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覺
睡覺
李大妮自己把自己氣暈了之後, 中二少年顧國強第一次見這情景, 頓時哭天喊地, 仿佛李大妮死了一般。
顧國強那一聲驚呼, 沒一會就把在隔壁還沒習慣這“半路”夫妻的兩人給吸引過來。畢竟同一個屋簷下, 還是該看看怎麽回事的？
顧春花剛好被顧國強的嚎聲驅了出去找顧大順, 看見兩人過來的時候, 還停頓了一下，氣急敗壞的罵了句，“都怪你們, 把我媽氣死你們才甘心是不是？要是我媽出事了，你們也別好過。”
兩人被莫名其妙的遷怒，有些茫然。
秦玲玲扭頭看向顧錚, 顧錚表示自己也很無辜。
索性她著急去找出了門去的顧大順, 也沒多逗留。
而李大妮也不過是一下子氣上不來，白眼一翻眼前突然漆黑, 暈了過去的, 可也沒過多久, 就讓顧國強這哭喪的聲音給嚇的整個人清醒了。
可一見秦玲玲夫妻倆過來, 剛轉醒的李大妮見狀, 直接又是一個白眼翻過去，暈了。
顧國強再次大喊, “媽，你怎麽了？”
秦玲玲腳沒跨進門就看見李大妮這騷操作, 臉皮有些抽搐。
這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不過比起顧大順的裝暈眼皮都在抖, 李大妮裝的更像一些。
看著顧國強真情實感的擔心著自家老娘，秦玲玲都替他心疼，這中二少年是倒了多大的黴，才會遇上這麽戲精多戲的爹媽？他們真是生錯時候了，不然肯定能製霸娛樂圈。
而看見夫妻倆過來的顧國強，焦急之下，自然把所有的過錯全都怪罪到夫妻倆身上，懟天懟地懟空氣，把能罵的話都罵出來。
看他抱著老半天，也沒去做別的事，秦玲玲忍不住提醒道：“大妮姨可能是最近天氣燥熱，中暑了，你別光抱著，先把人放椅子上吧。”
顧國強這才傻乎乎把人放在椅子上，之後又問道：“那現在怎麽辦？”
“用水給她去去暑氣就行了。”涼水不會怎麽樣，但是至少能讓李大妮冷靜冷靜，好好想想。
“哦，好。”
顧國強也是著急，根本想也沒想這大晚上也不算太熱，怎麽會中暑？
他急急忙忙去端了盆水進來，可走的太急了，這屋子的地板本身就不平整的，一下子被凹凸不平的地板絆了一跤，這手裏端著的一盆剛打來的冷水，就這麽直直的朝著椅子上的李大妮潑了過去。
李大妮正打算利用這暈倒好讓事情有個轉機，她實在不明白，顧大順說好不分家，怎麽突然就分家了，連跟她商量都沒商量。心裏暗暗想著，等會顧大順回來之後，她怎麽醒來，拿著兒子還有自己威脅顧大順，好讓他不能分家。
可她這邊還沒想好怎麽做，突然一盆水直接對著她的鼻子臉上潑了過來。
剛端進來的井水並不冷，可驟然從李大妮昂著的鼻子衝進去，直接讓她沒有反應的嗆了一下。
“啊！”李大妮大叫一聲，整個人直接跳起來。
人，醒來了。
秦玲玲、顧錚：“……”
顧國強趴在地上，一見自家老娘醒來，連忙爬了起來，驚喜喊道：“媽，你沒事了？”
渾身濕淋淋不停咳嗽擤鼻子水的李大妮，“…………”
“噗哧……”秦玲玲沒忍住，笑場了。
顧國強太逗了，她實在沒想到，這位李大妮的豬隊友，居然有那麽厲害的坑人能力。
隻見李大妮頭發濕淋淋，還滴著水，滿身狼狽的不像話，人精神的很，完全和剛才兩個樣。
秦玲玲回頭朝顧錚看去，顧錚也沒繃住臉，露出了一絲尷尬的笑意，雖然不是很明顯，卻還是能看見的。
李大妮這會被一盆水嚇的厲害，擤完鼻子之後，人直直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當眼睛掃過手裏還端著個盆的親兒子，李大妮有種想掐死這豬兒子的衝動。
顧國強哪裏知道他媽心裏裝的小九九，還以為自己一盆水居然就把她媽救醒了，激動極了。
“媽，你沒事了吧，還難受嗎？”
李大妮氣的大罵：“給我滾出去！”
“媽……”
“滾，都給我滾！”
顧大順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一身濕淋淋狼狽且氣急敗壞的李大妮，麵前除了顧錚夫妻，還有顧國強，顧瑤沒敢進去，就站在門口小心注意著。
他本來也沒走多遠，就去了隔壁不遠處的人家家裏說話，抽上兩根煙，喝喝對方的小酒，懶得再去理家裏的破事。
可這二兩酒才喝了一小杯，小閨女就找了過來，說人暈了，讓他趕緊回去。
於是，就看見了屋裏這一幕……
一見是他來了，李大妮想到分家的事情，更是瘋了，聲音尖銳大喊，“都給滾出去，滾出去！”
李大妮這一計不成又施了一計，沒想到都被豬兒子破壞了，氣的她轉身直接進了屋裏，“砰”的一聲，把房門關上。
顧國強在門外表示懵逼不解，拍著門想勸慰他媽，結果李大妮突然開門出來，衝著他就是一頓臭罵。
顧國強直接被罵萎了，隻好坐椅子上，撓著頭滿臉的不解。
李大妮是被氣狠了，這暈也不成事，這兒子丈夫沒一個給力的，不是搞破壞，就是答應分家。
她就坐在房間裏不停的哭啊罵啊，罵顧大順瘋了，罵顧錚沒良心，是個白眼狼，嚎的聲音不小，隔壁鄰居那些，都或多或少的聽見她的聲音。就連顧國強顧春花帶著晚飯進去想給她，也是被罵了出來。
顧大順聽的心煩，吃飽飯之後又走了，一直到很晚才回來，那會李大妮早就哭消停了，氣的把端進屋子冷了飯都吃的幹幹淨淨。
見人走進來，李大妮把碗筷故意重重的放下來，“啪”的一聲，眼神惡狠狠的盯著顧大順。
“顧大順，你究竟幾個意思？不是說好了不分家嗎？”
顧大順把衣服往邊上一放，扭頭看她。
胸口還憋著氣的顧大順，不耐煩的說道：“遲早要分家的，現在分也是分，以後分也是分。”
“你……”李大妮氣的大跳起來，“顧大順，你是不是瘋了啊，之前不是說好的嗎？你怎麽又反悔了，你兒子分家了，以後咱們家怎麽辦？國強怎麽辦？你讓咱們一家人喝西北風呢，你真以為靠著你那點工分養家呢，你兒子分了家，咱們一家人喝西北風嗎？”
顧大順本就煩悶的，安靜的卷著草煙，不打算和她吵。
“顧老漢，我跟你說話呢，你腦子是不是被門夾了啊要分家。你別忘了，你大兒子可是軍人，評了職稱，一個月有好幾十塊錢，可比咱們這些鄉下泥腿子好太多，這些年沒他，咱們家怎麽會好一些？他要分家了，以後心裏可就沒咱們這個家……”
李大妮這聲音嘰嘰喳喳的沒完，顧大順越聽越生氣，“啪”的一聲，手重重拍在桌子，“行了，別再吵死人了，你以為我想分嗎？”
他眼睛瞪的跟銅鈴似得，眼神駭人，聲音嚇人。李大妮本還想繼續說，被嚇的整個人一跳，驚恐的看著他。
好半晌她才回神過來，語氣倒不像剛才那麽氣衝衝，萎了一半，說道：“既然不想分，那你還幹嘛分？這一分家，咱們家再跟你兒子多要點錢，就沒法要了。”
“你以為我不知道是不是？”
顧大順知道，甚至比李大妮更清楚。
顧錚以前每次回家給他的錢可不少，加上有時候還會自己親自給他打錢，讓家裏過上個好日子。
他有時候都覺得這老天夠折磨人的，這兒子千好萬好，可偏偏就不是他的種。
早年的時候，他還把這兒子當親生的養，他沒兒子，夫妻倆就當親生的寵著，當作是那個死了的孩子，可他們回到村裏之後，這大兒子越長越不像自己，不少人開始議論紛紛，他雖然不說，但是心裏也清楚。
逐漸的，心裏自然也有變化。
後來大閨女顧瑤出生，再後來趙娥去世，他為了有人照顧個孩子，在別人的介紹下，娶了現在的李大妮，再後來，他又有了閨女有了兒子。
這日子一天天的，他就分出了親生的和不是親生的，終究有區別。
顧錚大了，不少人的話也讓他起了疑心，加上李大妮在外麵說起顧錚的事情，自然很快知道，自己不是家裏親生的。
也是那件事之後，顧錚就去參軍當兵去了！
他從小就是個有主意的人，這些年一步步混下來，倒是也混了個人樣，至少他這當老子的沾光不少，唯一遺憾的是，這兒子不是親的。
不過即便兒子不是親生的，可他也是享受了兒子給的各種好，其中最主要就是這錢！
所以這幾年，他出門在外，也有麵子了，也仗著顧錚是他撿來的，享受了很多便利。他也以為顧錚能再幫扶家裏幾年，等國強再大一些，他到時候娶個媳婦再分家，那就好了。
哪曾想，這分家來的那麽快。
想到之前和兒子在隔壁屋子說的那些，顧大順到現在氣還不順呢，可是能怎麽辦，要是不分家這兒子是不打算講情麵的了，就算他到時候怎麽鬧，這不分家也不占理。
越想，顧大順越氣，偏偏李大妮還一個勁問他，為什麽要分家。
於是，這對塑料夫妻，就在屋子裏爭執罵了起來。
塑料夫妻的聲音有點大，隔壁屋子的人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秦玲玲看著麵前站在的顧錚，見他神色沒別的異樣，仿佛早就習慣了隔壁的爭吵。
而其實顧錚也的確習慣了這種爭吵，畢竟在他變成遊魂野鬼的那些年裏，像這種爭吵，多了去了，這對夫妻是對怨偶，一個不順心，直接互相指責怪罪，甚至後來上演著打罵的戲碼。
他看的多，聽的多，現在倒是平靜的很。
對他來說，能分家，護住曾經沒能護住的人就足夠了，至於其他人，他並不打算過多去關心。
“你是怎麽說服你爸分家的？”秦玲玲帶著幾分好奇，打破這屋子的尷尬。
顧錚說道：“我告訴他，不分家，我不會給家裏拿一分錢，他就同意了。”
“哦，原來是這樣。”
顧錚說的輕鬆，可其實當時他和顧大順說的時候，卻沒有那麽輕鬆。
顧大順從一開始就不同意分家，口口聲聲說分家也要等過兩年弟弟國強娶媳婦之後才能分。
這意思很明顯，就是讓他養著一家人。
他津貼並不算高的，畢竟這是拿命換回來的錢，以前養一家人，想著報恩以及為了妹妹生活變好，自然能給的錢都給他們，自己留存一小部分。
可見了未來的事情，他哪裏還願意像以前那樣傻乎乎的付出。
他告訴他爸，部隊現在軍嫂是可以隨軍，等他回了部隊寫個申請，把媳婦調過去，以後他們基本上都會在部隊生活，就算哪天複員，那也過去好久，他要不想分家，那也隻能分家，當然，他也不會傻乎乎討錢出力。
顧大順也清楚，不分家畢竟是他們不占理，鬧也是鬧不起來，李大妮撒潑是厲害，可也隻能在這村裏跟人鬧上一鬧，大隊公社，她鬧不起來，大隊長公社的書記等人，也不允許她胡鬧的，到時候要真阻礙了生產隊公社，抓去派出所都是有可能的。
現在分家，他們至少還能保住家裏的東西，讓顧錚帶著媳婦“淨身出戶”。
“等明天把戶口本帶去大隊，咱們把家分好之後，我就在隔壁砌個爐子燒火做飯。不過我在家待不了幾天，馬上要回部隊。”顧錚說著，突然一頓，看向秦玲玲。
秦玲玲一愣，還以為自己臉上有東西，不自在的摸了摸，“怎……怎麽了？”
“我不在家的時候，你一個人在家，小心點。”
“嗯，我知道。”秦玲玲點點頭，輕聲應道。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會這麽說，可不得不說，秦玲玲被他這種關心感動到了。
孤兒的她，從小在外人麵前看著堅強勇敢，仿佛打不死的小強，可其實她內心是有多麽渴望被關心被愛護，可是，除了父母，誰又會無緣無故的關心一個人呢？
要不是顧錚出去，秦玲玲還要繼續感動，忘了洗澡。
老半天，秦玲玲才收拾衣服去洗澡。
顧錚這次回來也是匆匆忙忙的，軍人假期並不多，這還是他好不容易爭取過來的，所以等明天忙完家裏的事情，他就必須趕緊回部隊報道。
秦玲玲洗好澡回來的時候，顧錚正在屋子收拾行李。
打開門，看見顧錚，她才想起，這屋子還有個人。
顧國強今天回來了，也就是說，她今天睡覺的床上會多一個人。
想到兩人要同床共枕，母胎單身二十幾年的秦玲玲表示，腿有點軟了。
目光落在那脊背挺直的男人，秦玲玲想開口說點什麽，可張了半天口，什麽都說不出來。
倒是顧錚回頭看了她一眼，仿佛讀懂她的尷尬，起身說道：“我晚上再國強那邊擠一擠，你今晚還是一個人睡吧！”
顧錚說的一副我對不起你的樣子，秦玲玲反而更加尷尬了。，
想到顧國強那中二少年，今晚鬧了那麽大的事情，估計兄弟倆睡一起是仇人見仇人，要是大晚上打起來，那就麻煩了，畢竟中二的人瘋起來是沒有章法的。
她看了這一米五寬的床板一眼，內心掙紮了一下，最後喊住要走的顧錚。
“那個……要不，你今晚就在這裏睡吧。”
說完秦玲玲恨不得拿手打自己嘴巴，她這算是主動邀請顧錚和自己一起睡吧？
可怕，她居然會說出那麽大膽的話。
顧錚回頭，目光帶著不置信。
可話已經出口，再改也來不及了，加上顧家房間就這幾個，她不希望他跟顧國強睡，總不能讓她睡泥地板上吧？
“你弟弟那邊的床比這裏的還小，今晚又出了那麽多事，他肯定還氣著呢，你去了也不好，要不，你還是睡在這裏好了。”
秦玲玲不自在的低下頭，又往床內的方向挪了挪，“我睡覺占的位置不會很多，你應該睡的下的。”
“那好。”顧錚應道，沒帶半點猶豫。
而秦玲玲本以為他還要推拒一下，沒想到回答的太爽快，自己反而不知道該做什麽反應。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晚上的煤油燈很昏暗，照不清她因為緊張而紅了的臉。
……
秦玲玲躺下之後，顧錚出去洗澡還沒回來，可她卻感覺身上像是有蟲子咬來咬去的不舒服。
她知道，這種不舒服是因為顧錚馬上要跟她同床共枕的緣故。
夏季的農村裏，很多蟲子在叫，此刻清晰可見，秦玲玲的耳朵從沒有像今天那麽靈敏，
顧錚還沒回來，他洗澡好像已經去了好久了，按道理就算是她慢慢磨蹭下，這個時間也該洗好了。
他不想進來睡了嗎？怕她吃了他不成？
不對，應該是他覺得不熟悉，躺一張床上不好吧？他那麽大一隻，就算有顏，自己也吃不下。
不過仔細想想，顧錚其實也不差啊！一米八多的高挑身材，五官冷硬帥氣，都說板寸頭是檢驗一個男人帥氣的標準，顧錚這一頭板寸，卻絲毫不減帥氣，她想，就算是光頭，顧錚應該也駕馭的了。
而且，軍人本身就自帶一身正氣，配上顧錚的臉，她覺得他要是生在她那個時代，進軍娛樂圈也不會輸於當紅小鮮肉。
這麽一想，秦玲玲又覺得自己也沒啥虧的，以前看著各種電視劇漫畫電影的帥氣男主，她也沒少YY，現在人就在跟前，真被撲倒，那也算是賺了吧？
想著想著，秦玲玲想到了早上看到的那上身人魚線八塊腹肌，腦子裏頓時往下了補，越腦補越清醒，在被子裏還忍不住發出了十分癡漢的表情。
正當她想的興奮，屋外終於響起了腳步聲。剛才還得意自己就算撲倒顧錚也不虧的秦玲玲，這會聽到腳步聲，頓時慫了，全身的毛孔都瞬間直立起來，保持著警惕。
所以，說到底，一切的腦補都是開心的，真槍實彈上演，她又是慫慫的。
她忍不住緊張，但是卻又不想讓人看出來，所以在門推動的瞬間，她連忙閉上眼睛，假裝睡著了。
……
顧錚在外麵是待的挺久的，洗完澡之後他也沒馬上回去，也不知道是因為不知道怎麽麵對這個新娶的媳婦，還是本身心裏藏著太多事睡不著？
他走到外頭的石墩子坐著，抬頭看看頭頂的夜空，想著曾經發生的事情，想到現在的處境。
煙忍不住從口袋裏掏了出來，想到等會還要回屋睡覺，他又把煙塞回口袋。
初秋的夜風挺涼快的，比起屋子的悶熱要好上很多。
他坐了許久，看著天色的確不早了，明天還要早起處理分家的事情，以及回部隊，隻好轉身往屋裏走。
顧錚進去的時候，屋子裏安靜一片。
看著床上縮在角落的人，他愣了一下，眉頭下意識蹙了起來，過了會才鬆開。
床上的秦玲玲聽到腳步走近的聲音，沒多久，是窸窸窣窣的聲音。
黑暗中，閉著眼睛，聽覺會變的更加靈敏，加上容易腦補，顧錚這邊還沒怎麽的，秦玲玲已經緊張到不行了。
等了好一會，她感覺身旁的床板下壓，即便顧錚已經盡量的讓動作輕一些，可木床畢竟太破舊了，他這重量壓下來，隨便一動，都會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特別刺耳。
黑暗之中，秦玲玲聽著這聲音，更加的不知所措了，特別是顧錚躺下之後，身上散發出來的熱氣都往她這邊冒，腦子裏隻回響著一句話：我居然和顧錚睡了！我居然和顧錚睡了！
山裏的黑夜，很安靜，安靜到，兩人隻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顧錚躺下之後，並沒有睡著，反而越躺越清醒。
他看了看頭頂黑乎乎的瓦頂，又看了眼身旁躺著的秦玲玲。
他知道秦玲玲沒睡，人的呼吸是個奇妙的東西，睡著後和清醒狀態下，呼吸是不一樣的。
秦玲玲感覺黑夜裏，好像有一雙如鷹一般尖銳的眼睛在盯著自己，越被盯著，越緊張。
她不敢睜眼，他知道顧錚沒睡，一旦自己睜開眼睛，這氣氛會更加尷尬，到時候她都不知道該打招呼還是不打招呼，還是這樣閉著眼睛，避免了尷尬。
也是最近經曆了太多，秦玲玲沒撐太久，呼吸逐漸均勻下去。
顧錚聽著身旁傳來的均勻微重的呼吸聲，知道秦玲玲是睡著了。
他動了動身體，床板再次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幸好秦玲玲剛入睡，人太累，並沒有被吵醒。
側著臉，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對方小巧的臉上，仔細打量著秦玲玲。
記憶中被人人喊打仇恨的壞女人秦玲玲，和眼前的人逐漸重合，想到對方後來做的那些事情，顧錚覺得，要想拯救未來會變壞的媳婦的任務，有些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