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5章 害人精

第085章 害人精

這抓鬼的營生,真不是人幹的買賣,我被鬼這一摸,立時就睡意全無,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嚇得頭發根都立起來,真是難以想象,陳浩東他媳婦,這些日子,是怎麽熬過來的呀?

黑暗中,那隻手在我塞著抱枕的肚子上摸索著,嘴裏在快速地叨咕:“害人精呢?害人精呢?”

我聽著確實是一個老太太的聲音,不明白她說的是什麽意思,嚇得心都快跳出來了,下意識地把手伸到枕頭底下,去摸我睡前壓在那裏的五雷符,摸到五雷符時,心裏才安生點。

因為廖宗棋告訴我,最好別讓鬼知道我能看到她,現在鬼在我身上摸來摸去,嘴裏還叨叨咕咕的,雖然我又好奇,又害怕,手裏摸著五雷符,還是沒敢睜開眼睛。

那隻鬼手摸了摸我肚子,嘴裏叨咕著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因為叨咕的太快,我聽不清她在說啥,她碎碎念了一會,房間裏忽然又安靜下來,摸我肚子的手也收了回去。

我這邊手裏還攥著五雷符,隨時準備貼她臉上呢,她那邊倒沒有動靜了,我心裏覺得很奇怪。

我閉著眼睛,屏住呼吸,支愣著耳朵,聽了好一會,房間裏確實沒有任何響動了,就偷偷的把眼睛睜開一條小縫,想看看鬼是走了,還是在幹嘛?

不看還好,這一看差點沒把我嚇得魂飛魄散,借著窗外的朦朧月色,我看到房間裏的那個鬼根本就沒走,而且她就在我的眼前,站在我床邊彎著腰,把臉湊到我麵前,一聲不響地盯著我的臉看,好像在研究什麽一樣。

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她也正朝著我臉伸過手來,看樣子是想要把我臉上做遮擋用的麵膜,給撕掉。

突然看到這張近在咫尺的鬼臉,我把廖宗棋的話,早就忘到九霄雲外,嚇得媽呀一聲跳起來,連手裏的五雷符都忘記念使用的咒語了,就不管不顧地直接就呼鬼老太太的臉上了,從床上爬起來後,整個人都地向床裏麵躲去,身體緊緊靠著牆,膽怯地看著鬼老太,就想離她遠遠的。

鬼老太太被我打得身體向後仰了一下子,顯然也有點被打蒙了,直起身子陰森地站在床邊,看我愣了隻一小下,嘴裏又開始叨咕著“害人精呢?害人精呢?”一邊叨咕著一邊就往床上跑,她上了床就朝著我腳邊爬來,手裏還哢吧哢吧地快速夾動著一把剪子。

我都快被她給嚇瘋了,看到她伸手又要向我肚子上摸,我本能地一腳把她踹開,跑下床去,翻開枕頭,情急地抓起一把睡前壓在枕頭下的五雷符,將其中一張夾在手上,就要念五雷咒,心裏還合計,廖宗棋咋還不來呢?

剛才還在床上爬著的鬼老太,忽地從床上直楞愣地飄到我麵前,一雙豆大點的眼珠子緊緊地盯著我,嘴唇又在快速地叨咕著一串話,就好像要告訴我什麽一樣,前麵的我沒太聽清,後麵那兩句,果然是陳浩東說的那兩句“陰陽墳頭聚,清明鬼收魂”。

鬼老太站到我麵前,也不傷害我,就是反複著在重複她嘴裏的話,就像有些神誌不清的病人在不斷的自言自語一樣。

“你為什麽在你兒子家不走?”我見她隻是一會低頭一會抬頭地叨咕著嘴裏的話,也不害我,就沒那麽害怕了,手裏夾著五雷符問她。

鬼老太就像聽不懂我說的話一樣,嘴裏一會叨咕“害人精”,一會叨咕“鬼收魂”的。然後叨咕叨咕著,忽然又像犯了魔病一樣,又伸手來摸我的肚子,拿著剪刀就要往我肚子上比劃。

我趕緊跑開,嘴裏開始念五雷咒,五雷符燃燒起來後,就把它丟到了拿著剪刀在房間裏我的鬼老太身上,被五雷符符火裏的雷字打中後,鬼老太淒慘地叫了一聲,就在我麵前魂飛魄散了。

這就完了?

鬼老太魂飛魄滅後,我倒愣了一下,沒想到鬼老太這麽容易對付,我扔過去五雷符時,我看到火苗跳動中,她蠟黃的鬼臉上神情呆滯,就像沒有思維模式的行屍走肉一樣,看到五雷符飛過去,居然連躲都沒躲,就魂飛魄滅了。

事情的簡單程度,超乎了我的想象,我鬆了口起,把抱枕從肚子裏拿出來丟到地上,又把麵膜撕掉扔到垃圾桶裏,然後快速走到床邊,點開燈以後,房間一下子明亮起來,想告訴廖宗棋一聲,鬼已經除掉了,可是去床頭找手機,才發現手機居然不見了。

怪不得剛才鬼老太出現後,廖宗棋沒有來,可是,睡著前我手機明明放床頭來著啊?

就在我抖落著被子,在床上翻找手機時,忽然感覺後背上涼了一下,好像有什麽東西不聲不響地趴在我後背上一樣,我手裏的動作一下子就僵住了,低頭看到一隻比雞爪子大不了多少,像枯樹枝一樣的小手,驚悚地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頭皮一陣發炸!沒想到房間裏,居然還有一隻小的?!

被這麽一隻小鬼趴在背上,我有點不敢輕舉妄動了,斜著臉往旁邊的梳妝台上瞄了一眼,看到鏡子裏自己後背上的那團東西,都該哭了。

隻見鏡子裏,我的後背上,趴著一個看起來隻有兩三歲大小,眼圈烏黑,眼睛裏都是一片詭異黑色,和陸宇一樣,看不到一丁點眼白,青紫的皮膚上,穿著一個肚兜兜的鬼嬰,發現我從鏡子裏看他,竟然衝我呲了呲牙,露出兩顆像吸血鬼一樣的尖牙,讓人看了一陣膽寒。

房間裏的空氣一下子緊張起來,我不動,他也不動,就那樣安靜地慎人地趴在我的後背上。

我悄悄地把手往著放在床邊的五雷符移動一點點,後背上的鬼嬰忽然尖利地叫了一下,然後很誇張地把嘴張得很大,就朝我的脖子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後脖梗處就傳來錐心地疼痛,讓我忍不住大叫一聲,向後伸手抓住鬼嬰的一隻胳膊,就想把它從我身上拽下來。

可是鬼嬰就像瘋狗一樣,兩隻小胳膊勒得我脖子緊緊的,咬住我就不鬆口,疼的我哇哇大叫,卻怎麽也甩不掉他。

就在我疼得,以為會被鬼嬰咬死在這房間時,剛才還緊咬著我不鬆口的鬼嬰,忽然驚覺地往漆黑的窗外望了一眼,一下子就從我後背上逃離了這個房間。

鬼嬰一跑,我疼得跌坐在地上,用手摸了下被它咬過的地方,一看到手上的血,都快嚇哭了,卻疼得連脖子都不敢動一下。

房間裏的窗簾被風吹動一下,渾身縈繞著黑色怨氣的廖宗棋出現在房間裏,他看到我受傷,顧不得去追鬼嬰,疾步走到我麵前,蹲下來扶著我,察看了眼我被鬼嬰咬著的地方,目光心疼,語氣又有些責備:“我不告訴你有危險,就在電話裏通知我一聲來著嗎?”

我瞄了一眼,他手裏拿的手機,與我的手機還在通話中狀態。

我捂著脖子,疼得直咧嘴,委屈說:“那我也得能找到手機啊,我手機不知道哪去了?”

廖宗棋錯愕了一下,把我從地上扶了起來,自責地說,“看來是我疏忽了,我一直拿著手機聽你這邊的動靜,一直沒有聲音,我還以為你這邊沒有情況呢。”廖宗棋說到這裏,又心有餘悸地說:“幸虧我來的及時。”

我僵硬著脖子,一點也不敢動,疼得眼睛裏含著眼淚,怕死地問廖宗棋:“我被那個鬼嬰咬到了,不會有事吧?”

“沒事,你和我冥婚,體質特殊,被小鬼咬了一口,鬼的陰氣傷不了你,隻是要疼上幾天了”。幸虧剛才我遠遠地看到你房間的燈亮起來了,在手機裏和你說話,你也不搭理我,覺得不對勁,就趕緊過來了,如果我剛才要是在來晚一會,你被那個惡靈咬到致命的地方,就不好說了。””廖宗棋說著有看了看我傷口。

他把我扶坐到床上,然後掛斷電話,又重新撥打一遍我的手機,就聽見我手機的鈴聲,竟然隱約地從走廊裏傳來,我和廖宗棋驚訝地開門出去,果然看到我的手機躺在走廊的地板上。

“看來是那隻惡靈搗的鬼。”廖宗棋走過去,把手機撿起來,遞到我手上。

我驚詫得說不出話來,一想到我睡著的時候,鬼嬰已經在房間裏,就一陣後怕。

“陳總家有兩隻鬼,一個就是他媳婦經常看到的那個鬼老太太,也就是陳總他媽,還有一個就是剛才咬我的鬼嬰了。”我忍著脖子上傳來的疼痛,告訴廖宗棋說:“鬼老太太已經被我用五雷符打散了魂魄。”

廖宗棋聽我這樣說,神色有些意外,有點不相信,我自己就對付了一隻鬼。

我就把剛才事情的經過,從頭到尾地和廖宗棋誇大其詞地說了一遍,鬼老太太一直叨咕的那幾句,我隻記住了隻言片語,也說給了廖宗棋聽。

沒想到廖宗棋聽了以後,麵色沉了一下,脫口而出:“她說的是不是,剪刀似惡龍,困凶家中走,十二生肖聚,八卦震凶靈。鐵釘十一支,黃銅照清明,陰陽墳頭聚,清明鬼收魂?”

我愣了一下,剛才鬼老太語速叨咕的急快,聽著好像是廖宗棋說的這幾句話,就驚訝地問他:“你怎麽知道的?好像是這麽幾句話,她是有叨咕著什麽,剪刀、釘子的。隻是她說的太快,我沒記住。”

“那就對了,我就說麽,一般去世的鬼魂,都會保佑自己的親人,怎麽陳浩東家的老太太,會回家鬧自己的兒子,看來是有人在陳浩東家的墳裏動了手腳,讓陳浩東去世的母親,魂魄不得安生,這麽陰損的招都用了,用心還真是歹毒。”廖宗棋鄙夷地說道。

我聽了又是迷糊,不解地問他到底是怎麽回事。廖宗棋又故意賣關子說:“明天帶你去陳浩東家的墳上看看,你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我倆說話時,陳浩東探頭探腦地從樓梯口上來,神情裏有些畏懼地問:“仙姑,剛才我在樓下,聽到樓上有動靜,你沒事吧?”

我剛才被鬼嬰咬到,疼得大叫,他這會才畏畏縮縮地上來,看看是怎麽回事,我也是無奈了,要不是廖宗棋來了,估計我都已經死了,不過也理解,麵對家裏鬧鬼,他沒跑也算夠膽大的了。

我捂著脖子,如實告訴他剛才被鬼嬰給咬了一口,他聽見以後,臉色蒼白了一下,走到我身後,看了一眼我脖子後麵被鬼嬰那兩顆尖牙,咬出來的血窟窿。

廖宗棋站在我身旁看著陳浩東,然後對我說:“你告訴他,先把剩下的那十七萬打到咱們卡上,如果他不打,他家的事咱就不管了。”

我覺得這樣做有點不地道,但是想了想,覺得廖宗棋這樣做,肯定也有他的道理,畢竟我都已經讓鬼嬰給咬傷了。

我就有些難為情地跟陳浩東說:“陳總,那個您過世的母親,總在家裏鬧騰,原因我已經找到了,也解決了。”說到這裏,我說話的聲音,有些心虛地弱了幾分,沒有告訴他我已經把他母親的魂魄打散了,然後又接著對他說:“現在你家裏,還有個鬼嬰,這個鬼嬰太厲害了,你也看到了,我剛才都被他咬到了,您看,能不能先把剩下的十七萬打到我卡裏?”

我話語說到最後,弱得跟蚊子一樣,人家都是先辦事後拿錢,我這先拿錢後辦事,怕陳浩東不同意。但是想了一下,他不同意就拉倒唄,他家的鬼嬰兒聽廖宗棋那口氣還是個惡靈,我也沒必要非要冒險掙這賣命的錢。

沒想到陳浩東聽到我的話後,竟然很痛快地同意了,絲毫不擔心我會騙他一樣,爽快地說:“行,明天天一亮,我就讓財會把錢打到你帳號裏。”

他的爽快有點讓我始料不及,廖宗棋倒是對他的爽快,看起來一點也不意外的樣子。

“你問問他,家裏為什麽會有鬼嬰?知不知道是從哪裏招來的,一般夭折有怨念的孩子,通常會跟在父母身旁,是不會輕易去別人家禍害人的。”廖宗棋說。

我照著廖宗棋的話,問了陳浩東,陳浩東似乎有些難言之隱,支支吾吾,表情又有些痛苦地說:“我老婆在這次懷孕前,我們曾經有過一個三歲大的男孩,可是後來,健健康康的孩子,居然吃東西時,食物不小心嗆到氣管裏窒息了,送到醫院裏也沒搶救過來,那個孩子之後,我老婆又懷了兩次孕,都到六個月的時候流產了。現在,她肚子裏的已經過六個月了,可是在這節骨眼上,家裏又鬧起了鬼,我們兩口子都害怕肚子裏的孩子,會有什麽閃失,才去找仙姑你。”

怪不得他出手就很闊綽地一下子就給了我二十萬,原來他是為了保住他老婆肚子裏的孩子,可是我看他說話的樣子,看向我的目光,怎麽總躲閃呢?

如果按他說的那樣,那咬我的那個鬼影,應該就是他幾年前那個早夭的兒子了。說不定,她媳婦後來幾次流產,也是這個心裏有怨氣的鬼嬰鬧騰的,要不然,把我當成她兒媳的鬼老太太,怎麽總衝著我肚子叨咕“害人精”呢?

鬼老太太一直拿剪子想把兒媳婦的肚子剪開,可能是想把她眼中的“害人精”除掉,可是她用錯了方法.......

我又按廖宗棋說的,告訴陳浩東他母親陰魂,之所以會在家裏鬧騰,是墳地裏出了問題,明天得需要去墳地裏看一下,當陳浩東聽到需要挖墳時,表情猶豫了下,不過還是同意了。

第二天一大早晨,陳浩東先去賓館裏看了他老婆,我們一起吃過飯,他把他老婆送回賓館,就開車直接帶我們去了他母親的墓地。

他母親的墳葬在郊區的一片山地上,因為他父親也剛死不久,父母合葬一起,墳上的土還是新填上去的。

廖宗棋站在傘下,打量了眼前的墳包,開口說:“你問問他,前些日子葬他父親時,打開墳時,有沒有發現什麽東西?”

我不解地把這話問了陳浩東,陳浩東一臉迷茫地搖頭,說什麽也沒有。

廖宗棋聽了以後說:“”應該是有人盯上他家的墳了,他父親死後,過來把墳裏的東西取走了,安葬完以後,又放回去了。”

廖宗棋這樣言之鑿鑿,我忽然很好奇,陳浩東家的墳裏,倒底被人埋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