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真假疑案(下)

第六十五章 真假疑案(下)

杜曉彬的腦海裏迅速梳理著思路,一個計劃浮現出來。現在破案的關鍵還在崔家老宅,那裏還隱藏著一個秘密。就是真正的《血月寒鴉圖》就隱藏在這裏。隻有把它找出來幕後的操縱者就一定會露麵。

下午的時候,杜曉彬驅車來到平陽市一中一打聽才知道這幾天崔廣元正在家裏休假,因此杜曉彬有直接趕到了他的家裏。

崔廣元和李悅芳一樣都住在景山西苑,但不是同一棟樓。杜曉彬不想打電話給他,倒要看看這位神秘的作家是宅在家裏,還是雲遊四方去了。

走到樓下按響門鈴,許久沒人開門。杜曉彬這時才掏出手機剛要撥通崔廣元的電話,一輛出租車停靠在身後,從車上走下來的人正好是崔廣元,隻見他拎著一個很大的拉杆箱背著旅行包一副風塵仆仆的樣子。看到杜曉彬他的臉上一陣遲疑但是馬上換上一副笑容說道:“杜警官怎麽是你,過來也得事先打個電話?還好我回來了。”

“噢……老崔也沒別的事查個案子,順便過來看看你。”杜曉彬說著已經編造好的謊言。

“那太好了,咱們上樓吧……”

走進崔廣元家的客廳,杜曉彬看到沙發上浮著一層厚厚的塵土,顯然主人已經好久沒回來過了。

“你這是去哪裏了?看來你好久沒回家了。”杜曉彬用手撣了撣沙發上的塵土一屁股坐了下去。

“唉,我還能去哪?到省城看了一趟女兒,又應朋友之約上在山上住了幾天,我這個人喜歡清靜。”崔廣元一邊說著一邊掏出煙來遞給杜曉彬。

杜曉彬把煙點上期待著對方詢問他一個關鍵的問題,以便展開後麵的話題。

“杜警官這裏也出現命案了嗎?怎麽有勞你的大駕親自跑來。”崔廣元終於把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杜曉彬輕鬆的一笑說道:“哪有那麽多命案,不過是虛驚一場。”

看著崔廣元好奇的目光杜曉彬繼續說下去“你們這住著一個工藝美術廠的職工叫李悅芳的知道吧。幾天前說是有個人給她的房間裏塞了紙條恐嚇她,後來又把一具塑料人體模特的做成被分解的屍體扔到她的家裏。當時她真以為發生了命案,便報了警。現在看來不過是個惡作劇。”

崔廣元聽到這冷哼了一聲說道:“這個女人我認識的,他丈夫孫傑生前是我的好友。不過李悅芳這個女人不算檢點。她丈夫活著的時候就有些朝三暮四的,自從她丈夫死後見了男人更是走不動了。”

“噢……是這樣啊。不過我看她倒是一副淒苦相。”杜曉彬說道。

“當然淒苦了,丈夫死了沒有了經濟來源,自己收入有限又是無依無靠的。”崔廣元顯然對李悅芳的處境非常了解。

“那會有什麽人閑的無聊去恐嚇這樣一個守寡的女人啊。”杜曉彬真希望崔廣義能夠主動說出李悅芳曾經交給他的那個日記本。

“那就不得而知了。”崔廣元馬上轉移了話題指了指放在一邊的拉杆箱說道:“剛好你這個警察來了,一會兒幫忙把這個箱子帶走,這是我在長途汽車站有人遺失在我身邊的,我等了半天也沒有人來認領,打算回家後送到派出所去。”

“老崔不愧是為人師表啊,你沒有打開箱子看看裏麵是什麽東西?”杜曉彬敬佩的拍了拍崔廣元的肩膀說著。

“你還是警察呢!連這點常識都不具備,撿到東西必須有必須有第二個人在現場作證才能打開查驗。”崔廣元略帶挖苦的說道。

杜曉彬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箱子跟前,職業的原因他沒有立即打開而是很仔細的查看外觀,看了一會兒他抬起頭看了一眼崔廣元說道:“你可以打開它,這箱子本來就是你的。”

“你在說什麽?我從來就沒有這個箱子。”崔廣元納悶的說道。

“可是這裏寫著由你接收呢。”杜曉彬指著箱子上的一行小字說道。

崔廣元更加不解了慌忙走上前一看果然在拉杆箱的底部用簽字筆寫著“崔廣元先生查收”。他立時驚詫起來抬頭看了看杜曉彬“這……這會是誰搞的,這麽奇怪。”

“你打開看看不就得了,總該不會是定時炸彈吧。”杜曉彬打趣的說道。

崔廣元義猶豫了一會兒,拉開了箱子的拉鏈。忽然一個圓滾滾的東西滾拉出來,直嚇了他一跳,仔細一看原來是一個塑料人體模特的頭,在往裏一看剩下的是塑料模特的胳膊腿還有身體軀幹。

“這……這怎麽把惡作劇搞到了我的家裏。”崔廣元的臉已經變得鐵青,他又在箱子裏翻了翻發現了一張紙條,拿出來一看身體頓時顫抖起來,杜曉彬湊上前來看到紙條上寫到“速把李悅芳交給你的日記本準備好交給我,不然你會收到一具真的屍體。”

“老崔啊,你說說這個日記本是怎麽一回事兒啊。”杜曉彬迷了眼睛看著崔廣義。

垂頭喪氣的崔廣元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屁股坐回沙發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說道:“杜警官我也是迫不得已啊。但是我知道招惹上了這個事,肯定要倒黴的。”

說道這他抬頭看了一眼杜曉彬接著說道:“李悅芳的丈夫叫孫傑以前和崔潛也有過聯係,是崔潛聘請他研究《血月寒鴉圖》裏隱藏的秘密,剛巧崔潛出事了,但是這件工作孫傑一直在做,那時候他也是天天都到博物館去研究那張畫,後來他認定這幅畫是贗品,雖然是贗品但是他也能從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跡,他把研究的成果都記錄在一個本子上。後來他被人殺死了,李悅芳怕本子在她家裏再出事,就托我保管了。”

“下一步你打算怎麽辦?”杜曉彬問道。

崔廣元立刻打開剛才背在肩上的旅行包掏出一個很舊的塑料皮日記本遞給杜曉彬說道:“要不你現在把它拿走,要不我立刻還給李悅芳。再說出了上次那些事,我再在不願意和這些事情有任何聯係了。”

杜曉彬沒有說話而是用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崔廣元的背包,崔廣元忽然想起了什麽解釋道:“你看杜警官自從我拿到了這個本子就不敢離身,連出門看女兒都帶著它。”

杜曉彬接過本子打開一看有文字有圖畫不仔細研究根本看不懂裏麵說的什麽。因此收起了本子說道:“也好,老崔我先把這個東西帶回去研究一下。但是你暫時不要告訴任何人。”

回到公安局的辦公室已經是晚上七點鍾了,辦公室裏早已經是人去樓空。自從他錯認多年的母親範愛卿死後,他再沒有回到過家裏。那裏充斥著太多的傷心。他已經委托中介將房子出售,現在這間不大的辦公室成了他臨時棲身的家。一包方便麵算是晚餐,然後就躺在單人床上打開了那個陳舊的日記本。日記本記載的東西並不多隻有寥寥十幾頁。第一頁記載的一些文字字跡清秀很容易辨認。隻見上麵寫道:《血月寒鴉圖》紙質分析屬於明朝末年江西西山造紙,不同於傳說中的明朝洪武年間的製品。從工筆來看線條色彩皆有調整對應之意因此此圖應該是臨摹複製而成的……

這些文字對於杜曉彬來說沒有多大興趣,大都是反複證明在博物館裏收藏的這幅古畫是個十足的贗品。快速瀏覽一下翻到第五頁轉向正題。上麵寫道“實景出處:該畫中的山景線條屬於北方山脈,起伏高低山石質地與本地虎丘山相似具體方位測算,子在東陰虛不見,醜往天涯北鬥偏。寅指千壑孤獨地,卯於絕地有深淵。辰方三丈五尺二,巳找方圓六尺三。午屬西濱出鬆柏。未南風轉更苦寒,申北掩目藏龍洞。酉為正位對玉盤。戌從方位應能聚,亥無從找在哪邊?”

再往下就一張張繪製的地圖標誌著天幹地支以及各個方位,杜曉彬是在是無法看懂。正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拿起來一看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這會是誰這麽晚了還打來電話。杜曉彬猶猶豫豫的按下接通鍵隻聽得電話那邊傳來了一個陌生人的聲音“你不要看那個本子會給你招來厄運的,我希望你把它送回李悅芳那裏,它應該屬於自己的主人。”

“你是誰?”杜曉彬緊張的問道,但是電話已經被掛斷了。當他再打回去對方提示電話已經關機了。疑惑不解的杜曉彬癱坐在床上,這個打來電話的人應該就是將被肢解的塑料模特送到李悅芳和崔廣元家裏的那個人。

這個人究竟是誰啊?他仿佛一直尾隨著持有這個日記本的人一刻也不曾離開。但是他是怎麽知道本子的去向?難道他又千裏眼的本事嗎?他不知道李悅芳是在什麽場合下把本子交給崔廣元的,但是自己今天意外去了崔廣元的家裏,除了他自己誰也不知道啊。隻有一種可能打電話的人就是崔廣元。可是杜曉彬轉念一想這絕不可能,崔廣元如果真的這麽做了那簡直就是腦子進水了。

這時他的手機再度響起,杜曉彬立刻接通電話他真的希望還是剛才的那個人。可是這一次傳來的是一個噩耗。

“杜警官嗎?我是虎丘山一帶的搜尋隊員我們在山坡的密林處發現一個拉杆箱裏麵裝有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你抓緊時間過來一下吧。”

“啊……這個屍體是男是女?”杜曉彬的心中感到一陣的驚慌。

“是一具男屍死者大概六十幾歲的樣子,頭發蓬亂由於屍體腐爛程度較高麵部已經無法辨認。”對方簡明扼要的匯報著。

“啊……這是瘋癲老人!”失魂落魄的杜曉彬拿著手機的胳膊機械的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