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 獨獨難舍此生情

第040章 獨獨難舍此生情(1/3)

正常來說,活人身死後,魂魄離體,自然而然會飄蕩到那種地方。

我是個特例,先是被小媳婦兒算計,而後受到某種奇特牽引,才會進到那裏。

不過那兒並不是陰冥之地,而是陰陽兩界緩衝交接之所。

我的猜測沒錯,那些倏然飄忽的冷風,就是跟我一樣的魂魄體。

別看我昏迷那會兒正是下午,可在陰冥之境,哪兒分白天黑夜的?

那破壁地方,一年到頭、都是黢屌黑!

至於我看到的小光點,同樣是魂魄所聚,不過因為生前陰德積攢夠多,所以跟普通魂魄形態不同。

在進入到陰冥之地核心後,光點形態的魂魄,便會受到特殊待遇。

再後來的事兒,師父沒跟我細說,隻是叮囑,讓我踏踏實實學好守靈,往後多積善緣、廣布福澤。

魂魄能否變成小光點的形態,那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積攢到足夠多的陰德,對我將來邁過某一個關坎兒,會至關重要。

我知道,師父是在暗指我三十歲命劫的事兒。

不過他沒點明,我也就哼哈答應著,不去自揭“暗傷”了。

“師父,我今兒個最後再問你個問題唄?”

又解開一樁心頭疑惑,我心情就愈發的舒暢,就如同憋了好幾天,終於被開塞露給整通了似的。

於是我打蛇隨棍上,想要借機再多解開一個疑惑。

不知師父是猜到了我的心思,還是他真的有些不耐煩,眉頭微微下垂,說道:“得水兒,你今天哪兒來那麽多問題?你是——十萬個為什麽?”

我#¥%……

我咽了好幾口吐沫,才把折扣心氣兒給順下去。

我心說,平時師父你就總跟我念叨,說是讓我多聽、多記、多看、多問。

我不是按照你老人家的教誨,在認真執行麽?現在你來說我……

想了想,我還是把想說的話問了出來。

反正問不問,是我的事兒,至於回不回答,則是師父的事兒了,我才不管那許多。

“師父,那天我在你正屋昏迷時,曾有一個人進來過。”

“他在杏兒之後,全程沒有發出聲音。”

“那個人到底是誰?他跟我有啥關係?”我問道。

這個疑惑,可是把我憋夠嗆,我就算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這人是誰。

說是我爹吧,他憋著不出聲幹啥?

如果知道是他來看我,說不定我一激動,當場就能竄達起來呢。

可要不是他,又有誰會這麽關心我?

難怪是柳家二丫?

好像不大可能吧!

當那人刻意壓製的呼吸,緩慢吹到我臉上時,我能問到一股淡淡的煙草味兒。

我記得二丫以前隻喝酒、不抽煙的,莫不是跟著白小跳學壞了?

在師父沉默時,我還在努力猜測著。

“唉——縱使守得心中闊, 獨獨難舍此生情。”

“得水兒,這人的身份來曆,你就不要再揣摩了,就算你知道那人是誰,對你也沒什麽用處。”

“行了,等回山之後,你跟杏兒一道,回家裏去看看,別成天胡思亂想的、再想出魔怔來!”

師父還不如不回答我呢,他這麽一說,更把我整的雲裏霧裏的。

我心說,你哪怕能告訴我,這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的,都成啊!

就這麽簡單兩句話打發了我,讓我肚子裏,又多憋出一條疑惑來。

心裏雖然有些許的不滿,不過師父最後說的話,卻是讓我相當的開心。

他讓我領著杏兒回家?

嘖嘖……咋聽,咋感覺像是領著媳婦回家探親呢?

好吧,就算壓根兒不是這麽回事兒,可等我爹娘看到杏兒,再聽她多美言我兩句,那他們老兩口兒,不都得樂夠嗆啊!

想著這一茬,我就把剛才的插曲全都拋在腦後。

自從當了守靈人,我心裏的疑惑多了去了,虱子多了不怕咬,也不在乎再多憋一兩個疑問來。

——

——

“小師弟,你跟師父查的咋樣了?”

回到西山腰,跟師父分開後,杏兒便找到了我,心直口快的問道。

我實話實說,把早上那一趟所見所聞,一五一十告訴了她。

其實這次找趙文彬,主要目的是確定小媳婦兒身死經過,算是幫她查明真相。

至於幫她害人——我看師父可沒這份兒心思。

因為師父不僅沒把八角錘外的符籙紙強行撕掉,反而還幫著趙文彬,祛除掉一條藍淩蠱蟲。

甚至特意提到,讓他六天後跟著我,去他媳婦兒棺木前守夜,算是替他留了條活路。

至於趙文彬怎麽想、打算怎麽做,我就不研究那許多了。

生死有命

、富貴在天,我們師徒倆,總不能逼著他不是?

“還算順利呀,沒想到趙文彬,把實話都跟師父說了呢。”

“這就好,查明了真相,再對付小媳婦兒,把握性可就更大了一些!”杏兒點頭說道。

聽她這麽一說,我就更驗證了師父的說法。

她倆昨晚都知道小媳婦兒在附近,於是一唱一和、組團忽悠小媳婦兒呢。

我心說,都說詭計多端,鬼計多端——其實人心叵測,比起陰魂那些心眼子,可也差不了多少。

瞅著師父跟杏兒兩個,平時都挺老實的,沒想到扒瞎忽悠鬼,那都跟職業演員似的。

好在他們都是對付陰魂,所以才言不由衷,對我可從來沒忽悠我。

二師哥關心我,小師姐心疼我,師父護著我……這些,我都親眼看著呢,那可做不了假。

“杏兒,你說六天之後,我給小媳婦兒再次守夜,應該不會出什麽岔子吧!”我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都怪師父,他動不動就跟我說半截話,讓我心裏老沒底兒。

他還不讓我多問,一問,就拿話懟呲我,給我懟的一愣一愣的。

你說我這心,能不懸著麽?

“那能出什麽岔子呀?你最危險的時候,就是八坎兒,容易被煉成屍傀。”

“最難邁的坎兒你都過去了,後麵的你怕個啥?”杏兒笑著說道。

我仔細瞅了瞅杏兒的表情,發現她不像在撒謊,半懸著的心,這才徹底放了下來。

微微猶豫了一下,我就拿著雞毛當令箭,說道:“杏兒,師父說了,讓你——今兒個跟我回村兒裏。你——願意跟我回去不?”

在說話時,我特意把“師父”這倆字,微微加重了語氣,就是生怕自個兒沒分量,她不願意跟我去村裏玩兒。

卻沒想到,我剛剛提議,杏兒就興高采烈。

“好呀好呀!不在守靈的日子,我就可想到處走走呢。”

“這些年,師父管的嚴,對守靈人避諱,要求極其苛刻。所以呀,我很少能下山呢。”

杏兒可憐巴巴的說道。

讓她這麽一提醒,我才冷不丁想起這茬來。

對啊,我們守靈人有“避諱”一說,輕易不能跟外麵人兒見麵的。

師父是忘了這茬還是咋滴?

我倆今兒個,還能不能下山回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