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虞憐痛得倒吸了好幾口冷氣,她覺得自己的背後被薛嵐丹抽得皮開肉綻,她扶著虞珩的手,額角布滿了冷汗。

“妹妹,你……你沒事吧,這該怎麽辦?”虞念輕此時終於出來說話了,她看著臉色蒼白的虞憐,麵含擔憂,著急詢問道。

“你……要不試試?”虞憐冷眼看著裝模作樣的虞念輕,硬邦邦地回了過去,如果不是虞念輕在薛嵐丹那個沒腦子的麵前上眼藥,薛嵐丹不會因為一件小事就發脾氣。

“妹妹,痛,去找祖母。”虞珩小心翼翼扶著自家妹妹,帶著哭腔,手忙腳亂不知如何是好。

“二哥別急,我沒事。”虞憐扯了扯嘴角,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安撫自家二哥,這點皮外傷對她而言不算什麽,畢竟剜心之痛都經曆過。

“這是發生了何事?”眾人正在議論時,聽到一個清朗的男聲,聞聲望去,卻是臧淩霄和顧若安兩個少年走來。

虞憐一聽到顧若安的聲音就猜出來是誰來了,臧淩霄和顧若安時少年兄弟,就算是在深宮那樣冷漠殘酷的地方,兩人的關係也從未破裂過,說是形影不離,也不為過。

“二哥,我們走罷。”虞憐這般想著,歎了口氣,裝作看不到最好,她拉了拉虞珩的手就要離開。

虞念輕自打看到臧淩霄那一刻,眼睛就沒離開過他,她跟著虞氏學過不少禮儀,知道在外不可暴露太子的身份,便朝著太子笑了笑,施施然行了一禮。

臧淩霄和顧若安剛到這後山,就看到這邊擠擠攘攘的人群,一路看過來,這才發現原來是虞憐和別人起衝突受了傷。

“虞家小姐看著傷得不輕啊,若是不嫌棄,可去我兄長母親處看看大夫。”顧若安一邊說著一邊看了一眼臧淩霄,他知道那人是不耐煩的。

虞憐知道顧若安的言下之意,是要讓皇後娘娘介入此事了,若是前世,虞憐自然是樂意見到皇後娘娘,隻是如今要遠離太子,勢必是要遠離皇後娘娘的。

“不必了,小傷而已,叨擾夫人反而不好。”虞憐想也不想就拒絕了,看也不看那兩人,就扶著虞珩的手往寺廟的方向走。

站在一旁的虞念輕怎麽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她若是能見到皇後娘娘,說不定能在皇後娘娘麵前博得好感,得了皇後娘娘的關注,到時候還有嫁入東宮的可能呢。

“妹妹何必硬撐,想必顧公子兄長的母親處有好的大夫,盡早診治,好的才快。”這般說著,虞念輕完全不顧一旁薛嵐丹的臉色,婀娜著身姿走上去想要扶虞憐的手。

虞憐現下已經極為不耐煩了,她看著眼前故作姿態的虞念輕,隻覺得她令人作嘔。

“姐姐若是有病跟著那兩位公子去便是,何必拉上我這個妹妹,我如今疼得厲害,姐姐難道不是應該送我回去找祖母嗎?”

“妹妹你別急,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擔心你,所以……”虞念輕裝作被虞憐的語氣嚇了一跳,有意無意看了一眼臧淩霄所在的方向。

虞憐前世最厭惡的兩人如今都在此處,她隻覺得自己身心俱疲,話也不想多說,帶著虞珩的手便往寺廟方向走去。

此時臧淩霄站在人群後冷眼旁觀,他一直在等虞憐開口,以前虞憐隻要稍微擦破了皮,就纏著他找太醫,撒嬌哭泣無所不用其極。

然而從方才開始,虞憐一眼都未看他,一句話都未曾和她說,臧淩霄把玩扳指的動作緩了緩,陰沉著臉,冷冷清清站在人群後看著這一切。

虞憐不知此時臧淩霄心中作何想,她也不會去探究,她看著眼的路,隻覺得無窮無盡,背後滲出的血越來越多,她撐不住朝前摔去。

此時人群亂做一團,眾人哪裏想到賞桃花能遇到這樣的事,虞珩看著自家妹妹雙眼緊閉,極為嚇人,他急忙抱著虞憐跑去找虞老太太。

臧淩霄跟在身後,看著兩兄妹遠去的背影,心裏覺得有些不自在,他不知此中異樣的感覺從何而來。

一行人知道此事鬧得有些大,便也朝著虞老太太住處走去,薛嵐丹自然跑不了,因為有太子的人盯著,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虞念輕在一旁卻是淡定從容,這出手的是薛嵐丹,被打的是虞憐,她並未意識到這本是家中姐妹小事,誰知她將外人牽連進來,不僅讓別人看了笑話,還讓虞憐受了傷。

虞老太太剛從方丈禪房出來,就看到嬤嬤匆匆跑來,嘴裏喊著:“老太太不好了,憐姐兒……憐姐兒出事了。”

這動靜驚動了裏頭的方丈,聽了下人一番話,知道宮裏那位貴人看重此事,看來鬧得不小,便也跟著虞老太太去了虞憐的禪房。

此時虞憐昏昏沉沉趴在榻上,覺得自己身處冰火兩重天,時而覺得自己醒著,時而覺得自己尚在夢中。

她能聽到周圍的聲音,一會哭聲,一會說話聲,由遠及近,就聽到了一個蒼老的聲音道:“虞二小姐這隻是皮外傷,之所以昏迷不醒是內因所致,小小年紀想的東西比老身還複雜。”

說話的正是這千禧廟的無緣方丈,恰好他雲遊歸來,這幾日便在寺裏講經解簽。

他替虞憐診了脈,竟發現虞憐的脈象極為怪異,一會有一會無,虛虛實實,他也探得不清楚。

“無緣師父,我家孫女可是安好?”虞老太太瞧著虞憐的臉色,好似比前段時日出事還要可怕。

“這就要看虞施主的緣法了。”無緣方丈掐指算了算,越發覺得此事奇異,讓人照看著虞府眾人,便先行離去。

虞老太太送走無緣方丈,她看著自家孫女死氣沉沉躺在榻上,想到虞憐無緣無故挨了薛嵐丹一鞭子,當下就沉著臉派人去請薛嵐丹和虞念輕。

薛嵐丹和虞念輕一路上都未曾說話,兩人心懷不同的心思,自然聊不到一塊,到了虞憐的禪房,就看到虞老太太黑沉著臉,不怒自威。

“你就是薛家姑娘?”虞老太太出了內室,不待薛嵐丹行禮,直接開門見山問道。

薛嵐丹平日裏被自家人寵壞了,哪裏見過這樣的仗勢,當下就嚇白了臉,支支吾吾應了聲“是”。

虞念輕乖巧站在一旁,眼底閃過嘲諷之意,她本就看不上薛嵐丹,她隻不過稍稍挑撥了一下薛嵐丹和虞憐的關係。

薛嵐丹就忍不住發脾氣了,看似是為她出頭,不過是咽不下打架時輸給虞憐的那口氣罷了。

“你可說說為何要傷我孫女,出手如此之重,我到不知人人稱讚的薛家竟會教出這樣的孩子!”

虞老太太緩了緩口氣,若不是平日裏和薛家有所來往,她當下就會讓人拿著鞭子抽回去。

“老太太,是……是虞念輕和我說虞憐欺負她,還說虞憐拿了她的東西,我一時氣不過就……去質問虞憐,然後……”

“薛家妹妹著急我能理解,但是這話不能亂說,我並未同你提過憐妹妹”

虞念輕打斷了薛嵐丹的話,然後又看向虞老太太道:“老太太明查,輕兒就算同憐妹妹有矛盾,那也是家中姐妹爭執的小事,憐妹妹比我年紀小,我自會諒解。”

虞念輕柔柔弱弱地說完便跪了下去,坦坦蕩蕩看著虞老太太,一副問心無愧的模樣。

薛嵐丹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為何虞念輕變臉比翻書還快,她心裏既委屈又害怕,當下就落了淚。

而且今日太子和顧若安都看到了她打了虞憐,皇後娘娘怕是也不會善罷甘休。

她今日是偷偷跑出來了,一個人騎著馬跑來千禧廟看桃花,以前出事自然有人替她擦屁、股,如今不僅身後沒人,就連閨中好友也翻臉不認人。

虞老太太自然是知道這事情和虞念輕有關,但是出手的是薛嵐丹,並不是虞念輕,這其中彎彎繞繞別人不會理會,隻會看到表麵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