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在滇池邊截擊千年妖獸九尾狐(5)

第5節 第5章 在滇池邊截擊千年妖獸九尾狐 (5)

要不怎麽會讓她居中策應?”“你們好像對她沒什麽偏見啊。(《界》xian??jie.me《說》網)”若木笑道:“我們為什麽要對她有偏見?”“心宗是旁門啊,而且和本門積仇不淺。”若木道:“看來你的確是沒滿師就跑出來的,連四大宗派的曆史也沒搞清楚。”江離不禁臉上一紅,若木突然呆呆出神。“師兄,你怎麽了?”若木回過神來,盯著有莘不破道:“她呢?她呢?為什麽你一直沒有跟我提到她?”“若木哥,你說誰啊?”“阿秀!阿秀在哪裏?”“阿秀?你是說桑姐姐嗎?她也來了嗎?”聽了這話,若木登時臉色大變。

“噫!”羿令符道,“這是什麽?倒像一個蠶繭,但天下怎麽會有這麽大的蠶繭?”桑穀雋用手觸摸著眼前突然出現的巨大蠶繭,道:“看這氣息,應該是我叔父的!”羿令符驚道:“他做一個蠶繭在這裏幹什麽?”桑穀雋道:“不僅是做一個蠶繭在這裏而已,如果我猜得沒錯,叔父應該在裏麵。”看羿令符驚訝中有不解之色,便解釋道:“這是我家用以羈縻強敵的法門,天蠶蠶繭內,五感閉絕,被困在裏麵的人不但無法出來,甚至無法感知外界的一切情況。但這法門隻能困敵,不能傷敵,而且是與敵俱困,施法者同樣與外界斷絕五感,不到功力耗盡,自己也無法破繭而出。”說到這裏不由心中大憂:“所以這功夫隻有在遇到比自己強大的敵人,意圖拖延對方的時候才用。到底是什麽人這麽了得,把叔父逼到這種地步?”

羿令符道:“你能打開蠶繭嗎?”“能否打開是一回事,”桑穀雋道:“問題是打開之後,你有把握壓製住那個被我叔父困住的人?”正在這時,南方天空又是一聲巨響,羿令符道:“沒時間磨蹭了,我們得快去前麵看看發生了什麽事情。”桑穀雋道:“我怎麽放心把我叔父丟在這裏!他破繭以後必定疲憊不堪,到時豈非任繭中人魚肉?”羿令符道:“那就把這蠶繭帶上吧。我先走一步,你隨後來。”“好。”桑穀雋道,眼見龍爪禿鷹攜羿令符急飛而去,忙召喚來一頭寬背獨,把天蠶繭馱了,向南而去。

“你說你來的時候,這個地方就隻有羋壓和巴國國主,沒見到阿秀?”若木心中一急,一口氣提不上來。他現在體腔之內六腑俱亡,全憑一口真氣吊著,連血也沒得咳,當下隻是喘息著。

江離衝了上來,要探他的傷勢,若木伸手擋住,又喘了一會兒,道:“不必了,你不用管我。”

江離安慰道:“阿秀姐姐先九尾而來,這一路我們沒發現什麽異狀,隻要她到了這裏,不是遇到雒靈,就是遇到巴國國主,多半是這兩人把她安置在哪處了。”若木心想有理,心下稍安。江離又道:“早知道,剛才經過雒靈身邊的時候,就該問她一問。”

有莘不破突然歡聲叫道:“看!才說到她,她就來了!”

江離心中一凜,知道雒靈既然來了,那九尾肯定就已脫困,舉目望去,隻見一個窈窕的人影在夜風中便如一葉被急流衝蕩的小舟,似乎隨時被急流所淹沒,但關鍵時刻偏偏又轉折如意。江離心中歎道:“她平時文文靜靜,沒想到身法這麽好看。”卻聽身邊有莘不破讚歎說:“她平時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沒想到這樣了得。這身法好快啊,我也未必趕得上她。”若木道:“你們倆別光在那裏說話了,快想想怎麽阻擊九尾。”

果然,雒靈背後不遠處,一頭老虎大小的狐狸張牙舞爪地緊跟著。有莘不破抽出鬼王刀,便要跳出,若木突然道:“記住!目的不是殺它,而是要借助朱雀的精火淨化它身上的妖氣。以你們的功力,隻要能阻止它接近毒火雀池便是了。否則,有莘這幾十年的心血和等待就全白費了。”有莘不破一怔,江離已如流星般飛了出去,不奔向九尾,卻衝向毒火雀池的入口。

若木又對有莘不破說:“你啊,什麽都是頂好的,就是有時候衝得太快連最初的目的都忘記了。”

有莘不破笑道:“我不像江離,他看起來透明得像一塊水晶,肚子裏的每一個心思都要繞十七八個彎,我的腸子是直的。”

若木笑道:“真的嗎?腸子直的人能一眼看破江離是一個心事重重的人?”

有莘不破笑道:“那是因為心機很重的人我見得多了。”

若木道:“你好像並不喜歡心機很重的人啊,為什麽看起來很喜歡和江離在一起?”

有莘不破想了想說:“不知道啊。也許我其實不是不喜歡心機重的人,而隻是自己不想做這樣的人罷了。我師父的城府更深!天上地下、古往今來、人心性情,他全部裝在肚子裏。可我也不討厭他啊,就是他老人家太老了,沒江離這麽年輕、這麽漂亮。”

若木微微一笑,道:“那倒也是。”說著看了看有莘不破手中的鬼王刀,此刻刀身已經凝成一片青紫之氣,便問道:“怎麽樣了?”剛才兩人似乎隻是在散漫無依地閑聊,但其實有莘不破是一邊說話,一邊凝氣聚息。

“還不大行,總覺得差了一點。”

談話間,江離用“桃之夭夭”之法,使一棵巨大桃樹散開的枝葉封住了毒火雀池的入口。雒靈隱身於桃花之中,正在調息回氣。若木早先曾在雀池入口不遠處種下了木和籜(tuó)草,布下一個葉舞芳華陣,現改由江離發功主持,威力雖然稍減,但九尾在陣中左右奔突,一時也衝不出來。

“江離好厲害啊。”有莘不破說,“比我們鬥蠱雕時強好多啊。”

若木笑道:“你也很不錯啊。江離功力是又進了一層,而你不但功力進步了,而且還摸到了釋放自己力量的法門。”說著突然想起一事,問道:“你會心語嗎?”

“心語?”有莘不破說,“不會。心語是什麽?”若木道:“如果你會心語,就可以代我問問雒靈阿秀的事情。”有莘不破眼睛一亮:“你是說學會心語,就可以和雒靈說話?”若木點頭道:“可惜我這半日來大喜大驚,心境波動得太厲害,心神疲憊不堪……”有莘不破喜道:“這麽說你會了?你教我好不好?”若木道:“那是心宗的法門。我們四宗同源而異流,四宗的高手對其他三門之所長均有所鑽研,隻是這法門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學會的。”有莘不破道:“那倒也未必。季丹大俠的氣刃,我不是一學就學會了嗎?”

若木笑道:“那怎麽相同?你沒出師就跑出來了,根基紮好了,運氣的法門卻不大會。季丹的路子又和你的性格相符,所以就如高山之湖,捅破一道口子,山洪自然洶湧而出。嘿嘿,再說氣刃隻是季丹運氣的基礎法門,你一學就會並不奇怪,倒是你自己融會所學悟出的‘刀劍亂.旋風斬’,那才是絕招。至於心語,雖然也是心宗的基礎,但和你的性情不合,隻怕你學起來事倍功半。”

有莘不破聽到“絕招”,登時把難以學會的心語也拋在一邊了,追問道:“氣刃隻是基礎,那氣甲呢?氣甲算不算季丹大俠的絕招?”若木笑道:“眾人因季丹號稱防守天下第一,就對他的氣甲交口稱讚,殊不知他威力最強的絕招其實是……”有莘不破搶著道:“是‘法天象地’!”若木驚道:“你居然也知道‘法天象地’,季丹教你了,是不是?”有莘不破有些得意,又有些慚愧:“季丹大俠說我已經學會了,但我總是使不出來。”

若木笑道:“哪有那麽容易!不過‘法天象地’威力雖然無與倫比,但並不是季丹的獨門絕技。其實這是人類從始祖幻獸處悟出的法門,懂得的人並不止季丹一個。我也知道一些門道,隻不過沒有去修煉罷了。”

有莘不破道:“那季丹大俠威力最大的絕招是什麽?”若木道:“是‘空流爆’……糟,看來江離頂不住了。”有莘不破抖動鬼王刀,急躁道:“怎麽還不行!”若木道:“你爆發力不錯,就是還未收斂少年心性,脾氣有時候躁了一點,因此你的‘旋風斬’施展開來往而不複,沒有達到自反而縮的境界。剛才我一直引你說話,就是不想你太關注戰況,凝氣未成,徒增焦急。”

有莘不破眼見葉舞芳華陣已經凋零,風一般衝了出去,大叫:“差一點就差一點吧!”九成九和功力十足的“刀劍亂.大旋風斬”之間的差別,若木自然深知。眼見有莘不破山高九仞,功虧一簣,不由暗叫一聲可惜。但若木也知道形勢已經容不得遲疑了,何況有莘不破的心境如果定不下來,再給他十天工夫也是白搭。

江離眼見葉舞芳華陣已破,九尾妖力大長並向自己撲來,忙以身體為媒介,要發動‘魂木縛’,這是類似桑季的“天蠶絲.作繭自縛”的功夫,想以與敵俱困的方式把九尾拖住。哪知九尾在自己身前一頓,並不攻擊,一個轉折,淩空躍起,向雒靈撲了過去。雒靈大吃一驚,她以心幻之術騙了九尾,把它拖住,元氣大耗,此刻心力還沒恢複過來,如何抵擋?並且自己身後就是雀池!一旦自己讓開,眾人這麽多年的心血可就完全白費了。

“我已經盡了力,”雒靈心中念頭一轉,“他料來不會怪我,而且我現在不讓開也擋它不住,徒死而已。那個有莘和我又有什麽關係?我何必為了他的事情枉自送命?”

這些念頭,在雒靈心中也隻是一閃而已。在九尾的利爪觸及她肩頭的瞬間,雒靈一閃避開,身法之快亦如閃電。

眼見覬覦了數十年的雀池已在眼前,九尾正暗自狂喜,不想空中一箭射來,正中它的額頭,九尾受此一箭,在桃樹上竟然站立不穩,跌了下來。它中的這一箭正是羿令符的“巨靈之杵”。江離心中一寬:“他竟然也來了。”眼前事態危急,也顧不得去考慮商隊的事情了,料來羿令符必有安排。

九尾腳一著地,借力又撲了上來,突然背後一人大喝一聲,刀劍破空之聲響起,一股旋風不知從哪裏刮來,竟然把它卷上九霄。

羿令符見一股龍卷風把九尾卷了起來,龍卷風中心氣勁交逼,如刀劍衝撞,一些被龍卷風卷入的樹木、岩石,都在一刹那間被絞成粉末。

羿令符心中讚歎不已:“三日不見,刮目相看,他竟然練成這樣了得的功夫!”

這“旋風斬”有莘不破在對付肥遺時已經用過一次,但那隻能算是“小旋風斬”。後來經季丹洛明、有莘、若木三大高手會商琢磨,終於完成了這“刀劍亂.大旋風斬”的創製。這“大旋風斬”先引天地之氣凝成氤氳,再以刀罡令其陰陽失衡、水火相逼、龍虎互鬥、旋風既起,卷入其中如遭刀劍亂斬。九尾雖然妖氣護體,幾乎已是不死不壞之身,但在這龍卷風中仍是苦痛異常。

江離卻知這“大旋風斬”的要義不在於鋒銳強勁,而在於固守持衡。若這龍卷風一吹即停,一卷便息,那刀鋒劍氣再厲害也仍是“小旋風斬”的境界。隻有揮斥八極,神氣不變於外,方能令這內裏刀劍相逼、陰陽對衝的龍卷風生生不息。因此要發動這天下間最暴戾的龍卷風,施為者本身反而要做到其神淡然,其心守一,其氣平和。

此時天空如萬千彗星相撞,天地之間龍卷風肆虐,而地麵更是石破樹倒,一片狼藉。就在這時,東方漸白,一輪旭日冉冉升起。幾個年輕人都目不轉睛地盯著龍卷風中掙紮著的九尾,誰也沒有注意這平凡而偉大的日出景象,隻有遠處坐在七香車裏的若木,平靜地祝禱著這新的一天的到來。

當人類因為各種理由把這片土地糟蹋得不成樣子以後,唯有日出背後所代表的時間,才能把這一切漸漸納入正常的軌道。這是時間最可敬也最可怕的力量。

幾個年輕人都沒有發現,雀池正發生異動。遠處的若木心中一動,卻已經沒有力量阻止事態的發展了。

一團火焰從雀池裏湧了出來,火焰中一頭巨大火鳥朱雀展翅飛出。它的兩翼張開,把半個天空都映得通紅,那耀眼的火光連剛剛露臉的太陽也被蓋過了。這並不是朱雀的完全形態,而是它在夏至日的精魂一現。這景象若木隻見過一次,但三十年前那次朱雀出現在正午,若木也想不到這次它竟然出現在黎明。

“不好!”

不完整的“大旋風斬”終於被九尾看出了破綻,它突然穿破風壁,在高空中借著龍卷風的螺旋甩力,躍進了朱雀的精火之中。

朱雀一現即逝,人們還沒看清楚這最明豔的始祖幻獸在人間展現的羽翼,它已經隨風逝去。

就在幾個年輕人不知所措的時候,若木在朱雀消失的那片空無中感到一股極其純淨,又極其親切的妖氣。

“你……終於還是醒了……”他知道,這個氣息代表著一個靈魂那個曆代大夏王禁止談論的女子的重生,也代表另一個靈魂有莘的妻子的死亡。

“你為什麽要醒來?”她的覺醒,宣告了有莘和若木這數十年的努力已經完全失敗。

那股極其純粹的妖氣迅速膨脹,直衝九霄。

天上爭持著的那些狀若星群的光點,本來是西北方占據優勢,這時卻突然黯淡下來,東南方向的光芒乘機反攻。隨著空中一聲巨大的爆炸,一個影子從高空直跌下來,如流星隕落,把地麵撞出一個空前未有的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