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66章

夏侯繆縈不知自己是怎樣被拽回煊王府的,惟有皓腕上,被男人鐵鉗般的大掌,箍出的一圈圈青紫印記,宣泄著他一觸即發的暴怒。

身子被重重的拋上柔軟的大床,巨大的衝力,撞的她腰背劇痛,全身每一塊骨頭都仿佛散了架一般。夏侯繆縈甚至來不及悶哼出口,男人高大身軀,已陡然壓下,將她牢牢製在他的胸膛之間。

一切發生的速度太快,夏侯繆縈隻看到那極黑的瞳仁仿佛被什麽點燃,銳利的鋒芒,如刀似劍,死死鎖定住她。清新而熾烈的男性氣息,籠罩成巨大的陰影,瞬間擋住她整個視線,如同將所有的一切,都隔絕在她的世界之外,觸目所及,惟有他不斷逼近的俊顏,一點一點的侵入眸底。

“你幹什麽?”

心跳如擂鼓,撞出慌亂的頻率。夏侯繆縈微微側頭,雙手無力的推拒著男人堅硬如鐵的胸膛。

“幹什麽?”

清冷嗓音,偏吐出灼熱氣息,盡數噴灑在女子透白如玉的臉容上,赫連煊涼薄一笑:

“這句話,本王應該問愛妃你才是……”

修長指尖,遊蛇一般拂過女子滑膩臉龐,如願以償的惹來她陣陣不能自已的輕顫,赫連煊冷笑一聲,將一腔邪魅字眼,咬的蠱惑而肆虐:

“女扮男裝私自出府;青樓裏與別的男人幽會;當著本王的麵,送他香藥袋……夏侯繆縈,你是將本王的話,都當成了耳邊風嗎?還是你根本以為本王是死的……”

粗糲大掌,沿著女子精致的下頜,極輕巧的劃過,指腹卻是陡然間掐住她的兩頰,迫著她整張小臉都微微仰起,俯視在他的眸底深處,如同女奴仰望著她高高在上的主宰。

夏侯繆縈隻覺被他扼住的臉容,痛意泠然,肩膀和手臂亦都被他牢牢壓製住,根本無法動彈。惟有胸膛中的一顆心,撲騰撲騰直跳。有點混亂,又有些莫名的怕意。

“赫連煊,你有什麽資格說我?你自己還不是到青樓裏買春納笑?”

強抑住抵在喉嚨間的砰砰心跳聲,夏侯繆縈嗓音微沙,硬聲開口道:

“況且……我與慕大哥根本光明正大,清清白白……才不像你想的那樣齷蹉……赫連煊,不要拿你的無恥,來衡量別人……”

那又嬌又脆的“慕大哥“三個字,似珠玉落盤,流聲連綿不絕,落進赫連煊的鼓膜裏,隻覺異常刺耳。

“慕大哥?你叫的好不親熱……”

如鉗大掌,驀地扼著那滑膩玉頰,狠狠一掐,灼烈的力度,像是恨不能將她的骨頭捏碎了一般,依稀可見,男人修長指尖,骨節分明,古銅色手背肌膚,青筋畢露,貯滿蓄勢待發的風暴。

不受控製的痛吟從夏侯繆縈的口中逸出,櫻唇微微張翕,倒吸一口涼氣,竟是痛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惟有如畫眉眼,依舊憤怒似小獸,狠狠瞪著那高高在上的男子。

這樣的倔強,真是有叫人毀去的衝動。

“夏侯繆縈,一個接一個的勾引男人很過癮是不是?”

冷笑出聲,赫連煊溫涼大掌,沿著女子細長脖頸,緩緩向下滑去,微帶薄繭的掌心,簇了火一般,貼住她的肌膚,細細摩挲,輕而易舉的便挑起她連串顫栗。

“這副身子,果然夠下賤……”

唇瓣涼薄,勾出殘肆笑意,赫連煊寒眸如冰,毫不掩飾的沁出絲絲嘲諷與厭惡。

身子陡然一僵。夏侯繆縈望住這與自己近在咫尺的男人,他諱莫瞳仁裏,映出她寡淡的影子,卑微而孱弱。

夏侯繆縈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你說得對……”

如黛眼眉,斜斜一挑,夏侯繆縈凝住雙眸,不偏不倚的直直迎向男人凜冽視線,嬌嫩唇瓣,卻是嫣紅似血,輕扯開嫵媚笑意,有如玫瑰初綻,長滿銳利的刺:

“不過,有一點,你大可以放心……赫連煊,我就算是勾引進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不會勾引你……”

脆生生活潑潑的語聲,從女子微微張合的檀口裏,一字一句的傾吐而出,像是不羈的河流,肆意而驕傲的流淌在滿室禁錮之中,任他鎖的再緊,仿佛隻要一不小心,還是會被她掙脫、逃離,再也抓不住。

那就毀了她吧。如同折斷蝴蝶的羽翼,將她所有的倔強、灑脫與驕傲,將她擁有的一切,在乎的一切,都盡數毫不留情的毀滅,從此之後,永生永世都隻能困在噩夢般的世界裏……這樣的征服,一定很美妙……濯黑瞳仁裏,有欲望般的浮光,一掠而過。殘忍而妖孽。

赫連煊微微一笑,薄唇蕩起微不可察的弧度,輕巧的兩個字,透出股漫不經心般的邪肆:

“是嗎?”

夏侯繆縈心中陡然一動,不好的預感,像漲潮的汐水一樣,噴湧而來。

男人刀削斧砍般的俊顏,卻在這個時候,驀然壓下,涼薄唇瓣,幾乎貼於她敏感的耳畔,滾燙吐息,絲絲噴灑在她的耳垂,如火如荼,像是要燒起來一般,但那凜冽嘴角隨之吐出來的一字一句,卻偏偏似淬了千年寒冰,冷徹入骨,妖魅而殘虐:

“那本王就等著看你……稍後是如何躺在本王身下,求著本王要你的……”

心頭一抖,夏侯繆縈甚至沒有反應過來他這下流意味甚濃的一句話,到底意欲何為,就隻覺下顎重重一痛,卻是男人掐著她麵容兩頰一捏,竟迫著她張開嘴來,一粒豔紅色的丹藥,就這麽喂入她的口中,奇異的香氣,在舌尖迅速的化開,無孔不入的透進身體裏的每一個細胞。

男人深如古潭的一雙眸子,閃過殘肆笑意,捏在她麵頰上的大掌,重重一甩,然後毫不留戀的從她身上立起。

夏侯繆縈顧不得俏臉上彌漫的酸脹腫痛,連忙爬起來,不斷拚命的咳嗽,試圖想將那滑進她口裏的不知名丹藥吐出來,但那股異香,早已化在她的血液之中,入了肺腑,再也無力拔除。

“你喂我吃的什麽?”

不再徒勞的做無謂之功,夏侯繆縈定了定神,狠狠瞪向那個佇立在床榻之前的男子。

卻見赫連煊天妒人恨的一張俊顏上,薄唇如刻,極慢的漾出一抹輕笑,就像是漫山荒野裏綻開的一株罌粟之花,蠱惑而纏綿。

“媚藥……”

低魅嗓音,徐徐從男人微張的薄唇間,傾吐而出,不過兩個字,卻仿佛繞開千絲萬網,將眼前的女子,緊緊纏住,如同送到他嘴邊的一隻獵物,再也難逃。

“媚藥?!”

夏侯繆縈幾乎本能的脫口而出,隻覺胃裏翻江倒海,直被這兩個重口味的字眼,攪得五髒六腑,都是生疼。

“混蛋……”

恨恨的罵著那個神清氣爽的變態男人,夏侯繆縈來不及多想,已是赤著腳飛速的跳下了床榻,柔軟身姿,直撲桌上的茶壺而去,冷茶如冰,瞬時灌入口腔裏,沿著喉嚨流遍全身,但那異樣的熾熱之感,卻在這個時候,陡然竄起,像是毫無征兆的燒起一把火,迅猛的攻城略地,幾成燎原之勢。

眉心緊擰,任青蔥似的指甲,深深摳進滑膩的掌心,用力掐出一道道血痕,疼痛帶來些許的清醒,讓那幾乎衝口而出的輕吟,堪堪被夏侯繆縈掐死在舌尖。

這細微不可藏的波動,墮入赫連煊的眸底,極快的劃下一道精光。

“滋味如何?”

邪魅嗓音,漫出不經意的低沉與性感,從男人涼薄唇瓣間,悠悠吐出,短短的四個字,落入夏侯繆縈的耳朵裏,卻仿佛一桶烈油,陡然倒入躥起的火苗之上,隻聽嘩啦一聲,熾熱的火焰,仿佛瞬時在她的體內,爆裂開來,燃燒在每一個細胞裏。

“赫連煊……你好卑鄙……”

霍然轉身,夏侯繆縈狠狠瞪向麵前好整以暇的男子,薄怒的雙眸,卻在觸到那寬闊胸膛的一刹那,不受控製的染上一抹迷離……突如其來的渴望,仿佛從靈魂深處長出來,枝蔓一樣迅速的爬滿她的全身,夏侯繆縈隻覺指尖輕顫,惟有本能的扣緊背後的桌角,將自己釘在原地,似乎隻有這樣,才能稍稍阻止自己的雙腿,迫不及待的想要靠近男子的欲望。

赫連煊卻是眸色一深,靜靜望住這撞入他眼瞳之中的一道身影。但見女子原本晶瑩剔透的臉容上,此時卻因為欲望的侵染,白玉般的肌膚上,漸次暈開薄薄的一層紅暈,那抹豔麗的媚色,就像是開在雪地裏的疊疊櫻花,嬌豔的幾乎滴出血來;而那一雙總是澄澈清亮,不著纖塵的明眸,亦不由的緩緩浸滿濕意,水汽繚繞,籠在她漆黑的瞳仁裏,朦朧的如同一場幻境,似能夠吸著人不停的往下折墮……明明中了藥的人,是她,在這一刹那,赫連煊卻隻覺莫名的有些口幹舌燥。

修長雙腿,陡然逼近,夏侯繆縈幾乎本能的向後退去,但卻顯然忘了背後的梨花木桌,堅硬如石,待得柔軟腰身重重撞上桌角之時,銳利如刀的痛感,刹那從腰部散開,直沿著周身縱橫交錯的神經線,迅速的漫延至體內的每一個角落,又酸又麻的觸感,激的她雙腿發軟,險險站立不穩,眼看著就要跌墮在地……就在這轉瞬之間,男人高大身形,驀地踏近,長臂如鎖,陡然纏上女子纖細腰肢,隻輕輕一扯,便拽著她整副身子,撲向他的懷抱。

“放開我……”

殘餘的理智,掙紮著從口腔裏脫出,夏侯繆縈伸出手去,欲推開那壓在她身上的如鐵胸膛,指尖卻在觸到男人堅硬的皮肉之時,微微一顫。

近在咫尺的男性氣息,將她緊緊包圍起來,讓她迫不及待的想要逃離,卻又不受控製的拚命靠近。四肢百骸,猶如泡在滾水裏一樣,軟綿綿的,半分力氣也使不出來。

夏侯繆縈就這樣被迫窩在他的禁錮之中,天堂地獄,一線之間,而她無措的徘徊在兩者的邊緣,備受煎熬。

溫香軟玉在懷,赫連煊隻覺呼吸一促。晦暗眸色,映著懷中小女人的容顏,將一切最細微的波動,都盡收眼底。

“想要嗎?”

斂住心底暗湧,赫連煊驀地俯首,涼薄唇瓣,緊緊貼住她的耳垂,將灼燙吐息,送進她的鼓膜之間。

夏侯繆縈整個身子都是一抖,牙關咬緊,拚命壓下那些接踵而至的感覺。

男人顯然察覺到她的變化,薄削唇瓣,勾起殘肆笑意,寒眸凜冽如霜,不凝一絲溫度。

夏侯繆縈無意識的向著男人健碩身體貼去,迷蒙的雙眼,卻在觸到男人冷瞳中,一閃即逝的嘲笑之時,重重一滯。

原本流火般的身體裏,像是刹那間被拋進了冰水,冷熱交替,痛入骨髓,夏侯繆縈緊緊咬住下唇瓣,銳利的疼痛,讓燥動的靈魂,有瞬時的清醒,原本無意識的抱住男人腰背的雙臂,驀地用力一推,竟將似乎沒防備的他,推了開來……“赫連煊……你無恥……”

嗓音輕顫如弦,水亮唇色,絲絲喘著氣,夏侯繆縈抬起眼眸,瞪向那個稍稍與他拉開距離的男人……剛才,隻差一點,她就不受控製的沉淪在他的蠱惑之中……強烈的羞惱之感,與體內那股流竄的燥熱,交纏在一起,說不出的難受滋味……赫連煊顯然沒有料到,她竟然在這個關頭,還能夠推開他,冷戾眸色,劃過一道凜冽寒光,涼涼望向對麵的女子。

“無恥?”

殘肆一笑,男人清冽嗓音,漫出勢在必得的灼燙,將一字一句,咬的嘲諷而鄙夷:

“夏侯繆縈,你真的以為自己可以拒絕本王嗎?本王就等著,看你還能撐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