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重溫舊夢
第35章 重溫舊夢
蘇黎世自顧自在前麵走，沐之晴小步跟在身後。
這裏一點兒都沒變，連味道跟從前都是一樣的。還沒進門一股清香就撲鼻而來，入門便能看到黑壓壓的一片……
那是婚前蘇黎世特地為沐之晴準備的薔薇園，那時候蘇黎世每天一束各色的薔薇送給沐之晴都不嫌多，後來幹脆就安排人在他們婚房的周圍，都種滿了這種來自異國的鮮花。
沐之晴原本以為它們都會被換掉的，畢竟那件事情足夠讓她成為家族的忌諱……
現在正值初夏，這些花兒開得正豔。
沐之晴恍恍惚惚，感覺自己好像身處夢境，三年一晃而過，發生了那麽多的事情，記憶卻仿佛還停留在昨天，一切都不那麽真實……當初她選擇離開的時候，就已經打消了重新回到這裏的念頭。
“給她準備幾套衣服放在我房間。”蘇黎世駐足，側過身對管家王伯吩咐，接著就上樓了。
“她？”王伯愣了愣，一時沒明白蘇黎世的意思。他眯起眼睛往門外看去，一個清麗的身影穿過昏黃的路燈，一步一步朝這邊走過來。
王伯一眼便能認出那是誰，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忘記。
熟悉的身影一點點拉起他舊日的回憶……那時他的女兒工作不順，婚姻不幸，生活上屢屢受挫，王伯整日憂心忡忡不知該如何是好。
盡管他不想給東家添麻煩，把自己負麵的情緒隱藏得很好，細心的沐之晴還是發現了不對勁，在她的逼問之下，王伯最後還是說出了實情。
“這筆錢你先拿著，不夠的再跟我說。”沐之晴把王伯叫到廚房，遞一張卡給他。
王伯記得當時自己心裏又是欣喜又是矛盾，怎麽都下不了手去接。他不知道裏麵到底有多少錢，最後沐之晴把那張卡硬塞在王伯裏的時候，他的腦海裏隻有女兒一家其樂融融的景象。
然而後來的某一天，他就再也沒見過沐之晴。他還沒來得及報答她，也沒留下一句話，這件事情讓他深深愧疚了好久。
至於蘇家所傳言的沐之晴盜走公司機密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相信的，以她的人品，怎麽可能做出如此不恥的事情？無奈自己隻是一個下人，無權對此說上半句話。
“太太……”王伯幾個大步迎了上去，輕輕地喚了聲沐之晴。
“王伯？”沐之晴同樣異常欣喜，還能再次遇見故人。
王伯雙眼濕潤，五味雜陳，一時激動，竟然什麽話都說不出來。那雙布滿繭子的老手停在空中，放下也不是，不放下也不知幹什麽。
他的雙手顫抖著，一行熱淚從臉頰滑落。
“快進來！快進來。”
“這些年太太在外頭過得可還好？你不知道，你走了以後，這麽大的房子再了沒了生氣，先生除了在公司，每天基本上也隻有晚上才回來……”
兩個人並行進門，一開口，王伯就恨不得把這三年的事情都講給沐之晴聽。
聽他提到蘇黎世的生活，沐之晴不禁瞬間腦補出蘇黎世和何蔚婷一起上下班琴瑟和鳴的畫麵，心裏暗暗不悅。
“我挺好的，現在不是完完整整站在你麵前嗎？您呢？”
“上次的事情太太可還記得？您幫了我們一家子解決了問題，我這老頭子自然就什麽可擔憂的，先生又願意留下我賞我一口飯吃，挺好。”
王伯眉眼彎彎，看到沐之晴重新站在他麵前，心裏不知有多高興，嘴都樂得合不攏嘴。
“那就好，這麽多年，家裏多虧了你打理了。”不知怎麽的，兩個人的寒暄，竟然有種又回到從前的感覺，她還是這家的沐之晴人。
“隻是太太……您當年……”王伯剛準備說出口的話就又吞回去了，這是關係到整個如蘇家的事情，他不方便過問。
沐之晴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隻是坦然笑笑，“都過去的事情了，我沒事……”
“還不上來？”
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從樓上傳來，兀的打斷了沐之晴和王伯之間熱切的交談。二人聞聲抬頭望去，蘇黎世已經著一身家居服轉身回了書房。
“嗬嗬！先生的脾氣一點兒都沒變噢，你可得小心了。”王伯打趣道，言語之間總有一種看好戲的味道。
“變與不變我都得接受。”沐之晴也很無奈，“那我先上去啦！您早點休息。”
沐之晴苦笑，說來她還得感謝花姐呢，若不是她的引薦，估計這輩子她都不可能再回到這裏了。不管怎麽說，她都丟了一段回憶在這裏，帶不走也消散不去。
王伯會心一笑，目送著她上樓。
他真的沒有想到自己是能夠等到這一天的……自從沐之晴那次走後，王伯沒有一天不在想著哪天沐之晴能夠回來重新做回這屋子的沐之晴人，比起何蔚婷的趾高氣揚、借勢壓人，沐之晴真的很完美。
人人都想念之前的日子，除了蘇黎世。沐之晴一走，沒人能夠知道他真正想的是什麽。
隻要何蔚婷一過來，家裏的女仆個個都不敢吭聲，生怕被她抓住點什麽小把柄，克扣了自己的薪水，得不償失。
沐之晴環顧周圍這一切，現代歐式簡約風的裝潢，整體圍繞冷色調展開，給人一種高效簡潔的體驗。仔細檢索腦海裏的信息，客廳裏的擺設一樣都沒有少，也沒有哪件家具是挪動了位置的，一切如初。
她還記得當時因為反對把這種沒有絲毫生活氣息的格調安排在他們的新家裏，跟蘇黎世鬧了小小的矛盾，無論如何，這回都得聽他的。
沐之晴委屈，蘇黎世給出的解釋讓她甜蜜不已，“溫馨是放在裏麵的，”蘇黎世寵溺地把嘟著嘴一臉不滿意的沐之晴摟在懷裏，他歪著頭，側臉緊緊貼著她馨香的頭頂，繼續說道，“臥房隨你怎麽弄。”
事實證明蘇黎世的考慮無疑是十分周全的，過去來家裏談生意的人身處這如同辦公室一樣的環境，潛移默化中都不知不覺提高了辦事效率，一點不像在家裏那般閑適隨意。
時間畢竟再也無法倒轉……沐之晴沉浸在舊夢裏，眼眶竟然也濕潤了。
她扶著欄杆上樓，沒有蘇黎世的吩咐，她也不知道去哪，隻好待在外麵，等待調遣。
“喬燃，今天晚上我就不回去了，你早點休息不用擔心我。”
消息剛剛發出去，蘇黎世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開了門出來，悄無聲息地站在她的身後。
“還有什麽樣的男人，非得在這個時候還要發個消息讓他安心不成？”
男人陰沉著臉，話一出口總是讓人聽起來很糟心，綢質的睡袍看起來柔軟舒適，與他黑著的臉極極為不搭。
剛剛洗過的頭發炸毛，上麵還殘留著大顆的水珠，隨之散發出沁心的香味……沐之晴忍不住深呼吸一口。
“這個好像跟蘇總並沒有關係吧？隻不過報個平安而已。”沐之晴話裏並沒有否認，她也懶得解釋。
沐之晴一句話刺激了蘇黎世的神經……哼，沐之晴，不管你如何，這輩子都隻可能待在他的身邊。
這次，他竟然沒有同她計較。或許在這個特殊的地方，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就是一道還未痊愈的傷口，一下都碰不得。
沐之晴低下頭刷著微博，並不想跟蘇黎世置氣，浪費自己的力氣。話說，她忙活了大半天還沒有吃午飯……
“喵~”慵懶的聲線從書房傳來，小壞毛茸茸的小腦袋從半開著的門口探出，滿臉好奇地看著眼前這個熟悉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