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又一層謎

第二十一章 又一層謎

下午四點五十分。

“詳細情況大概就是這樣。”賈淩風一臉嚴肅地說道,“接下來我們想請你具體講一下關於你和死者之間的關係。”

“……了解了。真沒想到死的竟然是她……”賈淩風麵前的那個短發女人低著頭緩緩說道,“不過你們要相信我啊……我真的隻是和她關係不好,但我沒有殺她啊!”

“你不用緊張,張江女士。”賈淩風說道,“這隻是例行的調查而已。”

“那個女人和我並不是一個院的老師。”張江說道,“但要說過節的話,幾年前就有了。”

“因為什麽事情?”賈淩風問道。

“她就是個賤人。”張江的語氣中露出絲絲怒火,“平時就愛占人便宜,在領導麵前點頭哈腰,在我們同事或者學生麵前就在那裝高傲,對於境況不好的老師也基本都是出言不遜,有點小成就就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似的。而且,她還剽竊過其他老師和學生的論文,毫不羞恥地寫上自己的名字。真不知道這種人怎麽會來當老師!”

“那麽你昨天下午和死者劉燕吵架的原因是什麽?”賈淩風問道。

“這個……是因為別的老師的原因。”張江說道,“而且那個老師現在已經不在了。”

“嗯?已經不在了麽……”賈淩風眼神一轉,“是不是一個化學老師?”

“啊?您知道這件事嗎?”張江驚訝地問道。

“聽說過。”賈淩風微笑,“而且還是連帶著一個恐怖故事。”

“果然又是那個傳言麽……”張江苦笑一聲,“真是不知道究竟是誰散播的傳言啊,王洋都死了還非要把她給說成鬼不可。”

“有時候人就是愛自己嚇唬自己。”賈淩風說道,“那麽你們是為了關於那個化學老師的什麽事吵起來的?……”

“實際上,今天正好是王洋自殺的日子……我和幾個老師就商量著要不要去她家看看她的親人……不過似乎被劉燕路過時聽到我們的對話……於是就又是一番嘲諷,連“死了不就不用那麽卑賤的活著了麽”這種話都說出口了……那會兒我們並沒有搭理她,不過下午在自習樓門口碰到她後,她又是一番不屑地嘲諷,我實在忍無可忍,便和她吵了起來。”

“也就是因為劉燕本人的出言不遜吧……”賈淩風微微思索了一下,“那是不是劉燕和王洋以前也有過節呢?”

“何止過節……因為王洋她家境並不好……所以劉燕那個女人就一直以這個原因看不起她。”張江緩緩說道,“基本上每次她倆見麵的時候劉燕都要言語侮辱幾句……不過我們其他老師對王洋倒是很好。”

“那麽就是說關係一直都不好了。”賈淩風說道。

“哼,那個女人簡直就是賤人。可以說王洋之所以會自殺都有她的份。”張江咬了咬牙。

“噢……這是因為什麽?”

“……”張江咽了咽口水,“這些事都很少有人知道的。王洋她平日對化學研究非常認真,經常一個人在下班後獨自去實驗室,正好……她經常去的就是第十三號實驗室……”

“一段時間下來她似乎有了什麽研究成果,所以她就開始準備撰寫論文,為此她幾乎傾注了心血。不論是精力……還是開銷……誰知道王洋那個賤人竟然連境況如此不好的人都不放過!不知道那個女人到底花了多少錢,總之最後她竟然把王洋全部的精力和心血都偷竊到了自己的名下!”

“那篇論文大獲成功。劉燕也得到了比一開始的開銷豐厚地多的回報。但是……王洋卻失去了一切……作為同行的化學老師我們都是看在眼裏的……但我們根本沒有能力告發。這個時代……錢不就是萬能的麽……根本沒人去深究這些東西的真假……”

“所以王洋老師就不堪重負而自殺了麽?”賈淩風問道。

“是的。”張江的眼裏充滿怒火,“那個女人為了防止王洋可能告發自己,於是她提前發出輿論,說王洋的研究成果都是抄襲她的!不知道她究竟賄賂了些什麽人,竟然沒有一個機關徹查到那個女人!恐怕就是這件事徹底擊垮了王洋……輿論出去後沒幾天,據調查似乎就是11月14日的晚上……王洋她在她心愛的實驗室上吊自殺了……”

張江的聲音已經是充滿怒氣的了。

“……”賈淩風沉默了一陣。

“說實在的,那個女人死掉了我一點都不悲傷,恐怕也沒有幾個人會傷心的吧。”

“多行不義必自斃。”賈淩風緩緩說道,“這就是她應得的結果吧。”

“但是,人真的不是我殺的。”張江說道。

“具體情況我們會調查。”賈淩風單手拖住下巴,“不過我覺得……”

“賈刑警。”旁邊突然傳來一聲女聲打斷了賈淩風的話。

“嗯?”賈淩風回過頭,“噢,玉蘭啊,什麽事?”

“關於那個桌子上的腳印。”丁玉蘭手持著一份報告,“有結果了。”

“結果怎麽樣?”

“那個灰塵的痕跡……”丁玉蘭頓了頓,“和死者劉燕鞋底的痕跡是一致的。”

“什麽?”賈淩風疑惑的叫道,“死者的鞋印?”

“是……結果應該不會錯的。”丁玉蘭小心的說道。

“怎麽回事……”賈淩風低下頭陷入深思,“難道是自殺?……不應該啊……”

“賈刑警……那個……是不是有什麽困難啊?”丁玉蘭慢慢的問道。

“啊?沒事,玉蘭,你先坐吧。”賈淩風擺了擺手。

“嗯……好,謝謝。”丁玉蘭露出一絲淺淺的微笑坐了下去。

………

下午五點四十分。自習室外。

“看樣子應該是個裝飾品。”我舉起那朵很小的紅花細細觀看著,“像是……衣服上的。”

“衣服上的?那就是說不小心脫落下來了?”曉陽說道,“會是誰衣服上的呢……”

“那個委托人。隻能這麽考慮了……畢竟雨弛可是因為這朵花差點被綁架啊。”

“可這朵花怎麽看也隻是個簡單的裝飾品啊……究竟有什麽必要讓委托人大動幹戈呢?”曉陽提出疑問。

對於這個問題,我一時也不知道如何回答。的確如她所說,這朵花實際上根本起不到什麽作用,就隻是一個簡單的裝飾品而已,什麽指紋之類的證據恐怕也很難查出來。

再者……就算查出來,這朵花究竟對有委托人有著怎樣的威脅呢……

嗯?等一下,一朵花?還是紅色的花?也就是代表著……

“委托人是個女性。”曉陽完美的銜接上了我的想法,“至少我不相信哪個男人會穿這種衣服。”

“沒錯。而且……”我點了點頭,“這朵花恐怕是和某個案件有關係,而這個案件又和那個委托人有關係吧。”

“某個案件?”曉陽看了看自習室大樓,“這座自習室大樓並沒有發生過什麽案件吧?”

“但是……曾經有一個和第十三間自習室很像的地方,不是發生過嗎?”我神秘地笑了笑。

“嗯?你是說……那起自殺案!”曉陽吃驚的瞪了瞪眼睛,“你開玩笑呢吧!”

“我可是很認真的噢。”我輕輕咳了咳嗓子,“的確……那已經是幾年前的案件了……相關證據不可能會留到現在……”

“那你覺得是為什麽呢?”曉陽問道。

“要說為什麽的話……不妨先看看另一件事吧。”我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照片,“這是當時老校區的十三號實驗室的照片。你有沒有感覺,這照片上的情景,是不是很相似呢?”

“嗯……”曉陽雙手插兜慢慢思索著,“是啊……和那間自習室的情景太像了……尤其是那幅畫幾乎一模一樣啊……”

“說不定就是同一個東西呢?”我微笑道。

“同一個麽?”曉陽露出疑惑的眼神,“但搬遷校區的時候校方肯定不可能把那個凶間裏的東西再拿過來吧?恐怕也沒人敢再進去吧……”

“當然有人敢進去。要不然這幅畫是怎麽到那間自習室的?”我說道。

“……”曉陽沉默了幾秒,“是被其他人拿過去的啊……”

“嗯……”我點了點頭,“如果那幅畫是被其他人給裝到了牆上,那麽那朵花……很有可能也是被其他人拿到這個地方的!”

“這樣啊……嗯?等等!”曉陽突然喊了一下,“被人拿過來?可是這朵花不是……”

“嗬……對啊,這麽一分析就有一些不一樣的情況就出現了。”我低聲一笑,“這朵花,不僅有可能是當時委托人身上掉下來的東西,還可能……是幾年前的自殺案中死者身上的東西!”

“……”曉陽沒有說話,隻是一直低著頭不知在思索著什麽。

………

“嗯?那個好像是……”

我不經意間抬起頭,看到一個略顯矮小而又微胖的男生的身影似乎匆匆忙忙的從自習樓旁邊走過。

“樸鬆?”我很快認出了那個男生。

說起來……似乎前幾天的一個晚上,樸鬆曾經一個人進入過那個自習室來著……而且似乎還到過那幅畫麵前……

他也許知道一些什麽吧……

我快步跑了過去。

“樸鬆同學……”我喊了一聲。

樸鬆原地愣了一下,然後迅速的回過頭。

“你是……”樸鬆的眼神裏充滿著警惕。

“你好,我叫路小米,嗯……是冰潔的同學。”我微笑著說道。

“你似乎認識我?”

“嗯……那天在自習室你和冰潔打招呼的時候,我就在旁邊。”

“哦……”樸鬆淡淡的說道,“那你有什麽事?”

“其實是有些問題。”我直截了當的說道,“你知道今天在自習室裏發生的案件吧?”

“這件事不是已經傳開了嗎?”樸鬆麵無表情地說道。

“是啊……”我說道,“所以,我想問問你關於案件的情況都了解什麽……”

“不知道。”樸鬆很果斷的說道,“不好意思,我可能沒法回答。”

“就一點點也行。”

“真的不知道。”樸鬆冷淡的說道,“那個死了的老師又沒給我上過課,我也沒和她接觸過。”

“噢?這樣麽……”我暗暗地笑了笑,“這可說不過去啊樸鬆。剛才再說這話的時候你的鼻子尖可是微微**了一下,這在微表情學上是說謊的表現啊。”

“……不好意思,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樸鬆扭過頭,“我還有事先走了。”

“但是……”我提高了一點聲音,“還有一點很奇怪啊。警方在調查的時候,從來沒有公布過死者的身份的。為什麽你會知道死者是老師?而且還知道是你不認識的老師?”

樸鬆明顯渾身戰栗了一下。不過他並沒有理我,而是自顧自地向前快步離去了。

嗬……看來,他是怎麽都脫不了幹係了。

我暗自微笑。必須……得從你嘴裏問出來些內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