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重逢

第9章重逢

聽著身後熟悉的聲音,夏桑嘴角輕勾起一抹邪魅玩味的笑來。

“那麽……你又是誰呢?嗯?”

這話問得莫名其妙,卻讓卿筠握著劍的手漸漸收緊,骨節也隱隱泛白。

察覺到身後女子漸漸不穩的呼吸,夏桑嘴角的笑意更深。她抬起芊芊玉手,捏著匕首的刀鋒將其移開。

“我勸你還是別輕舉妄動,不然……若是不小心傷到了哪兒,那到時候後悔的可就不是我了。畢竟這麽好的一副皮囊,傷了可惜。”

說著,她轉過身,眸子裏的挑釁意味十分明顯。

卿筠看著她,看著那張熟悉的臉,她的身子顫了顫。所以真的如她所想……

她和夏桑……真的……

調換了靈魂?

怎麽會這樣……

真是荒唐!荒唐!

想著剛剛褚寒靳對著這個女人溫柔如水的模樣,卿筠的心就像是被人剜了好大一塊兒,空蕩蕩的。

這些原本都應該是屬於她的啊……她的殿下……

卿筠的雙目變得赤紅,不甘地壓著聲音低吼:“我要告訴所有人真相,我要告訴殿下,你是假的,假的!”

她轉身離開,大有不顧一切魚死網破的決心。

聽她說要揭發自己,夏桑也不著急,甚至連阻攔的意思都沒有。

隻是在卿筠行至門口時,夏桑冷笑出聲,聲音輕蔑又陰冷。

“你覺得會有人相信你嗎?連你自己都不願意相信的事情,誰又會相信你呢?到時候隻要我隨便說上兩句,他們隻會把你當成奸細,並且在給你扣個挑撥離間之罪,然後軍規處死罷了……”

卿筠的腳步頓了頓,卻還是邁著堅定的步子離開。

就算賠上這條性命,她也絕不會讓這個女人去接近殿下,傷害殿下的。

輕車熟路地回到了褚寒靳的賬外,裏麵的燭火已經被熄滅,漆黑一片。潛進去找了一圈也未曾發現褚寒靳的身影。卿筠的秀眉微蹙,她沉吟一番,最後往一片樹林掠了過去。

那裏是他們過去經常呆的地方,軍營嘈雜,她不喜歡,殿下就經常帶她來這裏看夜空。

果然,趁著皎白的月光,她依稀辨認出了那個倚靠在樹幹上的高大身影。久違的熟悉感紛至遝來,卿筠的眼睛有些濕潤了。

“殿下……”

原本閉著眼沉思的男人心頭一顫,自從上次大病初愈,阿筠就再也沒來過這裏了。如今他每每獨自坐在這裏,總覺得太過清冷。

但是當他睜開眼轉頭,在看清女子的麵容後,他的瞳孔微縮,嘴角的笑就那般僵硬了下來。

“是你,夏桑!”

這四個字,他幾乎是咬牙從齒縫裏說出口的。他永遠忘不了,就是眼前這個毒婦,給了阿筠致命的一箭。他不會……給她機會再傷害阿筠的。

褚寒靳身邊的氣場突然變得冷沉,他的眸中冷芒乍現。

在卿筠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褚寒靳似下支脫弓的箭羽一般掠到了她的麵前。然後伸出那隻骨節分明的大手,緊緊地扼住了她的喉嚨。

她想過萬般重逢的場景,卻從來沒想過,再次相見——他卻是想要自己的命。

看著褚寒靳眼底無盡的冰冷殺意,卿筠的心也跟著慢慢地冷了下去。她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任何話來。

眼角滑過一抹冰涼,卿筠慘然一笑,她深深地看了褚寒靳那絕美的俊臉一眼,慢慢閉上了眼睛。

那淚順著臉頰,滑落到了褚寒靳的手上。明明是冰涼的,他卻覺得灼人的很。想到女子剛剛看他的那一眼,想到她剛剛那種眼神……和阿筠真的太像了。

褚寒靳的手漸漸收緊,卿筠的麵色也變得蒼白起來。她的眸子緊閉,長長的發絲飛舞開來,帶著某種決絕的淒涼。褚寒靳黑曜的眸子閃了閃,最終,他的手一揮,卿筠的身體便似破布娃娃一般被狠狠扔到了地上。

“快滾,如果下次再讓我見到你,定不會放過。”

褚寒靳的臉色陰沉,放在腰間的手緊握成拳,疾步往軍營走去。

卿筠被摔在地上,冰冷的地麵還有寒夜裏夾雜的冷風讓她的身子輕輕顫了顫。她大口地喘息著,調整淩亂的氣息。看著褚寒靳高大挺拔的背影,她的淚再次滑落。

“夜襲,南疆軍近期會夜襲北冥。”

聽著女子急切而又微弱的聲音,褚寒靳的步子頓了頓。他並沒有回頭,腳步也隻是略一停頓便大步往前走去。

見男人毫不停留地離去,卿筠再次軟倒在地上。

他……不會信她的吧?她再也不是殿下最親近,最信任的阿筠了……

腦海中適時響起夏桑所說的,沒有人會相信她的,隻會把她當成想要禍亂北冥的妖女!

樹林中,女子小聲嗚咽著,最後變為了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

卿筠在林中哭了許久,最終,她擦了擦眼淚,轉身離開。但她並沒有直接回到南疆的營地,而是去找了夏桑。

似是知道她還會回來一般,夏桑並沒有睡下。她斜斜地倚在榻上,看著卿筠的目光帶著嘲諷。

“怎麽?沒有人相信你的,不是嗎?”

她站起身,走到了卿筠的身旁,乘著皎潔的月光看到了她白皙的脖頸上那烏青的指印。夏桑抬起頭,輕輕撫上了那淤青。

“嘖嘖……這麽漂亮的肌膚,你可別給我弄壞了。”

卿筠厭惡地將她的手拍了下來,冷聲道:“你是南疆的聖女,修習過巫蠱之術,一定知道怎麽換回來的。”

夏桑似聽了多大的笑話一般,嗤笑出聲。

“哼,我要是知道的話,也不會拖到今天還沒有換過來。你這副身子真是讓我煩透了……”

卿筠眯起了眸子打量著夏桑臉上的表情,似乎在判斷她說這句話的真假。

叫她不信,夏桑接著開口,語氣慵懶。

“這換魂之術可是逆天而行,在南疆是禁術,師父從來沒有教過我。我也是在一本書上隱約看到過……”

想到卻也沒有人願意整日裏頂著別人的身子,提心吊膽地和一群陌生人打交道。卿筠信了幾分,腦海中閃過什麽,她急急道:“你說你看到一本書上有描述過,那本書在哪裏?”

夏桑瞥了她一眼,眉眼微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