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案:虐童 第二十二章

第三案 虐童 第二十二章(1/3)

“媽媽,我好痛、好冷,你陪我好不好?”耳邊傳來忽遠忽近的聲音,聽似淒厲還帶著些幽怨。就像幾天前縮在角落的女孩,她的眼睛又亮又大,裏麵充斥驚恐還有怨恨。忽然陰風刮起,女孩光亮的眼眸變得猩紅,眼角留下血淚,蒼白的臉頰頓時裂開。她揮舞雙手,猛地一跳,尖長的指甲直逼麵前!

趴著桌麵的侯豔興坐起來,她被剛剛的噩夢驚醒,額頭滲出細汗,心髒快速跳動,呼吸也不由得變得急速。她喘息地環顧四周,這裏是警察局的審訊室,不是死丫頭的臥室。

那死丫頭,賠錢貨,已經死了。她是怎麽死的,誰知道呢?她去上班前雖然打罵過小蘭,但她還是好好的。回來了以後,黃勝萬才和她說,小蘭死了。要不是他拉著一麻袋,把電動車都開走,侯豔興會以為他在講笑話。

她看著前方,眼睛都是定住的,倘若不是那起伏的胸膛,還以為她成了一塊木頭。雖然她討厭這個女兒,平時打罵也不手軟。但畢竟是從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她對於小蘭的死也會心痛的。

就在這時,侯豔興感覺底下一涼,劇痛從肚子洶湧傳來,瞬間蔓延全身。她一隻手捂著肚子,另一隻手往下一探。濕潤的觸感,鮮豔的血紅,她的瞳孔緊縮,心中的慌亂驟起,大喊道:“救命,救命啊!”

另外一頭,鑒證科的結果出來了,白逸飛從高以安的手中拿到文件,並和橙光一起看。與此同時,守著審訊室的警員跑過來,報告說侯豔興流血了,有小產的跡象。白逸飛安排明俊跟進此事,便帶著橙光去到黃勝萬的審訊室。

小蘭的這宗案件,看起來簡單,但實際上複雜,因為參案人員不止一個。黃勝萬、張玉華、侯豔興,他們都和小蘭的死脫不開關係。現在兩人選擇從黃勝萬下手,並不是他是直接的殺人凶手,而是他的心理防線更弱。

在家,侯豔興和張玉華都是強勢的女人,她們經常為了一件小事吵架,家無寧日。在外,他隻是一個小員工,每天在陰暗悶熱的車間上班,掙著一點工資卻經常受氣,心裏極不平衡。

久而久之,他的三觀發生扭曲,加上從小就受到張玉華不爭取的家庭教育,他已然成為一個包裹著變態欲望的“正常人”。平時沒有機會發泄,積壓許久。最後遇上比他更弱小的小蘭,才會凶性必露。

此時的兩人已經坐在黃勝萬的麵前,對方穿著一件青藍色的工廠製服,蓬頭垢臉,眼神閃爍。他低著頭,弓著身體,雙手放在桌麵,不停地摩挲。

橙光看著這般猥瑣的男人,便想起閃靈時小蘭絕望地承受他的壓迫,心中立即燃燒起熊熊烈火。手掌握成拳頭,看到那發白的關節便可以知道她是在用力的克製自己打人的欲望。

白逸飛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再轉向

黃勝萬,正色地說道:“黃勝萬,你抬起頭來,我有些話需要問你。你知道的,就坦白說出來,不要想著包庇誰。”

此時的黃勝萬太緊張了,要不是還有一絲尊嚴支撐,他早已嚇尿褲子。他哆哆嗦嗦地抬起頭,對上橙光那憤怒的眼眸便更加害怕,說話都有些結巴:“警官啊,我知道的東西我都說出來了,我們真的沒有殺害小蘭啊。”

“嗬嗬。”白逸飛冷笑著,手指放在冰冷的桌麵上敲打。那節奏就像是電視劇中,公堂審案前的“威武”,直叫黃勝萬心慌意亂。他注視著對方,漆黑的眼眸迸發出令人無法忽視的冷漠,嘴巴微動,“你當然沒有殺害小蘭,因為你的位置是處理痕跡。直白的說,是你負責拋屍!”

黃勝萬的眼皮一跳,像是押重注的開獎結果卻輸了一樣,眼底的驚慌更加厲害。還沒容他反駁,白逸飛繼續開口道:“剛剛我收到消息,你的妻子侯豔興有小產跡象,流了一灘血。不知道害死親生女兒的她,還能不能保住第二胎。而虐待無辜孩童的黃家,還會不會有後呢?”

“小蘭出事的那晚,我們在她形容雜物房的房間找到一灘嘔吐的痕跡。經過檢驗,那嘔吐物正是感冒藥。因為她那天不舒服,所以沒有做家務,引得侯豔興不高興。在混亂之中,她把一罐感冒藥灌進小蘭的口中。當然,小蘭立馬嘔出一些,但吞入肚子的,確實一大半。”

黃勝萬聽到小蘭居然是吃了大量感冒藥中毒才死去的,眼中上過一絲慶幸。但想到下手的竟然是侯豔興,還有她肚子裏麵的孩子,頓時便六神無主,冷汗直流。

“一般來說,感冒藥吃多了,是不會立即死去,隻要立即送去醫院洗胃,她也會恢複正常。卻在此時,出現意外。侯豔興被連忙叫回去加班,她以為自己下手很輕,不會出大問題,所以也沒有跟任何人提過。那時候的你還沒下班回家,屋子裏麵就隻剩下你的母親張玉華和小蘭。”

清冷的聲線響起,隱含著無線的憤怒:“小蘭覺得肚子十分難受,絞痛的滋味讓她生不如死。媽媽不在,她也不認識怎麽去醫院,隻能求助張玉華。當然,你們平時把她不作小孩看,隻把她當做傭人。所以張玉華也存在和侯豔興的心態,以為她是在裝病偷懶。於是在憤怒之下,她推了小蘭一把。全身軟綿綿的小蘭馬上摔倒,額頭還撞到櫃子,頓時暈了過去。”

“張玉華看著她一動不動,像似沒有呼吸一般,就以為她摔死了。其實她隻是暈掉,但就是這樣,她錯過了最佳的洗胃時間,感冒藥在她的胃中發揮作用。你那天去了朋友的飯局,回來的時候已經晚上十二點多了。這時候的小蘭口吐白沫,真的停止呼吸。”

白逸飛拿出一份文件,上麵清楚列明在張玉華房間找到

的痕跡鑒證。還有那張由石化站提供的證明,證實黃勝萬在前天晚上,曾經跑去石化站購買兩桶汽油。

黃勝萬有一個朋友在石化站工作,所以才能半夜開門讓他購買汽油。所幸的是,這朋友不是傻子,不忘讓黃勝萬簽下登記書,留下重要的證據。

白逸飛說得話一字一句都是真實發生的,就像是往事在黃勝萬的眼前掠過,那稚嫩的小臉,驚恐的眼神,還是絕望的叫喊。他全身無力地攤在凳子上,如同一塊充滿騷氣的豬肉,等待切割。

橙光嘴角一扯,冷哼從鼻子蹦出,她說道:“黃勝萬,你不僅是凶案同犯,還是強奸犯。我們在小蘭的床上檢測到你的精液,確定你就是強奸小蘭的犯罪人。還有虐待罪,多條罪名之下,你等著坐牢吧,起碼十年以上,甚至是無期徒刑!”

倘若白逸飛的話是一把刀,那麽橙光便是揮刀直下的人。黃勝萬立馬就嚇哭了,一陣騷味從他身上傳出,伴隨著滴水的聲音,引得兩人眉頭緊鎖。這男人犯罪時天不怕地不怕,沒想到被揭穿時居然嚇尿了。

白逸飛心中奔過無數隻羊駝,要知道他是有潔癖的人。倘若是平時,他早就摔門了,但現在為了最後的疑慮,他不得不忍著這股騷臭,開口問道:“那些蟲卵是誰給你的,為什麽種在小蘭的身上?”

此時的黃勝萬就是一條擱淺的魚,徹底放棄抵抗。他的嘴巴一張一閉,說道:“黃家到我爸時隻有我一個兒子,多一個子嗣都沒有。今年我已經四十好幾了,普通人的兒子都已經讀中學,而我還沒有小孩,當然會急。”

在朋友的介紹下,黃勝萬認識了一位大師,聽說求佛得佛,可以滿足他的願望。於是他花了大價錢,從大師的手中買到一包東西。大師說,把它喂進六歲的孩童嘴中,就會生長出一種聖蟲。隻要黃勝萬每天生吃一條,保持兩到三個月,妻子就如願以償的懷上寶寶了。

剛好侯豔興從鄉下把小蘭領回來,他一不做二不休,便把蟲卵都參合到小蘭的飯菜中,定期讓她吃下去。後來,小蘭的手臂上長出聖蟲,看著那蜂窩一般的傷口,說實話也嚇到黃勝萬了。

起初侯豔興十分氣憤,和黃勝萬大吵一架,打算帶小蘭去醫院看醫生驅蟲。但被他按住了,他說隻要生出兒子,他以後一定會好好對待侯豔興母女,絕對不會讓她們吃虧。

或許是人性的趨勢,侯豔興的心也變了,她默認黃勝萬的做法。看小蘭的眼光不像是當初的維護,而是看怪物一般的厭惡。後來她果真懷上孩子了,雖然不知道性別,但小蘭在她心中已經是可有可無。

黃勝萬的這番話讓橙光聽得咬牙切齒,而白逸飛的臉色更是陰沉,他注視對方,嚴肅問道:“這位大師,現在哪裏?我們必須找到他,確認你的說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