麽晚,去病房休息吧。”
陌生的聲音,從樓梯道的門裏透出來,她停下來是因為那句“言總”。
“沒事兒,言馳呢?”聲音蒼老。
她一愣,原來談話的不是言馳……這是言馳的父親,鬱清秋認識。
“大少爺剛剛來過,這會兒不知去向,您知道的,少奶奶懷孕了,他還得陪著呢。”
鬱清秋閉了閉眼晴,轉頭,走了。
這夜,好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