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胖子吃著烤肉又用他特有的思維模式開始分析、“其實這事兒也沒那麽複雜,雖然道上都知道我們三個的關係最好、但是啞巴張都已經死了大半年了,我和天真還是屁顛屁顛的拚了命進山找他、也證明我們仁至義盡了…”。

天真聽著這話好像不太靠譜,不滿的反駁道、“小哥救過我們多少次,胖子你不能這麽沒良心吧?”。

“嗯,說的對!”胖子答道、“誰都知道啞巴張一直都像親爹一樣的罩著咱們,不過親爹死了才守孝三年、他又不是親爹,還真讓咱們一輩子都給他裝孫子?”。

“胖子,你說什麽呢?”天真臉色有些變了。

“說實話!”胖子示意天真別搗亂又向小哥問道、“話說張族長,方便透露一下您老人家今年高壽嗎?”。

小哥還真想了一下才答道、“記不清了,不過做你爺爺應該沒問題…”。

“好,張爺爺…”胖子一本正經的接著說道、“我和天真回去之後就給啞巴張立個衣冠塚,逢年過節好酒好菜的去祭拜、也算是對得起他的照拂了,他泉下有知也算是兩清了!”。

“嗯…說的有道理,繼續…”小哥挺讚同的。

“那些人那麽有本事、估計這些天已經把我和天真的家底兒都摸了個遍,隻要我們沒有他們要找的東西、殺了我們也沒用,況且啞巴張已死、即使抓我們做人質也沒意義,再說咱們兄弟也不是吃素的…”胖子分析完了,又得意的問道、“咱的見解是不是很有獨到之處?”。

小哥看著天真沒說什麽、天真搖頭很明顯的不同意,胖子沒看懂他們之間的默契,忍了一會兒終於問道、“小哥,你到是給句話啊!”。

“照你說的做吧,他們在老伍身上也查不到什麽、不會牽連到我…”小哥答道、“隻要我脫離了張起靈的身份就是個局外人,我會想辦法壓製他們的勢力,盡量幫你們解圍!”。

“對嘛!跟著小哥能發財,跟著小哥能活命…”胖子笑道、“跟著小哥去封台邑還能長見識…”。

“一定要去嗎?那裏很危險…”小哥的眉梢挑了一下,胖子也有些訛詐的意思。

胖子嗬嗬幹笑了幾聲,天真很適時的幫他解圍、“我也去!”。

“不行!我對那裏的情況一無所知,你跟著隻能讓我分心…”小哥毫不留情的拒絕了。

天真完全沒有之前那種知難而退的表示,而是接著問道、“死在一起行嗎?”。

小哥很明顯的猶豫了一下,又轉頭望向洞外直接忽略了天真的表白。

“在你眼裏,我就那麽沒用嗎?”天真委屈的低下頭,很傷感。

“哦…那什麽…我出去看看雪停了沒有…”胖子站起來就往外走,他不想當電燈泡。

經過小哥身邊時、小哥突然攔住他做了個禁聲的動作,胖子貼著洞口聽了一會兒、臉色有些變了,“有槍聲,是狼嗥、有人遇襲了?”。

小哥點點頭、“照顧天真,我出去看看!”。

“小哥…”天真剛想阻止他,小哥從背包裏抽出一根軍匕、轉身出了洞口,身形貼著雪崖向上一竄就不見了。

胖子看天真那一腦門子的擔心,隻好勸道、“沒事兒,十有八九是跟蹤我們的那些人被狼群襲擊了、小哥隻是出去看看,不過這樣更好省得咱們還得受累滅他們口!”。

“酒…”天真沒心情閑聊,問胖子要酒喝。

“小哥說你不能喝,他剛出去一會兒你就不乖了…”胖子抓著背包躲一邊去了,要是悶大爺看到他們狼狽為奸的偷酒喝、會不會生氣擰他的脖子啊?

“給我!”天真的眼神又要殺人了。

胖子十分無奈的掏出酒壺遞過來,又提醒道、“少喝幾口就行了,你也不想讓小哥擰斷我的脖子吧?再說了,天真你這麽迷人的眼神為什麽不去殺小哥?”。

“我就是想陪著他…”酒是胖子為了爬雪山專門訂製的鍋頭酒、一口喝下去又烈又辣嗓子裏像著了火一樣,天真被嗆得一陣咳嗽眼淚也在眼眶中直打轉。

“天真呐,你知道小哥是為了你好、下鬥又不是度假你就別爭了,再說你現在這身子骨能行嗎?你想讓小哥抱著你和粽子打架…”胖子隻好又苦口婆心的開啟居委會大媽模式。

“你不懂!”天真幽怨的搖頭、“他不是完全屬於我的,也隻有在那樣的時候我才能陪著他、他才是我一個人的…”。

“那樣的時候,什麽時候?”胖子沒聽懂,天真閉著眼睛又灌了一口酒咳的更厲害了。

“我的心裏隻有他一個、而他的心裏麵還裝著別人,我以為我不會在意、我是個男人沒那麽小氣,可是我錯了…我錯了…”天真無力的靠在洞壁上喃喃自語道、“我在意,我真的很在意…可是我又不能拆散他們,她是小哥最愛的人呢…”。

胖子雖然沒太懂卻也聽了個大概意思,天真有個非常強大的情敵、比起天真來小哥似乎更愛那個情敵,怎麽小哥還是個朝三暮四的花心大少嗎?

這完全不可能啊!

那個生活能力九級傷殘的悶油瓶在鬥裏是個神一樣的存在,但不工作的時候除了看天花板就是閉著眼睛假寐、吃飯喝水都要別人提醒才能想起來,也有本事勾搭女人?

胖子以為自己聽錯了,拍拍天真的肩又問道、“你是說,小哥還有別的女人?”。

天真抬頭看了胖子一眼,之後又靠回洞壁上沒回答。既然小哥沒把他和羽蘺的事說出來,也許是不想讓胖子知道、他當然不能出賣小哥。

胖子見他不回答又繼續勸道、“天真你肯定是誤會小哥了,他就是個啞巴、話都不會說還能勾搭上女孩子嘛,除非是你這樣主動送上門的!不過現在的女孩兒都喜歡聽花言巧語,誰願意跟個悶油瓶子待在一起啊、想想都受不了,雖然臉蛋長得挺好看、但是就他那個超級麵癱的表情誰能受得了,除了你之外哪會有人看上他?”。

天真又抬起頭看著胖子,很認真的說道、“胖子,你漲學問了!罵人都不帶髒字兒了。你這不是勸我而是在說我‘賤’,是我欺負小哥弱智纏著他才把他哄騙到手的、他就應該這樣對我,我是自甘墮落自作自受…”。

胖子想解釋幾句,忽然發現自己的腦子已經死機了。一直都非常可愛的天真小朋友為情所困,居然能瞬間變身成為幽閨怨婦、而且言辭鑿鑿的讓人反駁不得,這都是什麽情況?

天真又仰頭灌了一口酒,捂著胸口劇烈的咳了幾聲、眼淚終於不爭氣的泛濫下來。

有人奪過天真手中的酒壺把他攬在懷裏、之後又給他擦淚,微涼的手指撫過他的臉龐很舒服的感覺。

天真任性的把頭轉向一旁、表示他很傷心他要抗議,小哥突然低頭在他的唇上飛速一吻、天真瞬間就死機了。

“別鬧了!”小哥貼在他的耳邊輕聲哄道、“你說什麽我都答應…乖一點,別讓我擔心…”。

“嗯…好…”天真很乖的果然不鬧了,隻是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小哥。

“等回去之後…一起補給你…”小哥又輕聲的笑了,他那低低的磁性聲音很好聽。

胖子早就知趣的躲到了洞口、仔細的研究起這個山洞裂隙的構造,雖然他不是什麽地質學家,但這個時候還是有必要多學點知識的。

羽蘺的辦公桌上一直都有一束白色的鬱金香、那是寶少爺吩咐鮮花店每天送過來的,這是她最喜歡的品種。二十多年了,寶少爺是和她在一起時間最久的人、也是最了解她的人,但非常遺憾的卻不是她最愛的那個人。

這幾天的花香似乎比之前的濃鬱了很多,小文剛進來就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姐,這花香味兒…好像濃了很多啊?”。

“嗯…拿出去扔了吧…”羽蘺覺得有些頭疼、“我想回家睡一會兒,這邊的事兒你處理吧…”。

“好!”文美女也看出羽蘺臉色不好,又問道、“我先送你回去吧?”。“不用…我可以的!”羽蘺笑了笑,十幾分鍾的步行時間她可以照顧自己的。

羽蘺出了辦公樓才發現外麵正下著雨,纏綿的秋雨不是很大卻很涼、淋在身上有種透骨的寒意,她稍一猶豫就直接走進了雨幕中。

文美女撐著傘從後麵追上來時,羽蘺的頭發和上裝都濕透了。

“姐,你的身子這麽弱…別再折磨自己了…”文美女心疼的幫她擦著頭發上的雨滴,勸道、“聲哥身邊有人陪著,你又何苦呢?”。

“這是我的事兒,我自己有分寸會處理好的…”羽蘺推開文美女,沿著街道往別墅區走去。

辦公樓和家裏的距離隻隔了幾條街、她每天都會步行上下班,但她很少有一個人獨自出行的時候、因為非凡的美貌、高雅的氣質和富貴的身份,羽蘺走在街上一直都非常的搶眼,所以她身邊一直都有人守護著。

淒風冷雨的深秋傍晚街道上幾乎沒有行人、而今天好像也是個很特別的日子,她一個人孤單單的走在風雨中、沒有人守護更沒有人為她遮擋風雨,她的心很涼。

街道的轉角處站著一個男人、低垂的黑傘遮住了半張臉龐,羽蘺經過他身邊時那個男人把傘遮在她身上。

羽蘺一驚後退了幾步,剛剛她有些失神沒看到這個人。

“阿蘺,是我…”那人把她拉回到傘下,年輕俊秀的麵龐上、略帶著涼薄的眉宇間隱著幾分心疼,還有幾分更複雜的表情。

羽蘺淡淡的笑了一下、“蘭老板,有什麽事明天去我辦公室談!”。

“我沒有公事、隻有私事想找你私下談,跟我走…”寶少爺握住了羽蘺的纖手,他真的很想帶走她。

“聲哥回來了,我們之間也已經結束了…”羽蘺推開他很鄭重的提醒道、“你知道阿聲是什麽樣的性格,最好別自找麻煩!”。

“知道,他隻要抬抬手就能擰斷我的脖子!”寶少爺毫無疑義的承認了、“但是很可惜,他不在這裏啊…”。

“他很快就回來了!”羽蘺臉色一沉、“蘭子鵬,我再說一次、我們之間早已經結束了!如今我是莊阿聲的女人,以後無論我變成什麽樣子都由他負責、你的使命已經結束了,不要再糾纏我!”。

寶少爺微微搖頭反駁道、“這個時候,你的莊阿聲還在雪線附近陪著他的那個斷袖小情人浪漫呢、他是不會知道你為他受了多少苦的,如果你想找人負責、我也可以!”。

羽蘺冷冷的笑了、“你不配!蘭子鵬,你最好遵守自己的承諾…”。

“如果我不遵守呢?”寶少爺目光一閃又笑了、“我後悔了,之前的那些狗屁約定隻有江海川那個傻瓜才會相信、我要和他重新談條件,阿蘺…”。

“不可能,海川也不會答應的!”羽蘺的目光從寶少爺臉上掃過冷笑道、“蘭子鵬,大局已定!在這局棋裏麵、你已經沒有選擇的權利了!”。

寶少爺也笑了笑、“我根本沒想選擇,我的想法很簡單、無論什麽條件都可以,但是誰也不能阻止我要你!”。

“不可能!這麽多年你從我身上得到的已經夠多了,阿聲是不想讓我為難才會一直在退避忍讓、我要用餘下的所有時間去補償他,這是我的選擇!”羽蘺轉身走進風雨中,她想說的話已經說完了。

“如果你必須重新選一次呢?阿蘺,我不能沒有你…”寶少爺扔下手中的傘就拉住羽蘺的手臂,將她帶得身形一轉就扣在了自己的懷裏、“我不會再放你走了,這麽多年我為你付出了多少你很清楚、我對你的心是怎樣的你也很清楚,你是應該屬於我的!”。

“放開!蘭子鵬,你卑鄙無恥…”羽蘺掙脫不開、抬手就打在寶少爺的臉上,五個指印很清晰的留下了一片殷紅色。

寶少爺摸了一下自己的帥臉,貌似很舒服的笑了、“當年你就是這樣的…二十五年了,你一點都沒變…阿蘺,我們回家!”。

“混蛋!蘭子鵬你這個混蛋…”羽蘺恨恨的罵了一句,寶少爺抱緊她不讓她有絲毫的掙紮、“你本就應該是我的女人!跟我回家,你想怎麽罵都行…”。

文美女追到街道轉角處時、一柄黑色的傘隨著風雨已經飄出很遠了。

昏暗的房間裏很暖,厚重的蕾絲窗簾不僅隔絕了外麵的風雨寒意也阻擋了外麵的光線。高貴優雅的鬱金香悄然開放在床邊,散出清淡而迷人的香氣。

寶少爺用自己的唇碰了一下羽蘺的額角、發現她已經不那麽燙了,又揭開錦被輕撫了一下她胸前的那朵花。豔麗的花瓣已經凋萎了很多、映襯在她胸口那一抹雪痕之中,格外的刺目。

羽蘺蒼白的臉色十分暗淡,莊阿聲才離開十天左右、即使沒有男子精水的滋養她也不該幹枯成這樣,天真的那顆聚魂珠已經為她凝魂結魄躲過一劫了、為什麽那種能量的反噬還在加速?

三瓣三人,缺一不可!即使江海川誠意退出與羽蘺之間再無瓜葛,隻憑莊阿聲一人之力是絕對難以供養那朵七殤花的、寶少爺的唇邊閃出一絲笑容,看來他的心願很快就可以達成了。

“阿蘺,我知道你愛的是他,隻要你還能留在我身邊、讓我還能擁有你,我可以什麽都不計較!”寶少爺看著床上這個讓他始終無法割舍的女子,幽幽長歎了一聲。

外麵有人輕敲了一下門,寶少爺隨口問道、“找到了嗎?”。

“應該還在雪線附近,但是找不到人…”外麵有人又問、“少爺,還要再找嗎?”。

“算了!那個莊阿聲幾乎就是個神,找不到也正常…”寶少爺又吩咐了一句、“幫我鎖門,記住、我不想被任何人打擾!”。

“是!”外麵傳來一陣輕微的金屬碰撞的聲音,但片刻過後別墅中又歸於一片安寧。

寶少爺的唇落在羽蘺的櫻唇上時、她試著轉頭想躲開,即使在這種深度昏迷的狀況下、她還是能感覺到身邊人的信息,寶少爺不是她想要的那個人!

“聲哥暫時還回不來!阿蘺,我不能再失去你了…”寶少爺把她緊摟在懷裏不讓她有一絲反抗,又在她耳邊喃喃說道、“如果他想殺我就隨他去吧,我願意為你而死…沒有你的日子…也是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