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 隻是開玩笑
052 隻是開玩笑
“阿卿妹妹，你吃過飯了嗎？”
牛餘一邊帶她往裏走，一邊關心的問道。
當然是吃過了。
盛卿卿點了點頭，道：“吃了一些麵呢。又想著你和二叔今日可能沒得吃晚飯，便送了這些醬料來下飯。”
她要是直接送麵來，那牛二叔和牛餘肯定都是不能收下的。兩個有手有腳的大老爺們去蹭一個小姑娘家做的飯成什麽體統，何況盛家還這麽窮困。
但要換成醬料就不一樣了。
盛家村的村民人人都會醃製醬料，沒到年尾的時候還能成為飯桌上的一道小菜。且這醬料醃製又不算困難，隻要醃製那就是一大缸，像盛卿卿手上這一小碟，並不廢什麽銀錢。
盛卿卿也笑著說道：“剛醃製的，不算什麽稀罕玩意兒，就是味道還算不錯，給二叔和小餘哥嚐嚐鮮。”
牛餘昂首在那碗裏看了一眼，發現確實是醬料，且看起來與尋常醬料也沒有什麽區別，應該不值什麽銀錢，於是便心安理得的收下了。
“嘿嘿，還是阿卿妹妹好，我正想著我爹那手藝太差，晚上怕是要餓肚子呢。”
這醬料盛卿卿做的也算是十分精心，不管是肉還是其他材料，都切得如同細末，再經過熬煮，與豆瓣醬等調料混合在一起，早就難辨形容。再加上屋內沒有點燈，光線昏暗之下，牛餘卻是沒有發現，他以為的不值錢的“小玩意兒”，對於窮困百姓來說，用料可算是天價。
其他且不說，就在其中加的辣椒粉，早半個月前，盛卿卿就在鎮上的香料鋪中，換取了四兩銀子。而那僅僅用了幾搓。
而今日這醬中，卻是連盛卿卿自己都數不清加了多少香料。要是按照這個時代的物價計算，這一小碗的醬料，怕是堪比等量的黃金。
不過對於盛卿卿來說，這並不算什麽。因為空間十分神奇的保留了五星級酒店的後廚，裏麵的食材和調料滿滿足夠使用。且就算是以後消耗完了，後廚外麵那一大片田地之中，還種滿了各色的植物。
盛卿卿之前有空仔細看了一番，不說辣椒，連一些稀奇的植物，也是種了不少。且空間裏的植物並不需要她親自照顧，自己就能夠長得很好，所以隻要小心，不要“竭澤而漁”，說不得能用到一直用不上為止。
說來話長，但現實中這種種思緒也不過在盛卿卿的腦中一閃而過，待她回過神來時，便已經到了牛家的廚房。
“小餘哥……你們家晚上這是要做什麽吃食啊？”看著眼前的場景，盛卿卿臉上的表情真是一言難盡。
牛家比村中大多數人家都要富裕，這廚房相比之下也是“豪華”許多。至少沒有盛家那破破爛爛的模樣，灶台整潔，兩個爐灶也是修的高大整齊，沒有絲毫破落的跡象。至少現在從外表來看，是這個樣子。
盛卿卿嗅了嗅空氣中越發濃鬱的焦糊味，不知該做出什麽表情才好。
她不好開口，牛餘卻是不客氣了。
他自然也是聞到了廚房裏的味道，當下是氣不打一處來。牛家的廚房挺大，他快步往後繞了兩步，走到了灶台後麵的爐灶，果然看見他爹正往爐灶裏塞著柴火。
“爹啊，你這是在煮什麽呢？！”
牛二叔慢條斯理的把一根柴火塞到爐灶裏，斜睨了牛餘一眼，才道：“做飯啊，你這個小兔崽子不是要吃飯嗎？”
這是飯的味道嗎？！
牛餘氣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盛卿卿麵色古怪，她也不好意思說話。但心中還是忍不住想，牛二叔真的是在做飯嗎？可是這問到的氣味，怎麽也不像是米飯的清香，更像是……劣質皮革被燃燒了許久的臭味。如果鍋裏麵真的是米，能夠將本應該清香的米飯燒出這個味道，那牛二叔也真是個有本事的人。
牛二叔拍了拍手，從小木凳上站起身來。
“你不是說沒菜嘛，爹就給加了點菜進去，一起蒸了，省了柴火。”一邊說著，他一邊站起身往外走。而這一走，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盛卿卿。
盛卿卿幹笑了一下，“二叔。”
“卿丫頭來了？”牛二叔一愣，有點驚訝。他想的和之前牛餘想的一樣，怎麽中午才來過，晚間又來了。以前雖然兩家關係也是很近的，可也沒有近到這個程度啊。
盛卿卿頓時更加尷尬。本來她應該將剛才和牛餘說的話再說一遍，以作解釋的，可現在聞到廚房裏的這神奇氣味，她就有些說不出口了，要是讓牛二叔以為她是在嘲諷，那可如何是好？
牛餘就跟在牛二叔的身後，他可沒什麽顧慮，聽聞牛二叔的話，便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解釋給他聽，道：“阿卿妹妹擔心我們爺倆晚上吃不下飯，特地送了醬料來讓我們下飯。”
“醬料啊？卿丫頭真是什麽都會。”牛二叔壓根不理會自己兒子陰陽怪氣的話語，看著盛卿卿讚歎道。
午間已經吃了好幾碗盛卿卿做的魚湯，不管是牛二叔還是牛餘，都已經相信了盛卿卿有一手好廚藝，此時對她手上那碗醬料的味道，自然是不會懷疑。
想到中午那碗魚湯的滋味，牛二叔忍不住搓了搓手。
對於廚藝一道，他實在是沒有那個天分，做出來的食物皆是難以下口。要不是牛餘這個臭小子，非說晚飯不做，他們爺倆都要餓死，他是打死都不會下廚的。而此時廚房鍋中散發出的詭異味道，他自然也是聞的出來。但為了保持身為老子的臉麵，他本事打算怎麽也要在牛餘麵前強撐著，就算做出來的飯食味道詭異，也要讓牛餘一口一口吃下去。
但如果有了醬料就不一樣了！
他也不是口舌麻木，滋味不辯的人，自然分得出東西好不好吃。
好的醬料，就算隻要一點點，那都足夠配著一整碗白飯吃下去。如果有選擇，牛二叔自然是不會選擇自己做出來的那些味道奇奇怪怪的東西。
隻要一點白米飯就可以了，做菜不行，但煮飯這種基礎的，牛二叔還是十分有信心的。
至於鍋中那些已經做好的……
秉持著不能浪費的原則，就讓牛餘這個身強體壯的年輕人去吃吧！
牛餘還不知道他爹已經在心裏把他賣掉了，此時美滋滋的指著盛卿卿，十分引以為豪，道：“那是，阿卿妹妹雖然不愛說話，但又漂亮又聰明，簡直完美。”
牛二叔這才賞了他一個眼神，冷不丁的問：“那也是卿丫頭自己有本事，你自豪個什麽勁兒。”
“阿卿妹妹可是我妹妹，老爹你說我自豪什麽？！”牛餘十分不服氣。
牛二叔冷笑了一聲，“那也是你妹妹有本事。你這個臭小子身無長物，老子指望你是指望不上了。以後你要是能娶個像你阿卿妹妹這麽能幹的媳婦，老子也才算是死而無憾。”
牛餘目瞪口呆，不知道怎麽就說到自己婚事上去了。
這事對他來說也算是一件苦惱的事，對牛二叔來說，他現在年紀也不算大，雖說對貌美的小姑娘也是心有憧憬，但他更想要多在外晃蕩幾年再成親。不然一旦娶了媳婦，想要再像現在一年到頭不著家，在外幹活，可就是癡心妄想了。且成了親，不管掙了多少錢，那都要省吃儉用好好攢著才行，因為那時候家裏可是有個嬌滴滴的小娘子要養活，總不能放著自己的媳婦風餐露宿罷……
總之不管怎麽想，都是兩個字——“麻煩”！
所以牛餘對娶媳婦這事，很是抵觸。可奈何家中父母，對於此事一個比一個熱情，牛二叔且不說了，牛二嬸卻是最上心的。這次牛二嬸回娘家，一是為了探親，二則也是為了兒子的婚事。雖說具體情況如何牛餘不知道，但對他來說，終歸不會是什麽好事。
“這、這怎麽又說到我身上來了！”牛餘怕繼續說下去，又會引來絮叨，連忙轉移話題，道：“阿卿妹妹送來的醬料可香了，爹你快來嚐嚐。”
牛二叔哪裏會不知道牛餘的心思，但因盛卿卿也還在，也不好在牛餘這個“妹妹”麵前太落他的麵子，隻衝著牛餘冷笑了兩聲。
眼看著牛餘被這兩聲笑的渾身起了白毛汗，牛二叔這才轉頭笑道：“卿丫頭快進來，讓你看笑話了。”
盛卿卿幹笑了幾聲，剛才她一直沒好意思插話，此時也隻能說：“沒有沒有，二叔和小餘哥感情真好。”
以一個成年人的眼光來看，她當然知道牛餘對她沒有任何男女之情，而牛二嬸和牛二叔也沒有將她作為媳婦兒候選人看待的意思，兩父子這般說，隻是看這裏沒有外人，隨口玩笑幾句罷了。所以盛卿卿很有自知之明的沒有帶入，何況在這樣的時代，她也實在沒興趣與一個陌生男人搞什麽盲婚啞嫁，要是這樣寧願孤獨一生。
但這麽幹聽著，也著實是有點尷尬，特別是這落後的年代，對女子的名節也十分看重……
“咳……”
最後盛卿卿也隻是幹咳了一聲，沒有多說什麽。她邁步入了屋內，又將手上的醬料小碗遞給牛二叔，然後才道：“二叔，這是我剛做的，您嚐嚐看味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