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飄&金剛 狼

第44章 飄&金剛 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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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眸子太美, 仿佛可以透過它們望見主人美輪美奐的內心。可惜的是那雙眼睛總是倦怠的, 隻有當阿什利沉浸在比佐治亞州的紅土地複雜的多的思維世界中,才會熠熠生輝。

從火車下來後阿什利就讓亨利帶著自己的行禮先回十二橡樹,他想獨自騎馬回去。曆時三年重歸故土男人沒有想象中的歸心似箭, 他似乎隨遇而安, 灰頭土臉的趕路絕不是威爾克斯的作風。

下午四點左右正是最適宜戶外運動的時候, 此時佐治亞州的太陽不會太毒,林地裏傳來颯颯清風,開墾的大片田地裏棉桃欣欣向榮。天空是一種奇妙的藍, 又透出點綠色來,是通常文學故事裏最能激發藝術家靈感的樣子。

阿什利懶洋洋地單手持韁, 後仰身體,放任馬匹緩步前行,偶爾偏離了大路也不去管。隻有當走得過遠時才隨意地拽下韁繩,大腿巧妙地施力, 將想要前進的方向傳達給馬。他沉浸在故土鄉村風情的景色中, 內心充盈而平靜。

約麽半刻鍾後, 他忽然雙眸一亮, 敏捷地從灰色呢絨外套裏掏出一枚口琴。這新奇的小玩意兒來自他的德國朋友——布希曼先生慷慨贈與,願上帝保佑布希曼,他真是位卓越的音樂家。阿什利又閉上眼睛深深呼吸混著泥土和林木氣息的空氣, 那是藝術之神在撥動一點靈光, 輕快悠揚的小調從他口中溢出, 即興創作的曲子宛若清新的森林冷香, 又仿佛是暖融融的陽光。

活潑又不失高雅的樂聲回蕩在田野間,那是真正的好音樂,最有修養的紳士會讚歎,最粗鄙的黑奴也能隨之起舞。

快樂的音樂家被他的馬馱著,穿過長長的林蔭道。道路盡頭是一位身著蘋果綠裙子,眨著翡翠色雙眸的明豔少女。

“阿什利!”斯卡麗特發出快活的呼聲,她沒想到隻是尋常地散步便能撞見歸鄉的朋友。少女小跑著離開塔拉賦有法國特色的長回廊,她不甚嬌美的臉上帶著快活的笑容,充盈著青春和健康的魅力。

阿什利用一個悠揚的長調結束音樂,不慌不忙地收起口琴,利落地翻身下馬,將韁繩交給一個塔拉莊園的黑孩子。

他一手掀起帽子漫不經心地行禮,像所有紳士麵對上等人家的小姐那樣,露出謙遜又不失殷切的笑容,“斯卡麗特,你長大了!”

“哦!阿什利我十四歲了。”斯卡麗特的綠眼睛閃閃發光,笑靨嬌嫩地像是初綻的蘋果花。哪怕已經三年未見她還是一眼認出了他。青年比她記憶中更加英俊,這世界上怎麽會有這樣完美的人?他怎麽能舉止優雅又為人風趣,還偏偏長了一頭金發?便是希臘神話中的阿波羅也不會比他更俊美了。

“我離開時你還是個小女孩呢。”阿什利比了下胸口的高度又將手升到斯卡麗特頭頂,示意當初隻到他胸部的女孩三年來已經長到他肩膀了。想到這裏,他程序化的笑容才添了真實的愉快,總是流露倦色的灰眼睛也發出光芒,“我走的那天你還偷偷藏了我的船票。”

“那是你要離開太久,足足有三年!”對於十一歲的少女來說,三年幾乎就是一輩子,便是已經十四歲的少女也覺得三年太久太久。

“我給你帶了禮物。”阿什利說完才想起來自己的行禮已經被亨利帶回十二橡樹,斯卡麗特的禮物自然也在行禮的範疇裏。但誰忍心在小姑娘期待的眼神下說不呢?略一猶豫,他就結下胸口的刺玫瑰胸針 ,別在斯卡麗特的領口。

“荊棘玫瑰,很襯你。”

的確,這株含苞待放的祖母綠玫瑰令斯卡麗特的綠眼睛顯得更純淨,和她漂亮的臉蛋相得益彰,明麗的少女平添了份無辜的魅力,誘人地像隻小鹿。

“阿什利,這真是太漂亮了!”斯卡麗特興奮地轉個圈,搖擺著全克萊頓城以及臨近三個鎮裏首屈一指的纖腰,如同天下所有受追捧的漂亮女孩一般驕傲。

但很快少女眼角瞥見黑嬤嬤在二樓盯著自己,像是被獵鷹驚醒的白兔,那嚴厲的目光立馬將她從對自我美貌的陶醉中喚醒,少女悻悻然地噘嘴,手指磨磨蹭蹭地做出要將胸針取下來的動作。

“阿什利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阿什利挑起眉,這才想起南方上等人家姑娘的規矩——男人的禮物隻有一盒糖,一瓶香水是可以接受的,若是接受貴重的東西,哪怕來自未婚夫,也是不莊重的。

“好吧,我的錯。將那枚人工雕琢的造物給我吧,唯有上帝親手培育的珍品才配得上全佐治亞州最美的姑娘。”青年一手舉起帽子放到胸前,身體在空氣中滑出大大的弧度,這誇張的動作逗得少女咯咯直笑,也令她不得不回絕可愛的禮物的心情好了點。

阿什利折下玫瑰叢中開得最好的一朵,插·入少女鬢間,粉玫瑰黑頭發綠眼睛,色彩的衝突由奶白的膚色中和,顯得和諧又美麗。

“全州最美的奧哈拉小姐,您是否願意賞光與我共走這段林蔭道?”紳士伸出左手,做出邀請的動作。

“當然,威爾克斯先生。”斯卡麗特做出舞會中淑女接受邀請時通用的屈膝禮,再挽上阿什利的左臂,昂首挺胸,“我已經迫不及待了。”

克萊頓城新一代莊園主中阿什利是最年長的,他也自然是所有新生代目光的焦點,對於斯卡麗特來說阿什利就等於“大人的世界”,他是真正的成熟男人,與鎮上追求她的男孩子們完全不同。當女人對男人崇拜,她們就會好奇,而好奇往往就是一段浪漫關係的開端。

“阿什利和我說說你旅途中的趣事吧,歐洲好玩嗎?”

“歐洲……那是文明世界的中心。英國到處都是工廠,從我們這裏的棉花被源源不斷地運送過去,再由最新的紡織機織成布料銷往世界各地。我曾和友人坐蒸汽船遊覽泰晤士河,你難以想象人力可以做到這種程度……”阿什利再次陷入回憶,他的靈魂遊曆在人類壯麗的偉業裏,以致於忽略身旁少女不滿的神色。

斯卡麗特不開心,她暗暗惱恨自己為什麽要提歐洲的話題。在她成長的過程中倍受寵愛和追捧,談話要是不以她為中心,她就會一刻也聽不進去。

“除了這些……其他東西呢?我記得你喜歡音樂,你剛才吹的曲子真好聽。”哪怕惱怒斯卡麗特也不會表現出來,她不想讓阿什利覺得她胸無點墨,全佐治亞州的人都知道威爾克斯喜歡聰明姑娘!

“那是口琴,由一位德國音樂家發明的新樂器,他是位浪漫的紳士。在歐洲新的藝術流派和藝術家們像承接過雨水的棉桃一樣瘋長。曾經文藝複興時期的古典藝術也正被浪漫的想象取代,斯卡麗特你真應該去看看。”

“爸爸不會同意的。”斯卡麗特撅起嘴,她有意識地調整自己的身姿,她知道這個角度會使她看起來嬌俏又動人,“隻有男孩子才能去歐洲。”

“那真是太遺憾了。”這是目前為止阿什利發出最衷心的感慨,這個時代讚賞女性之美,卻又將她們內在才能和天性壓抑到極致。阿什利真心希望少女擁有看世界的機會。

“我想你可以和奧哈拉太太一同回法國探親。”

斯卡麗特的母親艾倫·奧哈拉來自法國沿海的上等貴族世家,是地地道道的南部貴族。

“我母親自從和父親在一起就與外公斷了聯係,我聽說我還有兩個老處女的姨婆跟外公一同生活在那座粉色的房子裏,但我們從來沒見過她們。”談話回到自己身上令斯卡麗特很滿意,原本的不快也煙消雲散。

“不過父親同意帶我去亞特蘭大。”

“多出去走走總是有益無害,奧哈拉先生是一位開明的紳士。”

“爸爸一定會很高興聽見你讚美他的。”斯卡麗特笑得甜極了,她兩頰的酒窩甜蜜,綠眼睛閃閃發光,“你要留下吃晚飯嗎?”

“我很榮幸,但恐怕我隻能拒絕了,父親在家裏等我。”阿什利婉拒道,回家的第一天總是得與家人度過。

“那好吧,不過我們說好你明天要來找我。”斯卡麗特本來就沒指望阿什利會今晚留下來吃飯,她另有目的,“塔爾頓家舉辦馬術比賽,我要你贏得冠軍後邀請我跳開場舞。”

“當然,我美麗的小姐。”

時光像是被蒙太奇剪輯過,躍動在田野中的精靈逐漸隱去,取代的是賽場上飛馳的騎手。

身穿黑紅色騎裝的男士半彎著腰,他駕著帕加索斯一馬當先,像一道金色閃電劃破塔爾頓馬場深色的土地。過快的速度模糊了他英俊的眉眼,觀眾們隻覺得他已和愛馬融為一體,成為神話中真正的西風之神。

“他可真英俊。”

“就像是阿波羅。”

“不,我看就是太陽神也不及他萬分之一。”

貴婦人們議論他,未婚小姐們愛慕她,男人們敬仰他,沒有人不喜歡他。

青年矯健的身姿帶著藝術熏陶出特有的優雅,力與美在他身上得到完美的融合。

“我敢說整個佐治亞州再也沒有更優秀的騎手了。”奧哈拉先生拍著老約翰先生的肩膀誇讚道,“他真是個好小夥子!”

“阿什利向來是最好的。”老威爾克斯充滿了父親的自豪。

自從三個兒子都埋在塔拉種植園的墓地裏,可憐的奧哈拉先生徹底絕了再要兒子的念頭,一心把滿腔疼愛給了大女兒。哪怕對這個吸引寶貝斯卡利特目光的男士非常不滿,也不會否認他的優秀。

不過……

“他比起我還是差了點!”奧哈拉先生挺起胸膛,紅潤的臉上因興奮而更加明顯,“要不是奧哈拉太太禁止我下場,我一定讓這些小夥子們看看我的好本事!!”

“得了爸爸!你上周跳柵欄還扭斷了腳脖子!”一旁打著絹花蕾絲陽傘的斯卡利特毫不留情麵地給父親拆台,“媽媽說了你腳傷好以前除了駕車別想再碰馬一下!”

“斯卡麗特我的寶貝,你居然這樣說你的爸爸!奧哈拉太太總是大驚小怪,我還不用我的女兒來教我怎樣做!”奧哈拉先生有著愛爾蘭人共有的暴脾氣,尤其是他還喝了酒的時候,大聲嚷嚷起來真有幾分嚇人。“哪有上等人家的先生不騎馬的?”

但斯卡麗特完全不買賬,她綠色的眼睛閃著快活的光,目不轉睛地望著賽場中的騎士,將父親的抗議當成耳旁風。“得了爸爸,媽媽是害怕你摔斷自己的脖子。你若是再跳柵欄,就隻能去馬廄裏睡了。”

“哦不!”奧哈拉先生暴跳如雷,不知道在生氣被太太禁止騎馬,還是氣憤女兒在老友麵前毫不給他麵子。

這時人群中再次爆發一陣歡呼,斯卡麗特和她的妹妹們也忍不住從座位上站起來,瘋狂地鼓掌,旁邊塔爾頓家的四姐妹甚至高高拋起自己的帽子。

帕加索斯毫不費力地跨越最後一道柵欄,將第二名足足甩了兩個馬身!

“阿什利!阿什利!”

人群中傳來陣陣歡呼,阿什利脫下帽子揮舞著朝看台示意,他之後陸續抵達終點的小夥子們也包圍住他,親密地道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