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言哥,鑒定結果已出

第65章 言哥,鑒定結果已出

身體是真的很差,隻是蹲了一分半的馬步,大腿就酸得不行。這時候她忍著酸痛,手裏正拿著毛巾,給大爺擦頭發。

大爺坐在石凳子上,兩腿呈八字自然打開,囂張得不行。

前麵羅甫務蹲著非常標準的馬步,頭上頂了一個花瓶,正哭喪著臉。大爺雙手抱胸,黃昏的光沐浴在他的側臉,那肌膚像是一戳就能流出黑色的冰冷的血來。

眉眼精致得不可思議,菲薄的唇角有型有度。鬱清秋看到他挑了一下眉,羅甫務立刻換了一張臉……笑得非常燦爛。

大爺駕起了腿,左腿的腳踝放在右腿的膝蓋處,兩腿之間呈一個不規則的圓圈,放浪不羈。

“言哥,我剛說你好看呢,沒罵你。”羅甫務嘿嘿一笑,失誤,他沒想起來在二樓可以聽到談話,他不該說他騷。

鬱清秋不擦了。

這種小板寸,有什麽可擦的,擦頭皮嗎?拿著毛巾,進屋。

“站住。”

她回頭,黃昏真是完美的濾鏡,讓人好看得移不開眼。她對上他眼晴的那一刹那,本能的別過視線。

“按。”大爺隻說了一個字,依舊是命令的口吻。

鬱清秋過去,把毛巾放著,給他按摩,頭部。

“羅甫務。”他涼涼的開口,羅甫務皮一繃,“言哥,您吩咐。”

“你除了說我好看,還說了什麽?”

“沒有啊,全程都在誇你。”

“那……做了什麽?”

“我沒做什麽,就教鬱姐蹲馬步,什麽都沒有。”

“你確定?”

“確定!”他連連點頭,真的什麽都沒做。

言馳的頭往後一靠,靠在了鬱清秋的肚子上,頭頂正好頂著胸的下圍。她用手指輕輕的抵著它,讓他挪,他沒動。

鬱清秋眸光流轉,咬唇,沉默。涼潤的手指,指過他的太陽穴。

“手抬高,拳頭握緊,胳膊旋轉到極限,我要看到臂膀上的筋暴起來。”

羅甫務跟著做……沒有健過身的可能不知道這個動作有多辛苦,撐一兩分鍾可能行,但是時間一長,肌肉會非常酸痛。無實物使勁兒,很累,而且他的手腕還是在旋轉、緊肉緊繃狀態。

言馳閉上了眼晴,靠著,不動,享受著鬱清秋的服務。

剛剛洗完澡,一身沐浴液的味道。皮膚比較潤,且很幹淨,他靠在她的身上,她按的地方也很有局限性,除了太陽穴之外,又不想按其它位置。

她也不敢亂動,因為他的頭頂碰到的……很敏感。

她的手往下,從耳朵擦過,來到肩膀上。最近他很累?肩膀好像很僵硬的感覺,按摩的時候難免會有手指穿進他的衣服裏麵,觸上了鎖骨,皮膚很熱,她驚的一下,手指一縮。

心尖上忽然掠過一絲熱,轉瞬,又若無其事。

鬱清秋暗暗咒了自己一聲。

此時,啞姨來了,送來了言馳的手機,給他。鬱清秋看到來電顯示是席醫生,心裏猛然一跳,不會是……孩子吧。

言馳接過手機,眉頭微微一擰。

終於起來,“進去。”

這話不知道是對誰說的,直到言馳抬頭,注視著她,“聽不到?”

鬱清秋走時,依舊朝著他的手機瞄了幾眼,她和啞姨一起去了廚房。

……

“席醫生。”言馳開口,他盯著對麵的羅甫務。

“鑒定結果已出,恭喜言兄。”

羅甫務聽不到電話裏對方說什麽,但是他看得到言馳的麵部表情,對方可能隻說了一句話,他的眼晴……像是被定格了一樣,直勾勾的盯著自己。

以至於讓羅甫務動也不敢動,哪怕胳膊快扭成了麻花,他還是扭,然後胳膊上的筋脈暴得老高,他感覺不好,很不好,要完!

“你確定?”

“當然,一個禮拜才出來的鑒定結果,基本不可能會出錯。那孩子確實是你女兒,所以我才要恭喜你。”

是他的孩子!

果然是他的孩子!

他和她做過那麽多次都沒有懷孕,那一晚就算是她和柏炎做了,又怎麽會那麽巧一次中標!

混帳女人!

媽的,好害怕啊,羅甫務心跳砰砰砰。言哥的表情怎麽像是吃人一樣,但這種也不過就是那麽一瞬,一轉眼便被一股……形容不出來的情緒所替代。

盯在他的臉上,一瞬不瞬,複雜,深沉。

“謝謝。”他聲音啞啞的說了句。

“不客氣,改天記得請我吃飯。”

“當然,記得保密,除了我,我不想讓第二個人知道。”

“這個是自然。”

掛電話。

言馳捏著手機,斜陽似血,落在他的雙眸,好像一下子……長滿了血絲。

“進去。”

跟誰說話?

羅甫務緊張得腔都不敢開。

“聾了?”言馳再度開口,羅甫務才反應過來,收腿收腳,跑。

跑到屋裏才顧得上喘氣。

他跑進廚房,還上氣不接下氣,“鬱、鬱姐……”

“怎麽了?”鬱清秋也想知道,言馳接的那個電話,到底說了什麽,是不是關於孩子的,孩子的病情還是……惡化。

“我也不知道啊,言哥、他……”羅甫務長呼了一口氣,才把氣兒喘勻,“接了一個電話,臉上的表情簡直千變萬化,嚇死我了。”

“是不是孩子!”鬱清秋捉住他的手臂,急急的問。

“應該不會吧,如果是孩子有什麽問題,他還不跑了。無論這個孩子是誰的,那也是生命,在他的手裏,他就得負責,怎麽可能這麽淡定的坐在那兒。”

鬱清秋從廚房衝出來,言馳確實還在那兒。

在一片綠綠蔥蔥的草坪中央,隻看得到他一個頭顱,仿佛是被定格了一樣,一動不動。

鬱清秋鬆了小半口的氣,羅甫務說得並不是沒有道理,若孩子死了,他拿什麽要狹她。

……

言馳足足在外麵坐了一小時,鬱清秋心裏總有股說不出來的感覺,可具體是哪兒她也說不出來。

她幫忙給啞姨做飯,飯好,坐在那裏的人消失,連著那台悍馬也一同消失。

她心裏突突一跳……

“羅甫務。”

“鬱姐。”

“孩子在哪兒,在哪個醫院?”她必須要知道!

“我不知道啊。”

“我必須要知道!”鬱清秋衝他的麵前來,聲音接近歇斯底裏,言馳走了,飯都不吃就走。他明明已經洗了澡,換了家居服,已經不打算出門了,接了醫生的電話,就在外麵坐了那麽久,又走了,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

“我……”羅甫務是真的不知道,“鬱姐……”

“你查,你一定知道!”她等不及了!

“鬱姐,孩子在言哥那裏不會有事的。”

“你怎麽知道不會有事,你能保證嗎?”

言馳知道那不是他的孩子,是柏炎的。現在藏著不讓她知道,到底是什麽心態!

“我……好,我去打電話查,你別急。”羅甫務出去,基本上若是言哥特意有過吩咐不許外泄,他也不可能會查得到。

……

醫院裏。

言馳換好了衣服坐在病床前,他好幾天都沒有來過了,看著孩子……眼晴裏竟真的有了血絲。這一個小時裏,他仿佛過了很久。

【如果剛生下來時,孩子就得到了最好的急救措施,想來應該也不會走到現在這樣兒。早產加上先天性心髒病,還有發育不全。說句實在話,能撐到現在也算是奇跡。就目前的情況而言,若是能撐過半歲,那自然是好。過了半歲之後,情況會有所好轉,可以考慮出院。慢慢的讓她接觸這個塵世,外界的一切……她的呼吸係統很弱,要注意的事情非常多,稍有不慎,就無法挽回……】

【言總,順其自然吧,我們自然會盡力。】

這是半個月前把孩子轉到這裏時,醫生對他說的話。如果……選擇了好的醫院的醫療環境,孩子要少受多少痛苦。

言馳慢慢的走進病床,她的臉,蒼白的能數清皮膚下埋的毛細血管,白得不像個正常人,就連唇也是。

送過來的時候,她的心髒還插著管子,現在沒有了,但是心髒那一處包著厚厚的紗布。他彎腰,伸手,想去摸……卻不知道該摸向哪裏,要摸哪兒才不會讓她疼。

縮回手,坐在她的身旁,盯著她的一眉一眼,眼晴盯得幹澀發疼,也未曾眨眼。

過了好久,她醒了。

原來孩子醒來的時候是這樣,眼晴眨巴幾下就睜開,也不知道動,也不知道哭,眼珠子轉動的幅度都很小,一眼就看到了他,兩人大眼對小眼。

“嗨。”

他說話,不敢去碰她,怕身上的細菌沾染了她。

他戴著口罩,孩子能看到了也隻是他的眼晴。

“幾天沒來,有沒有想我?”他說。

孩子就盯著他看,沒什麽表情。

“要不要親一個?”他在自言自語。

不能親,但是沒能忍住,隔著薄薄的口罩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下。動作很輕很輕,但那一塊還是紅了,幸好隻是有點紅,並無其它。

這是這個孩子出生五個月來,和大人做的僅有的、唯一的親密動作。

……

言馳站在走道的盡頭,手裏掙著一根煙,許久沒有點燃,看著樓下來來往往的人。

電話響了。

他漠然的接起,“喂。”

“言哥,我帶著鬱姐到醫院來了。她非要來看孩子,你看……”

“讓她上來,我在這兒等著!”聲音不大不小,卻落地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