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陰骨歡

41、陰骨歡

我們重新回到山上寺廟,古燃心中有些後怕,他身上血毒未清,暫且不能大幅度動作。

我們坐在院子裏,許昭然依舊一副懵懂的樣子,呆愣地看著前方,古燃坐在那兒,他說這座寺廟太詭譎,許明江與這座寺廟又有什麽關係。

如今的情況,一籌莫展,寺廟幾乎都找過了,除了那座閣樓,裏麵藏了不少經書,我們那會來不及看就得知古燃出事的訊息。

坐在院子裏,我總覺得有什麽人盯著我看似的,掃了一圈也沒發現什麽蹤跡。

蕭如喚問我怎麽了,我搖頭:“感覺有什麽人一直在暗中盯著我看,你說會不會是之前那個人,他為什麽會對我那麽恭敬?”

“大概歡妹妹跟他認識的人長得太像也不一定,不過也是奇怪,他看你的眼神,太過虔誠。”尋墨低聲道,他說得沒錯,這才是最詭異地地方。

蕭如喚留尋墨跟古燃一起看著許昭然,我跟他去看寺廟剩下的那些地方,得趕緊找出許明江留在這裏的東西,天色慢慢陰沉,要是入夜那就完蛋了。

這座閣樓還挺高的,藏了不少經書,蕭如喚一直緊抓著我的手,進門的瞬間,我感覺身後那道視線越發的灼熱,我急忙轉身。

一道黑影一閃而過,我輕聲問蕭如喚,他點頭,說他也看不到。

“歡歡,別怕,抓緊我。”

蕭如喚道,他沉著一張臉,有他在我自然安心,隻是誰會藏在暗處呢,我們往樓上去,咯吱咯吱的聲音,木製的樓梯快塌了一樣,感覺這兒隨時都有可能會倒在風雨之中。

我們在三樓停下腳步,蕭如喚拉著我藏在一旁,樓梯上的聲音未減,忽而一道黑影出來,蕭如喚伸手,死死地攥緊那人的脖子。

等看清楚那人的樣子,野人手舞足蹈,一副害怕死了的模樣,蕭如喚一把鉗製住他,低聲道:“跟著我們做什麽?”

那野人的眼底全然都是驚恐,他的樣子似乎在告訴我們,這裏來不得,太危險了,他伸手想抓我的衣服,告誡我快離開這裏。

我皺著眉頭,指著閣樓:“這上麵的東西,你很害怕?”

野人麵露驚恐,卻不說話,他的手指放在嘴巴,忽而炸毛,捂住他的腦子,他掙紮著想要從蕭如喚的手裏逃出來,麵容驚恐,眼底的血絲非常明顯,他害怕地閉上眼睛。

閣樓上似乎有什麽聲音,咚咚咚——

一聲聲敲擊在耳邊,敲一聲,那野人抖一下,蕭如喚忽而鬆開他的手,那野人瑟瑟發抖,跪在地上,雙手抱頭。

“誰,趕在我麵前,裝神弄鬼。”蕭如喚低聲道,那個聲音很快消失了,他帶我上樓,手略微揮了一下,原本光芒不足的閣樓,忽而變得亮堂起來。

周圍都是一簇簇淡藍色的光芒,我們上了樓,有珠子從腳底滾落過來,是銀色的珠子,圓圓的,一顆顆,足足有十幾顆,閣樓不大,倒是沒什麽經書,隻是正中放著的一尊雕像讓人很是迷惘。

這是寺廟,大抵供奉的該是佛,可是這座雕像是從未見過的,兩個小人一上一下,儀態翩翩,身上未著寸縷,看著頗為羞恥。

“陰骨娘娘。”蕭如喚低聲,“她怎麽會在這裏?”

“你認識?”我問了一句,他說這是民間傳說裏麵的信仰,盛行於西北地區,我沒說聽過也很正常,這陰骨娘娘不是正常班子裏的佛,倒更像是人之私欲的化身。

當初被人推崇的很,後來衰敗的速度也極其快,大抵覺得登不了大雅之堂,沒想到會在這座寺廟裏麵見到這為數不多的真身。

陰鬱的氣息,繚繞在那雕塑的周圍,看一眼足以讓人著迷,蕭如喚撇開我的眼睛,他說坊間有傳聞,陰骨娘娘多喜歡看男女歡好,在最愉悅的時候,將人帶走,共渡西方極樂。

這娘娘邪乎地很,有足以迷惑人心的法子,難怪我這會兒麵紅口燥,一顆心跳動的速度越來越快,被蕭如喚拉一下也覺得特別的舒服。

原來是她在作怪啊,我撇開視線不去看它,可這地上的銀子珠又是怎麽回事兒。

“世人歡好,所結惡果,皆由這珠子來體現,這裏有多少珠子就代表在陰骨娘娘身後藏著多少架陰骨。”蕭如喚解釋道,他說看這寺廟規格還不錯,沒想到暗地裏竟然讓人藏著這樣淫邪之物。

那些人怕是不知道,自己的香火會被這樣的娘娘所吸收。

蕭如喚從地上撿起一顆珠子,彈指之間,聽到簌簌簌的聲音,陰骨娘娘身後的那麵牆被徹底打開,裏麵的東西的確夠嚇人的。

我驚呼出聲,一對對交纏在一起的白骨,骨頭的顏色也很詭異,隱隱透著紅色,蕭如喚說這是極樂之時死掉的人,用來祭奠用的。

我不敢直視這樣盛大的場麵,後又掃了那娘娘一眼,她的眼睛好似盯著我笑似的。

我攥緊蕭如喚的手,那一刻,特別的害怕,驀地後退一步。

蕭如喚要我別怕,人去樓空那麽多年,該有的東西都不見了,隻是這兒陰氣太重,當初死去的人,怕是從未解脫過。

“用以祭祀之人,最後都被裝入特殊材質的甕中,長伴陰骨。”蕭如喚低聲道,他說要解去這些人的怨念,隻有打碎陰骨娘娘的真身,但是如若打碎她,很容易將沉睡的她召喚出來。

蕭如喚說難怪這座寺廟,怎麽看怎麽覺得陰沉,這裏麵有這麽多的怨魂,怨氣衝天,經曆長久的沉澱,自然……

他來不及說什麽,便聽到身後有聲音,他帶著我略微閃躲,我看到那隻野人上來,他衝著蕭如喚攻擊,吼了一聲:“不準你們褻瀆她!”

“你會說話?”我下意識說了一句,他雙眼猩紅,像是要跟我們拚命似的。

大概是在蕭如喚說起要砸掉她真身的時候,這隻野人忽而出現,他眼底陰狠,忽而變了一個人似的,他詭異地笑了:“原本我以為那個眼鏡男合適,沒想到你比他更合適。”

他的話很奇怪,蕭如喚從未鬆開攥緊我的手,他勾唇輕笑,全部一副淡定的模樣,絲毫不在意這個男人說了什麽。

這男人不可能是他的對手,就連這沉睡的陰骨娘娘也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男人手裏忽而出現一排銀針,他笑得詭異,衝我們過來:“乖一點,很快你們就會快樂了。”

蕭如喚護我在身前,在那男人射出銀針的時候,他略微動手,就將那人束縛在牆上,他渾身而起的殺氣,嚇得我都顫抖了幾分。

他帶我躲開那些銀針,那野人麵色驚恐,淩冽地開口:“你……你是……是誰?”

“我是誰,與你何幹?”蕭如喚勾唇,野人說沒人可以抵抗地住陰骨娘娘,為什麽我們一點兒事都沒有,蕭如喚說那不過雕蟲小技,騙騙凡夫俗子可以。

我心頭燥熱,誰說沒有事情,我是凡夫俗子,這會兒隻覺得渾身燥熱,猶如千萬隻螞蟻在撕咬過,心底莫名空蕩蕩的,緊緊地抓著蕭如喚的手,讓自己盡量平靜下來。

可是我根本做不到,腦海之中全部都是那種畫麵,帶了十足顏色的畫麵,羞得我不敢睜眼。

“嗬嗬,你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嗎?這裏所有的空氣裏都彌散著陰骨之香,看看你的女人,忍得多辛苦。”野人忽而開口,蕭如喚轉而看我。

我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肯定很難堪,我緊咬著下嘴唇,鮮血的滋味,滲透過來,我搖頭:“別管我,我還撐得住,快點解決他。”

我的聲音都變了,蕭如喚一把將我摟在懷中,他隨意的揮手,那個男人嘶吼幾聲,他說我中的是血毒,尋常人肯定解不開,隻有那個法子,而在陰骨娘娘庇佑的範圍之內,我與蕭如喚若是有那檔子事兒,那也隻有成為祭祀的下場。

與那幾具陰骨的下場一模一樣,我才不要變成那個樣子,可是血液的躁動豈是我能控製地,那男人笑地格外的陰狠。

“交出解藥,不然我送你的陰骨娘娘,下地獄。”蕭如喚慌了,那男人真的變態,笑地**。

“這個世上,隻有女人才是最尊貴的,男人就是螻蟻,被她們所支配,瞧瞧你們一行人,惡不惡心。”那男人笑著說話,也不知道被洗了腦子還是怎麽的,說話很詭異。

難道說他是秉承女人尊貴,才對我下跪的。

之後我才知道,被他跪過的人,就是被他選中用來祭祀這位陰骨娘娘的。

他冷笑著出聲:“你永遠不會懂,與她相互交融是什麽滋味,我的主人,為什麽你要長眠於地下,為什麽這麽多的人,還是不能讓你醒來。”

“變態!”我咬牙,他朗聲笑了出來,果真是個變態。

野人說他一輩子都是追崇陰骨娘娘,為了複活她,他甘願付出所有的代價,他說任何想要毀滅陰骨的人,都是該下地獄之人。

“我知道你們來找什麽,如果我死了,你們休想得到,那陰師留下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