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章 衣衫下、皆鞭痕

第049章 衣衫下、皆鞭痕(1/3)

許員外下葬後,事情便告一段落。

大婦頂替了許員外生前的角色,對外聯絡官府富商,對內查點賬房、擺布家丁婢女……把家裏家外的事兒,都打理的井井有條。

唯獨對那小姐妹倆的憤恨沒有消除,認為這倆狐狸精,是害死許員外的罪魁禍首。

於是每隔上兩三日,大婦便指使下人,將她們綁到大楊樹上,劈裏啪啦……一頓趕羊鞭抽打下去,那是相當的有韻律、相當的有節奏、相當的有彈性。

到後來,大婦都形成了習慣。

時間一長不打人,她就渾身難受,兩隻巴掌像是被狗毛撩過似的。

這可苦了這姐妹倆。

原本以為抱上了許景這根大粗腿,誰能想得到,這大粗腿說沒就沒。

預想的好日子沒過上,成天挨打受罪了。

許景活著的時候,曾經說過他的打算,要把這姐妹倆按照揚州瘦馬的標準來栽培。

現在可倒好,讓大婦的隔三差五的抽鞭子,都把她倆給抽成揚州斑馬了。

姐妹倆被毒打時,自然是哭的梨花帶雨,可等回到了自個兒的房間裏,卻也沒見她們有多愁苦。

偶爾確定左右無人時,她倆還會哼唱著小曲兒,一副怡然自樂的模樣。

當師父講到這裏,我便皺著眉頭琢磨。

我心說,這姐妹倆是不是被打傻了?

抽完了鞭子,她倆不趕緊上藥歇息,還有閑心在那兒哼曲兒?

心咋那麽大呢?

此外,師父的描述極其詳細。

不僅有大婦的活動場麵,更有那姐妹倆,在房間中的一些私密對話。

開始時,我以為師父隻是隨口舉例。

可聽著聽著,就覺得不是那麽回事兒了。

我能明顯感覺出來,這是件真事兒。

可如果是真實發生的事情,師父咋會了解的這麽詳細?

他穿越回去,待在旁邊瞅著了?

而且他這還是全方位、多視角的,同步在觀察啊!

我揣著這些疑惑,卻也沒著急打斷師父,等他講完,我一並問出便是。

此外,我也打量了一下周圍環境。

這麽一會兒的工夫,我倆已經走出二裏開外,眼瞅著是在朝兵墳方向而去。

我琢磨著,師父莫不是要領著我,

去兵墳“索債”?

在那裏,又會有啥玩意兒等著我呢?

“得水兒,你可知道,那姐妹倆明明挨了毒打,卻為何會如此心悅?”師父問道。

我搖了搖頭,實話實說道:“我想不明白。瞅她倆這狀態,像是腦瓜子被抽壞了,可聽你的意思,又不是這樣,這可真是奇了怪了。”

師父嘿嘿幹笑兩聲,驚走了兩隻樹林裏的夜鳥兒,說道:“她們可不是腦子壞了,而是每天晚上,她們便會夢到許景,而且所見、所聞、所感,完全和許景活著時一般無異。”

“正是因為如此,她們才能苦中作樂、心思有所寄托。至於隔幾天就要挨一頓毒打,對她們來說,倒是不算什麽了。”

我驚了一下,咋都沒想到,許員外死後,不去找他的正妻,反倒是纏上了這對兒姐妹。

啥意思?

想把她倆帶下麵去,一起開心啊!

隻聽師父繼續說道,許景成為陰鬼後,貪戀世間享樂,遲遲不肯前往陰冥之地。

等過了最佳時辰,他便是想要轉世輪回,也是不成了。

許景親口給二女許諾,讓她們暫時忍耐;等一年後,定會有人出現,為她們報仇。

等到那時,外人對她們的欺淩,會十倍百倍的償還回去,終能平複她們心中的怨氣便是。

這姐妹倆倒是信了他的話。

白天就跟小綿羊似的,任打任罵,就連婢女欺負到了跟前,她們倆也都忍氣吞聲。

而一到晚上,她們則是躲在房間裏睡覺,在夢中,跟許員外進行一番不可描述的快樂開心。

在許員外身死五個月後,兩姐妹身上發生一件大事兒,終於再次引起大婦的怒火。

這姐妹倆——居然懷孕了!

以前是穿著長衫,又不咋顯懷,所以沒注意到她倆肚子裏有動靜。

而現在,她們肚子高高隆起,就如同在懷中揣著兩個大西瓜似的,可明顯了。

這可壞了菜!

許員外剛離世不到半年,姐妹倆就有了身孕,這不明顯是敗壞家風麽?

而且大婦十分確定,這孩子肯定不是許員外的,因為這麽多年來,他都沒留下個一兒半女的。

這就足以證明,許員外在那方麵,不

得行啊!

大婦可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思,把她這倆孕婦,吊在白楊樹上,又是一頓毒打。

期間,“鞭起有風動,鞭落脆響聞,衣衫下,盡是青紫之色,無完膚、皆鞭痕。”

這姐妹倆也夠硬氣,不管大婦下手多狠,她倆就是一聲不吭,寧肯被打死,也沒說出孩子他爹是誰。

從那之後,大婦便加快了頻率節奏,從三日一打,改成一日三打。

這是列開架勢、要把她倆往死裏禍害。

我哢了哢眼睛,心說這大媳婦兒夠狠,一點兒都不尊重孕婦。

而且那年代,法律啥的都是給窮人設計的,就算大婦真把姐妹倆整死,估摸著官府也不會深究。

說也奇怪,大婦這麽折騰她們,肚子裏的孩子,卻始終無恙。

所有知道這事兒的人都在納悶,懷孕女子遭遇這番暴揍,按理說應該流產才是。

可這倆孩子是咋回事兒?咋這麽頑強呢?

十月懷胎、一遭分娩,這姐妹倆終於扛到了生產的時候。

就算大婦再不近人情,該生孩子也得生啊!

而且大婦還抱著門心思,想等孩子出生下來後,要演一出“滴血認親”,惦記著把孩子的親爹給揪出來呢。

“覺病”(有了生孩子的感覺)是在下午,分娩則是在晚上。

當天傍天黑時,天色就有些異常。

映下的夕陽,如同灑下成片的血漬一般,讓院落、屋簷、牆壁……都染上了血紅之色。

焦急等待中,在房間裏沒等來嬰兒啼哭,卻聽到接生婆“嗷”的一聲尖叫,聲音裏透著無盡的惶恐與驚懼。

“這是什麽?怎麽會這樣?不,不……我沒看見,我什麽都沒看見!”

接生婆一陣斷斷續續的念叨,而後猛地撞開房門,向外跑了出來。

門外,幾個等待孩子出生的人,都是一頭霧水,搞不清楚,屋子裏到底出了什麽狀況。

那大婦更是心急,都沒想著攔住接生婆多問兩嘴,而是一腳踹開房門,徑直衝了進去。

等進到了屋子裏,看到眼前景象時,大婦先是一愣。

隨後她兩腿一軟,像是一灘爛泥似的癱坐在地上。

卻是被嚇的、連高聲尖叫的勇氣都沒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