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劉季有自己的算盤,他不知道地龍牙的秘密,威力如何,可是聽了那日一幹老人精的說法,他自信自己隨身攜帶的黃龍佩至少要強於地龍牙,玉本就有靈性,加上黃龍天成,真龍比不成氣候的地龍自然要強上百倍。

常盛沒有護身寶貝,可是他那把死磨硬泡、自毀前途也要帶回來的野外生存軍刀不是吃素的,遇到不成氣候的小怪物,恐怕還要靠他抵擋。劉季想過會遇到大的麻煩,但憑郭老四和自己的“法寶”救出常盛還是不成問題的。

三個人買了足夠的幹糧和罐頭,因為誰也不知道在這個窯內要耽擱上幾天。根據郭老四的經驗,肯定不可能一兩天內就探完。

郭老四還特意到寵物市場,花大價錢買來一隻純黑的鬆獅狗,又到菜市場買了兩隻白鵝。

天一擦黑,三個人進了那條通道。根據上次劉季刻著的記號,一路順利地來到了神秘的地下空地。

郭老四撒開黑狗,黑狗四下看看,抖了抖黑毛,向前慢慢走去。狗眼通冥,最能看邪煞之物。黑狗沒有狂吠,這說明周圍沒有怨魂厲鬼,狗倒也像是有意識一樣,從那密密麻麻的招魂幡中間小心翼翼地如履薄冰一般穿了過去。

推開了祠堂的大門,一股陰冷透骨的寒風迎麵吹來,讓人覺得血液都在刹那間凝固了一樣,黑狗“汪汪”狂吠了兩聲,直僵僵地倒在了地下。常盛等麻木的手腳恢複後,蹲下身去搖晃那黑狗,隻覺得觸手冰冷,似乎摸到了一個大號的冰坨。

郭老四把掛在胸前的地龍牙拿在手裏,大膽地進了祠堂。祠堂被長明燈照得一片明亮,中央沒有神台,隻擺著一個木頭做的、類似於十字架的東西,上麵還有鐵鏈繩索,在這個東西下麵,是兩條尺許深的印記,青色的石料上洇著斑斑殷紅。

劉季和常盛四下打量,看不出什麽端倪來。常盛暴躁,將身子轉了幾圈,“連個寶貝毛也沒有。”郭老四和劉季靠近木頭的十字架,小心地用手碰了碰這個架子,木質保持得不錯,幹燥且有彈性。郭老四從背包裏拿出了兩副手套,兩人像小處男撫摩自己的女人一樣,仔細把這個架子摸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

“難道沒別的玄機?”郭老四搖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那些長明燈的屍蠟是從哪裏供應的,現在還沒有找到。但若想直接在這個祠堂和空地上挖出個洞來,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砌地的青條石明朝常用,厚度在一米左右,想憑著工事鏟或洛陽鏟挖穿是不可能的。

三個人用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把這個方圓不過十丈的祠堂摸了個遍,依然沒發現什麽。劉季看了一眼郭老四和常盛,說:“不行,還是先出去吧,多買些電線,帶個路鎬來試一下。”

他說完就帶頭向外麵走,跨出大門的刹那,踩著門檻的腳下一陣顫動,整個祠堂像遭遇了地震一樣搖晃起來,外邊的門楣上,落下來了一道鋼鐵門扇,三人徹底地被困在祠堂裏了。

若非劉季收腳快,恐怕這一次,腳和小腿就要與身體告別了。常盛拿著手裏的軍刀,瘋狂地去砍牆壁和那道門,直把他累到喘著粗氣癱軟下去,牆壁和門依舊沒有變化,隻是多了幾條痕跡。

“明朝就沒有豆腐渣工程?”常盛說了一句,挨著劉季坐下。劉季拿不出任何的辦法,郭老四從最初的煩躁已過渡到了絕望,閉著眼睛,不知道是在想對策還是在等死。

三個人陷入了無聲的沉默,不知道過了多久,郭老四驚恐地說:“聽,什麽聲音?”劉季屏住呼吸,祠堂外麵很遠的地方傳來了斷斷續續的悠長叫聲,“血,血……”

郭老四的眼睛亮了起來,抓住了常盛的軍刀,一抽手,鮮血順著他的手掌噴湧出來,郭老四迅速靠近祠堂中央的位置,找到了那兩條凹痕,然後把血滴了下去。

兩條凹痕裏的殷紅不正是鮮血啊,看來這就是這個祠堂裏啟動機關的秘密。

郭老四的鮮血滴落後,那青石的凹痕並不吸收血液,而是像滾落在油麵上一樣,匯聚成了巴掌大小的血流順著痕跡滑落出去,流到了祠堂門邊上兩個洞裏。過了有四五分鍾時間,在兩條凹痕的左右,呼啦一聲,洞開了兩條通路,而在凹痕之間也樹起一塊大石碑。

碑上靠近通路的兩邊,各寫著鮮紅醒目的七個大字。左邊是“殺殺殺殺殺殺殺”!右邊是“死死死死死死死”!十四個字顯示著,走哪條路都是凶險。郭老四用紗布包好了手,對常盛與劉季說:“挑一條進,反正咱們現在沒了退路,往前走還有希望,要是不走隻能等死。”

劉季用手一指寫著七個“殺”字的一邊說:“別猶豫了,我們選這條。”常盛起身問:“為什麽,你算過了?”

劉季搖搖頭,掐滅了常盛與郭老四內心的希望,“在後土之下,又與自身相關,我是沒本事算出我的吉凶的!”

“拚了,‘殺’別人比‘死’自己好!”常盛露出了凶相。劉季沒想到這個暴躁的夥伴和自己一樣,都覺得七“殺”還能殺出去一條生路,而七“死”,恐怕真的就是有死無生了。

郭老四盯著他們說:“年輕人,不管你們到底是什麽目的,幹什麽的,現在我們下了窯,大家隻有合力才有生路。在出這個窯前,我們還是全力配合的好!”劉季心想,郭老四還是對自己有了懷疑,什麽先天卦術,大珩堪輿,他未必全信,虧他能在呂四那裏裝出承認自己是那個神秘流派的樣子,要不是現在生死關頭,自己也被他蒙蔽過去了呢。果然是人老精,馬老滑!

郭老四先行,常盛拉了一把劉季,示意他跟在中間。三個人慢慢地消失在了左邊的甬道裏。

他們剛剛消失,祠堂的金屬大門猛地彈了回去,收入到門楣上麵的機關之中,從祠堂外,走過來幾個手裏持槍、身穿著黑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