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

“一個帶有茉莉花紋的青白色荷包。你還記得兩年前那場姑蘇那場滅門慘案嗎?這個荷包和滅門慘案留在現場的荷包一模一樣。”顧若安如今想起那場慘案,也忍不住搖頭欷籲。

這場滅門慘案是由皇帝交給臧淩霄去查辦的, 其實皇帝的目的不在於讓他真正將這個案件查的水落石出, 而是想讓臧淩霄微服私訪,增長見識而已。

那時臧淩霄不過十五歲, 對這個案件信心滿滿, 然而真正接觸之後才發現這個案件難上加難, 那個府邸被燒了一天一夜, 什麽證物都沒有留下。

唯獨有一個青白色相間的茉莉花紋的荷包, 掛在門口的石獅子嘴裏,荷包裏什麽也沒有。

“記得。”臧淩霄記得極為清楚,那是他十五歲時最遺憾的事,他想盡力去將這個案子查得水落石出,然而最後卻不了了之。

顧若安那時候也跟著臧淩霄一起去了, 兩人還認識了一個少年,那個少年比他們大三歲,生得眉清目秀,唇紅齒白。

原本幾人說好要一起查這個案件,最後皇後娘娘生病,太子被皇帝陛下召回宮中,臧淩霄和顧若安要和那個少年告別時,那個少年再也沒有出現過。

最後臧淩霄又派人去尋找,都未曾尋找到那個少年,也許是失蹤了,也許是離開了。

“所以我在想,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麽聯係。”顧若安從懷裏掏出用手帕裹起來的荷包,將其放在了桌案上。

臧淩霄看著青白色的茉莉花荷包,好似聞到了一股異香,然而細細聞時,卻什麽也聞不到,甚是怪異。

“找個時間,將那個人引出來。”臧淩霄定定地看著那荷包,半晌才開了口,假如此事同兩年前的滅門慘案有關,而他介入了這個案子,那他也許從那個時候就被人盯上了。

顧若安看著臧淩霄輕描淡寫的模樣,他呆了呆,然後起身道:“告辭!”

臧淩霄若是要以身犯險丟了性命,那皇帝老子估計要氣出心梗,皇後娘娘要淚漫京都了。

“你不說,他們不會知道。”臧淩霄慢悠悠把玩這玉扳指,聲音低沉,如同晨鍾暮鼓,悠悠地散在周圍。

“你可放過我吧,你如今已經有了婚約了,你就算不替自己想也要替虞家小姐想想,你若是不小心……嗝屁了,她就成了寡婦了!”顧若安看著臧淩霄油鹽不進的模樣,氣得將虞憐搬了出來。

這位太子爺處理感情的方式和他人不一樣,反其道而行,別人喜歡就是喜歡,他的喜歡就是厭惡,甚至是遠離,至於為何也許是……朽木腦袋吧。

果不其然,臧淩霄聽到虞憐的名字,微微頓了頓,然後便不再說話了。

此時一個內侍捧著一個盒子走進來道:“太子殿下,皇後娘娘讓奴才問您要不要出宮散散心,順便將這盒藥材送到鎮國公府。”

“太子殿下剛說要去,你把東西給我吧。”顧若安笑嘻嘻地接過木盒子,然後jian兮兮看著臧淩霄。

他知道臧淩霄心裏想什麽,那日虞憐拿著匕首,滿手是血的模樣甚是嚇人,臧淩霄一定是想去看看的。

根據他的觀察,這位太子爺那日不僅讓他去找虞瑾,還讓人將那兩個男子狠狠治了一頓,說不在意虞憐,顧若安是不信的。【JSGDJ】

臧淩霄沉吟不語,也算是默認了。

而此時鎮國公府內的虞憐正在和安時於下棋,前些時日安時於受了傷,都是虞瑾在照料,她便想著今日來看看安時於。

“珩表弟如今還好嗎?”安時於執著白棋落了一子,他看著黑子下的毫無章法,就知道虞憐心不在焉。

虞憐聞言歎了一口氣,二哥已經昏睡了四五日,如今並無半點醒來的跡象,她隨意下了一子,然後朝著安時於搖了搖頭道:“二哥不知何時能醒,用了許多藥物也沒什麽用。”

如今霍憐寒守在虞珩身側,日日給他紮針,虞憐每日都去幫忙,給虞珩讀書,然後每日給虞憐按、摩四肢,她們期待虞珩醒來,卻也做著虞珩醒不來的準備。

“表妹,據我所知,在鄰國有一個神醫,醫術出神入化,不少人慕名前往,然而那神醫隻給有緣人看病,你不妨派人去問問?”安時於這般說著,便趁機吃了虞憐的一個棋子。

這個神醫他認識,隻不過那人極為古怪,什麽醫者仁心、救死扶傷在他看來都是浮雲,他隻救自己想救的人,隨心所欲慣了。

然而她行醫卻不收錢,大多行走在鄉野之中,最厭惡紙醉金迷的都城,這也是王公貴族請不到她的原因之一。

虞憐聞言頓了頓,黑子從指尖滑落,砸在棋盤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她無意識抓著安時於的手問道:“可是真的!那個神醫如今在鄰國何處?”

安時於隻覺得掌心一涼,一低頭就看到虞憐細白的小手緊緊拉著自己的手掌,一雙圓圓的杏眼看著他,眼底盡是期待之意。

少女稠密的雲鬢微卷,珠釵斜斜cha在發間,花顏如朝霞映雪,絳唇映日,梨渦好似裹了蜜糖,甜得讓他發暈。

安時於晃了晃神,他突然留戀這樣的時光,雖然他知道虞憐隻不過當他是兄長,然而兩年前的那場大火已經將他的奢望燒的一幹二淨。

他背後是萬丈深淵,踏著無數人的屍骨走上來的,他已經不配喜歡虞憐那般明亮溫暖的人了。

“聽聞霍姑娘是鄰國人,表妹可問問她,我隻是偶有聽聞而已。”安時於狠了狠心,不動聲色撥開了虞憐的手,執著白棋落在棋盤上。

虞憐並未注意到安時於的異樣,她收回手朝著安時於軟軟一笑“謝謝表哥提醒,那我先去找霍姑娘。”

她一刻也等不及了,虞憐隨意落了一子,然後起身朝著安時於行了一禮,然後轉身離開。

安時於看著虞憐的背影,心裏的念頭瘋狂叫囂著,他緊緊握著拳頭,歎了口氣,囁嚅著唇,最後還是開口道:“表妹稍等,我這處有樣東西,也許能幫你尋到那神醫。”

虞憐停了腳步,安時於轉身進了屋子,拿了一個錦囊遞給了虞憐。

她細細看了看那錦囊,繡有一朵茉莉花,栩栩如生,好似能聞到一股異香,然而正要細細聞時,那香氣便消失了。

她疑惑地掂了掂錦囊,就聽到安時於笑道:“這錦囊是那神醫贈與我的,附有異香,到時可帶著獵犬前去,而這個錦囊必須等交到那神醫手中方能打開。”

虞憐點了點頭,如獲至寶般將錦囊藏於袖袋中,然後笑道:“多謝安表哥,算是我欠表哥一個人情,以後表哥若是有事需要我幫忙,盡管開口便是。”

安時於看著虞憐真心實意的笑顏,突然後悔將那個錦囊給了虞憐,他正要開口,就有一個小丫鬟走來,朝著虞憐行了一禮道:“小姐,太子殿下和顧公子來了,如今正在二公子的院內。”

虞憐心下一驚,臧淩霄為何這時候會來,而且還在二哥院內,她顧不得太多,急忙往虞珩院子跑去。

她剛到門口,就看到外頭站著幾個宮裏的侍衛,她緩了緩心神,然後走進屋子,此時霍憐寒捧著茶湯迎了上來“姑娘,太子殿下送了藥材來,正在外廳等著您。”

“好,我去看看,二哥那邊就辛苦你了。”虞憐轉身往外廳走去,透過窗子,她能看到臧淩霄端坐在上首,依舊是一張麵癱臉。

臧淩霄自然也看到了虞憐,她今日穿了一身青白色的裙衫,斂著眉眼,蓮步輕移緩緩走來,沒有以往的熱情和期待。

“臣女見過太子殿下。”虞憐進了廳內,朝著臧淩霄行了一禮,臉上帶著疏離的笑意。

臧淩霄定定地看了虞憐一眼,然後低聲道:“坐。”

顧若安看著兩人客氣又疏離的模樣,氛圍突然變得極為尷尬,他在心底哀嚎了一聲道:“虞二少爺如今身子可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