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白骨
第73章 白骨
周起話說的一點都不客氣，趙澤不認識周起，他皺眉反駁，語氣有些趾高氣昂：“你是誰，竟敢阻撓石家辦事！”他並不認為周起是什麽大人物，所以搬出石家想嚇唬周起，
周起冷笑不說話。
石秋亦嗬斥趙澤：“夠了，你下去”。
“可是”趙澤不服氣，還要反駁。
石秋亦打斷他：“我說夠了，你聽不懂話，還是故意和我作對？”
石秋亦話說的非常重，趙澤心中咯噔一下，他不想得罪本家少主，但是他堅定喻歌一定就是昨天的女妖。
石秋亦帶周起和喻歌回自己的院子，趙澤卻一步一步跟在後麵，他努力隱藏自己的純在感，但還是被比他修為高出多少層的石秋亦發現，石秋亦十分不喜趙澤，他回頭看趙澤：“趙先生？”
趙澤腆著臉笑：“我是！”
石秋亦：“你還有什麽事嗎？”
趙澤：“少主，我還是認為她就是昨天的女妖，我怕她傷害少主，所以跟在後麵保護你！”
“嗬嗬”石秋亦冷笑，毫不留情道：“看來你是真的聽不懂話，我說讓你下去，你現在就立馬給我消失，別讓我再說一次”。
石秋亦話說的一點都不客氣，趙澤的的臉瞬間憋的通紅，繞是他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跟著幾人了，說到底，他要跟著石秋亦根本不是為了保護他，而是揭穿喻歌的真麵目好在主家麵前表現。
趙澤是個利益至上的人，要不然也不會送自己的親孫女去死。
趙澤現在隻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他陰沉著臉回去，身後傳來石秋亦輕蔑的說話聲：“哼！什麽東西，比得上我的一根手指頭厲害嗎？還敢大言不慚的聲稱保護我？也不照照自己長什麽樣子”，趙澤握緊了拳頭，指甲把掌心掐出血來，他的臉色更陰沉了。
三人走到石秋亦的院子，院子裏鋪著青石地板，牆邊種著一棵紅楓樹，樹下擺著石桌石凳，樹枝上麵趴著一隻白色狐狸正在眯著眼睛小憩。
喻歌一看到狐狸兩隻眼睛瞬間冒光，鬆了周起的手就爬到樹上抱小狐狸。
周起看她閑不住的樣子，有些無奈：“小魚兒，別搗亂，這是別人家”，雖然是教導的口吻，但是周起的語氣總充滿了無奈的寵溺。
一邊的石秋亦有些酸酸的，他麵色不動，甚至有幾分冷意：“沒關係，讓她玩吧，周先生，請隨我來”。
“嗯”周起應了一聲，對喻歌道：“我去屋裏和石先生商量點事，你有事就去屋裏找我”。
“知道了”喻歌敷衍。
兩人進屋，並沒有關門，石秋亦給自己和周起倒上一杯水，周起開門見山：“石少主找在下到底為了什麽？”
“別急”，石秋亦去裏屋抱出一個蓋著布的籠子，他把籠子放到桌子上，掀開布，裏麵是一隻猴子，猴子長得和普通的猴子差不多，但是兩顆眼珠子卻冒著幽幽綠光。
周起看它的時候，這猴子突然撲向籠子，撞得“哐”一聲，伸著脖子，噴著口水，吐著舌頭，衝著周起齜牙咧嘴猙獰的做鬼臉，
“這猴子？”周起不為所動。
石秋亦解釋：“這是我在藍山抓的，我在藍山遇到一個穿著著鬥篷的人，他能驅使一群這種猴子”。
周起最先想到。石秋亦什麽時候出門的？然後再想到，貌似喻歌以前跟他說過，在淮城北山遇到綠眼睛的猴子和穿著鬥篷的男人，和石秋亦說的這個人好像是一個。
這時候正好喻歌抱著小狐狸進屋子，她最先被桌子上的猴子吸引住目光，等看清這瘦猴子正衝著周起齜牙咧嘴的時候，她二話不說，衝到猴子麵前，對著猴子伸出來的頭就是一手刀下去，把猴子劈的直翻白眼。
一手刀下去，喻歌才發現，這瘦猴子長得還挺眼熟，又仔細看了幾遍，這時候猴子翻出去的眼珠子又重新翻回來，喻歌這才才發現。
不是猴子眼熟，而是這猴子的眼珠子挺眼熟，是他們去抓斷頭哥的時候遇到過這種綠眼珠子的猴子，和……一個穿鬥篷的男人。
周起見喻歌看著猴子出神，就知道自己沒記錯，他問：“眼熟嗎？”
“嗯”喻歌點頭：“在淮城城北的山上遇見過”。
周起：“還遇見別的什麽了嗎？”
“還有一個穿著黑色鬥篷的男人”喻歌回憶：“不對！不是穿著鬥篷，我看到，鬥篷下麵根本沒有人，隻有在鬥篷的帽子下麵有一雙冒著綠光的眼珠子”。
“你也遇見那個人了？”石秋亦奇異的看著喻歌。
“嗯”喻歌點點頭：“我還和他交上手了”。
石秋亦也和那個人交上手了，但是他沒能打過黑鬥篷，於是他好奇喻歌有沒有打敗他：“你和他交手了，那你覺得他怎麽樣？”
“很厲害”喻歌現在都能想起，自己被那人一拳揍飛的場景，隻是光想起，她就忍不住哆嗦：“他太厲害了，我打不過他”，喻歌這話說的有保留，她何止是打不過，簡直是毫無還手之力。
這完全在石秋亦的意料之中，他沒指望喻歌真的能打敗那個人。
喻歌還在想著那人，手上便失了力，讓那小狐狸跑走了？喻歌趕緊出去追。
喻歌走後，兩人又開始交談，周起道：“看來是少主和小魚兒遇到的是同一個人了？”
石秋亦認識：“應該如此”。
周起：“那人如何？”
石秋亦：“很厲害！”又不甘情願的補充一句：“我也打不過他”。
周起早猜出很厲害，喻歌好歹是個少年老妖，道行擺在那裏，能打敗喻歌的，能不厲害嗎？
周起：“你遇到那人時，他在幹嘛？”
石秋亦：“也沒幹嘛？他就是在休息”。
周起問：“那你是怎麽跟他打起來的？”
石秋亦：“想打就打了”。
周起：“……”這天真是沒法聊。
周起：“你跟他打一架以後有什麽感想，他厲害嗎？”
石秋亦陷入回憶：“很厲害，我打不過他”。
“所以你叫我來石家到底是幹嘛的？就為了和我講故事嗎？”周起簡直想打人，石秋亦真是隨時能把天聊死。
石秋亦這次終於不皮了，他正色道：“我每次遇見他，他都沒幹過好事，所以我是希望你和我聯手除掉他”。
“每次遇見他！你還遇見過他幾次，他都在幹什麽？”周起問。
“我第一次遇見他，是在五歲的時候”石秋亦伸出左手小臂，擼開袖子露出裏麵的白骨針和四個白骨釘。
“吱吱！”綠眼猴子看到白骨針，猶如老貓撞上耗子，拚命往控製上撞。
“這是？”一股詭異的陰氣衝石秋亦的小臂上傳來，周起頓時緊緊皺住眉頭，這是什麽東西？他從來沒見過。
石秋亦：“中間的叫白骨針，周圍四個叫白骨釘，這是他那時候留在我身上的”。
把這種東西鑲嵌在一個五歲孩子的身體裏？繞是周起因為石秋亦涉嫌教唆喻歌隱瞞自己，他也忍不住替石秋亦捏一把汗，周起道：“這東西鑲嵌在你身體裏以後，可有什麽後遺症？”
“嗬嗬”石秋亦苦笑：“它助我提升了一大把法力”。
這也挺好，周起心想。
哪知石秋亦又道：“卻在我以後的修行中，吸走了我一半的道行，你知道這有多可怕嗎？我本來可以更厲害的”，石秋亦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有些不憤，可能這事放在誰的身上誰也不好受。
石秋亦的法力被吸走了一半？是不是可以說成石秋亦的修煉速度慢了一半，但是他現在已經很天才了，周起曾經和石秋亦比試過，後來是他贏了，但是如果石秋亦帶上被吸走的一半法力呢？
周起：“這東西還能吸走人的道行？”
“何止”石秋亦道：“他還能要了我的命呢！你也看出來了，現在的我和上一次你遇見的我，有很大不同吧”。
的確！上一次周起遇見石秋亦的時候，是聯合幾個道友追殺虎妖，那時候石秋亦雖然也是一副病秧子的樣子，但是比現在的好多了，起碼沒有嬌弱到走上一步就要喘一喘咳一咳的地步。
每個修真者都有一副健康的身體，但石秋亦是個意外，每一次和石秋亦相處時，周起就沒見過石秋亦是個健康人的樣子，所以這次拜訪石家，石秋亦咳的厲害，周起也沒當一回事。
“你沒想過拔掉它嗎？”剛問出口，周起就發現自己問了句廢話。
果然，石秋亦道：“想過啊，拔不掉”。
“石家主呢？也沒有辦法嗎？你們怎麽不找其他人問問呢！也許有見過的呢！”周起這麽問，是肯定石家沒有找別人打聽過這些鋼針和鋼釘的事。
這個修真者的圈子就這麽大，如果石家找別人問過的話，那事情的經過肯定早就經過了周起的耳朵裏去了，但是周起沒有聽說過鋼針和鋼釘的事，就足以證明，石家一定沒有尋求外界的幫助。
這就有些奇怪了，毫無疑問，石秋亦肯定是石家這一輩中最有天賦的人，石家一定會傾盡全力培養他，而是石家也確實這麽做了。
石家少主的位子都是石秋亦坐了，可見石家對石秋亦的態度可見有多重視，可是石秋亦中了這種東西，為什麽石家卻沉默起來了呢？
“他們……他們幫不了我”石秋亦對周起隱瞞了實話，石家當然幫不了他，因為他小臂上的東西根本不是什麽鬥篷男人幹的，而且石家幹的。
周起覺得石秋亦說話非常可笑，甚至漏洞百出，就算石家沒有能力拔掉石秋亦胳膊上的針，但是這並不妨礙石家可以去外界找人幫忙。
石秋亦作為石家這一輩最有天賦的繼承人，石家沒有理由不護他周全，尤其是在修行方麵。
但是石秋亦的法力被白骨針吸走一半，石家卻不聞不問，解釋隻有兩個，一個是石家根本不知道石秋亦胳膊上插著一根針，二是石家不僅知道這根白骨針，或許是石秋亦胳膊上的白骨針還和石家脫不了關係呢。
石秋亦被鑲嵌白骨釘的時候隻有五歲，沒有理由不告訴家人，而他的家人是怎麽做的呢？
想起在走廊上石秋亦和石揮對於彼此的態度，除了客氣隻有疏離，好像一眼都不想看到對方，今天他們在走廊上遇到石揮可謂是相當“巧合”。
大冬天的，河麵都結上一層冰了，石家主為了站在周起必經之路的走廊上喂魚，專門冰麵砸出一個大窟窿真是不容易。
但是周起卻被石秋亦請走了，後來因為周起和石秋亦待在一起，石揮看石秋亦找上來的時候，就沒擺過什麽好臉色，周起更加有理由相信他的第二種推斷了。
可是、到底是什麽原因，讓一個父親對自己如此優秀的親兒子如此的不待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