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今日的詩會由青慕牽頭,除了作詩,還有鬥詩,各家貴女可出彩頭,賭一賭誰能從中勝出,臣女鬥膽請長公主殿下賜個大彩頭。”程夢的目的很簡單,她就是想羞辱虞憐,讓虞憐在長公主麵前丟臉。

長公主從小在深宮長大,什麽樣的手段沒見過,她自然懂得程夢這些小姑娘的心思,她想了想,然後取下腕間的翡翠琉璃手釧遞給了一旁的嬤嬤。

“這手釧是皇帝陛下賜給本宮的,今日的最後勝出者可拿走。我精神頭不好,就不參與你們這些小姑娘的詩會了。”長公主說罷,扶著嬤嬤的手便離開了,她也不想讓她們不自在。

程夢見目的達到,笑著應下,然後退到一旁,著人開始準備詩會要用的東西,她看了一眼虞憐,麵上露出誌在必得的微笑。

虞憐看著程夢孩子氣的模樣,忍不住搖了搖頭,前世的她,好似在這個花宴中丟了臉,那個時候,作詩對她來說,就是災難,而且還被臧淩霄那廝奚落了一番。

如今回頭望去,隻覺得當時可笑極了,她那個時候的確輸得很慘,可如今,不見得被羞辱的人是她了。

“憐憐,我們怎麽辦?”袁宛之看著程夢的樣子,氣得牙癢癢,她本就是不通詩詞,那個袁二故意讓程夢給她挖坑!

虞憐伸手捏了捏袁宛之的臉,開心笑道:“宛宛,你也有怕的時候呢!”

袁宛之見好友嘲笑自己,當下就氣得伸出魔爪撓虞憐的胳肢窩,兩個少女笑作一團,銀鈴般的笑聲驚飛了桃花枝頭的鳥兒,落了一地春光。

不過半個時辰,詩會的東西就準備好了,虞憐和袁宛之坐在角落,看到莊青慕端莊大方地起身,朝著眾人解釋詩會的規則。

虞憐看著如今還是少女的莊青慕,想起了前世的莊青慕,好似是嫁給了家中安排的男子,那男子看著溫文爾雅,實則暗地裏經常毆打莊青慕。

最後她隻聽說,莊青慕殺了那個男人,離開了京都。

如今一想,虞憐隻覺得欷籲無比。

“最後,由我們匿名選出的詩詞會送到前院,由他們品鑒,太子殿下也給了彩頭,最後的得勝者,可擁有長公主殿下和太子殿下的兩個彩頭。”

莊青慕說了最後一句話,然後就宣布了詩詞大會開始,不知是不是虞憐的錯覺,她總覺得莊青慕朝著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而且目光裏含著一股深意,虞憐回看過去,那莊青慕便轉過身去。

虞憐櫻唇微微抿了抿,剛要開口說話,此時就看到程夢和袁容香走了過來。

“虞家小姐可是怕了,怎麽遲遲不過去?”程夢說罷,以帕子捂嘴輕笑了幾聲。

“程小姐好大的口氣。”虞憐慢條斯理起身,整了整袖子,此時恰巧霍憐寒回來了,她看了一眼霍憐寒,便和袁宛之一起走向亭子外頭。

長公主府的桃花開得極盛,即便是已經春末,那桃花卻沒有凋落的痕跡,花香淡淡,彌漫在空氣中,莊青慕倒是一個肯花心思的,將詩會辦在這桃林間。

虞憐等人到的時候,詩會正進行地如火如荼,眾人見她來了,自然不放過她,皆提議她和莊青慕一起鬥詩。

此時另一邊的公子們也收到了消息,說閨女們已經在鬥詩了。

此時臧淩霄和顧若安坐在書房內,兩人正在下圍棋,棋局顯現出一片刀光劍影。

顧若安看著麵無表情的臧淩霄,故意道:“聽聞虞家小姐也參加了詩會,還和莊青慕那等才女鬥詩,若是輸了,你會不會覺得臉上無光?”

臧淩霄聞言頓了頓,以修長的指尖銜了一枚黑子,落到棋盤,吃了顧若安一子,沉聲道:“你若是輸了,是真的臉上無光。”

顧若安被臧淩霄潑了涼水,倒也不氣,他笑嘻嘻落了一枚白子道:“我聽聞那莊家小姐思慕於你,此番兩人的鬥詩,那可謂是修羅場了。”

臧淩霄目光本一直落在棋盤上,聽到顧若安這番話,抬起幽暗的眼,冷聲道:“你若是不下棋就滾。”

他現今聽到虞憐的名字,心口總覺得怪異,時而厭惡,時而期待,這種矛盾感讓他覺得是一種威脅。

他不喜那種,脫離掌控的感覺,要麽就是厭惡到底,要麽就是期待……不會是,永遠也不可能是後者。

顧若安急忙閉了嘴,眼前這位太子爺,說一不二,他可不敢摸老虎胡須。

此時虞憐和莊青慕各自坐在一邊,兩人的桌上各自放了一個盤子,裏頭用來裝鬥詩的彩頭,各家貴女可自行下注。

虞憐那邊的托盤零零星星,隻有袁宛之放的一枚玉佩,和幾枚樣式簡單的珠釵,那幾個閨秀倒不是想看虞憐笑話,隻是同情虞憐而已。

反觀之莊青慕那處,熙熙攘攘圍著不少貴女,那托盤裏放了不少珠寶首飾,而且有些還因滿出來掉落在桌上。

此番場景對比極為鮮明,有幾個貴女低聲勸道:“虞家小姐,要不就算了罷,這莊青慕是冠絕京都的才女,你…”

虞憐朝著幾個貴女笑了笑,也不說話,自顧自地拿著毛筆便開始書寫,她自然知道莊青慕的才情,她原本不在乎輸贏的。

然而她看了看托盤裏的寥寥可數的彩頭,突然覺得,贏一贏也好,她最喜歡看眾人被打臉了。

差不多過了一盞茶的時間,虞憐率先提筆,一旁的貴女看了虞憐作的詩句,當下就變了臉色,她們覺得已經定輸贏了。

此時莊青慕也寫完了,一旁的內侍將兩人的詩詞整理好,加上其他貴女所作的詩,一起送去了前院。

虞憐看著內侍遠去的背影,臉上的笑容深了幾分,那首詩是五年後的詩,作詩的人是臧淩霄那廝。

她以前收集了臧淩霄所有的書稿,而且為了博得臧淩霄喜歡,她幾乎首首倒背如流。

她略改了改,希望臧淩霄看了能“喜歡”。

此時那內侍將東西送到了前院,分發給各個公子品鑒,而虞憐和莊青慕的詩詞,則是另外送到了書房。

畢竟一個是未來太子妃,一個是冠絕京都的才女,兩人之間,必有一個人輸,無論是誰,結果都是不好看的。

此時太子和顧若安,以及袁宛之的大哥袁裴鬆便在書房,他們先是看了莊青慕的詩詞,顧若安和袁裴鬆自然是覺得極好,而且這詩詞當中的情意綿綿,都是寫給臧淩霄看的。

“淩霄,你覺得如何?”顧若安看著臧淩霄冷冰冰的臉,急不可待問道。

臧淩霄沉默不語,將紙張隨意丟在桌上,他向來不喜這種閨中少女的婉約風格。

雖然詩好,但是他不喜。

顧若安和臧淩霄時從小玩到大的朋友,自然知曉臧淩霄的意思,他想了想,便拿起了虞憐寫的詩詞。

“好詩!”顧若安隻看了一句,就被虞憐所寫的宏偉大氣的詩句震撼到了,不同於莊青慕的兒女情長。

虞憐寫的讓人眼前一亮,將一個心懷大誌的年輕人的意氣風發表達的淋漓盡致,好風憑借力,送我上青雲莫過於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