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如果劉季在,肯定會大吃一驚,從這人的眼神可以看出,其中一個就是那個送自己到宅子看門的人—徐氏集團的秘書。原來,他對這裏並不是一無所知。

“走殺門。”其中一個帶頭的中年男人低聲地說了一句。他用大墨鏡遮蓋住了半張臉,看不出究竟是誰。

秘書在他身後,低聲說:“現在進去恐怕不妥,我們用揚聲器剛剛傳音不久,他們以血啟動機關的時間應該在十幾分鍾前。他們選擇進入殺門的可能有百分之五十,如果現在我們貿然進去,很容易碰到。到時候,恐怕就沒有傻帽們替我們探路了。”

中年人“嗯”了一聲,滿意地點了點頭,“就地休息,半個小時後進殺門。我對這裏的認知也僅僅是到這裏為止,大家一會兒千萬小心,不要白白丟了性命。”那幾個黑衣人顯然是亡命徒一流,並不在意中年人的話,有一個人嬉皮笑臉地接道:“有你徐總給那麽多錢,享受那麽多洋妞,死算什麽,死也值得了!”那中年人嘴角一翹,露出了一個笑容,稍縱即逝。這幫人如此愚蠢,倒是好的炮灰,不過就可惜進了那殺門,他們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吧!

屍體,到處都是屍體。

密密麻麻的,大概有萬人左右,這些屍體排列在整個通道裏,一個個保持著死前的姿勢。顯然,他們生前經曆了難以忍受的痛苦,人人都血肉模糊,已經變了顏色的五官扭曲著,掙紮著,似乎在慘叫和咒罵,有的人雙手十指緊緊地掐在了手掌心裏,很深很深。

最讓人感到陰冷的,是這些人的身上竟然沒有一寸皮膚,那不是被腐爛掉的,因為整個通道裏麵沒有任何腐爛的血肉和味道,他們的肌肉和血管暴露在空氣裏,肌肉的顏色是淡淡的黃色,正是那屍蠟的顏色。

中年人皺皺眉頭,要手下的人過去,把擋住去路的屍體挪開。原本那幾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亡命徒,搬起眼前的屍體,頓時覺得觸手冰冷滑膩,一種恐懼和厭惡湧上心頭。

最前麵這具屍體顯然是個男人,站立著死去,那依舊沒有腐爛的下體直頂在一個人的手背上,他張大的嘴巴似乎怪異地**了一下,像是在笑。幾個人心裏發毛,狼狽地走了回去,中年人冷冷地打量著他們,說:“怎麽,才進來就慫了?一個死人你們也怕?”

當中一個看似帶頭的受不起這個奚落,幹笑了兩聲說:“怕?怕什麽怕,有點惡心倒是真的,不知道您願意不願意多出點工錢?”

“成交!”中年男人雖然冷漠,卻也爽快,他似乎根本不在意這些人趁機抬價。在金錢的鼓動下,幾個人馬上又走了過去,可是這次用力一搬,屍體卻沒有絲毫的動靜。

幾個人相互看了一下,其中一個揮舞著手說:“肯定有貓膩,不然咱們把他頭上、腳下的地麵挖開看看。”這裏已經不是青石地麵,倒是像個天然的山洞。這一行人顯然也是帶了鏟子,幾下就挖開了這個屍體頭上和腳下的土地。

腳下的土地裏什麽都沒有,但是在屍體頭部的土裏,可以清晰地看到有根黑色的、類似於軟管的東西從泥土裏伸展到了這個屍體的顱骨裏。或者可以說,更像是這個人的顱腔內被人種植了類似於藤蔓的東西,因為空氣濕度正常,所以發芽生長了出來,在泥土裏不知道紮了多深的根,難怪難以搬動。

幾個人不死心,繼續向前,去搬其他的屍體,可是無論是坐是站,是躺是趴,在這些屍體身上,都有那黑色的東西長出,有的在肚子上,有的是在背部破出一個大洞出來,還有一個幹脆就在臉上,眼睛與嘴巴之間突兀地出現了一根這樣的軟管,臉上的表情顯得更加的詭異。

幾個人尖叫起來,在屍體靠近管子的地方,可以看到周圍的肌肉都在輕輕地蠕動,似乎人在呼吸一樣。

終於有人忍不住,向後轉身狂奔。

中年人看到暴露在自己眼前的無數黑色的管子,心裏著實驚訝。他心下疑問,前麵的幾個人究竟是怎麽從這個道路走了過去的,為何這會兒,已經不見了蹤跡?

“靠,這到底是哪裏,是地獄?”常盛嘔吐得肚子裏實在沒有東西可吐了,還是覺得惡心,他邊咒罵邊向前繼續走。

其實別說常盛,就是經驗豐富的郭老四也變了臉色,忍了幾回沒有忍住,剛剛也嘔吐了半天。

從前麵蠟化的屍體裏小心穿行而來,在郭老四的提醒下,沒有觸摸到那些屍體。進了墓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對於未知的東西,還是盡量避開的好。這一路過來,大概用去了他們三個人半天的時間,三個人都是腰酸背疼不已。

剛長長地鬆了一口氣的三個人馬上嗅到了腐臭的味道,這已經進入了一個更大的山洞,三個人爬上一塊大石頭向遠處看,才領教了什麽叫做地獄。

這裏到處都是腐爛的屍體,屍體的腹部、腿部脹起了很高,一個個像足月的孕婦。郭老四觀察良久,沒有發現什麽機關,帶著兩個人走了過去。走近看,這些隆起的腹部,隻餘下一層薄薄的皮膚,比最薄的紙還薄。借著手裏的手電燈光,能清晰地看到裏麵有一些黑色的東西像蟲子一樣在不停地蠕動者。

在屍體的間隙前進,一具屍體的鼻子裏,有白色的蛆蟲爬出,似乎在跟常盛打著招呼。常盛幹嘔了一聲,肚子裏已經連膽汁都吐不出來了。

白色的蛆蟲得意地伸展著身體的時候,屍體的嘴巴裏,快速躥出了一隻黑色的甲蟲來,這隻甲蟲看上去個頭有大拇指大小,但是爬到白色的蛆蟲前的時候,不知道怎麽,竟然鑽到白色蛆蟲的肚子裏去。那白色的蛆蟲被甲蟲撐成了變形的皮囊,頃刻,甲蟲從蛆蟲肚子裏爬了出來,顯然蛆蟲的肉和體液被甲蟲吞吃一空,隻剩餘一張皮垂在屍體的鼻子上,像一張萎縮的白色小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