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入土為安

第六章 入土為安(1/3)

子彈一停,黑毛人皮再度撲了上來。隻不過這一次,它隻向前葡了兩步,一個黑影就已經滾到了它的腳下。

出手的,就是刀牙。

黑毛人皮顯然也發現了人影,一縮一卷,一下子朝那個黑影就卷了過去,顯然是想故技重施,裹在那人的身上。

我剛要驚呼小心,就見刀牙手裏麵多出了一把刺刀。

黑毛人皮席卷而下的時候,刀牙一刀就朝它身上劃了過去:“給我死吧你就!”

他這一刀,一下子從黑毛人皮的中間斬過,瞬間就把那東西切成了兩片。

我們也全是一愣,沒想到他會得手的這麽容易。

破成了兩片的黑毛人皮,還不消停,上半身掉下來之前,仍舊向著刀牙的腦袋裹去。

刀牙大概也沒想到,這東西竟然跟摔不死的長蟲(蛇)一樣,還能動,所以沒能及時反應,隻是本能地伸手去擋。

瞬間,那東西就像一塊破布一樣,一下子就裹在了刀牙的胳膊上。頓時刀牙就像戴了一個皮套袖,而且還是黑毛的。

我們幾個人都見識過這東西的厲害,王富甲的慘象還曆曆在目。所以,就在黑毛人皮裹在刀牙胳膊上的同時,所有人幾乎是同一時間衝了上去。

那東西在刀牙的胳膊上裹的極緊,我們幾個使出吃奶的力量,竟然愣是沒把那東西揭下來。

我一把從刀牙手裏奪過刺刀,“小子,忍著點疼!”

說完,貼著刀牙的皮膚,豎著刀尖兒朝裏麵紮了進去。

鋒利的刺刀之下,黑毛人皮終於被我豁開了一道破口,身邊的兩人各自拉住破口的一端,玩兒了命的往下拽。

就這麽割下去,那張人皮就已經被豁了下來。

眾人七手八腳地把那兩張黑毛人皮按在地上,我挺著刺刀上去就給它花了一個老美的星條旗,一通亂劃,把那東西給割得支離破碎。

被割成了碎片的黑毛人皮,終於一動不動了,我們這才鬆了一口氣,朝刀牙的胳膊上看去。

隻見刀牙胳膊的外側,已經血糊糊的一片,皮都沒了。這要是再晚一會兒,估計就真跟王富甲一個德行了。

刀牙咬著牙嘴裏發出嘶嘶的聲音,顯然很疼。

我見他隻是皮肉傷,沒有什麽大事,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了

下來。

鬆下一口氣來,才發現,我們幾個從樹上下來之後,就在跟那張黑毛人皮拚命,卻一直沒有見到隊長陸遠。

我蒙了一下,掃視著四周的黑暗:“隊長呢?”

眾人麵麵相覷,誰也沒有說話。顯然他們跟我一樣,淨顧著拚命了,壓根就沒注意隊長在沒在。

我們正要分散尋找的時候,就聽到一個哼哼唧唧的聲音從大樹的後麵傳來。

哎喲聲越來越響,不一會隊長攙扶著黑皮老六和那個被王富甲咬了的兄弟走大樹後麵走了出來。

見他們也沒事,我們也都放下心來,紛紛從地上撿起仍在燃燒的火機。

我心裏不由感歎,老美真他媽厲害,造的火機竟然掉地上都能著這麽半天。

不過得虧這兩天一直在下雨,所有的東西都濕漉漉的,不然真要是引起森林大火來,不用黑毛人皮,我們幾個就給報銷嘍。

火光照亮下,被咬的那兄弟臉色有點發白,這自然是疼得,可以理解。

倒是黑皮老六,身上連個破口兒都沒有,還不停地哼哼唧唧的。

我鄙視他一眼:“我說老六,我們哥幾個拚了老命都沒說什麽,你他媽連個油皮都沒破,瞎叫喚個什麽勁兒啊。”

黑皮老六一手捂在腰上,嘴角一瞥,“你問隊長去。”

陸遠聽他這話,輕輕咳嗽了一聲,好像是在掩飾他的尷尬。

後來我們才知道,黑皮老六從樹上掉下來之後,直接就蒙圈了,趴在地上好半天才醒過神兒來。

正打算爬起來的時候,就見樹上跳下一人,一腳正踹在他腰上。

那人正是陸遠。

黑皮老六嗷得一嗓子,把陸遠也嚇一跳,等他反應過來,去查看情況的時候,我們這邊已經跟黑毛人皮拚上了。

等確認黑皮老六沒被他踩死之後,就又聽到一個哼哼唧唧的聲音,發出聲音的就是那個被咬的兄弟,他也從樹上掉了下來。

所以,我們幾個拚命的時候,陸遠正在照顧兩個傷員。

陸遠走到我們跟前,望著腳下的那一團碎片,狠狠地踢了一腳,問道:“刀牙,這怎麽一回事。”

刀牙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我上去的時候,看到這張人皮正從一個人的身上揭下來,裹向另一個人——”

刀牙

解釋了半天,我們才聽明白,他看到人皮從一個人的身上換到另一個人的身上,著實嚇了一跳。

當時他也不知道這東西是人還是鬼,所以悄無聲息的,一直就沒敢說話,就更不要說有什麽大動作了。

我們接住的那個血瓤子,就是人皮裹完之後,給扔下來的。

正當刀牙想要偷偷從樹上溜下來的時候,沒注意就在他眼把前的地方,還有一個黑毛。

他跟那個黑毛廝打起來,這才發出了聲音。

我們聽到這裏,都是一驚:“什麽,你是說還有一張人皮!”

我立刻就感覺到一陣毛骨悚然,後腦勺上一股子一股子的冒涼風,就一張黑毛人皮就差點把我們這起子人給廢了。要是還有一個,那還不要了親命。

陸遠眉頭一皺,當即下令:“扛上王富甲,走!”

這一次誰都沒有抱怨,大家意見出奇地一致。

後半夜的時候,雨已經小了很多,但是夜行軍,路更難走了。我們跋涉了幾個小時,直到天微微明,這才停了下來,原地休息。

這一晚上的折騰,所有人幾乎都要虛脫了。

幾個人找了一棵比較粗壯的樹幹,再三確認上麵沒有黑毛人皮之後,這才倚著,一邊休息,一邊啃著行軍幹糧。

這東西實在難咽,不過眼下我們繼續補充體力,所以隻能閉著眼睛使勁往嗓子眼裏塞。

休息了幾個小時以後,大家總算是恢複了一點體力,在樹底下刨了個坑,把隻剩下一個血瓤子的王富甲埋了。

我們這些從戰場上下來的人,其實已經有些看透生死了,死在哪兒,怎麽死對我們來說沒多大區別。

但唯一不變的是,大家都想死後入土為安。

這是幾千年的傳統,已經深入骨髓,改也改不過來了。

李昆山也是死在這片林子裏,隻不過他當時的狀況特殊,我們沒法子從那團殺人蟲的手裏把他搶回來,那是沒辦法的事。

可現在王富甲就在眼前,所以我們不能不管。

此刻,他的臉上已經恢複了正常,盡管沒有皮,可是那幾根支棱出來的獠牙終於不見了。

我想那東西一定是黑毛人皮裹在人的身上,才會產生的變化。現在黑毛被我們給弄死了,他的獠牙自然也就消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