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首戰告捷
第十七章 首戰告捷
“孩子，這幾年在外麵辛苦了。回來也好，好好找個對象，我也好早點抱上大孫子”中年男人絮絮叨叨地說著，兩鬢些許白發隨意的順著中分頭向後捋起，歲月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跡。
吳明義依舊穿著那件皮夾克，腰間還別著那把特製的手槍。在他的對麵坐著一個低著頭，穿著花布棉襖，紮著村姑樣式的發髻，低眉順眼，偶爾用眼角偷偷地打量一下吳明義，待發現吳明義也在看她的時候，立刻又嬌羞的將頭低的更深。
其實老實講，眼前的姑娘雖然穿著有些土氣，樣貌也比不上陶小米，不過還算眉眼清秀，皮膚白嫩，尤其是那雙眼睛甚是好看，就像會說話一般，引得吳明義少不得多看幾眼。
吳明義打量著整個房間，除了正堂上供奉著母親的畫像外，再也沒有什麽特別之處了。如果非要說那裏奇怪的話，也許就是吳明義母親過世的那張黑白畫像有些不太正常，畫中的女人有些偏左，而且整個畫像的框幅有些大，似乎畫上少了些什麽。
“名義，這個是鄰居王奶奶介紹的，名叫小紅，挺不錯的一個姑娘。你們兩個在這裏聊著，我去廚房燒菜，小紅今天中午就不要回去了，就在這裏吃”中年男人站起身來走向屋外，根本不給別人說話的機會。
“不了叔叔，我家裏有飯的....”小紅本是想回去的，可是拗不過中年男人，再加上她對名義的確有些好感，所以最後半推半就地勉強重新坐了下來，隻是眼角的喜悅卻是怎麽也遮掩不住。
“啊...父親，這個....我明明記得.....嘶......”吳明義習慣性的站起身來想要說些什麽，不過一陣劇烈的頭痛生生打斷了他的話。頭痛來的很突然，不過也是來的快去的快，隻是兩個呼吸的時間罷了。
“啊...名義哥哥你怎麽了，是不是頭痛？”小紅伸出一雙蔥嫩的玉手，攙住吳明義，輕輕的將他送回座椅上。隨後從手邊端起桌子上的土製茶壺，倒出一碗有些泛黃的茶水來。
在吳明義的印象中這種土製茶壺基本上都是村裏人自己燒製的，即經濟又實惠。夏天灌上一壺滾燙的開水，不用半個時辰就會涼透，農村人下地幹活回來後都喜歡喝上一壺這樣的涼茶。冬天的時候隻需要在外麵套上個塑料套，就可以當作暖手寶來使用。所以吳明義小的時候無論是冬天還是夏天，總是會看見村裏的老人人手一個茶壺，或吧嗞吧嗞地喝著，或裹在懷裏取暖。
“名義哥哥你還是喝點水休息一會吧！”小紅端著水杯，輕輕的送到吳明義的麵前，水杯的底部還沉澱著不明的物質。
“謝謝，我不渴”吳明義依舊保持著刑警的警惕，雖然他什麽也想不起來，雖然眼前的一切和自己記憶中的家完全一模一樣，甚至父親那種說一不二的倔脾氣一點都沒有改變，可是吳明義就是覺得那裏出了問題。最關鍵的是他真的一點都不渴，甚至還有些想要去小解的欲望。
“你真的不渴嗎？我看也許是你累壞了。要不你喝點茶，再休息一下”小紅抬起好看的雙眼，柔聲細語地勸說道。
“我....”吳明義本想說不渴，可是在對上小紅的那雙眼睛後，也不知為何一陣暈眩，隨後覺得幹渴難忍，就像一個剛從沙漠中走出已經斷水三天的人。
吳明義感覺自己的喉嚨就像在承受著烈火的灼燒，發白的舌頭無力的吞咽著。之前還有些泛黃的茶水，現在卻變成了甘泉。
“把水給我！”吳明義終於是失去了理智，雙手抓向茶碗。而小紅就像受驚的小鹿，恰到好處地躲開了吳明義的襲擊，同時也讓他合理的拿到了那碗茶。
“你慢點喝名義哥，不夠桌子上還有”小紅似乎並不受吳明義的影響，隻是眨著好看的雙眼繼續循循善誘。
吳明義根本不會多想，脖子一揚，嘴巴長開，就要將茶水灌進肚裏。
不過在等了三四秒鍾之後，意料中的茶水並沒有落入口中。吳明義轉頭一看，趙錢不知何時出現在他的右邊，而那碗茶水正安安靜靜的端在他的手上。
吳明義也不著惱，眼前的人他隻是覺得有些麵熟，甚至從此人身上隱隱感覺到了一絲壓迫。再加上此時愈發覺得幹渴難耐，索性棄了趙錢，直撲桌子上的茶壺而去。
趙錢對吳明義的反應似乎早有準備，隻聽啪地一聲響，那把銅錢鞭便甩了出去，銅錢鞭後發而先至，至於再有兩個呼吸的時間趙錢就可以把水壺抓到手中。
不過一旁的小紅自然不會善罷甘休，甚至在廚房的那名中年男人聽見響動，此時也趕了過來。兩人對視一眼，根本不需要太多的言語。
隻覺一陣陰風突兀掛起，伴隨如小兒啼哭般的鬼泣之音，小紅陰風而動，直衝趙錢而來。身體尚在半空，樣子卻變成了隻有半張臉是完整的，另外半張臉上根本沒有皮膚，殷虹的血肉**在外，眼球爆裂掛在顴骨的位置，全身腐爛起了膿包，甚至有些地方還在留著褐色的膿血，一身大紅紗衣烈烈作響。
再看之前冒充吳明義父親的那個中年男人此時模樣也是大變，甚至性別都變成了女的。一根不知從何處撿來的鬼頭拐杖，褶皺的皮膚幹巴巴地貼在身上，白布條齊肩掛到膝蓋，勉強遮住羞人部位，同樣身體腐爛起了膿包，隻不過身上有些膿包已經挑撥流盡了濃水，可是傷疤卻是怎麽也去不掉了。
此時再看吳明義早已嚇得躲在一旁，即便以他刑警的心理素質也沒見過這麽惡心的場麵。不過好在失去了小紅的操控，吳明義也不再覺得口幹舌燥，至少不會再去搶水壺了。當然他要想徹底記起什麽，不離開這裏那就想都不要想了。不過吳明義本能的覺得趙錢更加可靠些，雖說從趙錢身上他隱隱感到一絲壓迫，可是比起另外兩位來說，最起碼樣貌上還是比較容易接受的多。
“兩隻癆病鬼果然可惡，竟然想要通過生魂吞喝膿包以此來躲過煉獄之苦，也不知道這些年被你害了多少人”趙錢一眼便認出眼前的兩隻小鬼是那種鬼魂，再看他手中的茶杯之中那裏還有茶水，分明就是一杯散發惡臭的膿包血水罷了。
所謂癆病鬼其實就是死於癆病之人，有的生前長滿膿瘡，死後也會如此。這些人即便這一世行善積德，入了地府也不能立即投胎。依舊要在十八層地獄中接受煉獄之苦，直至膿瘡被煉化幹淨。至於這一世積攢的陰德，則會體現在來世。如果陰德足夠的話，來世必定大富大貴，如果這一世作惡多端，甚至有可能直接被投入畜生道。
而那些死於自殺之人，下了地府根本不需要孽鏡台，直接鎖拿下了第十八層煉獄，經受九九八十一天的折磨，方可投胎畜生道。而那些身前不得好死之人，下了地獄後也會麵臨諸般不同的刑法，以此償還這一世的罪孽。千萬別小看隻有九九八十一天，這裏的時間可是按照冥界的時間來算，冥界和人間的時間換算可是冥界一天，人間十年，這也是為什麽冥界總是聚集那麽多鬼魂的原因。
而眼前這兩隻癆病鬼則是想要拐騙生人喝下他們的膿血，隻要將膿血喝幹，投了地府，上了孽鏡台也不怕會被查出來。如果前世今生因果了結的話，就可投胎做人了。
如此這般也確實讓人惱怒，趙錢自認不是什麽標榜正義之人，可是這兩隻癆病鬼太不開眼，竟然敢對吳明義下手。且不說吳明義是趙錢的雇主，隻吳明義是跟著趙錢進的封門村，剛進來就出了這樣的情況，這讓趙錢好生惱火。
一行三人之中數趙錢道行最高，一路也是以趙錢馬首是瞻，現在剛進來就折了一個，好嘛，再好脾氣的人也難免一肚子火氣，更何況趙錢這種從來隻占便宜不吃虧的主。
趙錢正是一肚子火沒處發，現在一見兩隻小鬼也敢主動出手了，一時間被氣的冷笑兩聲，不過手中的動作可絲毫不慢，隻見右手銅錢鞭如蛟龍出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撲小紅而去，左手捏著一張黃色紙符，口中念念有詞“天罡地煞，八門巡津.......借火陰陽，焚惡誅邪！急急如意令！”
在他眼中兩隻病癆鬼根本沒有絲毫實力可言，也就是糊弄一下吳明義這種絲毫道術也不懂的生瓜蛋子。而且即便如此遇見吳明義這樣心性堅韌之輩，還要多番謀劃，這也是為什麽兩隻癆病鬼搞出那麽多名堂的原因。
不過所謂獅子搏兔亦用全力，更何況趙錢現在身陷封門村，本就打著速戰速決的態度，所以一上來就祭出最強殺手---索魂鞭。
所謂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小紅本來仗著自己有些道行，再加上另外一隻老鬼，殺掉趙錢估計不太可能，但是拖延點時間應該不是問題。可是此時一見趙錢的攻勢就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一回之敵，不過她也算是見機的快。身形堪堪躲過趙錢的一擊，然後根本不做停留，嘶嚎著衝向門外。
至於另外一隻癆病鬼可能就有些悲劇了，原本按照實力來說她要比小紅要強些，加上手上還有一把冥器，自然有些不把年紀輕輕的趙錢放在眼裏。所以趙錢剛出現的時候，也是她最先發難。誰曾想趙錢如此了得，一張天火降妖符直接將她燒的一幹二淨，隻剩下那把鬼頭拐杖孤零零的掉落在地上。
其實也不能說趙錢就多麽厲害，而是這兩隻癆病鬼真的就是比一般的遊魂小鬼強些罷了，之前也解釋過了，就不再重複。
隻說趙錢一招滅殺一隻病癆鬼，對此他並沒有太多驚訝。反而是小紅能夠躲過索魂鞭的一擊，讓他有些意外，不過也僅僅是意外罷了。
“咦？有些意思！不過如果真的被你在我手上跑了，那我趙錢以後也就不要在江湖上行走了！”趙錢右手一抖，口中大喝一聲“索魂鞭，散！”
隻見原本連在一起的索魂鞭嘩啦一聲分散開，變成一枚枚銅錢。同時趙錢單手一指，銅錢嗖嗖追向小紅。
做完這一切後趙錢單手一抓，從身後的登山包中取出一個土黃色小瓦罐來。小瓦罐上鐫刻著許多奇奇怪怪的花紋，罐口則被用封條封住。
這個叫魂甕，是捉鬼人常備的一種物品。一般捉鬼人在抓到鬼物之後都會選擇先將鬼魂封進魂甕之中，等到回去之後再一一處理。趙錢作為鬼相一脈的弟子，身邊有個小魂甕卻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五個呼吸後，銅錢鞭重新回到趙錢的手中，隻不過少了一枚，而少的那枚則被趙錢直接丟進了小瓦罐中，小紅自然是被困在了銅錢裏。趙錢重新封上黃符，將魂甕收進登山包，這才打量起一旁的吳明義來。
“隻是幾個時辰罷了，沒想到竟然萎靡成這樣！哎....看來強行拘走生魂的確對魂體有著很大的傷害”趙錢看著略顯惶恐，樣貌在四十上下的吳明義，一時間頗有些感慨。
吳明義這次被強行拘魂，即便後麵可以再次返回軀體，但是魂體的傷害已經無法避免，現在對吳明義來說最好的結果就是衰老快些，如果是折壽的話那就真的悲劇了。
趙錢不說話，吳明義自然不好多嘴。收了小紅和另外一隻癆病鬼，吳明義也漸漸恢複正常，至於那所謂的村子，房間也顯現出原來的樣貌---墳堆和垂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