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我想彪悍一次

174 我想彪悍一次

馮院長把那張紙扔過去:“人家都用支票來斷絕跟你的聯係了,你還硬要堅持嗎?!”

“什麽?!”

五雷轟頂一般,小白趕忙拿過那張飄飄悠悠落地的紙一看,是張金額一千萬的支票,上麵有付款方的一串賬號和一個手印。

收款方寫的是“白雲暖”!

小白的聲音有些哆嗦了,今天遭遇的一連串打擊裏數這個最痛:“這是誰送來的?”

馮院長的語氣悲憤無比:“巫氏的一個家丁,說巫山父母的意思是,讓你拿著錢離開他兒子!”

雖然馮院長不是小白的親媽,卻把福利院的每一個孩子都當作自己親生的看待。

由於小白是福利院裏為數不多的健康孩子之一,相對來說,馮院長在她身上花的時間並不太多,而是把更多時間用來陪伴那些身有殘疾的孩子。

但是,馮院長花在小白身上的心血和金錢卻不少,小白也是跟她最親、最懂事的孩子之一,她怎麽能接受這麽好的女孩墮落的事實呢?

小白剛才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氣,現在就像被戳破了的氣球,無精打采。

原來,豪門小說裏的情節真的會發生!

人家送到福利院來,就是為了讓馮院長幫著勸自己放棄。

心情跌到穀底的小白還抱有一線希望:“我猜巫山本人不知道這件事,可能是伯母,我去問問......”

“不許去!是他母親還是他本人的意思,有什麽區別嗎?人家把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你還好意思自己去問!”馮院長快氣瘋了,“把這支票快遞回去,但是不許跟他見麵,記住沒有?如果讓我知道你再跟那個大款聯係的話......”

馮院長咬了咬嘴唇,最終還是沒有把狠話放出來,但是小白心裏哇涼哇涼的,她知道,跟巫山的感情已經四麵楚歌了。

巫山在她心中,從惡魔到男神,走過了一段很長很長的富有戲劇性的路。

最開始是恨他,恨到拔刀相向,然後是煩他、討厭他、嫌棄他,偶爾怕他,卻從沒想到,有一天會這般想得到他,以及如此害怕失去他。

自從6歲多被送進福利院起,原本被父母寵出些嬌嬌小姐脾氣的小白,一下子變成了手無縛雞之力的可憐蟲。

她不再能夠輕易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傷心難過的時候,多數時間也沒有一個懷抱可以投進去,因為等著馮院長擁抱和安撫的孩子太多了,恨不得得排隊拿號。

全球暢銷書《聖殿傳奇》中的人物阿蓮娜,就是一夜之間從一位高貴的郡主變成了一無所有的平民、階下囚的女兒,衣不遮體食不果腹到,每當看見吃得肚子圓圓的老鼠都要羨慕不已的程度。

當時讀到阿蓮娜悲慘的境遇和一路走來的艱辛,小白感同身受地知道,那是從天堂到地獄,是那些有著幸福富裕家庭的人們,永遠無法想象的艱辛。

在福利院度過的十幾年中,小白的眼淚流得差不多了以後,漸漸學會了通過妥協來明哲保身,她經常安慰自己,退一步海闊天空,讓讓吧。

於是,小到好看的衣服,好吃的東西,大到麵試機會,工作機會,別人一提,她都曾經禮讓過。

可是,感情可以拱手相讓嗎?可以一遇到壓力就放棄嗎?!

小白悄悄攥起了拳頭想,我要勇敢一次,彪悍一次,努力守護我的愛情!

然而,沈長歌根本不知道支票的事。

自從巫天行卸任巫氏總裁職務後,她陪同丈夫參加外麵活動的機會就不多了,但慈善拍賣會是個例外,尤其是每年春夏之交,有一個全國規模最大的慈善拍賣會,既有機會買到自己心儀的收藏品,又可以為慈善事業貢獻一份力量,何樂而不為呢?

自小青事件之後,巫天行“腰間盤突出的毛病”不治而愈,那個天價年薪的英國大夫也被辭退了,因為巫天行再也不需要以這個為借口,獨自出行“散步”或者“休息”了。

所有的過往,沈長歌決定都既往不咎,因為沒有什麽比一個家庭的團結和睦更重要,更何況,思想傳統的她,還是深愛著巫天行的。

不過,沈長歌是不是曾在午夜夢回之時獨自傷心落淚,那就不得而知了。

拍賣會會場門外是一個專門的展廳,裏麵的展品都不參加待會兒的現場拍賣,但是可以直接按一口價買下,收入也照樣貢獻給慈善事業。

趁著會場裏麵的拍賣還沒開始,沈長歌想先到這裏看看,可巫天行對那些不感興趣,坐著沒動:“你看上什麽,直接買下就是。”

於是,沈長歌自己前往展廳。

她在一個玻璃展示櫃前停下腳步,那裏邊有一支巧奪天工的古代頭飾。

顏色藍金相間,頂端是龍頭,龍嘴下墜著個拱形鳥架,裏麵立著一隻銜竹葉的小鳥,架下垂三串竹葉,每串三層,造型、工藝、構思無不巧妙,讓人心生向往。

“伯母好!”

沈長歌正看得出神,身後忽然有人跟她打招呼。

回頭一看,是易如風。

S市雖大,但所謂上流社會活動的範圍就那麽大,總是那麽一些人,時不時出席個活動就會碰到,也沒什麽新鮮的。

易如風彬彬有禮地問:“伯母看上這支步搖了嗎?”

沈長歌:“步搖?”

易如風:“對,這是一隻仿的點翠步搖。步搖最早見於漢代,插在婦女發髻裏,走動的時候搖曳生輝添姿色。用點翠這項傳統首飾製作工藝製作出的首飾,光澤感好,色彩豔麗,可以保存很長時間都不掉色。”

沈長歌由衷誇讚道:“小易,你懂得真多。”

易如風喜愛閱讀,涉獵廣泛,他懂得東西確實很多,要不也不會年紀輕輕就把易氏打理得井井有條,要不也不會這麽招女人稀罕,成為蘿莉殺手,少女殺手,熟女殺手,師奶殺手......如果他能把這些知識都用在正道上,易氏就更加如日中天了。

“不,伯母,我懂得太少,隻不過正好看過一段關於這個的介紹而已,”易如風謙虛有禮得恰到好處,“要是伯母喜歡,我買下送給您如何?”

沈長歌忙說:“不用不用,小易你太客氣了。”

易如風:“沒關係,能夠有機會送伯母禮物是我作為晚輩的榮幸。隻不過,這是隻仿品,真品在國家博物館放著呢,隻要伯母不嫌贗品太廉價就好。”

就算是仿的,也賣上萬呢。

沈長歌一再推辭:“真的不用了,我看看就好。”

於是,易如風也沒有強迫,而是繼續有禮貌地陪同沈長歌一起瀏覽展品,不時彬彬有禮做個介紹。

不過沈長歌隻是走馬觀花看一看,似乎心思並沒完全放在這兒。

易如風一直留意著她的表情:“伯母,有句話我不知該不該說。”

沈長歌:“你說。”

易如風:“我察言觀色,覺得伯母好像有點心不在焉。當然了,我並不是介意啊,隻是覺得伯母似乎有什麽心事,不知道在下能為您分憂否?”

沈長歌驚訝於易如風的聰慧敏銳:“小易,這你都能看出來啊?”

易如風:“嗯,而且我猜啊,這事一定跟巫山有關。”

沈長歌更驚詫了。

其實,易如風的判斷可不僅僅是來自察言觀色,還來自別處打探的信息,他絕對是有備而來。

於是他又大膽詢問:“伯母不介意的話,我鬥膽猜一下啊,您是不是在為巫山的婚事煩惱啊?”

這下,沈長歌可以用“震驚”來形容了:“你怎麽會知道?”

易如風一笑:“巫山交了個平民女友,這也不是什麽秘密了嘛,那個女孩我也認識。聽說他們現在打算談婚論嫁了,可是無論從哪方麵看,那女孩也實在跟他不般配啊!如果我是您,恐怕我這會兒也會心神不寧的。”

說實話,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在這件事上跟沈長歌的意見一致,令她生出一種知音般的認同和感激,她在心裏已經把易如風當成自己人了:“唉,誰說不是呢。”

易如風笑得唇紅齒白燦爛耀眼:“伯母,如果這就是您煩惱的問題,不如交給我吧,我來幫您擺平這件事。”

沈長歌:“你?”

易如風:“是啊,您看,巫叔叔以前跟我父親在很多領域都有交集,對我也沒少提攜;現在呢,我跟巫山在很多領域也有交集。我可沒把他當成競爭對手啊,而是一直把他當作兄弟看待的。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也不忍心看他找個門不當戶不對沒共同語言的,將來雞同鴨講過得不幸福是不是?”

由於巫山在家極少提及生意的事,更是從沒跟母親說過易如風的壞話,說的都是讓她寬心的話,所以沈長歌並不了解易如風的為人。

聽了易如風這番每一個字都在理的話之後,沈長歌感動了,小易簡直說到她心坎兒裏去了,怎麽懂事的兒子都是別人家的呢你說說?

這一動容,沈長歌就把心裏話和盤托出了:“小易,不瞞你說,我覺得大山跟小白姑娘不合適,但是他們兩個態度很堅決,現在我除了發愁,似乎也沒什麽好辦法。”

易如風微微一笑:“沒事,伯母,這事包在我身上,您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