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孩子是你的還是你妹妹的

第38章 孩子是你的還是你妹妹的

護士有點驚,大概是看到了他這麽俊美的容貌吧,所以沒有那麽快的回答,兩秒後,她張口……

“小明。”有人叫她,她回頭,看到了護士長龔為默,“去18號床,把藥給換了。”

護士哦了一聲,趕緊過去,龔為默過來,客氣的看著他,“先生,我是這裏的護士長,有什麽事和我說。”

“我叫言馳。”他自報家門,“來找鬱清秋。”

“她現在不在,上班去了。”

那一瞬間言馳盯著護士長,有長達五秒中的怔愣……這可是兒科,大人在這兒自然是陪著孩童。

羅甫務也驚了下,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鬱姐真的有個寶寶?誰、誰的?他下意識的看了眼言馳。

“先生找她有什麽事兒嗎?她可能晚上會過來,白天基本上不來,要上班。”

言馳這時候才開口,聲音顯然沙了幾分:“她……她的孩子?”

龔為默一笑:“先生您到底是誰啊,朋友?若是朋友的話,怎麽會連她沒有男朋友都不知道,沒有男朋友怎麽會有孩子。”

她咽了下口水,潤潤嗓子:“不好意思,恕我不能多說,保護病人的隱私是我們的職責,告辭。”

護士點點頭,離開。

走了兩步,男人忽然如同一陣風一樣的衝過來,一堵肉牆攔在她的麵前,麵色凝重,再次強調:“孩子在哪兒?她和孩子是什麽關係?”

龔為默皺皺眉頭,唇起,又未說出來,欲言又止……

……

工作想來是保不住了,鬱清秋和雷示吵了一架後收拾自己的東西,就回到了出租房。在這麽多煩心事裏,唯一讓她不用煩惱的是:房租還有三個月到期。

房子不大,五十平米,她一個住也足夠了。找了衣服到洗手間,水下來的時候,後腦勺磁的一下,巨痛。

她猛然反應過來,那裏的傷還沒有好。連忙用浴巾把頭發包起來,隻洗澡。出來小心翼翼的把弄濕的頭發給擦幹,自己摸索著上點藥,然後吃藥。

她不敢病,哪怕是小小的感冒,都不敢,病不起。

臥室裏放著一個搖籃車,新的,邊緣部分還有包裝的說塑料膜沒有拆,裏麵放了很多的小衣服,還有奶粉,奶瓶,以及小玩具。

她坐在床邊,一件一件的拿出來,擺放在床上,直到把床上擺滿……忽然發現,眼前什麽都看不到了,模模糊糊。

一摸,滿臉的淚水。

哭了啊,怪不得、怪不得……感覺到這麽窒息。

緩口氣,又把衣服之類的東西一件一件的收拾好,放在櫃子裏,免得落入了灰塵。孩子還那麽小,都沒長什麽體重,這些衣服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穿。

收拾好屋子後,她隨便化了一點妝,至少看起來不是那麽沒有精神,換身衣服去菜市場。以前她討厭逛菜市場,總覺得浪費時間,更不喜歡看到為了幾分幾毛一兩聲和攤販講價還價,現在卻極是喜歡。

社會的冷暖與殘酷,低層人士的艱辛與不易,都在這個小小的地方展露得徹徹底底。走了一圈後,心裏的壓抑也好了一些。

與幾個兩鬢斑白的老人聊了聊天,買了兩把小青菜,花了五塊錢,回錢做頓飯,便去醫院。

一碗白米飯,一盤青菜,好久都沒有好好的吃一頓飯,吃到一半的時候,來了短信。

【他來醫院了,問你,問孩子。】

看到信息的那一刻,她的臉色便已經變了,撥腿就跑。走到門口又折回來,拿起車鑰匙。

……

有十來天都沒有開過這車,放在停車場都落了一層厚厚的灰,她都顧不得去撣去塵土,趕去醫院。

去的時候,剛好護士長有空。

“他呢,走了嗎?什麽時候來的,問了什麽?”鬱清秋急急的問。

龔為默笑了下,“已經走了。”

她把鬱清秋摁著坐下來,“你不要這麽著急,相信我的辦事能力。我就是如實相告,按照昨天你跟我說的。”

鬱清秋鬆了一口氣,萬萬沒想到他這麽快就來了。

昨天在拿了一萬塊錢後,她說請她們幫她一個忙,幫她說一個謊……她知道言馳若是知道了15萬的事,便會查。

而且那一天她在羅甫務的麵前說漏了嘴,所以她必須做點什麽。

【若是有人來問我,你就說我確實在這裏,孩子是我妹妹的,她難產過世,孩子隻能是我在照顧,還請你同其它護士朋友交代一聲。】

龔為默答應了,今天她怕那個小護士會穿幫,所以隻有自己來。

鬱清秋有片刻的輕鬆,坐在病床,“謝謝。”

“嗯……不客氣,但是我不知道他有沒有信,這個謊能維持多久,所以後麵的事還得靠你自己。另外我想問你一下,他是你……”

“前男友。”

“啊?”

“他已婚。”

“你……做了壞女人?”

其實有時候覺得做壞女人挺爽,她寧願自己很壞很壞,“不是,我們分手後他娶了別人。”

龔為默算算孩子出生的時間,不由得感歎,“我曹,渣男啊……分手那麽短的時間就娶了別人。”

鬱清秋不願多言,“分手之後,嫁娶隨意,倒也……說不上什麽渣不渣的。”

不算是為言馳說話吧,她是為女兒的父親。

龔為默歎氣,沒有再說話。看得出來鬱清秋並不想提,那就算了吧,成年人的世界哪有容易的。

這個世界上最痛苦的心事都是絕口不提,經常把過去掛在嘴上的,說多麽難受的人,其實都不過爾爾。

……

現在……獎金也泡湯,她的三個月工資,雷士說會給她,但是具體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拿到錢的,就隻有那輛車。

賣掉那輛車的關鍵之處就在於母親,所以趁著沒人的時候給左彥如打電話。

“媽。”

“幹什麽,不是不想救你弟弟麽?”左彥如的態度一直很惡劣,尤其是對鬱清秋。

其實很多時候,她也不懂這其中理由。她是父親心裏的寶貝,唯有父親對她好………她能活出自我,就是父親背著父親偷偷給她灌輸的觀念,要她不要聽母親迂腐的那一套。

直到後來父親跳樓身亡……母親其實可以再嫁,但她不嫁。

守著那個家,和鄰居以及所有的親戚朋友關係都不好。因為她的關係,鬱清秋到現在都認不全父親那邊的兄弟姐妹。

“媽,左笑這事兒我我真的救不了,而且我也不在蘭城,現在我有點事兒想找您……”

“那就別說了,有事兒也別找我,你也別回,我不想被人指指點點!”

嘟嘟嘟……裏麵已經出現了盲音。

鬱清秋,“……”看來若是找母親幫忙賣車,還必須得把左笑救出來。

【你妹妹是我救的,我是唯一的見證人,其實我可以說是你妹妹在勾引他,所以對方是不是強奸,完全看我的措辭……】

這是當初言馳對柏炎說的話,想要快速的救出左笑,更改證詞。

所以呢,還是要找言馳。

可是這種事情她怎麽做得出來,違背事實,繼續傷害受害者,縱容犯罪……

怎麽能做。

這世界好複雜,那麽多錯綜複雜的東西,她在這頭,女兒懸掛在那頭。

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抱一抱女兒,想要親一親她,迫不及待……

等的好煎熬,等的她都快找不到希望…

……

夜。

又是在醫院的一個夜晚,隻不過今天不同的是,她不能進入女兒的病房,隻能在外麵等著。

走道裏昏昏黃黃,又長又寂寞。

她坐在冰涼的椅子上,身上穿了一件薄薄的外套,瘦弱堪堪,又貌美如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身後來了人,她看到了影子,欣長高挑。

想靠近,又沒有。

“幹嘛呢?”她開口。

羅甫務才幹笑著過來,“鬱姐。”

鬱清秋笑了下,柔弱無力,“你來幹什麽?”

“看你。”

“有什麽好看的。”

羅甫務朝著門口看了一眼,悄悄的道,“跟你說,如果言哥還欺負你,我一定幫你揍他,我……我不給他開車了,讓他自力更生。”

鬱清秋微笑,在羅甫務的頭上摸了一把,25歲的男人,還是個孩子呢,心性還真是單純。

羅甫務嘿嘿一笑,起來順著自己的頭發。收到了來自身後之人的視線,脖子一縮,趕緊後退。

男人過來。

往鬱清秋的側麵一站,燈光投影讓他的影子都帶著一股壓迫人的疏狂和倨傲。

鬱清秋盯著他的影子,窩在凳子上沒有動。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兩分鍾的沉默,仿佛是橡皮筋的拉扯,隻不過現在……鬱清秋不怕橡皮筋斷裂彈回來打到自己,她不怕疼。

“這是你妹妹的孩子?”他終於是問出了口,那聲音就是冬日清泉裏滴下來的水,不僅冰冷還沒有耐心。

鬱清秋抬頭,從他的影像裏,看著他,黑白分明的雙眸落入了暗色的光線,昏沉的淒迷,透著別樣的美麗。

“我……有義務告訴你嗎?”

“聰明的人就該識時務,莫不是我得要你跪在我的麵前,你這張嘴才學得會乖巧?”他依然站著,居高臨下。

在鬱清秋的角度,那眼神像極了在看一隻囚犯,那種氣定神閑是篤定他輕輕鬆鬆就能把她拿下,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鬱清秋好看的唇微微咧開,淡笑著,嘲弄,“我很識時務,隻不過……我本身就已經處在汙泥裏,你要怎麽讓我給你跪!”

如果不是他,那筆錢她怎麽可能拿不到,她不至於真的絕望,絕望到……她真想抱著女兒從這裏跳下去,一了百了。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

他看著她不說話,光影斑駁,隻看的到他筆直而削薄的肩頭,還有輪廓清晰的側臉,看不到臉龐。

卻能從他緊繃的肌肉線條裏,感覺到了他氣息的變化。

生氣了?

無所謂,她……不在乎了。

下一瞬,他出手把她給提了起來,用強硬的手段。

他用的勁兒很大,直接把她提到了牆壁上,摁住。

他永遠都記不住她的後腦勺有傷,已經是……第二次讓她受傷的後腦勺撞到了牆壁。

“我怎麽不知道你還有一個妹妹呢,嗯?”質問。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著呢。”鬱清秋回。

“去年,我聽人說你去了婦科,看了什麽?”他又問,那一雙漆黑如墨的雙眸,直直的盯著她,仿佛要從她的臉上看出點什麽來。

“我又不是處,去婦科多正常。”鬱清秋頓了一下又答,“我的第一次不是給你了麽,還有我的那麽多次,不都是和你?你是不知道你在床上是頭禽獸?為你看婦科的人,應該不止我一個吧。”

鬱清秋知道她說了很多廢話,可是現在……她不得不說!她必須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必須讓自己看起來坦然而輕鬆,所以她必須翻舊賬,必須說這麽惡心的話。

這兩秒啊……短短的這麽點時間,她的後脊背已經冒出了一層汗。

“為我去醫院的人,很多。”

他居然很王八蛋的承認了,“但是還沒有人騙過我,我也沒有在任何人體內留過東西,除了你。”

“我可真是三生有幸。”嗬。

“鬱清秋!”他的大拇指摁住了她鎖骨處的穴位,戾氣加重,聲音如同是刃,掃著她的麵門,麻痹著她。

“所以除了你,不會有女人去看婦科乃至產科的機會,說實話,那孩子是你的還是你妹妹的?”

她心裏像被打了麻藥一樣,麻的發痛。

“我妹妹的。”

“她叫什麽?”

“鬱安。”她在生育時,生的就是這個名兒,隨便起的。

“發誓!”

“什麽?”

他忽然就像是在夜裏行走的死屍,聞不到人的氣息,趕緊不到他的體溫,殘酷的可怕。

“發誓她不是你的孩子,若有一句說謊,她將……”他停頓著,改口,“還要我繼續說下去?”

鬱清秋呼吸都忘了,他的這個沉默她竟然讀懂了他想說什麽,這個男人狠的超乎她的想象,“你說吧,我也想知道你是怎麽詛咒她。”

孩子是軟肋,致命的軟肋,鬱清秋知道言馳拿準了這一點,利用孩子讓她說實話。

可鬱清秋就是想聽聽……他,言馳是怎麽詛咒自己的親生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