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小鬼引路
第14章 小鬼引路
我取下腰上的玉佩，向爺爺道，“說是隻要對著這個，喊無常的名字就行了。”
爺爺也愣了一下，我想他心裏的想法一定跟我一模一樣，一定在說，居然這麽簡單！
“那你先試試吧……”
爺爺沒敢直接說這是在扯淡，但死鬼已經把話說了，當然還是試一試的好，就算不行，好像也沒啥損失。
我把那月牙玉佩放在手裏，喊道，“白無常。”
我並沒有格外大聲，但聲音卻詭異地仿佛在山間傳出去很遠，一層層的回音就好像水麵的漣漪一般散去，一直延伸到很遠很遠的地方。
這特效簡直太酷炫了好嗎！
我內心驚歎著，攥著玉佩四下來回打量。
可是四周陰風陣陣，該有的都有，卻唯獨沒有白無常，哪怕是白念念的身影。
我默了，眾人也都默了。大伯像是不死心一般，猶豫道，“要不，你再喊喊？”
我心裏也是打鼓。
那天死鬼分明跟白無常打過照麵，看白無常雖然有些怕他的樣子，但總不至於會隨叫隨到吧？難道他其實是誆我的？
想到這裏不禁氣惱起來，我拿起玉佩在嘴邊，大聲喊道，“白無常，白念念，無常……”
總之嘰裏咕嚕地把我知道的如何稱呼白念念的方式挨個叫了一遍，回音綿綿不斷，好像永遠也不會斷絕了似的。照我的估計，這聲音傳到村子裏是綽綽有餘的。先不說死鬼，白念念要是敢不過來，這個月每天的香我就一定給他免掉！
“生死有論，無常索命……”
也不知是否我的威脅起了些作用，昨天聽過的戲腔終於遠遠地傳了過來。
我這才鬆了口氣,把玉佩重新掛回去，沒一會兒就看見白念念舉著那引魂幡一路小跑地趕了過來。
“咳咳，娘……額，姐，你叫這麽急，有什麽事？”白念念臉上又塗了些唱戲一般的白色油彩，白的出奇，偏生嘴唇卻殷紅似血，看起來毫無平日的陽光，反而顯得很是邪魅。
我沒去管他的稱呼，或許是先跟媽媽打招呼呢，隻是再見他這個造型，忍不住道，“你來這麽慢難道是換衣服化妝去了？又不是小姑娘，至於這樣麽？”
白無常的嘴角明顯抖動了一下，但在場還有爺爺他們，於是強自忍住，說道，“您說笑了。我離了肉身，趕過來也要些時間的。”
爺爺聽他稱呼我為您，臉上的驚愕簡直已經完全可以看見了。
“無常爺，您剛才叫曉希什麽？”爺爺抖動著自己的山羊胡子，顫巍巍地問。
無常道，“當然是您。”
爺爺得到肯定的消息，這一下激動的險些沒暈過去，一把抓住我的手問，“曉希啊，你這是嫁給了誰啊？”
“這個……”
這問題可難住我了啊，我非但不知道這死鬼叫什麽，是什麽職位，甚至連他的臉也沒有看見過，叫我如何回答？
我回頭去看死鬼，他戴著麵具，也看不出什麽表情，隻是對白無常搖了搖頭。
無常瞧了這眼神兒，就板起臉道，“天機不可泄露。”
我聽得差點就沒有憋住笑，這一招可是爺爺常用的，沒想到白念念學起來氣勢更足，更像真的，果真是祖孫倆啊。
但也就是我能把這當作玩笑了，爺爺和大伯他們卻聽得恭敬的很，全無白念念一個晚輩突然變成無常的不適應，像是要把他立刻拉去供起來似的。
“無常爺，您既然肯賞臉來，不知村子的事，可否……”
爺爺說的時候，很是期望地看著無常。
這一回無常卻不需要再問死鬼的意思了，直接道，“凡事都有因果，咱們陰間也不能強行幹涉。不過這件事的答案，就在旁邊這座山上，你們在白天的時候，可以來探探。”
爺爺連連點頭，“您說的是，有這句話就夠了。能不能邁過這道坎兒，是咱們白家的命數，強求不得無常爺。”
“可是咱們現在怎麽回去啊？難道在這裏等到天亮嗎？”我聽白無常的意思，還是跟昨天一樣地準備全不插手，立刻覺得叫他來也沒有用。
爺爺訓斥我道，“怎麽跟無常爺說話呢？不過是鬼打牆而已，到時間了自然就可以走出去了！”
我一陣無語，合著白念念因為是個無常就能讓爺爺供起來了，怎麽不想想他可是我叫過來的。
白無常見狀，對爺爺道，“這鬼打牆也不難辦，我叫個小鬼給你們引路就是。”
說著，也不知道他念動了什麽咒語，果然應聲出現了一個小鬼，那鬼長得還不如人的膝蓋高，雖然是個鬼，可是看起來卻挺喜慶，掛著童真的笑容。
但我媽媽膽小，被這突然出現臉色慘白的小鬼嚇了一跳，忽地抓緊了我的手臂。被白無常看見，解釋道，“不用擔心。嬰孩的鬼魂是最純淨的，隻要不是死於非命，都會很友善。眼前這個小鬼是轉替地府辦差的，不會傷人。”
那小娃娃似答白無常的話一般，懵懂地點了點頭，這可酥壞了我的少女心。它要不是個鬼，我說不定會衝過去抱抱他了。連我媽媽也稍稍放鬆了一些。
有了小鬼引路，我們也就沒什麽威脅，白無常又是來去無蹤地憑空消失，我們幾個稍微休息就繼續往前走了。隻是那死鬼還一直跟著我，好像不放心什麽。
我大約被他的情緒感染，也有幾分緊張。
直到在山道的一個拐角處，他突然閃到我麵前，長臂一伸，竟擋在了我前麵。
他的袖子很寬大，人又長得很高，平舉了手臂之後，我幾乎看不見前麵什麽情況，心裏莫名地恐懼，讓我趕緊縮到他腰側，從袖子和他腰身的縫隙往前看著。
卻見山霧裏有幾個高壯的人影，粗粗一看就知道，正是那天我在車上碰見的鐵哥他們。
“啊，是鐵哥，找到他們了！”我高興地喊了一聲。
卻發現沒有人跟我一起分享這興奮。
奇怪之餘，仔細一看，卻發現這些人走路的姿勢竟然都很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