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今世真身
第9章 今世真身
“那你教我魔法罷，能喚醒你今世的真身就行。”終於還是莫迦打破了沉默。“你的身體是承受不住的，你心裏很清楚，魔界的人跟人類體質截然不同，無論我交給你什麽樣等級的魔法，你的身體就如同隨時隨地都在煉獄中煎熬。你難道真的要這麽做，就為了曾經拋棄過你的我嗎？”
莫迦沒有回答迦葉的問話，她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右手在空中一片揮舞幻化出一道彩虹，彩虹中有這麽多年以來，他沒有來見到她時，那些寂寞的日子裏。
莫迦背對著迦葉，凝視著那彩虹，水滴中光陰荏苒的那些痛苦記憶，她是那麽的思念他，可是他們卻是兩個世界上的人，再也不相來往。
這樣的格局比他主動離開她，還要讓她感到心痛欲裂，這是一種生不如死的感受，她寧願永遠不要再用這樣的方式體驗到。
“你還不明白嗎？難道到了現在還需要我親口來告訴你，我這麽做並不是為了你或者你的今世，而是我實在無法擺脫對你的想念，我太過痛苦了，早已身在煉獄。”
“就算能夠接受你的魔法，那又怎樣？無非是將我的痛苦有形化了而已，那正好，免得我無處訴說，那麽實在要說我是為了什麽？我完全是為了我自己，也許這樣你聽起來會心裏會舒服很多？可是我不是為了讓你心裏舒服，才這麽對你講的，我的實際情況就是如此。”
莫迦凝視著無言以對的迦葉，繼續說道：“你也不必對我感到愧疚，情感一旦產生了，就完全屬於我自己的分量，我自己去承擔，這是我對我自己份內的事，實在要深究起來，與你也毫無關係。”
時間就快要到了，離月圓之夜隻有近三個月了，倒是迦葉，對於莫迦這樣一個懵懂無知，僅僅是具有通靈能力的人類身軀，有把握在這麽短的時間裏，讓她把握足夠的魔法、去點化他的今身聶銘嗎？
迦葉眼中含著淚水，他答非所問的凝視著她，對她說：“莫迦，如果我的生命可以重來一次，我寧願我隻是一個普通人，哪怕不掌握任何力量，我就在山上當一個樵夫，我也要養活你一輩子。”
莫迦明顯的整個身心為之一痛，她無力的抿住嘴唇，慢慢的搖了搖頭，對迦葉說：“人生無法假設，讓我們開始吧，就從目前能夠著手的實際事情做起來，不要再問我後悔與否，更不必花時間精力去自責愧疚，浪費時機，你我目前都沒有這樣的奢侈。”
聶銘老先生午休的時候，在魔法學校裏收拾完教室，就不知不覺中走入了一處迷霧漸起的地方，好像不屬於魔法學校的任何一個角落，倒像是一層夢境，隻是感受如此真實。
聶銘發現自己來到了一片森林裏，這片森林就是傳說中的黑森林，所有的樹葉和樹幹都是鋼鐵做成，不斷的發出鏽蝕的金屬摩擦之聲，空氣中布滿了鐵腥味。
走著走著，林中的小動物身上都是布滿了各種各樣的身體零金屬零件，他們跑動起來，齒輪轉動著哢哢的聲音，混雜著鋼鐵樹葉的摩擦聲，使他的內心中感到異常的不安。
聶銘在惶恐之中，走到了一處林中空地，這裏是黑森林中唯一一片開闊地，陽光灑落，在充滿了金屬油汙的湖水之中，映射出油膩的暈彩。
在這片空地的半空中，有一男一女在淩空打坐，男的仔細看，越看越像他覺得很熟悉的一個人，而女的則是他夢中的那個人類少女，他是第一次見到她的麵容。
聶銘禁不住忘卻了周圍一切的荒涼恐怖，高興的歡欣鼓舞起來，他想要大聲喊她，可是卻不知道她是什麽名字，隻是她現在麵色凝重，雙目微垂，似乎壓根沒有留意到有他的接近。
倒是那個男的，在聶銘一走進空地的時候，就側過頭來向他行注目禮，在目光交織之下，聶銘覺得自己心神一頓，仿佛有極大的壓力，淩空壓塌了下來，他不堪重荷的低下頭去，根本就無法與他對視。
聶銘在記憶中一一搜索著，和此人匹配的身影，既熟悉就越覺得，對於此人的印象就像一團漸漸變濃的霧氣籠罩在心頭。
一旦聶銘與迦葉見麵，他的身上被施加的隔離咒就立刻發揮作用，使他無法與迦葉心是相通，唯一讓迦葉覺得安心的是他似乎認出了通靈少女莫迦，那也就是說交給莫迦魔法，通過她來點化聶銘有極大的可能性成功。
這時迦葉也不知道莫迦為此會付出什麽樣的代價？他擔心的收回凝視聶銘的目光，注視著莫迦的一舉一動，莫迦依舊一動不動的在接受他的魔法吸引，額頭上卻一片煞白，滲出黃豆大的汗珠，身形微微顫抖，雖然不留心，不至於發覺得到，卻難逃迦葉的法眼。
迦葉知道莫迦正在強行逼迫自己的通靈潛能，已經發揮到了最大限度來接受他向她灌輸的魔法能量。
在這一時刻，迦葉猶豫了，如果再把魔法繼續這樣灌注下去，莫迦有可能當場倒斃，他雖然急切的想要跟聶銘建立聯係，可是還沒有迫切到要以犧牲莫迦為代價。
莫迦感覺到了迦葉的猶豫，他微微睜開雙眼，焦急的對迦葉道：“你為什麽停下來了？不要告訴我，你現在想要功虧一簣？”
迦葉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搖搖頭，她收回抵住迦葉背心的手掌說：“你還是不適合承受如此巨大的力量，我另想辦法吧。”
莫迦仔細思忖了一下，對迦葉說：“你先別著急，我想問你的後世身體，聶銘能夠承受如此巨大的魔法力量嗎？”
迦葉一楞，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不過按道理推過來的話，拋開聶銘被關閉了的智識而言，他的身體體質應該承受得住。
“那麽我大膽的推測一下，如果在我跟他之間的聯係基礎上，強行灌注你的魔法能量，然後再有我，隨著不斷點化他的智識，由他自身慢慢來吸收，你覺得這麽做可行嗎？”莫迦進一步追問道。
其實迦葉根本就回答不了這個問題，如今隻能先做，而在機緣湊巧之下，聶銘也被迦葉和莫迦兩人引到了他們修煉魔法的道場。
迦葉祭起了法器，將他所要灌注在莫迦身體裏的魔法力能量，凝聚成一個拳頭大小的光球，它懸在莫迦和聶銘之間，同時將光亮灌注在從他們兩人的頭頂上灌注下去。
當光線消失的時候，莫迦從半空墜落，眼看就要跌落在鋼針密布的草坪上，卻被聶銘接住了，他甚至還沒有意識到自身被灌注了如此巨大的力量，隻是擔心的看著自己懷中的少女，生怕她出了什麽差錯。
在半空中的迦葉，看到了此情此景，心中五味雜陳，雖然談不上跟他自己吃醋，到底不是滋味，因為無論他擁有在巨大的力量，他也沒有了和莫迦相接觸的機會，反而是這個白癡一樣的自己，能夠不在重複自己前世迫不得已離開莫迦的遺憾。
想到這裏，迦葉隱去了身形，從半空中帶著他修煉的黑森林悄悄退去了，莫迦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森林裏的傍晚時分，夕陽透過林間的草地，鳥兒們在歸零時發出的鳴叫聲婉轉悠揚，而聶銘卻依舊把她抱在懷裏，生怕林地裏的寒氣侵染到她，守在她身旁打著瞌睡。
莫迦看著這似曾相識的臉龐和晃如昔日的光景，以為久已塵封了的情感，又是她淚水滾滾而下，聶銘醒來的時候，頭一眼就看見少女含淚的雙眼，明媚得如同帶露的花朵，深深的銘刻在他的心中，久久難以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