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木頭人）喝茶
第7章 （木頭人）喝茶(1/3)
小男孩疼得直齜牙咧嘴。脫離了錢袋的那隻手被麵前的人一巴掌打響了。林原賀其實手也疼，但是她故作沉穩，對小扒手繼續教訓了起來。
“遇到我，你的手隻是挨了一巴掌。” 她掃了一眼這小孩，身上的衣著看起來也並非是難以維持家計的人家的。不過她也沒有心情多管閑事，如若不是惹到了自己的頭上，她才不會浪費口舌去教訓人呢。最重要的是這小家夥剛才對半百出言不遜，這才是她生氣的真正原因。而看到這副認真模樣的林原賀，半百少年不由地雙手抱胸似是看戲一般，嘴角上掛起了一抹很感興趣的笑意。
“你走吧。”最後放下這句話。林原賀就再也沒有看對方一眼。
她沒有注意到小男孩一言不發轉身那一刻看向她的那狠狠的眼神。
“你笑什麽？”當隻剩她和半百時，她抬頭看著他的臉，如此問道。“還有，你是起得太早，還是昨天壓根沒在府裏過夜。我差點以為是自己夢裏見的你。”雙手背在身後，她的目光裏帶著一絲幽怨。
“我在外麵客棧住了一晚。”他總是話不是很多。
半百依然保持著那種表情。他抬手摸了摸林原賀的頭。多少年了，即便是她來了林府生活，他也一直沒有和她斷了聯係。書信，甚至是親自來長安找她。在林原賀的心中半百是她最重要的人之一。另一個人是她的姐姐林淺言。“哦。昨夜在你來之前，我不知就怎麽想起了你。”她又說。
“大概是許久未見了吧。”少年的表情有了一些變化，雖然細微，但是能看出他不再是前一刻調皮的笑了。
“嗯。”林原賀想了想又問：“你在長安打算待多久？”
“先待幾天吧。”他稍作停頓後問起：“昨夜的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隻聽你要找大娘子，那池塘裏又是撈出了腐朽了的棺木。見你難受，當時未曾問出口。”他一眼關心。
“說來話長。”林原賀呼了一口氣，才
說：“我們先去那邊的茶館裏坐著聊。”她的視線落在了幾米遠處的江月茶館。
“行。”少年點了點頭，走在了她的後麵。
短暫的沉默後，兩人在茶館二樓靠街道的位置上坐了下來。林原賀點了一壺泉溪茶。在茶水上來之前，她便開始了講述……“我想姐姐是被不得了的東西給糾纏住了。”從之前到現在的情況，她再次描述了一遍。包括她去找左補闕晁衡的那段。半百聽完，茶水已經送上來了。他主動提起茶壺拿過對麵的杯子，給倒了七分滿。
“事已至此，還是要先找到大娘子。”將杯子遞了回去，他說：“不過，既然交給了那位左補闕，他該是有辦法的。即便是事情的發展超出了他的預料。”如此判斷的理由是今日京兆尹林大人沒有什麽動作。獨女失蹤，作為父親豈會無動於衷？半百說道：“林大人應該是從對方那裏聽到了什麽可靠的話吧。”
被對麵的少年如此一說，林原賀便想起了早上侍女們的閑語——“大人今日胃口回來了。”
當時她以為是前些天伯父為了姐姐的事情食欲不振，這回是真的餓了。不過此刻聽半百的分析，她覺得或許真是晁衡大人有把握解決整個事情了。林原賀一手捏住了杯子抬至唇邊，眼睛裏閃閃發光地盯著對麵的那張好看的臉。“謝謝你半百。”她終於安心了似的，一笑說道：“不愧是我的好表弟。”沒錯，半百姓沈，是林原賀的親表弟。不過說起來，小時候對這個表弟的印象是淘氣鬧騰的，但是自她父母雙逝到了長安後，再見這位表弟已經是七八年後了。回想起來，她還記得兩人那時見麵的場景……
自己當時十四五歲，正是好年華，與其他家的娘子們一起在江上遊覽，卻不小心落水，恰好遇上了初來長安的半百。這番再見法，說出來有些似曾相識，說書話本裏常有才子佳人如此相逢相識的戲碼。可是這是真真切切發生了
過往之事。好在，他是她的表弟。所以林原賀一直覺得她和半百很有緣分，並且一直記得那年他的救命之恩。
“笑什麽？”林原賀望著半百笑得出神的模樣引起了對方的注意。半百手裏的杯子已經空了，他提起茶壺又倒了一杯說道：“茶不錯。”
“我是想起了以前……長大了的你變了很多。小時候是個皮猴子，而長大的你是位偏偏郎君。”她放下杯子，單手撐起了下巴，歪著頭仍舊盯著他不放。迎上了半百的視線，林原賀又不禁躲開了那道目光。然而就在這樣一個轉眼，她看到了外麵街道上出現的熟悉的眼熟身影。立馬坐正了身子，她趕緊說道：“你看那不是左補闕大人嗎？”
果然在茶樓下麵的街道的右前方位置，晁衡正在和一個賣東西的商人講著些什麽。
林原賀立刻站了起來，對半百說道：“我去問問他。你坐在這等我一會。”雙手撐住了桌麵，她一臉認真。
“嗯。你去吧。”少年也看到了昨夜見過的那人。
她收到肯定回答後，迅速下了茶樓，走出了茶館。腳步比往常要快上許多，好在晁衡還在原來的那個位置上。她靠近一看，晁衡正在和一個異國商販講話。商販在說什麽，她完全聽不懂。甚至是左補闕晁衡說出來的，也是一口大澤國之外的語言。林原賀驚訝地想到，這位左補闕竟然通曉第三國話……大概是意識到有人來了，晁衡突然閉了嘴。隻見他一回頭，看到眼前的小娘子時，眼裏閃過一抹意外之色。
“林小娘子要買東西？”不過一刻，他的神色又恢複如常，並且換回了大澤國之語，這樣問道。
“不是。我是恰好看到了您才過來的。您要買東西？”林原賀一邊回答，一邊把目光移到了包著頭巾戴著大耳環的異國商販的身上。商販對上她的視線，似乎有意閃躲。“這裏在賣什麽？”一個低頭，地上擺著的種子一樣的東西吸引了林原賀的注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