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第18章 黃河河神河伯的滔天憤怒(6)
第18節 第18章 黃河河神河伯的滔天憤怒 (6)
“根據采采的描述推斷,那東郭馮夷多半是衝著你們族中之寶‘水之鑒’來的。(《界》xian??jie.me《說》網)水後既然預知東郭馮夷來犯,想必這件寶物一定被妥善安排了吧。”
阿芝道:“‘水之鑒’?我也隻是聽說,卻從來不知道是什麽樣的寶物。我們和水後臨別時她也未提起。如果真有這件寶物,那麽現在多半在長老們手中。”
江離道:“我敢打賭!東郭馮夷的目的還未得逞,因此才霸占著小相柳湖不走。所以阿芝姐姐若以此為誘餌,順利則東郭馮夷聞聲出巢,就算失手,他也不會輕易加害。”
桑穀雋道:“不行!我說什麽也不能讓女孩子去冒這不必要的險。
我另外想辦法引他出來。”江離道:“引他出來後呢?”桑穀雋指著注入小相柳湖的一彎小河說:“依這地形看,逆流而上,必然是一片土木潮濕之地,如果是一片沼澤那就更妙了。我先過去看看,如果所料不錯就在那裏布個陣勢,把東郭馮夷引到那裏滅了。”江離道:“那我做什麽?”“你就等著接手小相柳湖吧。”桑穀雋道,“這麽漂亮的一個地方被搞得烏煙瘴氣,連我也覺得可惜。這清潔的事,沒人比你在行了!”“真不知道你這句話是誇我,還是損我。”
**的獨凶猛猙獰,奔跑如飛,阿芝有些害怕,不由把桑穀雋抱得更緊一些。“不行!我說什麽也不能讓女孩子去冒這不必要的險……”她有十六年沒聽見這樣陽剛氣十足的話了。阿芝悄悄把頭前傾,聞了聞桑穀雋後頸的汗味,心裏突然一陣小鹿亂撞。
由於江離不反對由阿芝去引誘河伯,所以桑穀雋把她帶在身邊,為的是怕江離被阿芝說動,此外桑穀雋並沒有其他的心思。
小河的盡頭,獨腳下所踏,果然是一塊理想的沼澤地。
“行了!”桑穀雋有些興奮地對阿芝說,“我們有六成勝算了!”
這個晚上,采采沒有下江沐浴,隻是打開窗口,怔怔地望了望天上水底兩輪明月。她失眠了。
“羋壓,你這樣盯著我幹什麽?還不快去睡覺!”“不行!”羋壓說,“今晚雒靈姐姐不在,我得替她盯著你點。”“盯什麽?”“盯著你,不要讓你往白露那裏鑽。”有莘不破失笑道:“胡說什麽啊你!人小鬼大!快回去睡覺吧!”羋壓滿懷警戒地說:“如果你心裏沒鬼,幹嗎這麽著急要趕我走?
不行!我今晚一定盯死你!”
有莘不破無奈,攤手道:“算我怕了你啦。你不睡,我睡!”他閉上眼睛,突然想起羋壓的話:“剛才我確實想去看看采采的。這樣的夜,我會胡鬧麽……嗯,不行!對她還是沒感覺啊。再說,她好像有心上人的樣子,要不為什麽有時候話說著說著會走神?嗯……會是誰呢?會不會是桑穀雋,或者羿令符?總不會是江離吧……”
羋壓盯著有莘不破,沒多久便聽見他微微的呼嚕聲,自己也打起了哈欠。
“你先睡吧。”桑穀雋不知道從哪裏召喚來一堆鬆軟幹燥的黃土,給阿芝做了個炕。然後他自己又在月色下忙碌起來了。
阿芝失眠了,卻假裝睡著了,躺在土炕上偷偷看著忙碌的桑穀雋。這個溫柔的男人忙碌起來的樣子多帥啊。她的記憶回到了十六年前,那時候采采還是個不懂事的小孩子,那時候水族還是一個完整的部落,那時候他們住的地方,不是精致小巧的小相柳湖,而是華麗大氣的大相柳湖那個時候,水族不但有美麗的女子,更有強壯的男人。可是從自己懂事開始,族裏就開始發生衝突,終於在那天,水族分裂了。從此她們離開了大相柳湖,離開了她們的另一半,悄悄躲進小相柳湖,一躲就是十六年。
“水之鑒……”
水族的分裂,聽說就是為了它。但那到底是什麽東西,阿芝也不清楚。蘿莎姨姆肯定知道,但她卻不肯說。蘿莎姨姆答應讓外人介入水族的事務,卻不肯告訴采采,十六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她為什麽這麽做?
“‘無論敵人有多強大,我寧可戰死!’……采采啊!那不是戰死不戰死的問題啊!我們麵對的不是強大的外敵,而是男性的族人啊!”
“哈哈,成了!”桑穀雋的一句話把阿芝拉了回來。她趕緊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因為他正向她走過來。
阿芝聞到了一股汗臭,知道桑穀雋到了自己的身邊,她把呼吸聲控製得很平緩,但卻控製不了自己的心跳。
“嗯,睡得挺沉嘛。我也睡一會,天亮了再想想怎麽把那該死的河伯引出來。”
水下的逃亡者
桑穀雋一覺醒來,左右不見阿芝,再看到鬆軟的黃土上畫了幾個字,得知阿芝趁他睡著誘引河伯去了,不由大吃一驚,急忙向小相柳湖的方向跑去。他沿著小溪跑沒多遠,便見遠遠一個大浪追著一個小浪湧來,猛地大浪加速狂湧,吞沒了小浪,一個女子從浪中被衝了出來,跌在河灘上,正是阿芝。
“哈哈……”笑聲中一個老者踏浪而出,躊躇滿誌地向阿芝逼來。桑穀雋離得遠了,一時趕不上,正在著急,阿芝抬頭看見他,大叫道:“快!去通知長老把‘水之鑒’毀了!不能落在他手裏!”桑穀雋一愣,隨即會意,轉身便逃,背後水聲大作,那老者聽了阿芝的話果然向他追來。
桑穀雋一腳才踏入沼澤,巨浪衝了過來,一股倒卷的力量幾乎把他扯下河去。他忙運氣定了定身形,兩三個起落,逃入了沼澤的中心。這才回過頭來,不由大吃一驚:那寬不過七八步的小河,不知何時漲成數十丈寬的大水,把兩岸的林木草石都淹沒了。大浪一個接一個地向沼澤地湧來,不一會便把沼澤地漫成一個湖泊,桑穀雋一退再退,終於退到山腳下,不得已攀岩而上。
“哈哈,小子,你逃不掉的!”那老者踏著一股龍卷風形狀的水柱,向桑穀雋衝來。桑穀雋爬得多高,那水柱就聳得多高,到桑穀雋爬到崖頂,那水柱已高與山崖齊肩。老者站在水柱上,與桑穀雋對峙著,兩人相距不及二十丈。桑穀雋低下頭望去,崖底水位還在不斷升高。
“哈哈,小子,你逃不掉啦。”老者道,“見水就逃,你不是水族的吧。是那小娘們的相好麽?”桑穀雋冷冷道:“你又是誰?”“嘿!讓你小子知道你爺爺的威名!你爺爺乃是黃河第十六代河伯,大夏王都鎮都四門東郭馮夷是也!”桑穀雋冷笑道:“原來你就是那個被大羿射瞎左眼的花花公子之後啊,哈哈,夏都的四隻烏龜,就來了你一隻麽?”
河伯東郭馮夷聞言怒道:“小子你找死!”怒喝聲中湖泊中射出兩股水箭,卻不是直射桑穀雋,而是射向桑穀雋的上空,兩股水箭激蕩在一起,化作滿天飛雨,把桑穀雋周圍十丈的地方全籠罩住了。
阿芝躲在偏僻處,眼見那水罩濺出來的水滴,指甲大的一小滴也能把拳頭大的石頭砸得粉碎,知道這水不是普通的水,而是被河伯異化了的重水。沒多久桑穀雋所在的山崖就被重水衝擊得淩亂剝落外圍尚且如此厲害,“他身處水罩中心,這,這可怎麽辦?”
“小娘們,擔心是嗎?”東郭馮夷對著阿芝藏匿的方向冷笑道,“不用擔心了,我擔保你的小相好已經粉身碎骨了!對河伯大人不敬,這就是下場!你乖乖給我帶路,還可……”
“還可怎樣?”桑穀雋的聲音打斷了東郭馮夷,倒讓河伯著實吃了一驚:“你還沒死!”
雨水落盡,卻不見桑穀雋的身影,隻見山崖之上多了一塊巨岩。巨岩一陣聳動,突然爆炸,千百棱角石彈不停地向東郭馮夷暴射過來。東郭馮夷一招“河盤江繞”,一片大水白帶一般環繞盤旋,護住了他,石彈碰到水帶,無不被流水的衝力帶得斜飛出去。一時間湖山對峙,水石激蕩,空中重水如亂箭,石彈如流矢,阿芝躲在水底,越躲越遠,一直退到一個山坳之中,這才不受波及。
東郭馮夷狂笑道:“小子!剛才算老夫小看了你!不過你要隻有這點本事,還是早點束手就擒吧。‘川流不息.蝕山’!”
圍住山崖的水突然變成黑色,草木一觸便死,甚至連岩石也抵擋不了這些黑水的侵蝕。在黑水不斷地腐蝕下,岩石毀,山梁斷,桑穀雋所在的山崖漸漸變成一座孤峰。
“小子,你已陷入死地,束手就擒吧!咦!怎麽回事?”
東郭馮夷突然發現水力後勁不足,圍住孤峰的黑水竟有退潮之勢。回頭一看,不由大駭:一座大壩在背後悄沒聲息地隆起,幾乎就要破水而出,如果被這大壩隆出水平麵,隔斷了水源,這個小湖非變成一潭死水不可。
“天一生水.漫!”在河伯的催動下,大壩外河水猛漲,水位迅速抬高。
桑穀雋冷笑一聲,道:“太遲了!‘息壤.水來土掩’!”大壩隨著水位的升高而繼續隆起,和水麵保持半尺的距離。
東郭馮夷眼見水漲壩高,雖然這小河直通大江,但水位越高,從大江調水過來也越來越難。正自焦急,卻聽桑穀雋狂笑道:“老烏龜!還沒完呢!看好!‘田字訣.阡陌壟.湖水斷’!”
以桑穀雋所在孤峰為軸心,轟隆隆隆起兩道“十”字形的大壩,如同井田阡陌般把河伯造出來的湖區隔成四塊,做個“田”字。水勢被分割以後,河伯所能掌控的水力大減,護在身周的河盤江繞帶力道減弱,桑穀雋的石彈流矢趁勢攻入,逼得河伯在水柱上左閃右避,狼狽不堪。驀地噗的一聲,河伯一不留神,被一塊巨石擦過額頭,登時鮮血長流,立足不穩,掉下湖底。
桑穀雋喜道:“妙極!”雙手作訣唱道:“‘艮.連山.湮土.黃泉沼’現!”
一陣地動山搖,大壩隆出水麵,後來之水斷絕,湖岸山峰泥沙俱下,“田”字湖中湖水漸漸渾濁,白湖水變成黃湖水,黃湖水變成稀泥。阿芝也陷身泥濘之中,但想到終於困住那個河伯了,心中卻大喜,正要爬出山坳,突然兩邊山壁一陣劇烈搖晃,山坳外泥濘倒湧過來,淹向她直至沒頂。阿芝掙紮著浮出渾濁的水麵,透過山坳的縫隙偷望:不由大吃一驚,“田”字湖不知何時出現一隻巨龜,銅甲象牙,一個老者滿身爛泥,頭頂鮮紅,正是河伯東郭馮夷。阿芝暗暗擔心,望向小孤峰,桑穀雋臉上既不訝異,也不驚恐,反而笑道:“這是旋龜冥靈麽?可惜你已經身陷死地,就是把玄武叫出來也沒用。”
東郭馮夷怒道:“且看誰身陷死地!冥靈!取水!”
冥靈巨喉長嘶,砍木頭聲震得沼澤漣漪蕩蕩,群山落石紛紛。隨著冥靈的吼聲,九道水柱從地底噴出,日影移一分,泥土消融,沼澤變黃水;日影移二分,泥沙沉澱,黃水變清泉;日影移三分,九道水柱由垂直噴湧改為斜射,從九個方向向桑穀雋射來。
桑穀雋大笑道:“老烏龜,這就是你壓箱底的功夫了嗎?”右手張開,貼著地麵,喝道:“峰巒聚.千山怒!”
就在被水柱擊中的那一刻,桑穀雋腳下孤峰產生變態,山石好像活了過來一般不斷蠕動,把桑穀雋裹了起來,擋住了巨浪的衝擊。水落石出,一頭山嶽般的獨在山水幻影中現身。
東郭馮夷驚道:“巍峒!”
獨巍峒身如山崖,麵對水柱的衝擊絲毫不懼,兩眼直逼巨龜冥靈,作勢進攻。
桑穀雋上次在巫山巫女峰下和江離相爭而召喚出巍峒,當時就像用八百斤力氣去舉千斤鼎,吃力異常。而這次召出巍峒,卻覺全身氣息和巍峒合為一體,全無窒滯,舉手投足之間,均感行有餘力,心中痛快,叫道:“東郭馮夷,乖乖伏地認輸,小爺就饒你一命!”
東郭馮夷冷笑道:“你就算召喚出巍峒,勝負也隻是五五之數!”
桑穀雋笑道:“實力相捋,形勢卻於你不利,難道你到現在還看不出這是損位麽!我處主勢,你處奴勢,今日之勢,你逃不了了!”
東郭馮夷道:“形勢相破,順逆相生,諒你這點年紀,能有多少道行,也來跟老夫談主勢奴勢!”說著再催水勢,來漫孤峰和巍峒。這地底雖然剛好有一條暗河,但他從地底取水,遠比從江河調水吃力得多,水勢上升的速度也越來越慢。
桑穀雋笑道:“還強嘴!浸而不亢,限而不溢窒!”說著把東郭馮夷抽調上來的水柱變成半泥半水。
東郭馮夷口上不肯認輸,心中早就暗暗叫苦,眼見九大水柱中泥沙漸多,清泉漸少,“田”字大壩越壟越高,冥靈腳下泥濘越陷越深,知道今日有敗無勝。突然聽見阿芝叫道:?“魚!是魚!他召喚魚來助戰!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