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跳舞鳥困擾了許久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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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舞鳥困擾了許久,最後選擇將羽毛交給草衣人,草衣人將羽毛編入花冠中,這頂花冠的樣式是他利用占卜所得知,過去女巫的未婚夫曾經送給她的禮物,草衣人相信比起任何雍容華貴的頭飾隻有這頂花冠能讓女巫心甘情願地自動戴上。

於是草衣人讓跳舞鳥前往石堡時將花冠先偷偷扔入其中再飛入石堡,女巫的幻術會在進入石堡的那一刻施展開來,這段時間被施術者是不能動的,但是聲音卻可以從嘴中發出,因為女巫需要從別人的嘴中知道對方的來意,就如司徒鵬程踏入石堡的那一次。

女巫施展幻術時會很專心,否則她沒有辦法讀取對方全部的反應以做判斷,因此破解的方法有兩種,一是瓦解對方的注意力,如跳舞鳥般用尖叫來瓦解女巫的法術,二則是轉移對方的注意力,如草衣人般利用假人吸引對方的注意力趁機潛入。

不管過程如何,跳舞鳥讓女巫戴上了花冠,而草衣人自己也潛入了石堡中,一切都已經就位。

草衣人掃了一眼在水牢中沉睡的男人,他知道這是跳舞鳥要他營救的對象,但是他也有自己的算盤,對他而言救助這男人的行動可以放在最後沒有關係。

“經過多少次的季節更替,我被你的法術擋在山外無從施展,可是美麗的女巫,美麗的露莎卡聲名遠播,享譽四處,我一直都在這裏等待機會與你相見,讓我開門見山地說,我是你的朋友,來解決你多年的心頭之患。”

草衣人渾厚的聲音在正殿中回響,女巫不自覺地皺起眉頭,麵對這來曆不明的訪客她感到越來越沉重的不安。

很久以前,與女巫有著婚約的青年因為碰觸了神秘的黑色湖水而被變成了一條大黑魚,女巫求神問卜,用了一切方法都沒有辦法將她的未婚夫變回人類。

村人們見女巫因為無能為力日日消瘦下去感到不舍,紛紛建議她放棄這段婚姻,一開始她不以為意,認為這隻是村民們的安慰,然而這安慰卻漸漸變了調。

女巫的家人以十分強勢的姿態介入女巫的生命中,他們寧願動用暴力也要讓女巫放棄那條即使地母神出手都變不回原形的大黑魚,家人加上村民的壓力,逼得女巫想要逃出村莊帶著大黑魚私奔。

但在最後,女巫卻選擇了詛咒所有的村人讓他們變成魚,而自己則搬到了遠方的山中與大黑魚同居,避開了所有的人。

一直以來女巫的願望就是要讓她的未婚夫變回原狀,她不斷地尋找方法,但卻一點進展也沒有。

可是就在今天,草衣人出現在女巫的眼前,他這樣對她說:

“我是你的朋友,來解決你多年的心頭之患。”

女巫心中泛起了陣陣漣漪,正當不安逐漸吞噬她的心靈,花冠中突然傳來一股力量,神裔所贈與的羽毛中使人忘卻煩惱的力量此刻正影響女巫的精神。

女巫漸漸感到平靜,她開始因為多年來自己做不到的事有人能夠完成而感到心動,原本表情凝重的臉龐漸漸露出了無憂無慮的笑容。

“既然如此,神秘的客人,你有甚麽辦法處理這個連神靈也束手無策的問題?”

對於女巫的劇變草衣人並沒有多少表示,因為他早就知道羽毛被施有忘憂的法術,這個法術的作用能夠為他省去許多麻煩,讓問題變得簡單,所以他不認為有破解的必要性。

“我曾經聽說過你所用的法術全都是利用神靈的力量來破解咒術,可是這個方法顯然沒有用,時至今日魚依舊沒有變回人,所以我想了一個辦法。”

草衣人從草衣中拿出了兩個小瓶,小瓶的材質有如冰雪一般透明,閃閃發光,瓶中所盛溶液一藍一紅不管哪個都在絢麗中帶有危險的氣息。

“為何無法破解詛咒呢?如果是神靈的力量不夠我們就用獻祭來增強法力的能量,如果解咒的過程不對,我們可以換個思考方式,而這兩瓶靈藥兩者兼備。”

“你可以說得詳細一些嗎?”

“當然,美麗的女巫,就如同斷裂的銅劍不管如何修補也不能如原先銳利,毀損的誓言也不能夠重新彌補,所以我們不如換個方向想,銅劍若要如過去鋒利不如回爐重鑄,誓言若不能修補隻需重新起誓,雖然不能讓魚變回人,但我們可以讓魚變成人。”

“原來如此,我一直研究解咒的方法卻徒勞無功,不如直接施法讓魚變成人嗎?”

女巫如今一臉平靜地回應著,若是在過去隻會被她以胡言亂語拒絕這種想法,因為這就如同承認了地母神所說,那條黑魚並非她的未婚夫這件事。

可是如今的女巫不會有那樣強烈的情緒,她好奇地看著草衣人手上的小瓶,以充滿期待的眼神看著草衣人。

“這些靈藥要怎麽幫助我呢?”

“這兩瓶靈藥是一組的,喝下紅色靈藥的一方會將自己的特**給喝藍色靈藥的一方,也就是說會將你的人類性質交給那條黑魚,是完全符合獻祭與思考轉換的藥劑。”

“喝下這瓶藥我會變成魚嗎?”

“隻要喝下一半就不會完全改變。”

“是嗎?聽起十分可靠呢,拿來給我喝吧。”

草衣人的講解可疑至極,但在忘憂狀態的女巫卻渾然未覺,伸出手向草衣人討取可疑的藥劑。

“先不要急,若要這些東西可是得付出一些代價的。”

“你想要甚麽呢?”

女巫對草衣人的要求絲毫沒有排斥隻是再度以好奇的口吻開口詢問,而草衣人也大方地開出自己的價格。

“如果讓他變成人類,我要你身上地母神的恩賜。”

女巫有能力也曾考慮過與大黑魚一起離開村莊,讓一隻魚在陸地上呼吸與行走對她而言並非難事。

但在那之後,女巫決定了對全村下詛咒,讓村人全都變成魚。

如今在女巫的麵前,草衣人開出了自己的條件,隻要她願意接受,這長久的折磨便會走到盡頭。

受到忘憂法術的影響,女巫不疑有他地接受這個條件,然而當她打開紅色靈藥喝下了一小口,一股怪風忽然吹入石堡內將女巫的花冠吹落,就在此時,先前被忘憂法術所壓製,詭異的不安感以數倍力道反彈,重新充斥女巫全身上下。

“您這是何意?偉大的地母神為何掀起這道怪風企圖阻礙女巫與我的交易?”

看著因為失去羽毛的力量而滿臉混亂,情緒變得極不穩定的女巫,草衣人對著空無一物之處大喊。

“我要我所庇護者有能力做她所希望的選擇,若是她在那古怪的狀態下做出判斷有違我的希望。”

“您大可以從一開始便不讓我接觸她。”

“她戴上那頂花冠是她的選擇,這個選擇讓你們相遇也致使交易得以繼續,但是交易是否應該完成必須由她決定而非由法術決定。”

地母神的聲音在大殿中回響,草衣人的臉被草木所覆蓋而無法看出他的表情,不過他似乎不是很在乎地母神暫時中斷這場交易,雖然麵對神靈大部分的人往往沒有在乎的權力。

“既然您這樣說了,我也不好多說些甚麽,美麗的女巫啊,就由你來決定我們之間的交易是否繼續,不過你別忘了,你是多麽希望你所愛的那條魚能夠恢複原狀。”

對草衣人的話女巫毫無反應,在摘下花冠後她的記憶一團混亂,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些甚麽,也不清楚自己為何會這麽做,她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從一開始就不該與這個草衣人有所接觸。

女巫呆坐在地看著手上已經被喝下一半的紅色靈藥以及還未開封的藍色靈藥,她覺得這兩者都充滿著詭譎的氣息,然而草衣人的話言猶在耳,她並不想放開或該說是不敢放開讓大黑魚恢複的機會,若要就此放手必定要有一個夠好的理由來說服她自己。

“我想或許我們應該中止這次的交易,因為我的行為完全被法術所影響並非出於我的意誌。”

“我知道,若是你正常想必不願意將那條魚恢複原狀。”

草衣人聽了這話後若有似無地冷笑了一聲,似乎對女巫的反應感到滑稽,語氣中無不帶有諷刺地說道。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當然希望格勞恢複,隻是……對了,這藥劑太過可疑,而且不確定效果。”

“美麗的女巫,你我都不可能確認咒術真正的功效,除非他的力量顯現,你既然已經有了這麽多次的失敗何不試試呢?若是出了問題相信你自己也有解咒的辦法。”

“這……我的意思是說如果我這樣做了就等於承認那不是格勞了。”

“可是你可愛的魚可不在乎你在不在乎,若是你真的愛他就應該為他犧牲才是,不管是地母神的恩賜、人類的性質還是那微不足道的自我感受。”

“我……”

草衣人看出女巫並不想要完成眼下的儀式,想找出理由來推托,所以才會找出些可笑的理由來搪塞。

其實想要拒絕隻要表明不想繼續就夠了,在地母神眼下草衣人沒有強迫她的可能性。實際上女巫所說的話並不是對著別人而是對她自己,她希望拒絕草衣人的理由能過得了自己這一關,可卻也因為僅僅隻是想應付自己所以才會說出屢屢被草衣人反駁的可笑理由。

“難道你真的不想讓那條魚變成人?若是這樣我也隻能離開。”

草衣人並不想陪著女巫繼續胡鬧下去,他直接將是否繼續交易與女巫是否真心兩件事彼此捆綁,用意自然是逼迫女巫表態。

此時的女巫感到進退兩難,前門有虎後門有狼,若是拒絕這交易她無法說服自己,這將使她多年來的行為化作泡影,可是要她接受這古怪的交易卻又十分抵觸。

煩惱之餘,女巫的心思開始在意起了無關緊要的事,天上的太陽、溫熱潮濕的大地,以及習習暖風,她不明白為何天氣明明如此炎熱她現在卻漸漸感到寒冷。

女巫看司徒鵬程上的花冠想要將戴上,卻又害怕再一次失去自我意誌,就在這無言的憂鬱中,她忽然感到暈眩,應聲倒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