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5章 墳頭草

第065章 墳頭草

“你是怎麽知道羅婆婆有冥婚的呢?”我側過臉好奇地問廖宗棋。

廖宗棋挽過我的手,把我的手捏在他的手心裏,也側過頭看著我說:“從她第一次走進你的房間我就知道,她身上有鬼的氣息,雖然很淡薄,幾乎弱不可聞,但和她自己身上活人原有的氣息,還是很容易分辨出來。”

我聽了廖宗棋的話,抬起胳膊嗅了嗅,除了自己的體味,什麽特殊氣味也沒有嗅到,自言自語地嘀咕著:“我怎麽沒聞到我身上有你的氣息呢?”

廖宗棋長臂一撈,摟過我的脖子,把我夾在他的肩膀下,摟著我一邊往前走,一邊沾沾自喜地說:“你身上有我的陰氣,你自己聞不到,但是別的鬼,很容易分辨出來,你和我待的越久,身上屬於我的氣息就越重,那些遊魂小鬼,會從你身上的氣息,感應到我氣場的厲害,知道你背後的男人不是好惹的,輕易也不敢招惹你。”

我頭一次聽到廖宗棋這樣說,感覺好新奇的樣子,半信半疑地問:“這麽神奇?我身上沾染你的氣息,還等於自帶辟邪功能了?”

“那當然,誰讓你老公這麽厲害,一般的小鬼兒聞到我身上的味兒,就已經避的老遠了。”廖宗棋抬著下巴,挑高眉毛,模樣很裝X地說。

我把下嘴唇撇得老高,神色鄙夷,嘴很欠地損他,“是你身上的味太嗆鬼吧?還厲害,你哪厲害?也不知道誰,那晚在山上,差點沒讓血吼給懟土裏去。”

廖宗棋的眉頭皺出了溝,眸子裏的幽邃隱含著怒意,板著臉停住腳步,在我身後聲音不悅地衝我挑釁:“你是不是又欠幹了?我懟不過它,我懟不死你可得了。我哪厲害,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沒事拿什麽話損我。”

這兩句話說的,差點沒給我摔個跟頭,我腳底趔了一下,回過身臉憋通紅地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現在不要臉的話,怎麽越說越坦然?”然後,扭過頭甩開他就走,心裏還小鹿亂撞。

廖宗棋在身後無所謂嘀咕了一句:“跟自己媳份兒還要什麽臉,我又沒說懟別人。”說完,心情甚好地吹著口哨,悠閑自得地跟在我後麵走。

朦朧的月光,曖昧地撒在鄉間的小道上,我緊著腳步往鎮子上走,後麵明明跟的是自己的冥婚老公,可是我總感覺,後麵猥瑣地跟了一個居心不良的流氓一樣,那兩道目光,能從透過我衣服,看到我骨子裏去,比X光還有穿透力。

到了旅店,老伴娘在收銀台裏盯著電腦追劇,我和她打了聲招呼,就往樓上走,廖宗棋緊隨其後撩開門簾就跟了進來。

我聽到老板娘奇怪地嘀咕了一句:“怎麽這麽大的的風?把門簾都吹起來了。”

這次住的房間,是老板娘留著平時待客用的,不對外開放,所以,床被幹淨,設施齊全,住著也舒心。

去大石溝,好幾天了,身上的衣服,感覺都有餿味了,回到房間裏,廖宗棋雙腿一伸,抱著頭倒臥在床上,也不說話,晃動著腳丫子,盯著我走進浴室。

我進到了浴室,關上門脫衣服,打開花灑,剛洗到一半,正愜意地往身上塗沐浴露時,浴室的磨砂玻璃外麵,就有一個高大的黑影映過來,抬手敲浴室的門。

“開門。”廖宗棋的聲調不穩,夾雜著一股燥熱。

“幹嘛?”我一邊衝身上的泡沫,一邊問。

“我也想洗澡。”廖宗棋說。

“騙人。”我冷哼。

玻璃上的黑影沉默了一會,不耐地說:“我想懟你總行了吧?”

就是這樣直接,就是這樣坦然,就是這樣直接坦然地不要臉,像他廖宗棋的風格,我都有點懷疑,他生前到底是不是風水先生,這飆車的手法,不遜於任何一個經驗豐富的老司機。

我臉麵桃紅,心猿意馬,難為情地背過身去,沒有給他開門,廖宗棋是鬼,敲門是尊重,不敲門是霸道,結果可想而知,不用我給他開門,他也能從玻璃上穿過來,霸道地把我壁咚到浴室的牆壁上......

第二天早晨起來,渾身酸痛,比幹了一天的體力活還累,感覺真有點消化不了廖宗棋。

坐車時,廖宗棋躲在黑傘裏,我抱著傘迷迷瞪瞪地又睡了一路。回到家裏,先昏天暗地的補了一覺,轉天早晨,下樓吃飯時,爸爸和爺爺看到我一臉萎靡不振的樣子,眼神裏充滿了擔憂和關切。

爸爸有意無意地掃了一眼屋裏,拿著筷子壓低聲探過身來問我:“他在這麽?”

我搖搖頭,告訴爸爸廖宗棋在靈牌裏睡覺。

爸爸聽到靈牌倆字抵觸地皺了下眉,爺爺歎了口氣,把筷子放到桌子上,看著爸爸說:“在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你看她把那個東西招回來以後,人都憔悴成什麽樣子了,隔三差五的的一睡睡一天,叫都叫不醒,要麽就像現在這樣,兩眼無神,蔫頭耷腦的,連學都不上了。在這樣下去,我孫女要被那個鬼給害死的。”

爺爺說到鬼時,還畏懼地壓倒聲音,向樓上看了一眼。

我聽爺爺稱廖宗棋是那個東西,覺得特別的刺耳,不滿地更正,“廖宗棋不是東西。”然後反應這句話也不對,就煩躁地端起飯碗,緊著往嘴裏扒拉兩口飯,把碗往桌子上一放,嚼著一嘴飯,不等爺爺開啟神叨模式,就趕緊含糊不清地嘟囔說:“事情也沒有你們說的那麽嚴重,我就是這兩天睡眠不足,精神頭才不好,你們不用替擔心,他對我很好,我沒事。”

說完,就站了起來在爺爺的歎息聲中轉身上樓。

“你看看離瘋不遠了,居然還說那個東西好,怎麽就沒有能收拾得了那個東西的人呢,我孫女一輩子還長著呢,總不能真的守著一個靈牌過日子吧?”爺爺憂心忡忡地說。

爸爸聽了沉默不語,沒有接爺爺的話。

吃完飯,回到房間裏,我看廖宗棋還在靈牌裏睡覺,一般白天,他也很少出來,想著也該給他添置幾件新衣服了,就走到街上,想去商店裏買些做衣服用的彩紙,反正彩紙也不貴,閑著也是閑著,沒事給他多做幾件,省得他出來進去的老是那幾件,做衣服用的邊角廢料,還能做些TT燒給他......

正在街上溜達散心時,接到孟涵打給我的電話,告訴我今天星期天,她沒事,問我在幹嘛。我告訴她我昨天剛從大石溝回來,電話裏她就一頓埋怨我,怪我回來了,也不打個電話告訴她。

我合計回去也沒什麽事,就約她在一個咖啡店見麵,在一起待會。

我到咖啡店落座沒多久,就看見門口,孟涵小鳥依人一樣,靠在趙繁的身上,摟著趙繁的腰,就跟一對連體嬰兒一樣,走到我麵前,坐下的時候,還膩的要死。

孟涵在我的印象裏,一隻都彪悍的跟潑婦一樣,炮仗脾氣點火就著,現在看到她就跟個小女人一樣,和趙繁溫柔起膩,我驚訝的下巴都要掉了,抽搐著嘴角問“涵涵,你是吃錯藥了,還是鬼上身了?”

孟涵扭捏地一笑,溫柔做作地給趙繁整理下t恤的領子,柔聲細語地說:“做女人,就得溫柔,我現在呀,一想想我以前對趙繁那麽凶,我就好後悔哦。”

她說到這時,服務生把我已經點好的咖啡,和甜點端了上來,孟涵翹著蘭花指,拿起一塊趙繁喜歡吃的提拉米蘇,細著嗓子對趙繁說:“乖,把嘴嘴張開。”

看見孟涵這扭捏做作的樣子,我胃裏一陣翻騰想吐,很同情地忘了一眼,快讓她整精神分裂的趙繁。

“涵涵,你好好說話,我自己來,你這樣,我還是有點不習慣。”趙繁說著伸手就要接孟涵喂給他的提拉米蘇。

剛才還溫婉可人的孟涵,忽然瞪圓了眼睛,凶巴巴地抬手就拍了趙繁後腦勺一下,然後把手裏的提拉米蘇,一下子硬塞到趙繁的嘴裏,原形畢露地扯著嗓門,“讓你吃你就吃,哪來這麽多事?”

趙繁被她拍得被塞到嘴裏的蛋糕嗆了一下,一邊往喉嚨裏咽著蛋糕,一邊如釋負重地說:“這樣就習慣了。”

看見他倆這樣,我忍不住低下頭憋笑,看來他們倆不僅和好如初,好像關係還更進了一步。

“笑屁。”孟涵白了我一眼,甩了甩頭發,大咧咧地看著我,用手點著桌子問“你準備什麽時候來上學?”

“我休學了,申請了一年。”我低頭攪動杯子裏的咖啡說。

“什麽?!你休學了?”孟涵用那種你沒病吧的眼神,上下打了我一下,然後挑高聲音說:“你還真打算,以後做長期神婆啊?”

周圍的人,都扭頭向我這邊看,看的我尷尬癌都要犯了。

我把頭縮到卡座裏,說:“也不是,就是目前有些事沒處理好,先休學一段時間。”

孟涵嗬嗬地幹笑了一下,趙繁聽了,接過話說:“做神婆挺好的,你要是不通陰陽,我丟的魂兒也找不回來。”

“不是神婆。”我不愛聽地把勺子丟到杯子裏。

“好好好,不是神婆。”趙繁頓了頓嗓子,接著說:“對了,唐唐,你有時間能不能幫我舅舅也看看,我舅舅他們家,好像也鬧邪,我舅舅開了家賓館,可是從營業以來,就邪乎事兒不斷,住進去的客人,不是半夜聽見有人說話,就是本來好好的睡在床上,一覺醒來,莫名其妙地被人扔在了過道上,現在不光是我舅舅的賓館麵臨開不下去的問題,就連我舅媽也中了邪症,一天到晚,總在家甩袖子唱大戲,一唱到激動的地方,就要從窗戶跳出去。”

我抓了抓頭發,不好意思回絕他,就答應他等下次從大石溝回來,再去他舅舅家看看怎麽回事。

我們又在咖啡店裏,東拉西扯地坐了一個來小時,才從咖啡店裏出來,在門口看著趙繁和孟涵上了出租車,我衝他們擺手再見時,感覺有一道讓我不是很舒服的目光一直盯著,我轉過身去,看到距自己十步開外的地方,站著一個身穿中式盤扣黑衫的留著兩撇八字胡的男人,看年齡,也就四十不到,身材瘦小,目光卻炯炯有神。

“你盯著我幹嘛?”我厭惡地看了他一眼,以為遇到了猥瑣男。

“我在看你身上的鬼氣。”小胡子捋了一下嘴角的胡子開口見山地說。

我驚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是什麽來頭,居然能看到我身上的鬼氣。但馬上神情又恢複自若,甩了他一句“大白天說鬼話,莫名其妙。”然後,就頭也不回地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上車像甩瘟神一樣地催促司機快走。

車走出老遠,我從車窗探出頭,往回望了一眼,看到那個小胡子,還目光鍥而不舍地盯著我這邊看,我打了一個冷顫,趕緊把頭縮回車裏。

在我家附近的小百貨買了些紙張,就夾著彩紙回了家,關上門,就照著手機上的圖片,齊了喀嚓地連剪再粘地閉門造套,不是,是閉門造衣。

雖然是頭一次做紙活,很多地方都不是很熟練,但是總體來說,就跟做手工一樣,還是蠻有意思的。

正當我給廖宗棋做了兩套修身的西裝,留著他入秋穿,然後又用閑料做完一個TT,腦子裏想著廖宗棋的尺寸,拎起來左看右看,嘴裏嘀咕了一句“好像做小了”時,廖宗棋一下從我身後探出頭來,問:“什麽做小了?”

我被他冷不丁的出現嚇得直拍胸口,嗔怪他,“你能不能照顧下我的感受,別這樣神出鬼沒,會出人命的。”

廖宗棋也不搭話,目光落在我手裏拿的紙TT上,然後伸手拿了過去,滿臉不解地打量著TT,問我:“你做的這是什麽?”

我臉呼地紅了,低著頭糊弄一句:“你衣服。”

“衣服?”廖宗棋更奇怪了,拿著TT往胳膊上比劃了一下,“不對啊,就算是套袖,也不該有一頭是死口的啊?你是不是這頭忘剪開了?”

額,我無言以對。

看來廖宗棋是真不認得,想必他們那個年代還沒實行計劃生育,壓根不知道TT是何物吧?

“白癡。”我伸手從廖宗棋手裏把它搶回來,揉巴成小團扔到垃圾樓裏。

周二早上,我和廖宗棋去了大石溝,村裏的人見了我,都像見到了高人大師一樣,畢恭畢敬地跟我打招呼,整得我渾身很不自在,索性躲在李嬸家屋裏看電視,就這樣,李嬸家還總來串門的大爺大媽,聊過沒五句,就讓我給他們家看看墳塋地。

因為廖宗棋說周三是遷墳的好日子,我們就計劃著中午從大石溝出發,這樣快旁晚的時候就能到那裏,沒想到李叔他們兩口子不在屋時,躲在陰影裏的李大寶,一臉哭喪地對我說:“那個地方我待了十多年了,是我的傷心地,我不想再去了。你們去行不行,我在家等著。”

“你不去,我們怎麽找到你的墳啊?”我哭笑不得。

沒想到廖宗棋胸有成竹,裝高深地說:“他不願意去就不去吧,山人自有妙計,能找到他的墳。”

我嗆了他一句:“是山裏人吧?”

“嘴不欠,能死啊?”廖宗棋伸手在我頭上沒按好心地揉了一把,把我頭發扒拉的跟雞窩一樣,真是煩透他了。

李家寶不想去傷心地,廖宗棋又說有辦法能找到李家寶的墳,我也不知道他有什麽辦法,總不至於,挨個把墳刨開,看看哪個墳裏有手表吧?

因為廖宗棋說,遷墳撿屍骨,亡人是男的,就由長子撿,亡人是女的,就由女兒撿,李家寶沒有兒女,所以,就讓他的侄子帶替。

中午的時候,我拿著黑傘,和李大寶還有他的兒子,就坐車去了李大寶埋骨的城市。

李家寶出事的地方叫淩城,就在我們市邊上,等我們三個到那裏時,也快到傍晚了,我們就近找了一家賓館,住了下來。

一晚無事,第二天起早,天氣陰沉沉的,一副隨時都要下雨的樣子,李大寶先去喪葬用品店買了一個骨灰盒,然後又買了六尺紅布,六尺白布,還有撿屍骨用的紅手套,和挖土用的工具,一切都買好以後,廖宗棋告訴我,還得買一個蘿卜。

我又有點不懂了,舉著黑傘問他,“遷墳買蘿卜幹嘛呀?”

“遷墳以後,舊墳坑不能空著,空著家裏容易還要死人,一個蘿卜頂一個坑,屍骨起走了,就要用蘿卜把坑頂上。”廖宗棋解釋著說。

我撇了撇嘴,表示不可理解,“那還非得用蘿卜幹嘛?找塊石頭扔裏去,也不行嗎?”

廖宗棋皺著眉,用朽木不可雕也的眼神看著了我半天,歎了口氣,惆悵無奈地問我:“一個蘿卜一個坑,你聽說過一個石頭一個坑的嗎?”

我翻了翻白眼,裝做懂了的樣子,其實還是不懂,心說“不就是糊弄鬼嗎,知道的多一點,看把你牛的。”我跟在廖宗棋後麵暗自腹誹。

亂葬崗一般都處於荒郊野地,但是隨著城市的發展擴大,很多以前埋墳的地方,也都被開發蓋成了高樓。

等我們到了埋有李家寶屍骨的亂葬崗時,天色陰沉得更加厲害,我望著一片新建小區後麵的山坡上,被挖的亂七八糟,到處都是坑的墳圈子,目光惆悵地盯著廖宗棋,說:“你在家不誇下海口,說能找到李家寶的墳嗎?這回你找吧,我看你咋找?”

廖宗棋手拿把掐地笑了笑,說:“你讓李大寶父子倆先在這兒待一會,你拿上燒紙錢,跟我去亂葬崗裏,我告訴你怎麽找?學著點。”

我有點不信邪了,這墳頭都一樣,沒人告訴他能找到了?

我讓李大寶父子遠遠地等著,拿著一把給死人燒的紙錢,就撐著傘跟廖宗棋邁步進到亂葬崗子裏,廖宗棋看我舉傘舉的累,邊走邊說:“今天陰天,不用打傘也沒事。”

我抬頭望了望天空,黑雲壓頂,好像一時半會是出不了太陽,就把傘收了起來,拿在手裏。

廖宗棋進到墳地裏,也不說話,悶聲走著,不時地彎腰從這個墳頭上薅下一根草看看,不時地又從那個墳頭上拔下一個草瞧瞧。

嘴裏還叨咕著:“這個墳是女的。”“這個墳不是孤墳,不是。”

我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他嘀咕啥呢,一邊學著他,也從腳邊的一個墳上拔下一個草,裝模作樣地看了看,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不解地問:“這不就是草麽,有啥好看的你嘀咕啥呢?”

廖宗棋一邊在亂葬崗裏走,一邊拔草,故弄玄虛地說:“男女有別,男為陽,女為陰,男左女右,埋進土裏,也是不一樣的,萬物都有規律,有跡可循,你看我手裏的這兩根草,有什麽不一樣?”

我拿過來瞪大眼睛,也沒看出來,哪不一樣,就是一個草葉子寬點,一個草葉子小點,我沒耐心地說:“你別賣關子了,快說得了,這不都是草麽,我可看不出來,它有啥不一樣。”

廖宗棋搖搖頭,接過草說:“你看我左手拿的這棵草,根須多,草根拔下來時,是向右彎曲,說明這個墳裏葬的是女人。”

然後他又把右手的那根草遞到我麵前,“這根草就明顯不一樣了,就一跟莖,草根向左,就說明葬在這個墳裏是男的。”

我驚奇地拿過兩棵草,又看了看,你還別說,真像廖宗棋說的,一跟須多,一個沒有須,都彎彎著。

“這麽神奇麽,真的假的?”我說著也饒有興趣地走到前麵的一個墳頭前,拔下一根草,根須多,像右彎,等我連著拔幾個墳頭草時,果然和廖宗棋說的一樣,他們的草根都是有區別的。

“那即使能從墳頭的草,來斷別這墳裏麵埋的是男的,也不能斷定哪個墳,才是李家寶的啊?”我拋出另一個疑問,不知道廖宗棋接下來會用什麽方法,找出哪座墳才是李大寶的。

我記得廖宗棋也說過,窮地出惡鬼,抬頭看看黑壓壓的天空,置身在這陰氣森森的亂墳圈子中,雖然是白天,還是有點打怵,就催促著廖宗棋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