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古畫疑雲
第二十五章 古畫疑雲
這個場景讓杜曉彬在熟悉不過了，即便是對於黃敬光、黃小婉來說也不陌生，黑色的小樓、古老的庭院、蒼天的古槐以及院門處神秘的小屋。
這裏正是崔家老宅黑樓的背麵。他們從出來的方看去，正好是黑樓的樓基。漢白玉的石座上麵雕刻著無數條活靈活現的小蛇，有的盤身而坐吐著信子；有的蜿蜒爬行昂著蛇頭；有的甩頭四顧半臥半立。可謂是千姿百態惟妙惟肖。杜曉彬饒有興趣的從頭到尾一條條的撫摸著每一條蛇的身子，嘴裏念念有詞的不知道在說著什麽，讓一旁的黃敬光、黃小婉瞠目結舌。
“我明白了……”最終杜曉彬的眼睛一亮吐出一句這樣的話。
“你發現了什麽曉彬？”黃敬光問道。
杜曉彬指著其中的一條半坐半臥的石蛇說：“黃叔你看這條蛇就是開啟密室的機關。這石壁上雕刻著無數條蛇有明有暗讓人目不暇接，建造者為了標記開啟密室的機關，也就是從左往右數到二百一十八這個數字的時候，擰動相對這個數字的蛇頭就能開啟機關。”
“可是剛才是通過我的平板電腦打開的石門啊。”仍舊戴著鐐銬的黃小婉向杜曉彬這邊蹦了了兩步說道。
“沒錯，這個石壁上機關還有我們出來時的最後一截秘道是建造這座樓的時候就有的。崔潛顯然掌握著這個秘密，後來他把浩然居裏的秘道和這裏連在了一起，而且在不廢棄原來的開啟方式基礎上又應用了智能開啟的手段。”杜曉彬說道。
“你是怎麽猜到二百一十八這個數字的曉彬？”黃敬光疑惑的問道。
“這個也不是我猜到的，隻是我們剛才瞎打誤撞用小婉的平板電腦打開了機關，讓我看到我們剛剛出來的那段秘道還有眼前這個石壁與浩然居進入的暗道有年代上的差異；再加上由於秘道開啟，第二百一十八條石蛇的蛇頭出現了異狀才返現了這個秘密。”杜曉彬解釋道。
“你們快別聊了！趕緊替我解開這討厭的東西。”黃小婉嬌嗔道。
杜曉彬這才注意到剛剛脫離險境的黃小婉。一看她如今的這副尊榮猶如昨晚在看守所看到了女版崔廣元，所不同的是比崔廣元還要淒慘幾分。黃小婉被反銬雙手，戴著腳鐐，渾身上下髒兮兮的，俏麗的臉上黑一塊、白一塊，像極了一隻黑白毛相嵌的小花貓。
杜曉彬緊咬下唇防止自己笑出來，從牙縫裏崩出一句暗帶戲虐的話“小婉敢情你做了幾天的囚犯啊。”
“啊呀，比囚犯還要慘哦，在監獄裏還能放風呢！在這裏一天到晚隻能聽到‘黑色伯爵’那個老妖婆的聲音。”黃小婉撒嬌道。
“什麽？黑色伯爵是一個老婦人的聲音！”杜曉彬吃驚道。
這時候黃敬光走過來拍了拍杜曉彬的肩膀說：“先別急！這些疑團終究會大白天下的。”
杜曉彬和黃敬光一起幫黃小婉將鐐銬解開。黃小婉氣哼哼的一腳將伴隨了她幾天的鐵鏈踢開，但是她忘記了自己沒穿鞋子，腳尖踢到堅實的鐵器上隻聽得“哎呦”一聲慘叫差點沒暈了過去。
“我還有一個線索呢！”黃小婉指著那些卸下來的械具說：“這上麵有公安局的鋼印，這說明我們公安局內部有崔潛的同夥。”
黃敬光表情凝重的拾起那兩件警具端詳了很久說道：“這不是我們局裏的東西，是從外省市流進來的，這件事我會上報進行徹查的。”說完拎起那兩件東西不聲不響的離開了。
隨著案件的推進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疑團一個個的解開了。首先是崔廣元的女兒崔冉冉經過胡紫晗的精心治療得到了完全的康複；崔廣元被證明了清白，那一次所謂的偷刀時間本是崔潛設的另一個局，當天崔廣元的確去了肉食商店，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崔潛已經在暗中跟蹤，在肉食商店崔潛巧妙的利用的攝像頭的監控範圍，故意將兩把屠宰刀放到礙事的地方，給當時的崔廣元帶來不便，因此視頻上就有了崔廣元將刀拿開的那一幕，崔廣元無意將刀放到視頻監控不到的死角處，又被崔潛隨後拿走。
殺害馮剛後，崔潛又趁崔廣元不在家的時候，將凶器藏在他的家裏。《血月寒鴉圖》還在博物館裏，馮剛本想將這張圖偷梁換柱賣給崔潛，無奈做了崔潛的刀下鬼，在崔潛的行包裏找到了馮剛的手機，那天就是崔潛冒充馮剛打得電話，他並不是想盜走古畫，而是防止關注這幅畫的人進一步接觸到它。
案件真相一步步被證實，可是那個瘋癲老人卻不肯近一步的與警方合作，他隻是告訴杜曉彬在殺人現場找到了崔潛的衣扣，但是不說明他和崔潛的來往情況以及為什麽監視崔潛。杜曉彬和胡紫晗企圖獲得老人的證詞，可是他依舊重複著那句轉世輪回的瘋話。
崔潛死了死於自殺，今天一早胡紫晗給杜曉彬打來電話告訴他這個讓他無比沮喪的消息。
“這個人帶走了太多的秘密！”杜曉彬放下電話對身邊的黃敬光說道。
黃敬光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裏看著一臉無奈的杜曉彬歎息道：“你不必糾結你父親的死因，這與崔潛的關係不大。因為那個時候他還是個孩子。”
“可是他應該知道這裏麵的原委，至少提供一點蛛絲馬跡的線索。”杜曉彬相當激動的說道。
“你以為這個案子就這樣結束了嗎？”黃敬光看著杜曉彬沉穩的說道。
杜曉彬不知道怎樣回答這位前輩的問題，的確最近發生在崔家老宅附近的殺人案破獲了，可是籠罩在這所凶宅上的迷霧何曾解開？
這時黃敬光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走進來的是滿麵春風的局長肖克一進門就對著黃敬光說道：“老黃啊，我說嘛後生可畏這次兩起凶案的提前破獲曉彬、小婉還有紫晗功勞不小啊，局裏已經提出表彰。”
黃敬光笑而不語，杜曉彬也隻是說了幾句謙虛的話。
“曉彬啊，你去趟看守所吧。今天崔廣元被無罪釋放了，你代表局裏領導給人家道個歉，畢竟是冤枉了人家一場。”
杜曉彬驅車趕到看守所的時候，正巧碰到崔廣元和女兒從裏走了出來，他的臉上依舊很憔悴見到杜曉彬客氣的點了一下頭算是打過招呼。杜曉彬連忙上前撇嘴苦笑道：“對不起崔校長，我代表……”
“不必說了，這件事我還得感謝你，沒有你們及時破案我蒙受不白之冤不說，冉冉的病也會被耽誤。”崔廣元用複雜的眼神看著杜曉彬說道。
“那您的小說還會寫下去嗎？”不知不覺杜曉彬有提及了那部《野店古宅》。
崔廣元苦笑著看了看自己的女兒又看了看用期待的目光盯著自己的杜曉彬說：“也許我還會寫下去，可能……可能這裏麵會有杜警官的身影……”
看著他們父女遠去的背影，杜曉彬心裏像打碎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鹹讓他說不出來。曾幾何時他也是這樣維依在父親的身邊走過春夏秋冬，可是現在父親逝去了，他的心願還留在自己的心中。
杜曉彬的手機響起了歡愉的鈴聲，接通電話那邊傳來了胡紫晗的聲音：“杜曉彬你現在在哪？我想見你……”
這一次他們沒有再去雅典娜咖啡廳，而是被胡紫晗約到平陽河畔一僻靜的街心公園裏。這讓杜曉彬長出了一口氣，可以裝聾作啞逃避回請一頓大餐。
寒風中，胡紫晗站在街心公園的湖邊顯得異常的美麗。依舊是那件長風衣，內襯著雪白的羊絨衫，樸素的藍色牛仔褲穿在那兩條修長纖細的大長腿上顯得格外迷人，一雙過膝的棕色長靴讓這位拒人千裏的冰雪美女更有氣質。
“有什麽好看的？”胡紫晗翻了杜曉彬一個大白眼不客氣的說道。
“我在看一幅畫冰湖雪景，玉樹瓊枝，如雪麗人不知是什麽樣的畫師才能描繪的出來。”杜曉彬的讚美是由衷的但是讓胡紫晗看來卻是有點油嘴滑舌。
“我不是約你來說這些的，有正事和你談。”聽起來胡紫晗的回複冰冷異常，但是不經意間，杜曉彬看到她那冷清的眸子出現了一點很難尋覓的愉悅。
“今天上午，上級領導請了一位古畫專家由我陪同專程到博物館去鑒定馮剛企圖賣給崔潛的那幅《血月寒鴉圖》我看出了點問題。”胡紫晗說道。
“那位專家說的了點什麽？”杜曉彬關注的問道。
“她說的和你拿到的那個張浩死前記錄在本子上的說法差不多……”
“這不正說明沒有人對那幅畫偷梁換柱嗎！”杜曉彬長出了一口氣說道。說實話他對這個案子的結果雖然不太滿意，但是也擔心此案節外生枝。
胡紫晗搖了搖頭一陣寒風將她的秀發吹起使得這位冰雪美人又增加了一絲寒意：“我倒不是說這幅畫被人換了，而是這幅畫的真偽本身就存在疑點。張浩的記錄上說，這幅畫創作年代實在明末清初臨摹而成，價值在三十萬到五十萬美元之間；而今天的這位專家一開始也看過了張浩的鑒定記錄，她一個勁的搖頭雖然沒有說明態度，顯然對這份鑒定保持懷疑；可是當她見到那幅畫表情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似乎還有些激動，最終隻是簡單地說，張浩鑒定的沒有錯，這就是博物館以前收藏的那幅畫。我是搞心理學的一看就覺得有問題！”
杜曉彬由於幾天來的連續作戰早已是疲憊不堪，因此從他在崔潛進入浩然居之前拿走那個本子，直到案件真相大白他把那個本子交給公安局物證科根本沒有看裏麵的內容。今天聽胡紫晗這麽一說也大吃了一驚“不是說那幅畫出自明初洪武年間嗎，難道這僅僅是個傳說而已？”
胡紫晗沒有立刻回答杜曉彬的問題而是講起黃小婉被綁架的事情：“黃小婉回來以後講述了她在被綁架期間和黑色伯爵談話的全部內容，據黑色伯爵講述的這幅畫也是出自明朝初年崔紹之手，這個說法不應該隻是個傳說。再者說雖然此畫價格不菲，也不過是幾十萬美金而已對於崔潛這樣的海歸富商應該不具備這麽大的吸引力，而且從始至終崔潛都沒有盜取此畫的意思，這些問題你不覺得奇怪嗎？”
“現在張浩死了，我們隻能去找今天的那位專家去問問情況，她叫什麽？在哪裏工作？”杜曉彬問道。
“嗯，這也是個奇怪的地方，要說是專家或是在大學裏、或是在研究所之類的地方供職，可是今天的這位好像沒有聽說他她的工作單位，隻知道她叫楚香凝……。”
“啊……”杜曉彬幾乎被驚掉下巴。楚香凝正是他的母親，依憑對母親的了解雖然精通丹青水墨但也算不上專家的範兒啊，如何找到了她去鑒定那張古畫啊。
當然杜曉彬沒有把母親就是今天的專家這件事告訴胡紫晗，見她眼巴巴的看著自己急忙轉移話題說道：“紫晗，還有一件奇怪的事情呢。我在崔潛家中的電腦發現他就是所謂的黑色伯爵，可是黃小婉卻說在密室裏和她說話的是一個蒼老的婦人。”
“這一點其實很好做到，有一種專業的軟件可以將接受得到語音處理成任意一種聲音。崔潛或許就用了這種軟件。”胡紫晗說。
“那在崔家老宅傳出的鬼聲又是誰？”杜曉彬接著問。
胡紫晗沉默良久顯出一臉無奈的說：“前一段時間的凶殺案毋庸置疑崔潛就是真凶，但是他一死很多迷我們就解不開了。“
杜曉彬忽然扭過頭去麵對冰冷的湖麵長出了一口氣說道：“遲早有一天我要把所有的謎底解開！“
站在他身後的胡紫晗沉默無語甚至沒有一點聲音，杜曉彬扭過頭來再看到她的時候發現，那雙通透 無比的眸子正看著他，冷峻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