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節 死因

第七十九節 死因(1/3)

劉胖就如同個寶葫蘆一般,肚子裏密聞當真不少,回回拿出來保命,雖然我們對寶藏的事已知曉了大半兒,但聽到劉胖又要做交易,不知他這次說出的該是什麽驚天動地的大消息,衛攀本就是嚇唬他的,即便勢力再大,也不可能在這種地方隨便殺人,當下裝出苦苦考慮的樣子,劉胖一見有門兒,更是不住嘴的哀求饒他一命。衛攀心裏好笑,麵上卻不露聲色,收了匕說道:“你還有多少密聞,索性一塊兒說了吧,倘若物有所值,再饒你一次也未嚐不可。”

“實實在在也就隻這一件了,隻因事關重大,從來都沒向旁人提起過。這件事……“劉胖斜眼偷看衛攀一下,鼓足勇氣說道:“這件事其實跟別人沒多大關係,不過衛老板是一直都想知道的。”

“我想知道的事可著實太多了,你說來聽聽,看你這密聞夠不夠分量。”

“當初衛老太爺歸天,雖然衛老板你把消息壓的極嚴,可這裏的蹊蹺,我心裏清楚……”

衛攀一聽這話又驚又怒,一把抓住劉胖的手腕,厲聲說道:“你清楚什麽!”

“哎呦輕……輕一點兒,衛老板,你先鬆手,容……容我細說。”

劉胖隻說了一句話,但眾人都猜出他肚子裏所藏的這件密聞該和衛垂柳的死因有關,在場的人除了我以外,全是衛攀的心腹,但連我也知曉這件事,因此衛攀左右看了看,沒叫旁人回避,努力壓製住自己情緒,讓劉胖接著說下去。

“我照實說,隻望衛老板莫太動氣,也別……別再為難我。衛老太爺身邊有個叫丘百齡的人,老爺子背後那一刀,便是他下的手。”

“放屁!”衛攀剛剛壓住氣,聽過劉胖的話隨即失控,厲聲說道:“丘百齡跟了老太爺少說七、八年,本分的很,從沒惹過一點亂子,還瘸著條腿,你是不是知道老太爺過世之後我給了老丘養老錢打他走了,料來一時之間死無對證,亂拿屎盆子朝別人身上扣!”

“我說的是實話,實話啊,丘百齡跟著衛老太爺隻不過七、八年,可他十多年前是跟著七爺混飯吃的,有一回做活兒時遇到意外,壞了條腿,七爺便給了他筆錢,叫他回家過幾天清閑日子,但丘百齡不知道怎麽就混到了衛老太爺門下,當時他還專門給七爺稍了信。後來我到陽川來落腳,經他介紹才有機會去拜老太爺的門子。這事兒真就是巧,也不知老天爺怎麽安排的,陳兄弟那時帶著墨玉叫老爺子品鑒,第三天老太爺便意外得到一本手劄殘本!他得了手劄之後略看了看,雖暫時沒參悟到其中的奧秘,但已經估計知道了手劄裏記載的關於墨玉極詳細的說明,於是便找陳兄弟要一份墨玉拓本,想好好研究一番。丘百齡把這消息透漏給七爺之後,七爺心裏很不安,本來我們初到陽川,不想惹太多麻煩,所以陳兄弟當時一直不肯賣了墨玉,七爺開始也忍著沒叫下頭人來硬的,但衛老太爺不比常人,見多識廣,七爺覺得如果任著老太爺去參詳,沒準真能從手劄和墨玉拓本中看出些什麽。為防萬一,七爺吩咐丘百齡,要對老太爺不……不利。”

衛攀冷笑一聲說道:“你編的挺圓乎,有鼻子有眼的,你當這能騙過我?七、八年下來,就是條狗也早喂熟了

,憑著金老七一招呼,叫他咬誰他咬誰?”

“衛老板,姓丘的其實也是黑眼珠見不得白銀子的人,隻不過壞了條腿,折騰不起來,他在老太爺身邊管家不是管家,師爺不是師爺,說白了就是照顧飲食起居的老仆人,起初七爺叫他去害衛老太爺他還不肯,但價碼加到二十萬,姓丘的咬咬牙便應允下來,我當時一陣苦勸,無奈人微言輕,勸了也是白勸,各位知道七爺的性子,他決定下的事兒,除了玉小姐,沒人能勸的動。姓丘的精心謀劃一番,害了老太爺之後四處尋找手劄,卻怎麽都找不到,隻得作罷。衛老板曾經把老太爺身邊幾個人幾番試探,但丘百齡這麽大年紀,滑頭的很,叫他躲了過去。最後,七爺讓他裝著生場大病,衛老板你心善,給了姓丘的一筆錢打他回老家,如此一來,丘百齡不但順理成章的脫了身,還白賺了一筆。我說這些句句都是實情,要有半句虛言,天打五雷轟,冤有頭債有主,姓丘的背叛老太爺,實在不是個什麽正經東西,七爺已經死了,剩下的罪過就得全著落在他身上。”

我們在場諸人聽了劉胖的話後均是半信半疑,可能這丘百齡確實藏的太深,不顯山不露水,任誰都沒懷疑到他身上。不過衛攀早年喪父,跟他爺爺感情是極深的,眼見這件命案有了一點眉目,不論真假總要去查查。

趁著衛攀沉思這空擋,我對劉胖說道:“還有什麽汙七八糟的事,痛快全都說出來,免得咱們跟擠牙膏一樣。”

“陳老弟,實在是沒有了,沒有了啊,這兩頭不討好的事兒,若不是想立個小功勞,叫衛老板放過我這一馬,萬萬也不敢信口胡說出來啊。”

不管他怎麽說,我還是不信,招呼人又淹他幾回,劉胖被折騰的死去活來,一邊流眼淚一邊哀求,這種軟骨頭到了這田地還不吐口,那估計就是真的沒什麽可說的了。衛攀叫人放開他,說道:“就衝著你今天提供的消息,我再饒你一次,不過這都是你一麵之詞,我還得派人找到丘百齡質問,倘若你說的全是真話,咱們以往的過節一筆勾銷,若是假話,不用我說,你該知道後果如何。叫你相好的繼續安心做生意,你也在這兒多住些日子,等我查明真相再說,別想再耍什麽花招,你一舉一動都有人盯著,在陽川,你們兩口子是死是活,全是我一句話的事兒!”說罷這些話,衛攀帶人揚長而去,我原本覺得這麽處理劉胖有點不合適,怕他再惹什麽亂子,但轉念一想,手劄也找回來了,寶藏秘密我們全都知曉,劉胖一無是處,翻不出浪花,圖謀寶藏事大,犯不上為他招惹麻煩,隻是識途認路劉胖是把好手,可惜不能為我所用,有些遺憾。

一上車,衛攀馬上打電話安排幾個穩重人到丘百齡老家摸底,準備一得知他的行蹤便親自過去處理這件事。如此一來,我們就要繼續在陽川耽擱幾天。衛攀覺得這幾天時間不能浪費,既然手劄找到,就得抓緊參詳其中跟寶藏有關的具體內容,我們自問沒這本事,非要龐老二出馬,於是派人到小陽山把他請了回來。

龐老二尚是次見到手劄,細細翻看片刻之後對我們說道:“這手劄的抄本應該出自宋朝,抄書的紙張是宋朝著名

的徽州龍須紙,用椒樹汁浸過,防止蟲蛀,書中筆風和用詞雖定為唐代無疑,但字體卻是流行於兩宋時期的蔡體,因此我斷定這手劄出自宋朝,想來應該是手劄流入民間後被後人手抄下來的,隻是不知道有多少抄本完好保存到今天,當年金老大手中有一本,金老七有一本,衛老太爺有一本,依我看,說不準還有旁人也藏著。”

“管他有幾本,沒有墨玉和黃金人麵,把手劄疊成山也不頂用,咱們這一本才最硬氣,二哥,我有點奇怪哈,當初金七爺忽悠咱們說地宮有寶藏,他沒安好心,騙人還說的通,但地宮石壁上無極聖師後人刻的壁文明白寫著郭瓊藏寶於數處嘛,難道連他們也不知道事情真相?”

“隔了幾代的人不知真相還有可能,最先刻字的郭明乙是郭瓊之子,他怎麽會不知道?但中國文字寓意深刻,地宮中藏的玉眼難道不是寶物嗎?郭明乙不便將詳情全都留下,籠統把幾處地方隱藏的玉器稱寶,也不為過。”

手劄本身價值不算太大,重要的是其中內容,一時之間龐老二也吃不透,就仔細把全書一字不拉的重新抄寫一遍,留待慢慢研讀,抄完之後,我把真本還給蘇玉,蘇玉說:“你還算講信用,其實這本破書對我來講沒半點用處,暫且收著,下次你要再借看就隨時來拿。對了,寶貝勒,我對你說件事兒,承蒙你這些天照顧,我現下好的多了,一直借住在衛攀家,總有些別扭,我想搬出去。”

蘇玉話一出口,我就有點急,她手上有一塊墨玉和黃金人麵,這都是我們不可或缺的東西,本來我還準備下下功夫打這兩件物件的主意,她卻想搬走,這不是活要了我們幾個的命嗎?我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對她說:“又沒有人趕你,怎麽就急著走?安生住上些日子,即便要走,也得等你心神全都安穩了,我才放心,再說,住在這兒好歹還有山秀陪你說說話,你回別墅去,一堆老爺們兒,悶也悶死你了,那房子租來的,什麽時候人家要收回去,你不得睡大街上?”

“你當我要回別墅?天底下地方大了,到那裏容不下我這麽小小的一個人?不論甘肅,山西還是陽川,對我來說,都是一樣,我自己買套房子,不能住麽?”

蘇玉是比我闊氣,她對我說過,金七爺這輩子沒少幹大事兒,弄來不少錢財,但花消也大,因此到最後落在手裏的不多,即便如此,她想在陽川這樣的地方置辦個家,還是綽綽有餘。不過就算她要買房子,也不是一天兩天能辦下來的事兒,加之我在旁邊使勁挽留,蘇玉才答應暫時再留幾天,說明天出去看房子。我暗自鬆了口氣,心想衛攀說的不錯,思想工作得抓緊了。

接下來兩天,蘇玉總要出去看房,被我想盡辦法攔住,第三天眼見丫頭想使性子,我正沒主意間,衛攀站在二樓書房門前叫了我一聲,我趁勢對丫頭說:“衛老板叫我,想必有什麽事呢,你先在這兒等我一會兒。”說罷,裝作看不見她跺腳瞪眼,三兩步躥上樓。

衛攀把我讓進:“龐二哥昨天看手劄看的晚了,天蒙蒙亮才睡,就不擾他了,這事先給你透個氣,商量商量怎麽辦。”

“什麽事?”

“派出去找丘百齡的兄弟給回了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