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烤竹鼠

第四章 烤竹鼠

太陽下沉到山尖的時候,我們就追上了胖子,他當時已經堆了幹柴,正準備生火。

見我們突然跑過來,一臉疑惑地打量我們。

我說:“我們想跟你一起打豹子。”

“打豹子?”

我跟虎子使勁點點頭。

他對著身邊抬抬下巴,示意我們坐下,然後邊忙著生火邊打量我的右臉,“你遇到過那豹子了?”

我點點頭:“他把我一個朋友拖走了。”

“那你的朋友,嘖嘖嘖。”胖子搖搖頭:“想給你朋友報仇?”

“你不是說你是獵人王嘛,不是吹牛吧。”虎子怕他瞧不上我們,想先拿話激激他。

“不是,既然你能活著從那霧隱穿山豹爪子下活著,說明你還是有點本事。”胖子抬手指指不遠處,“那邊林子有竹鼠洞,你們去把裏麵的竹鼠抓來我就帶你們打豹子。”

“行,這可是你說的。”我跟虎子趕緊跑了過去。

竹鼠以竹子為食,最喜歡吃根和筍,我以前經常跟虎子、狗蛋兒去挖竹鼠,也不剝皮,直接就烤了吃。

我跟虎子先查看了一下,這竹鼠有兩個洞,都用土堵著,說明竹鼠在裏麵。如果沒有土堵著,那竹鼠可能是出去了。這就像出去要打開門,回來要關好門一樣。

挖是肯定不行的,竹鼠的洞很深,通常有兩三米,太耗時間了,想快一點最好還是熏了。

我讓虎子看住後麵的洞,然後生了火塞進去。

那個胖子在遠處看著,悠閑地等著我們。

我瞅了他一眼,他等著吃白食的樣子讓人看了很不爽。我隻能當他是天生長得猥瑣,抓竹鼠隻是給我們個考驗。

果不其然,裏麵的竹鼠最後撐不住了,搖搖晃晃的從洞裏走了出來,而且還是兩隻,被我們逮個正著。

胖子看到竹鼠,連連點頭,答應帶我們打豹子。

我們把竹鼠處理了一下,然後放在篝火上烤。這時候天早已經黑了,我跟虎子一天都在漫山遍野的找人,早已經又餓又累,就等著這一頓大餐了。

胖子這時候在擦槍,不時看著準星四下亂瞄。

我問:“那隻豹子,你管他叫……霧隱穿山豹,它是不是真的成精了?”

胖子嘿嘿一笑:“霧隱穿山豹這名字啊,是我給它起的。在這大山裏,凡是能讓我趙大寶給它起名字的,不是成精了,就是成邪了。”

“那你一定遇到不少吧?”虎子問。

胖子得意道:“那還用說,我遇到的那些……”話說到興起時,他瞅瞅我倆突然沒了興趣,“跟你們倆小破孩說沒意思。”

說起成精成邪,我又想起了個事,又說道:“你這麽見多識廣,那你知道我們這有個地方叫斷頭崖不?”

“當然知道,不過這斷頭崖……”一提到斷頭崖,剛才牛勁衝天的趙大寶也虛了三分,“邪性,是真邪性。”

“在咱這片大山有四大煞地,青龍煞地在東,白虎煞地在西,朱雀煞地在南,玄武煞地在北,而你們這一片就是白虎煞地,那斷頭崖就是煞眼。”話到這裏趙大寶開始連連搖頭:“可是如今青龍、朱雀、玄武煞氣猶在,卻偏偏缺了白虎啊。”

我聽得不明白,問:“沒了煞氣,不是更好嘛。”

“這天地自有它的平衡,哪怕是這煞地,也有它們的平衡。你們那的白虎煞氣,肯定是被人動了手腳。”

“被人動了手腳?被誰?”

“玄門中人。”

我跟虎子對視一眼,哈哈大笑。

趙大寶對我們嗤之以鼻:“就說你們小孩子不懂,如果沒有玄門中人動手腳,這白虎煞地,哪能是人隨意居住的地方。”

“可是,我們村子已經在這裏很多代人了。”

趙大寶不置可否,“我這麽跟你們說吧,我追這霧隱穿山豹,絲毫沒有目的,可是一天前,他突然直直地奔著你們這邊而來。”

我聽他說得心裏有些發毛,在這裏住了十多年了,從來沒覺得這裏有什麽不對。

天早已經黑透了,除了烤得滋滋響的竹鼠肉,山林裏靜得一點聲音也沒有。我呆呆地望著火光,幹柴的迸裂聲讓我又回想起當時那聲巨響。

要不是那塊巨石從天而降,我可能也被霧隱穿山豹給咬死了。不管斷頭崖是不是真的有古怪,我都被那塊巨石給救了。

“好了,我去上個大號,時間可能久點,這肉你們可別偷吃啊,也別讓它涼了。”說完趙大寶提著槍去了對麵的林子。

他這一去,半天都沒回來,竹鼠肉已經烤得外焦裏嫩,香飄四溢,聞著味我們的肚子咕咕叫個不停。

“要不咱們先把這隻分了,那隻留給他就是。”

我想了想,說:“再忍忍吧,咱得靠他打豹子,總得有點誠意。”

虎子望著香噴噴的烤肉,隻能答應,然後使勁吸了吸哈喇子。

烤肉的香味漸漸開始在林子肆虐,隻要輕輕吸上一口,香味就直鑽鼻子頂到天靈蓋,口水止不住地流。

我跟虎子急得直眺目,可就是見不到趙大寶的影子。

“這胖子是不是掉坑裏了!”

“不會出事了吧,要不咱們去找找。”

“不能吧,他不是獵人王嘛。”虎子看看黑漆漆的山林,心裏也虛了。

我跟虎子決定一起去看看,就在柴堆裏掏了根柴禾當火把,打著去找趙大寶。

“趙大寶!趙大寶!獵人王?”

剛才他明明就是朝這個方向來的,可是現在怎麽喊就是沒人回應。上個大號,沒理由會走很遠。

“咱朝這邊找找?”

我點點頭說行,然後跟虎子在附近找,可是越找心裏就越沒底。

“這人咋還沒了呢,他不會是鬼吧。”虎子麵帶驚恐,臉色有些難看。

我被他說得瘮得慌,對他說:“虎子,你別瞎說,白天的時候,咱們村那麽多人還看到他呢。”

“對,也是。”虎子點點頭,打著火把看了一圈,突然指著地上驚叫起來:“起子,你看!”

我望著火把照得半昏半亮的地麵,好像畫著什麽圖案,把自己的火把湊過去,心頭立馬涼了半截,是兩個圈圈,在地上並排挨著,一個虎頭虎腦,一個輪廓端正。

虎子用火把指著兩個圈,“這個是你,這個……是我。”他僵硬地轉過頭,臉都嚇得變了色,“那胖子是不是拖走吃了。”

我搖搖頭:“沒有那胖子的圈,咱也沒聽到有人喊。”這時我嗅到一股香味,順著香味朝篝火的方向一瞥,心裏一驚這才恍悟:“壞了,咱們上了那胖子的當了!”

就聽一聲嚇破心膽的吼叫,一個身影箭似地衝了出來。

轟地一聲響,聲音在兩山之間回蕩著,順著山壑蛇行著越來越遠。

我耳邊嗡嗡亂響,涼風拂來,冷汗又將身上洗了一遍。

此時那胖子就站在我跟前,一臉風輕雲淡,甚至嘴角邊上還揚著酒窩:“你倆沒事吧?”

我眼睛一紅:“我去你大爺的!”掄拳就朝他臉上打了過去。

胖子看著重,身子卻靈巧得很,避開後抓著我的手腕朝外一翻。我順勢轉了半圈,飛起一腳直踢他麵門。

“喲嗬,練過!”他手鬆開向後一撤,見我還想撲上去,趕緊做了個停的手勢,“打住,可以了啊,再這樣我不客氣了。”

我氣衝衝地瞪著他,但卻沒有再上,他的身手確實很好,我有自知之明。

虎子見我突然對胖子一陣窮追猛打,還不知道什麽狀況,整個人懵在那裏,“怎麽了,起子,你幹嘛打他?”

我低頭看看地上被打死的金錢豹,又看看胖子,更覺厭惡:“這死胖子,烤了肉引金錢豹過來,拿我們當誘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