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故意的

第28章故意的

夏桑微微地歎了口氣,她看著地上的丫鬟說道:“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事情。”丫鬟點了點頭,而後便退下。

夏桑在房裏來回踱步著,想著怎麽樣才能確保她的身份萬無一失,怎麽樣才能讓褚寒靳對她死心塌地,不再有所懷疑。

褚寒靳這時候正坐在書房的椅子上麵,仔細想著關於敵國的那個巫女,上次交鋒他隱隱覺得對方有一種親切感,這對於褚寒靳來說,顯然是一種無法理解的情緒,他對對方一直是死對頭,怎麽會生出親切感呢。

更可怕的是,現在如果讓褚寒靳去殺了敵國那個巫女,褚寒靳發現自己根本下不了手。而那個巫女……。

褚寒靳皺了皺眉頭,褚寒靳記得之前有幾次,那個巫女明明有機會將他打倒馬下,可是事情到了最後關頭時候,那個巫女又會停手,看著那巫女眼中的神色,似乎是有些不忍心,褚寒靳不知道巫女這種不忍心是從什麽地方來的。

正當褚寒靳在這裏胡思亂想時候,一陣敲門聲打斷了褚寒靳的思緒。褚寒靳看著門外,問道:“什麽人?”

那個下人前來報到說道:“殿下,是卿筠小姐來了。”

褚寒靳發現現在的自己聽到這個名字,已經沒有往日的悸動,反而有了一絲不耐煩,他之前就有所感覺,現在的卿筠總是有一種微微的違和感。

夏桑走進了書房,換上了一臉嫵媚的笑容,她走到了褚寒靳的身邊,幫褚寒靳捏了捏肩膀,夏桑一臉笑意地看著褚寒靳說道:“你累了吧,我幫你揉揉肩膀。”褚寒靳拍了拍夏桑的手,淡淡地說道:“我不累,你好好歇歇吧。”

夏桑的臉色微微一冷,但因為是站在褚寒靳的身後,所以褚寒靳並不能看到夏桑的臉色變化。

夏桑走到了褚寒靳的身前,微微地撅著嘴說道:“怎麽了,你討厭我了麽?”褚寒靳笑了笑說道:“怎麽會?”

夏桑一下子坐到了褚寒靳的大腿上,她撒嬌地看著褚寒靳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和以前不一樣了。”

褚寒靳見著夏桑就這麽大大方方地坐在他腿上,一時愣住了,隨後他笑著看著夏桑說道:“你說什麽變化呢?”

夏桑看著他問:“在你心目中卿筠是什麽樣的?”

褚寒靳垂著眉頭,將眼中對曾經夏桑的無限溫情收入底下,他淡淡地說道:“卿筠她溫柔客氣,待周圍的人特別好,雖然有時候她也愛耍耍小性子,但是這也是她的可愛之處。”

夏桑聽著褚寒靳語氣中的無限溫情,心裏不由得有些嫉妒,她暗暗發誓一定要將褚寒靳的心得到。

夏桑環住了褚寒靳的肩膀,在他身邊小聲地問道:“如果我不再是以前那個溫柔可愛的卿筠,那麽你還會愛我嗎?”

褚寒靳的肩膀微微一顫,在那一瞬間,他忽然想到了敵國那個巫女,他發現敵國那個巫女笑起來似乎和卿筠有些相像。

“殿下!”眼見褚寒靳要離開這裏,夏桑趕緊站起身來,蔥玉白手拉住他的手臂,一雙溫潤如水的眼眸裏盡是纏綿不舍。

褚寒靳回頭,俊美無雙的麵容上,沒有太多的表情。隻是黑色的眸子裏,帶著打量和不解。

為什麽……一向坦誠含蓄的卿筠現在怎麽會行為如此狂放?居然會主動跑來他這裏做、做這種事情。

可是一對上這張讓自己朝思暮想,讓自己想了跨越兩世的麵容,熟悉而又突然陌生。

“阿筠,你別這樣。”褚寒靳說著回過身子,把夏桑有些淩亂暴露的衣服提好,然後留下自己的披風給她披好。

“殿下……對不起。”夏桑知道自己現在如果要“霸王硬上弓”的話,肯定會引起褚寒靳的懷疑的。

“殿下,我……我隻是最近老做噩夢,我、我夢見我死了,就在你麵前。”夏桑咬著嘴唇,泛白著一張臉,非常的脆弱。

她死死的拽住褚寒靳的手臂,褚寒靳能夠明顯的感受到她身體的微顫。

“殿下,你也知,我們都是沙場上撿命的人。一場戰爭結束,你我有幸活著就是最大的幸事了。可是畢竟刀劍不長眼,我怕……”

夏桑當然記得上輩子卿筠就是死在夜襲之戰中的,還是為了褚寒靳而死,死在他的懷裏。

所以她想要用這個贏得憐惜,雖然夏桑並不知道褚寒靳是否也是重生而來,可是她發現了,隻要一提起這件事情,褚寒靳就會變得對她特別柔軟。

想必這裏麵有什麽牽扯吧……夏桑紅著眼眶,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褚寒靳的回憶一不小心又回到了上輩子那個節點……卿筠死在自己懷裏,從鮮活到死亡,從溫熱到冰冷……

回憶裏的慘烈,對比現在夏桑站在自己麵前的樣子,褚寒靳心裏柔軟心疼了幾分。

“對不住,阿筠。”褚寒靳輕輕的把夏桑攬進懷裏安撫著。感受到了褚寒靳的疼惜,夏桑勾起了嘴角。

“不怪你的,殿下,是我不好。我隻是想、想要和自己最愛的人在一起,想要屬於這個人而已。”

“殿下,你是不是不喜歡了?阿筠知道錯了,我就、就是怕自己不在了……我還沒有來得及,和你好好在一起。”

說到這裏,夏桑硬生生的擠出了兩滴眼淚,褚寒靳看在眼裏疼在心裏。

褚寒靳趕緊伸手用指腹給夏桑擦掉了眼淚。

“不是的,阿筠一直都是最好的,我心裏有的都是你。”褚寒靳沒有怎麽看過卿筠哭泣的模樣,如今重活一輩子,他也不能夠讓卿筠老掉眼淚。

“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想著等戰爭結束,回到長安給你一個名分,名正言順的擁有你。”

褚寒靳其實早就在心裏把卿筠安放,隻是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讓她這輩子永遠留在自己身邊。

夏桑從來沒有單純的喜歡過一個人,她從小就在刃月身邊長大,他對她的調教也隻是把她調教成一個妖媚的女人,她無法理解褚寒靳對卿筠的感情,可是卻隱約羨慕。

特別是看到褚寒靳每次看向這張“卿筠的臉”的目光的時候,夏桑的心裏都有一股強烈的怒火在燃燒!

憑什麽!這一切她都沒有過這種感受。“殿下,謝謝。”夏桑再次抬起頭來,失落陰霾已經消失不見了,而是溫柔體貼的模樣。

褚寒靳又安撫了兩句才匆忙去到書房,可是一路上,他回想起剛剛夏桑說的那番話,還有那樣露骨的行為,怎麽想都怎麽不對勁兒。

他所認識的卿筠,一直都是一個能夠自我克製、堅毅勇敢、善良美麗的女子,而現在……

是因為他重生了,所以一切都不一定一樣了嗎?當初到底什麽被改寫了?坐在書桌前,褚寒靳猛然發現自己竟然動搖了,他喜歡的卿筠是他臨死前記憶裏的那個。

那個眼眸裏清澈溫柔的卿筠,而那個人和這個“卿筠”總感覺不一樣。褚寒靳不是特別想得明白,到底出了什麽問題?是不是重生其實要付出代價的,比如身邊的人會有什麽改變?

思及此,褚寒靳覺得心煩意亂,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腦海裏炸開。

“殿下,若是心情煩悶,何妨不寫寫字呢?”

“阿筠!”褚寒靳忽然大喊一聲!可是再次抬頭,就發現整個書房沒有外人,卿筠也在自己的房間裏。

褚寒靳覺得自己最近實在是有些恍惚,抬手捏了捏眉心,拿過筆紙開始寫字。褚寒靳本來是行雲流水的字體,可是如今下筆,又都成了卿筠平日裏寫的楷體,莫名親切幾分。

一夜,就如此過去,書房的燭火就沒有熄滅過。

第二日,褚寒靳就接到自己安排在巫女那邊暗探的密信,得知卿筠正在打聽他的情況。褚寒靳微微勾起嘴角,眉目上挑著,一副桀驁的模樣。

“她想知道什麽就隨她吧,反正她現在和齊皓被召回了南疆皇都,遠在那水深火熱的皇宮裏,她怕是自顧不暇。”

褚寒靳如今不是特別擔心那個巫女短時間內會來進攻,那南疆聖皇可不是個省油的燈。

卿筠回去以後,就相當於給他的權力造成了一些壓力,他不可能真的讓那巫女在南疆皇都裏遊刃有餘的。

“殿下,我們有人在南疆那邊,難道就不怕我們這兒還有對方的人嗎?”來報的探子也有過疑惑,畢竟生處兩軍陣前,你我都有安插的人,有各自的法子。

褚寒靳把密信拿火燒掉,隨後搖頭。“無妨,這裏的人個個都是我自己的,沒有人可以把東明暗衛給我動搖了。”

這東明暗衛可是他一手培養起來的,個個都是忠誠且背景很幹淨,是他多年的心血。“她想打聽什麽都可以,有問題和變化時刻來報。”褚寒靳可沒有這種多餘的擔心,畢竟在水鄉的人不多,還個個都是一頂一的好手。

“是,殿下。”密探摸不清清楚自家主子的想法,照做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