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異類
魔獸之暗黑領主
夏日裏的某一天，天堂同盟哥斯拉王國首都史萊克城，商業區洛德大道。
天堂同盟是末日戰爭結束後，晶嵐大陸東部數十個人類國家組成的軍事共同體，主要的敵人就是盤踞在盲眼修道院、術士峽穀、崔凡克三地的混沌軍團。在羅曼曆14世紀末，天堂同盟的敵人又增加了占據半個艾澤拉斯的燃燒軍團以及征服野蠻人聖山阿瑞特的巴爾。
哥斯拉王國位於天堂同盟中部，北邊是火焰王國庫洛瓦爾，東北部是群山之國雷痕，東南邊是號稱“第四帝國”的艾倫王國，南邊是恩斯法瑞特王國和雄鹿王國，西部是三大帝國之一的帕克，麵積約八十萬平方公裏，人口三千萬左右。
哥斯拉王國在天堂同盟十二個成員國中軍事實力排行第九，但是經濟實力卻僅次於三大帝國，位列第四，比艾倫王國還要更勝一籌。
哥斯拉的統治者是羅曼帝國時代有著“怪獸之鷹”美譽的名門霍克家族，以馴養魔獸見長。霍克，在羅曼語中就是“鷹”的意思。
哥斯拉人勤勞堅韌、擅於經商，憑借著精明的頭腦和馴養魔獸的天賦，哥斯拉人的平均收入是天堂同盟十二個成員國中最高的。因此，就像很多騎士小說中的俗套情節，哥斯拉的富裕引起了鄰國艾倫的貪念。
自從二十年前巴裏·艾倫繼位以來，艾倫王國的軍隊就時不時在兩國邊境挑釁，對哥斯拉商人征收的稅收也一路上漲，二十年時間整整翻了三倍！
雖說一千年前簽署的“奧林匹斯盟約”禁止對抗地獄勢力的諸國互相攻擊，但規則是死的，總會被野心家找到可以利用的漏洞。天堂同盟成立之初有三十五個成員國，而現在卻隻剩下十二個，就是最好的證明。
巴裏·艾倫是一位雄才大略的國王。在他的統治下，艾倫王國的綜合實力已經直逼三大帝國。隻要能取得聖階強者的支持，艾倫就會是當之無愧的第四帝國。從巴裏最近幾年的種種部署來看，他已經將吞並哥斯拉做為艾倫王國更進一步的墊腳石。
滅國的陰雲時刻籠罩在哥斯拉的上空，但是哥斯拉人卻沒有一絲的覺悟。他們，仍舊沉醉在羅曼帝國時代“怪獸之鷹”縱橫晶嵐大陸的輝煌裏。
即使兩國的邊境距離史萊克城不過三百公裏，輕騎奔襲隻需一天一夜，史萊克城依然是歌舞升平。哥斯拉人，已經將希望完全寄托在扼守兩國邊境的要塞城市諾頓上。
在晶嵐大陸，史萊克城是天堂同盟中與三大帝國首都相比都毫不遜色的商業中心。而洛德大道則是史萊克城最著名的商業街，也是天堂同盟最著名的商業街之一，以武器防具聞名。
洛德大道原本隻是一條很普通的商業街。這種主要為選民服務的商業街，在整個晶嵐大陸足有上萬之數。如果不是那個可笑的原因，洛德大道也不會從眾多同類中脫穎而出。
末日戰爭後期，羅曼帝國與庇爾斯級魔神迪亞波羅統率下的混沌軍團，在史萊克城附近的翡翠平原爆發了一場決定雙方命運的著名戰役，血色戰役。那場戰役，雙方投入了超過五百萬的兵力，僅隕落的聖階強者就達到了兩位數。
雙方激戰七天七夜，最後還是前仆後繼的人類險勝。不過混沌軍團敗退時卻擺了帝國一道，將雙方戰死的戰士屍體通通變成了不死生物。當帝國花去三年的時間清理掉翡翠平原上的不死生物後，無數的強者連同他們的裝備都已經掩埋在層層塵埃之下。翡翠平原，也因此一役改名為血色平原。
當羅曼曆866年某個幸運兒在血色平原的古戰場上撿到一柄傳奇級的闊劍後，整個史萊克城都為之瘋狂。而隨著掘寶者這種全新的職業出現，近水樓台先得月的洛德大道也水到渠成的興起了。
像往常一樣，洛德大道上行人絡繹不絕。這無數的行人中，除了衣著或華麗或簡樸的掘寶人，更多的卻是天堂同盟對抗混沌軍團的終極武力，有著“神之右手”美稱的戰職者。
這其中有一身閃亮金屬戰甲、右手權杖左手圓盾的聖殿騎士；
有周身環繞著火焰、寒冰和閃電的法師；
有身後跟著元素巨人的元素師；
有帶著森白骷髏招搖的死靈法師；
有身體壯碩、**的肌膚上紋著藍色魔紋的野蠻人；
有紮著衝天辮、胸前波濤洶湧的亞馬遜；
有身穿皮甲、斜背長劍的魔劍士；
有一身黑色布衣、大腿外側綁著兩柄匕首的殺手；
有麵色肅穆、渾身洋溢著聖潔氣息的牧師……
然而，在這眾多戰職者和掘寶人之間，卻出現了一個與環境格格不入的人物。
這個不和諧的人物是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一個很特別的小男孩。他有著人類中少見的黑發和更加少見的黑瞳，衣著華貴，應該是來自某個大貴族家庭。
小男孩帶著一群虎背熊腰的侍衛穿行於眾多戰職者中間，明亮的雙眸不時掃過大道兩邊層層疊疊的商鋪。
看到小男孩的出現，那些抱著各種上古垃圾的掘寶者紛紛麵現喜色，就像是饑腸轆轆的餓狼見到了小羊羔，從四麵八方圍向小男孩。
而小男孩的侍衛們也似乎預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他們身形一晃，眨眼之間就將小男孩護在中間。看他們的身手，恐怕最低也是四階的戰職者。
“一個一個來！不要亂！”
一名留著絡腮胡子的侍衛大聲吆喝，套著劍鞘的長劍毫不猶豫的砸在某些試圖衝撞隊伍的掘寶者身上，“驚擾了殿下，你們就準備在地牢裏過一輩子吧！”
絡腮胡子的威脅和行動，讓那些被金幣衝昏頭腦的掘寶者冷靜了下來，老老實實的排出一支長長的隊伍。
“殿下，這是史詩英雄伊森哈德的武器，組合裝備伊森哈德的光之烙鐵，具有‘鋒利’和‘輕巧’兩種功效，殺傷力、命中率、攻擊速度在眾多組合級別的武器中可都是一等一的……”
排在第一位的掘寶人有著一雙奸詐的三角眼，他小心翼翼的捧著一柄破破爛爛的闊劍，仿佛那柄連燒火棍都不如的破劍是什麽驚天動地的絕世珍寶。他口若懸河，可著勁兒誇讚。破劍在他口中竟成了隨手一揮就能斬妖除魔的神兵。
“五十金幣。”
小男孩臉上掛著純真的笑容，漫不經心的掃了破劍一眼，就給出一個令人瞠目結舌的價格。五十金幣，足夠一個四口之家在史萊克城生活兩個月了。
“謝謝殿下！祝殿下長命百歲、子孫滿堂、一統天下、妻妾成群、打遍天下無敵手……”大喜的三角眼口不擇言，滔滔不絕的誇讚出手闊綽的殿下。
“拿了錢還不快滾！”
原本臉色就臭臭的絡腮胡子聽到三角眼越說越不像話，立刻怒吼一聲，責令三角眼滾蛋。
宛如炸雷的粗豪聲音在耳邊響起，讓滿腦子金幣的三角眼心中一驚，這才記起並不是每個人都像王子殿下這麽好糊弄。做的太過，殿下的護衛有無數種方法讓自己人間蒸發……
“瞧小人這張嘴！”
三角眼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嘴巴，帶著通紅的半張臉向身份顯赫的小男孩彎下腰，“願普羅米修斯的智慧永遠引導您！小人告退。”
說完這些話，三角眼雙手緊緊捂著侍衛丟過來的錢袋，眨眼之間就消失了蹤影。那速度，恐怕以來無影去無蹤聞名的殺手都要甘拜下風。
“殿下，您給個價吧。”
排在第二的是一個頭發斑白的中年農夫。這個人看來要老實許多，直接將一柄灰撲撲的權杖遞到小男孩眼前，並沒有像第一個人那樣誇誇其談。
“兩百金幣。”
看到眼皮底下模樣普通的權杖，小男孩漆黑的眸子中閃過一絲驚喜，但是很快又恢複成貴族那種常見的矜持。
“謝謝！謝謝！謝謝殿下！”
小男孩的報價卻讓中年農夫留下兩行渾濁的老淚。他咧著嘴，露出兩行發黑的牙齒，“有這筆錢，孩子他媽的病就有著落了。”
“這樣啊……”
小男孩的目光掃過中年農夫布滿老繭的雙手和沾著泥土的赤裸雙腳，對絡腮胡子說道，“卡米爾，給這位先生五百金幣。”
“王子殿下！”
聽到小男孩這麽說，中年農夫激動的跪了下來，“您的恩德，小人一生難忘！小人這輩子做牛做馬，也無法報答您的恩情啊！”
中年農夫用力磕頭，以至整個額頭都變得鮮血淋漓。中年農夫知道，以小男孩尊貴的身份，自己是絕沒有機會報答的。所以，他隻能用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感恩之情。
“大叔，不用這樣。”
小男孩用眼神示意絡腮胡子拉起中年農夫，“您的這柄權杖絕對值五百金幣。說起來還是我占了便宜呢。”
聽小男孩這麽說，中年農夫的表情更是感激。很顯然，他認為小男孩在安慰他……一根破木頭怎麽可能價值五百金幣呢？
“大叔，您趕緊回去吧。大媽的病可不等人啊。”看到中年農夫的表情，小男孩隻能這般說道。
在中年農夫千恩萬謝的離開後，更多的掘寶人一臉喜色，似乎已經看到大把的金幣在向自己招手。某些掘寶人更是眼珠亂竄，大約是在編織理由，從小男孩手中騙取更多的錢財吧。
………
“那個小男孩是誰？”
麵對掘寶人的瘋狂，人群之外一名四處打量的德魯伊好奇的詢問，“他怎麽花五百金幣買一把普通的權杖？”
“亞瑟·霍克，哥斯拉王國二王子，翡翠堡親王，一個靠著父輩餘蔭花錢如流水的傻瓜而已。”
德魯伊的同伴，一名聖殿騎士嘲諷的說道，“那個家夥買些破銅爛鐵也就罷了，錢是他的，愛怎麽玩是他自己的事，我管不著。可氣的是，那個家夥身為一名高貴的聖殿騎士，竟然無視神明賜予的技能，卻像一個卑賤的下等人士兵，鍛煉毫無用處的體能和技巧。據說那個家夥每天要劈一萬次木頭，要長跑十公裏，要繞著木樁快跑一小時……哼！丟盡了我們戰職者的臉麵！”
“所以史萊克人都私下裏叫他傻瓜王子。”
一名元素師接著說道，“亞瑟每個月都要花大筆金幣買一些掘寶人挖出來的垃圾，價格比全新的同類裝備都要高。某些狡猾的下等人就從商店裏買來裝備，稍稍加工一下，然後堂而皇之的賣給亞瑟。對那些一眼就來看出是商店貨的裝備，亞瑟仍然高價購買。這不是傻瓜還是什麽？”
聖殿騎士和元素師口中的下等人指的就是平民。對這些受到神靈眷顧的戰士來說，平民就是他們可以任意索取的下等人，即使在就職成功之前他們也是下等人。
“這樣啊。”
德魯伊眼中透出一絲恍然，既而變成一抹奸詐的意味，“我的背包裏還有幾柄白板武器……”
………
洛德大道上的某個拐角處，一個麵龐與小男孩有著幾分相似的年輕人看著不遠處腳步匆匆的中年農夫，劍眉輕皺，不知在想些什麽。
“去調查一下。”
驀地，年輕人的眉頭舒展開來，淡淡的說道，“亞瑟很善良……我不希望有人愚弄他。”
年輕人的嘴角慢慢的勾起一抹冷笑，“還有，好好招待招待那幾個出口不遜的戰職者。遠來是客，不能冷落了客人。”
“遵命，我的殿下。”一團黑影憑空出現，如三角眼一般彎下腰，然後又突兀的消失。
………
三小時後，一間牆壁上懸掛著各色武器的房間裏。
小男孩麵色淡然，毫不費力的從一堆破銅爛鐵中挑出中年農夫賣給他的權杖。
他漆黑的眸子中透出一抹複雜的神色，右手翻出一枚係著紅色緞帶的卷軸，攤開，對準權杖。下一刻，權杖猛然綻放出奪目的七彩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