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殘缺病案

第五章殘缺病案(1/3)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躺在馬路邊上背包也在,身後有一家旅店不過名字卻是‘如家賓館’。

我揉了揉眼睛,確定沒有看錯,又使勁掐了下自己的胳膊,疼!

不是幻覺,也不是在做夢,難道昨天晚上有人救了我,然後又把我這樣扔到了路邊?

我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可是那家‘溫馨旅館’又到哪兒去了,燒沒了?沒道理啊。

還有這包是怎麽回事,我明明記得昨天晚上從客房逃出來的時候沒有帶的,難不成那個好心人又返回房間把我的包拎了出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當時火都燒成那樣了,誰還有閑心去管別人的包啊,再說自己這包整齊完好也沒有被火燒的痕跡啊。

難不成真如旅館老板所說,我住進鬼屋,是鬼在戲弄我?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脖子上的佛珠,好像更扯了這世界上哪有鬼啊。

我揉著額頭越想越是頭痛,最後不得不選擇暫時不放棄,想這麽多倒不如去身後這家賓館問問。

現在天剛蒙蒙亮,我從地上爬起來拎著背包來到如家賓館,進門的時候老板還在值班室睡覺。

我敲了敲桌子,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紅臉漢子睡眼惺惺地從值班室走了出來。

“這麽早就退房?”賓館老板頭也不抬地問。

“我不是你們這兒的客人,老板我想跟您打聽點事兒。”

賓館老板揉揉眼睛仍舊沒有抬頭:“什麽事兒?”

“我想問一下附近是不是有個溫馨旅館?”

賓館老板動作一滯抬頭看了我一眼,忽然臉色大變抓起櫃台上招財貓舉過頭頂,對我喝道:“你是人是鬼,別過來……”

我心道賓館老板是被我的眼睛嚇到了,連忙解釋道:“老板你別害怕,我是人,地地道道的人,最近鬧旱眼嚇到你了。”

賓館老板聽了我解釋並沒有放鬆下來,反而把招財貓舉地更高了:“冤有頭債有主,你別過來啊!”

賓館老板的反應讓我哭笑不得,我隨手按下牆壁上的開關指了指腳下:“我是人,你看有影子的,鬼沒有影子的對不對?”

我試圖用人們對鬼常規的認知來勸說他,賓館老板探頭向我腳下看了看,這才把手裏的東西慢慢放下。

“嘿嘿,老板這回相信了吧。”我掏出一根煙遞了過去,賓館老板沒接。

“你打聽溫馨旅館幹什麽?”他的態度有些不友好。

我撓撓頭:“我昨天晚上在他家投宿來著,不過睡到半夜……”

不等我把話說完賓館老板便出聲打斷了我的話:“不可能,你又是來打聽消息的吧?”

“怎麽不可能,我真的在他家住了,開的是三樓左側最裏麵那間客房。”我連忙道。

賓館老板冷笑一聲:“小子,住在這兒的人都知道溫馨旅館早在三年前就被一場大火燒光了,你想套話也得找個像樣點的借口吧。”

我聽完一驚,怎麽可能呢,我昨天晚上明明在溫馨旅館住過的,還被那個叫姚桂香的失足女郎三番兩次騷擾來著。

難道又是我的幻覺?還是說賓館老板在騙我?

“小子,我看你也是哪家報社的吧,你就不用白費心

機了,該說的我都跟你們說過了,你走吧。”賓館老板直接下了逐客令。

我認真觀察了一下賓館老板的表情,他看上去也不像在撒謊,那我昨晚的經曆又是怎麽回事?巨大的疑問盤旋在我的腦子裏,讓我頭昏腦漲。

“等等!”我連忙叫住要回休息室的賓館老板:“好吧,我承認我是記者。”

這事兒我必須得搞清楚,不然我不知道自己的精神狀況是不是真的出了問題。

我忍痛從錢包裏掏出一張老人頭遞到賓館老板麵前:“我也是被上麵逼得沒辦法,幫幫忙吧,就問幾個問題。”

賓館老板遲疑了一下還是把錢接了過去:“你要問什麽,說吧。”

“你剛才說溫馨賓館三年前的那場大火是怎麽回事?”

賓館老板收了錢,態度也緩和了許多,他讓我在大廳的沙發上坐下又給我倒了一杯水,才道:“那是03年4月中旬的一天晚上吧,具體15號還是16號我記不太清了,你查一下以前的報道就知道了。”

我點點頭,賓館老板繼續道:“那天我睡到半夜三點多鍾,忽然聽到外麵有人喊救火,然後就看到溫馨賓館著火了,我趕緊叫我老婆和店裏的客人下去救火,可是火勢太大了根本沒法救,等消防車來的時候,旅館已經燒的差不多了。”

“那起火原因是什麽,火從哪裏開始燒的,人員傷亡如何?”我忍不住問道。

“從三樓,是村裏的一個精神病縱的火,當時住店的四個客人還有旅館老板全部被燒死了一個都沒跑出來。”賓館老板心有餘悸地說。

“那個精神病呢?”我急忙問道。

“當然也燒死了。”

“他為什麽要縱火呢?跟老板有仇嗎?”

“怎麽會呢,趙老板是個很和善的人。”賓館老板搖搖頭:“精神病要做什麽事兒誰知道啊,隻能說趙老板倒黴吧。”

賓館老板這話我倒不怎麽認同,因為我就是精神病醫生,一般精神病人發病往往是受到了與發病誘因有關的刺激,當年溫馨賓館一定還發生過什麽事,隻是沒人知道罷了。

既然無人知曉,我也不在這個問題的花費心思,轉而道:“正常來說老板的休息室都是在一樓,如果是樓上起火的話,他應該有足夠的時間逃生才對啊?”

“唉,誰說不是呢,我的店就在趙老板的旅館對麵,我跟店裏客人是第一波跑下救火的,偏偏沒見有人出來。”賓館老板搖搖頭。

“你是說原來的溫馨旅館就在你店對麵?”

“可不是嘛。”賓館老板說著指了指門外,我順著他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卻隻看到一個露天垃圾場。

“現在看不到了,去年年底被村裏改造成垃圾場了,所以我剛才才說你不可能到那家旅館投宿的。”

“難道附近就一家溫馨旅館嗎?”我不死心道。

“那當然,你想想出了那檔子事兒,誰還會用同一個名字,多不吉利啊。”

“對了,我還想起一件事來,聽說後來消防官兵把裏麵的屍體都抬出來的時候,有一具是碎的。”賓館老板神經兮兮地說。

“碎的?”我一時沒反應過

來。

“就是被肢解的,也可能是從樓上摔下來的,頭和手臂跟身子分開了,總之很奇怪就是了。”

“那在火災之後,賓館被改造成垃圾場之前,有沒有發生過什麽異常的事情?”

“我倒是聽說有幾個在裏麵過夜的流浪漢瘋了,但是沒有親眼見過。”

賓館老板說完這些,好長時間沒有主動說話,我兩眼盯著馬路對麵的露天垃圾場陷入了沉思。

首先,我昨晚的經曆完全是陌生的,未經過任何暗示也不是來源於我的以往認知,這不符合幻覺產生的條件。

那麽,我昨晚經曆的一切不可能是自己的幻覺,至少不全是,我一定是在某地方經曆了某些事情,否則昨晚的我到哪兒去了,這從客觀上講不通。

其次,賓館老板說有流浪漢住進廢墟發瘋的傳聞,如果能證明這個傳聞是真的,那麽我的經曆便不再是個例,也就證明不是我的精神出了問題。

最後,如果我昨晚經曆是客觀存在確實經曆過的,那麽這種經曆的出現、發生是主動的還是被動的,對我生活有什麽影響,這也是我最關心的。

“兄弟,你還有沒有問題,沒有的話我要回去睡覺了。”

“沒有了。”我站起身準備離開,忽然又想到今天跟薛醫生約好的會麵,於是又問一句:“對了老板,您知道勝陽精神病院在哪兒嗎?”

“就在前麵,你沿著這條路走個差不多兩公裏就到了。”

這倒是巧了,昨天我還埋怨出租車司機把我載的太遠,沒想到誤打誤撞把我送到今天要來的地方了。

我離開如家賓館沿著馬路向前走,途中在路邊小攤上吃了點東西,半個多小時後便來到了勝陽精神病院門口。

這時還不到八點,看門的警衛問我幹什麽的,我說從華城來的找薛主任昨天約好的。

警衛直接把我帶到了薛醫生的辦公室,告訴我老實呆著不要在醫院亂跑。

精神病院的規矩我知道,在這些地方沒事兒瞎逛絕對不是明智之舉。

我坐在一旁的空位上,隨手拿起桌子上的《西爾格德心理學導論》翻看起來。

又過了將近半個小時,走廊裏響起一陣腳步聲,隨後進來一個戴著眼鏡的高個醫生。

“你是?”來人疑惑地的看著我。

“我叫江友良,從華城來的,您就是薛主任吧!”我一聽來人聲音便知道他就是昨晚跟我通話的那位。

“嗬嗬,我就是薛理。”高個醫生客氣地伸出手:“你就是白教授的得意門生吧,幸會幸會。”

“薛主任客氣了。”我連忙伸出手跟對方握在一起。

“你的來意白教授都跟我說了,資料我昨天就準備好了。”薛理拉開抽屜,從裏麵拿出一份檔案遞給我。

我連忙把書放到一旁:“真是給您添麻煩了,薛主任。”

“嗬嗬,不麻煩,你也喜歡這本書?”

“喔,還好吧,心理學太枯燥了,我喜歡看裏麵的插畫和圖表,這樣理解起來比較容易一些。”我便說邊打開了手中的病案。

病案上患者基本信息如下:

姓名:姚桂香性別:女出生年月:1980年5月20日。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