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 喜歡但可以不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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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米早已計算過時間,藥效到這個時候肯定應該發作了!
原來一個多小時前,她伸到巫山鼻子底下的那支口紅,根本不是什麽國際大牌的新產品,而是她好不容易才弄到的吸入式 催 情 寶貝。
她谘詢過,效果會是相當好的,何況她以聊口紅為名在他鼻子底下停留了那麽久呢,
說到其中的成分,嚇人一跳,就是“木乃伊粉”!
木乃伊粉作為催情劑的曆史已有2000多年,20世紀初,歐美不少藥店裏都備有這個東西,為此竟還使得一些商人鋌而走險偽造木乃伊來著。
肖米不屬於國色天香那種女人,但是她的外在條件也絕對不差,而且自有她的魅力。
首先能做到巫氏的總裁秘書,就說明她是一個很有腦子的女人。
而腦子這種東西,並不是每一張傾國傾城的臉龐都能配置的。對很多男人來說,它卻又比傾國傾城更有吸引力。
反正肖米豁出去了,她知道今天之後,被巫氏掃地出門都算是最輕的處罰。
反正,他以前不是有過很多女人嗎?肖米不介意做她們中的一員。
但是她又跟她們有所不同,她已經很清楚,自己永遠無法上位,永遠無法真正得到男神的心,可她就是想要像焰火般絢爛一次,哪怕隻有一次,哪怕隻能夠維持幾秒鍾,她也要在巫先生婚禮之前,擁有他一回。
但是,==,巫先生怎麽一點兒也不像藥物起作用的樣子?
他怎麽還是那麽淡定?
看向自己的眼神不慍不火也不迷離,不像在看一個女人,也不像在看一個違反了職責的秘書,倒像是在審視一個杯子,一塊石頭,一片樹葉......
自己就那麽缺乏女性魅力?
肖米有點兒害怕了。
不會是那藥對他不起作用吧?
如果他現在是頭腦非常清醒地看著我在作死,那我......待會兒一定死得超慘!
僵持了2秒,巫山還是起身走開了,留給肖米無盡的失望和尷尬,她一時沒了主意,不知道自己該以哪種方式撤退。
可是過了幾分鍾,男神又回到了她的身邊,並把手裏冒著熱氣的杯子放在了床頭櫃上。
原來,他居然去給她泡了杯濃茶解酒,甚至還細心地親自把它吹涼。
看著他眉頭微皺,漆黑的大眼珠盯著茶杯裏麵認認真真吹氣的樣子,肖米的粉紅少女心徹底被點燃了,她發瘋般地想要得到這個男人,一天就好,不,一個晚上就好,一個小時也可以。
借著酒精壯膽,她把手就勢放到了他的膝蓋上。
巫山停下來看了她一眼,然後淡淡地說了句“不燙了”,抽出手把茶杯遞到她跟前,還親自舉著杯子喂她喝了幾口。
這是為他工作這麽多年來,和他最親密的一次接觸了。
眼看著男神老板依然謎之理智,自己的苦心付諸東流,而自己現在又穿著這樣一身極不得體的衣服,像個瘋女人一樣在他麵前作死,肖米萬念俱灰,恨就恨把木乃伊粉口紅賣給自己的那個騙子。
這年頭什麽東西都造假,催 情 藥 這玩意兒造假,可把自己坑慘辣!
巫山很平靜地注視著她,他那雙平時深不見底的眸子裏,漸漸湧上了一層柔情:“肖米,想不想跟我談談?”
肖米隻覺血往上湧,不是現在就要說解雇的事吧?
活該,我都是自找的。
“談,談什麽?”
巫山把椅子拉近床邊:“談談,愛情。”
冰山老板正兒八經地跟自己說,要談談愛情?
壞了壞了,這下肖米開始擔心,別是催 情 藥沒起到該起的作用,反倒把他催出別的毛病來了吧?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其實我早明白你的心意了。”
巫山舉止如常,略冷卻極富磁性的男中音,仿佛一把上好的中提琴。
肖米活到這麽大,就沒聽見過這麽催淚的話,也沒允許自己這麽沒出息過,被當麵戳中心事的她,瞬間淚如雨下。
其實一肚子的苦水,隻要男神一個擁抱就可以全部煙消雲散。
女人是種奇怪的生物,她可以很強大,麵對壓力,忍辱負重,肩上扛的擔子一點兒都不比男人少;女人又可以很軟弱,在心愛的人麵前,可能連一個礦泉水瓶蓋兒都擰不開,也可能因為所愛之人一句觸動心尖的話,就哭得稀裏嘩啦像個小女孩兒。
可巫山並沒有抱她:“可惜我不會分身術,不然一定分一個給你。”
肖米哭得更凶了。
巫山隨手拿起桌上的紙巾盒,整盒塞在了她手裏,雖然他知道這個時候,抽兩張直接上手幫她擦,會顯得更體貼。
但是,他並不需要這個女人覺得自己體貼,隻要小白一個人有這種感覺就足夠了。
巫山:“肖米,你為我兢兢業業工作這麽多年了,我也該跟你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白雲暖這個名字,現在已經不是秘密了。我愛她,並且從今往後隻愛她一個。”
肖米的眼淚徹底決堤了,她真希望自己會隱身術,立刻從男神眼皮底下消失得無影無蹤,不讓他看到自己的脆弱和無地自容!
巫山繼續說:“今天的事,一筆勾銷,我不怪你觸犯公司條例(辦公室戀情)。如果你很難接受我心裏有人,想要離開巫氏,那麽我很惋惜,但是會表示理解,祝你有個好的前程;如果你願意繼續留下來,我會非常歡迎,因為,你是我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
聽完這些,肖米反倒不哭了,雖然還擰著勁兒地難受,但好在被“左膀右臂”安慰了一下受傷的心靈。自己在他心裏還是很重要的,不是嗎?
隻不過,不是作為女人重要,而是作為工作夥伴重要。
本來肖米計劃過了今晚就提交辭呈,都已經打印好了。可是,從來不表露情感的老板對自己如此坦誠,況且人家也沒做錯什麽,都是自己一廂情願罷了。
肖米知道自己現在情緒不正常,她用最後一點殘留的理智告訴自己,此刻不是做決定的好時機:“巫先生,我明天再答複你可以嗎?”
巫山:“當然可以,什麽時候都可以。”
肖米因抽泣而聳動的肩膀,稍微消停了一些。
巫山隱約覺得,這時似乎應該說些諸如“你是個優秀的姑娘,以後一定會遇到比我更出色的男人”之類的話,但一來評估了下,覺得還是有些肉麻,非自己的風格說不出口;二來,巫山打心眼兒裏認為自己就是最出色的男人,想要超越自己的,恐怕還沒生出來呢,那麽又何必虛偽地騙人家?
他這個直男,性子也相當的耿直。
肖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和衣服:“很晚了,巫先生該休息了,我就不打攪了。”
聲音裏透著蒼白和愧疚。
好聽的“中提琴”在身後響起:“我送你。”
看肖米腳下有些發軟,巫山的手在她身體附近停留,但總保持著10公分左右的距離。
也就是說,如果她不跌倒,他的手就碰不到她分毫。
巫山很滿意現在自律的自己,他覺得小白也應該滿意才是。不過,讓他親口去告訴小白自己的表現,他又說不出口。
以前花天酒地的時候,值得他在別人麵前守身如玉的女人尚未出現。
肖米走到自己的房間,生平第一次用冷水衝了個澡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重新躺在床上,回想剛才發生的一切。
仿佛一場夢,忍不住一遍遍重溫,卻又害怕回憶。
她忽然又爬了起來,從包裏翻出那支用所謂的木乃伊粉做的催 情口紅,毫不留情地扔進了腳邊的紙簍。差評妥妥的。
下麵,該考慮到底還要不要繼續留在巫氏了。
從小到大做過那麽多次選則,唯獨這道選擇題最難。要離開一個自己深愛多年的人,並非一個容易的決定。
肖米幾乎一宿沒合眼,但第二天早上,她居然又神采奕奕地出現在巫山眼前,就好像昨晚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巫先生早啊!”
巫山看了很高興,這女人很聰明。
可是接下來,肖米微笑著雙手遞上一個信封:“這是我的辭職信。”
巫山半晌無言,最後終於接了過來:“考慮好了?”
肖米:“嗯,我想好了。巫氏總裁秘書這個職位,需要全力以赴的投入,我不想因為自己的情緒問題給公司造成負麵影響,那樣也會影響我自己的前途。”
肖米的確很出色,公司培養這樣一個秘書人才不容易,跟自己磨合了這麽長時間已經非常習慣了,忽然換人會很不適應。雖然巫山有些失望,但他還是沒有說出一句挽留的話。
他從西服口袋裏抽出簽字筆,大筆一揮,簽上了自己的大名:“我尊重你的選擇。”
肖米似乎恢複了往日自信的笑容:“謝謝巫先生。不過您放心,這個交接期可長可短,我會盡心培訓好接班人選的。”
巫山:“謝謝你,肖米。”
一個意義非凡的握手。
昨夜,肖米在日記本裏寫下了一句話——“喜歡的,總是得不到,就不再輕易表露喜歡;擁有的,總是會失去,就不再輕易奢望擁有。在一次次受傷和療傷中蛻變和成長,喜歡的依舊喜歡,但是可以不求擁有。”
“喜歡但可以不擁有”,看似簡單的一句話,卻需要漫長的時間和無數次自我折磨,才能真正從心底裏接受和認可它。
巫山和肖米跟沒事兒人一樣繼續考察去了,但是酒店卻出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