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驚豔

第十八章 驚豔

“我……我們……”張媽看看自己又看看胡狸,緊張並結結巴巴地道:“胡狸這個死丫頭喝醉了,少爺命我看著她,所以才會在……”

曹真真快步走進來,看著躺在地板上的胡狸,生氣地道:“她喝醉了睡哪不可以,為什麽偏偏會是天成的房間?張媽,你怎麽能把她弄到天成的房間裏來呢?你真是越老越糊塗,把她扔在外邊就好了……”

“小姐,不是這樣的。不是我把她弄進少爺的房間的。是少爺抱她進來的,還讓她躺在床上,我看不過,才把她拖到地上來的。”張媽解釋道。

曹真真越加生氣了,“你說是天成抱她進來的?”她揚聲一字一頓地問張媽,語氣裏充滿了不可思議。

張媽對她察顏觀色,緩慢地點了一下頭。

曹真真很氣憤地對張媽命令道:“用水把她潑醒,不能讓她弄髒了天成的房間。”

“用水潑……”張媽很驚訝,轉而笑著對曹真真道:“小姐,這樣不大好吧?萬一被少爺知道了,他會發脾氣的。”

“有我頂著,你怕什麽?我叫你去做你就去做,磨磨蹭蹭地幹什麽?”曹真真麵目有些猙獰地對張媽吼道。

張媽臉上的笑容一凝,忙鞠躬道:“我這就去弄水來,馬上就去。”

沒一會,張媽提了一大桶涼水進來,曹真真雙手環胸抱著吩咐她,“全潑在她身上,我就不信她的酒還不醒。”

“是!”張媽回複一聲,提著水桶的手不住地發抖,她是下不了手的,萬一被少爺知道,她就完了,但曹小姐的話又不能不從,真是令她為難。

“快點!”曹真真催促她。

張媽隻好咬牙把整桶水兜頭潑在胡狸身上,胡狸猛一個激靈,瑟瑟發抖地清醒過來,落湯雞似的打量著房間,待目光瞟到曹真真和張媽時,她被嚇了一跳,嘴唇微顫著道:“你……你們怎麽會在這?”

曹真真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笑道:“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你怎麽會睡在天成的房間裏?”

“這是呂天成的房間?”胡狸胡亂地抹了一把臉,擦去眼上的水,定睛瞅著房內的擺設,驚訝地問曹真真。

曹真真對她點了點頭,“你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那我提醒你一下,你是紫園的下人,天成的房間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誰稀罕來他的房間!我走就是嘍!”胡狸提著濕淋淋的褲管朝房外走去。

曹真真忽然又叫住她:“要走也得先把你弄髒的地方處理幹淨再走。”

胡狸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地板上霍然汪著一攤水,“你用水潑我,我都不追究,你居然還敢叫我替你們收拾爛攤子,沒門,哼!”

曹真真搶先她一步到達門口,伸出胳膊攔住她,“你是仆人,服從主人是你的職責,我叫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就算再過分,你也得乖乖去做,明白嗎?”

說完,曹真真一把將胡狸推進去,胡狸來不及穩住自己的身子,腳下一滑,重重地摔倒在那灘水上,痛得她直皺眉吸氣,抬眼恨恨地瞪著一臉得意的曹真真,“你……”

曹真真和張媽看到她滑稽又狼狽的模樣,幸災樂禍地大笑起來。

正當胡狸氣憤得咬牙切齒時,呂天成突然出現了,“你們再幹什麽?”他一邊問,一邊走進來。

“天成,胡狸她睡在你的房裏,還把你的房間弄髒了,我叫她打掃幹淨,她居然對我凶,天成,你一定要為我做主啊……”曹真真挽住呂天成的胳膊,顛倒黑白,告起狀來。

呂天成打斷她的話,拿開她的手,走至胡狸麵前,把右手伸向胡狸。

胡狸仰頭看著他,然後目光落在他的手上,看了很久,也猶了很久,她方才抬起自己的手,遞到他手裏。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將她拉了起來,看著她濕淋淋的身子,慍怒地對曹真真道:“是我抱她進的我的房間,我允許她在這裏睡的。誰允許你踏入我的房間?誰讓你用水潑她?”

“天成……天成,你幹嘛這麽護著她?你幹嘛對我這麽凶?我做錯什麽了?她不懂規矩,我隻不過是在幫你教訓她罷了!還有,我馬上就要成為你的妻子了,你的房間我為什麽不能踏足……”曹真真哭鬧道。

呂天成懶得理她,對張媽道:“帶胡狸去換身衣服,然後送她去麥卡文那,他知道怎麽做。”

張媽扶著胡狸正欲離開,被曹真真攔住了,“天成,她不過就是一個小女仆,換身女仆裝就可以了,幹嘛要讓麥卡文給她打扮?”

“我還有仗要跟你算,你跟我來!”呂天成不想給她解釋,一把抓著她的胳膊,拽著她朝樓下走去。

張媽一邊扶著胡狸去換衣服,一邊不平地抱怨道:“少爺真是偏心,對你這個死丫頭都比對曹小姐好!他們之間哪有一點夫妻樣,真不知是良緣,還是孽緣?”

“張媽,你總算是說了句人話,我也覺得他們倆根本就沒有夫妻相!”胡狸看著大廳裏融入嘉賓中的呂天成和曹真真道。

張媽重重地敲了她的額頭一下,不悅地道:“你這死丫頭怎麽說話的?我平時說的就不是人話嗎?你這張嘴說話這麽不中聽,難怪曹小姐要為難你呢……”

胡狸揉了揉額頭,忙岔開話題,問她道:“那個麥卡文是何方神聖啊?為什麽曹真真這麽不希望我去他那裏?”

“他是紫園的化妝師,曹小姐和少爺每日的穿著打扮都由他負責。少爺讓他幫你打扮,曹小姐自然不樂意。你這個死丫頭,也不知踩了什麽狗屎運,居然可以得到麥先生幫忙。你要知道,紫園裏這麽多女仆,從來沒有一個可以得到這份殊榮的。”張媽回道。

胡狸歡心雀躍地道:“這麽說我是第一個嘍?”

她沒有得到張媽的附和,隻有張媽的白眼。

宴會正進行得如火如荼,交談甚歡的嘉賓中突然發出一聲讚歎:“哇!好美!想我閱美女無數,還是第一見到這麽性感又有氣質、絕色又嫵媚的女人!”

接著,讚歎聲如星星之火呈燎原之勢,此起彼伏,所有的目光都被正從樓梯間走下來的胡狸吸引住。

露肩齊膝的短裙,色澤豔紅如火,她的每一步移動,都好似搖曳生姿的火苗,攝入眼球融入心間,為之悸動;微露的雪白酥胸高聳著,豐滿的臀部翹著,曾現出完美的曲線;修長纖細的雙腿若隱若現,極為魅惑;腳上的紫色水晶高跟鞋將她襯托得苗條惹火;平日胡亂束成馬尾的頭發此刻都被盤了上去,隻垂下兩縷大波浪彎的秀發至鎖骨,一朵嬌豔欲滴的玫瑰和鑽石水晶鑲嵌於發髻間,風情無限。

男嘉賓為之傾倒,女嘉賓為之嫉妒。

胡狸故作鎮定,盡力娉娉婷婷地微笑著走下來,這些舉動,是她從未有過的,她也做不來,都是麥卡文臨時教她並惡補的。

麥卡文執著酒杯,杯內有小半杯紅酒,輕輕地對著嘉賓的方向搖動著,目光欣慰又滿足地看著他的傑作–此時此刻的胡狸。

她果真沒讓他丟臉,她學什麽都很快,不過半小時,他教的淑女風範,她幾乎都學會了。嘉賓們看到她時驚為天人的反應,就是對他最好的稱讚,一股成就感無由地從心底生起。

站在茫茫嘉賓中的呂天成和沈昊都呆呆地看著她,冷落忽略了身邊的女伴。曹真真看到呂天成掉了魂似的盯著胡狸看,氣得要抓狂,礙於嘉賓在場,她隻能把嫉妒和怒氣壓製在心裏,繼續艱難地維持著得體的笑容。

而沈昊帶來的女伴則默默離開,隻為留存最後一絲尊嚴。她暗戀了沈昊多年,他從未正眼瞧過她,今夜,他因為缺少女伴,才想起她。能跟他一起出席這麽重要的宴會,她已經很滿足,很幸福了。

此刻,她看到沈昊盯著那個美女動人的女人,眸中綻放出似水柔情,這樣的溫柔,是她從未見過的。隻一個眼神,她已明了,沈昊動心了,讓他動心的人不是她,而是那個美得令女人都嫉妒的紅裙女孩。

她的離開,並未引起沈昊的注意,他的魂在胡狸出現在樓梯口的那一瞬間就被勾走了,直到宴會的主持人發言時,他才回過神,並丟下身邊的嘉賓,一個勁地擠到胡狸身邊。

“想不到醜小鴨是真的能變白天鵝的!”沈昊上下打量著胡狸,半開玩笑似的讚美她。

胡狸心花怒放,看了一眼緊跟隨在呂天成身旁的曹真真,對沈昊道:“你的獵物在那,你不要再以獵人的目光看著我,我不是你的獵物。”

沈昊看了一眼曹真真,對她道:“你這麽光彩奪人,我可不可以換獵物啊?”

胡狸狠狠地在他胳膊上掐扭了一下,痛得他帥氣的臉都扭曲起來,“你給我正經點,不要忘了你進入紫園的目的。咱們不是說好要分工合作的嗎?呂天成交給我,你搞定曹真真。待會,我犧牲色相把呂天成引開,你就主動出擊,爭取今晚拿下曹真真。”

“非得犧牲色相嗎?你不是鬼點子挺多的嗎?你可以用其他方法直走呂天成的……”一聽到胡狸要對呂天成使美人計,沈昊就心裏不爽,反對道。

胡狸一邊朝呂天成走去,一邊對沈昊道:“其他方法我已經用過了,都不奏效,如今隻剩下我這張還算過得去的皮囊了!”

“你悠著點啊!那我待會怎麽辦?”沈昊著急地問她。

胡狸白了他一眼,“剛跟你說過,你怎麽又忘了?當然是要用你的魅力把曹真真泡到手啊,最好是讓她立馬就愛上你。”

“要是能管用,我還用得著花高價雇你來……”他的話還未說完,胡狸已經躥到呂天成麵前了。他莫名地有些黯然神傷。

“少爺,謝謝你!”胡狸嬌羞地微低著頭,以這句感謝之語開始她的勾人計劃。

呂天成看著她,明知故問道:“謝我什麽?”

“胡狸長這麽大以來,從來沒穿過這麽漂亮的衣服。是少爺讓胡狸實現了每個女生都企盼的公主夢,少爺簡直就是胡狸的大恩人,胡狸當然要謝謝少爺了!”說著,又彬彬有禮地對他曲身行禮,表達謝意。

呂天成目光專注地看著她,淡淡地笑著,邪意若隱若現,“你知道你這一身值多少錢嗎?”

胡狸隻知道很昂貴,具體值多少,她哪裏會知道,微微抬眼看著他,對他搖了搖頭。

“一千萬!”呂天成吐出一個令胡狸震驚的數字。

她睜著水汪汪的大眼呆愣地看著他,好半晌才回過神,“什……什麽?一千萬!我的媽媽呀,太嚇人了!”她驚愕得豎起食指對他比劃著,維持了不到幾分鍾的淑女風範隨著她的這番言行毀得不見蹤跡,終是露出了她的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