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談何容易
第3章 談何容易(1/3)
老實說，久遙帶來的消息並沒有讓舒合覺得多麽意外，甚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覺得現在事情的發展是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雖然誰也沒有期待過這種比較頭疼的意料之中。
既然“東家”從一開始就決定要犧牲自己成就他們所謂的“大義”，這種情況下就算是放開手腳鬧上一鬧，想必也不會有人產生什麽異議，更何況據久遙說，現在的“金碧輝煌”已經完全變成了殺手大本營一類的東西。想到這裏舒合不禁覺得一陣惡寒。他想起不久之前在走廊裏見到的那名用古怪的目光審視著自己的“路人”。不知道那個人是不是認出了自己的身份，如果發生最壞的情況的話，殺手“極夜”的名聲恐怕已經出現了奇怪的扭曲，之後這個名字恐怕與“女裝大佬”徹底脫不開聯係了。
想到這裏，舒合又是一陣絕望。果然從一開始就不一樣采用商渠這種屎一樣的作戰計劃。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正想著商渠，那個人聽起來分外欠揍的聲音已經在耳機中響起，聽起來像是正極力忍笑：“轉角遇到愛？”
舒合忍無可忍：“敢廢話殺了你啊。”
“來，隨便殺。”商渠的聲音聽起來很是輕快，“比起我，現在更應該擔心的是你自己的事情才對吧？女王蜂說的我們在這邊都已經聽到了，從擠滿了殺手且固若金湯的著名休閑會所‘金碧輝煌’中順利逃出，說出去又是‘極夜’的豐功偉績一件，嘖嘖嘖嘖，你的身價恐怕是還要漲啊。”
得知風祥會的真實意圖之後，舒合其實一直在心底暗暗地擔心自己的這幾位夥伴。而如今聽商渠話裏話外的意思，看來他已經與等在外麵的另外幾人順利會合，問題應該不大。盡管如此，出於謹慎的考慮，舒合還是問了一句：“你們已經會合了？”
“啊。”商渠輕巧地應了一聲，“我們就等在之前說好的那個地方。三石、嵐夏和曉都在。還是那輛車。能跑到這裏就算你的勝利。”
“在那等著我過去。”
舒合隻留下這麽一句便切斷了通話。
事實哪裏
會有這麽簡單。他現在所處的位置在“金碧輝煌”的十五樓，位於整個建築的中間部分，無論是往上跑從樓頂逃脫還是往下跑從大門溜走，都不是說實現就能實現的事情。舒合一麵保持著高速移動，一麵在腦海中飛快地思考著現在這種情況下應該采取的最佳對策。
他想了一圈，唯一得出的結論是幸好商渠已經成功脫險，至少少了一個拖後腿的。
或許是“行動開始”的信號通過某種特定方式已經在這一整個建築物中迅速地擴散開來。無論是濃妝豔抹的女郎，還是中年發福的大叔，到剛才為止還像是完全局外人的路人們在某個時間點突然集體活化了起來，紛紛變成了目露寒光的殺人凶手。有躲在牆角、暗搓搓地把著掩體放冷箭的，也有仿佛抱著必殺——或者說必死——的信念直截了當衝過來的，舒合全都一一躲開。本來如果數量不是很多的話，以舒合的身手實力，他寧願殺一殺，清幹淨後顧之憂再繼續趕路。然而在現在這種與幾乎全樓的人為敵的非常狀態中，舒合自然將自己的模式從暴走開紅調整到和平中立。
能逃掉就夠了。
無休無止的躲避和捉迷藏中，舒合已經成功地又下了兩層。他覺得現在這棟建築可謂是為了擊殺自己無所不用其極，所有的消防通道都變成了開一半關一半的模式。從十五層下降到十四層的樓梯無法直接通向十三層，這些奇怪的路障在一瞬間讓舒合產生了“幹脆放一把火同歸於盡算了”的瘋狂念頭。
走廊裏突然閃出兩個全副武裝的殺手。看著兩個人抱著相當誇張的機槍、從頭發梢重裝甲道腳後跟的架勢顯然是來勢洶洶勢在必得。舒合身上的這件超纖維大衣雖然是防彈材料，但即便如此，中了那兩個人的子彈恐怕也是要結結實實地被震碎幾條肋骨的。
“嘖。這明顯已經是雇傭兵了吧。”舒合一彈牙齒，小聲地抱怨著。他手中的火鳥威力雖然強大，但是顯然是不足以在這種火力差距的對戰中占得上風，到頭來先斷掉肋骨的人用後腦勺思考都知
道一定還是自己。他向來是個能屈能伸的人，眼見著那兩個人和自己之間還有一段距離，舒合毫不猶豫地一記肘擊撞開了自己身邊的門，閃身進去之後順便反手將門鎖上。
房間裏奇跡般地沒有人在埋伏。舒合看那兩個人成竹在胸般悠哉的行走方式，他們顯然是不在意獵物的暫時性逃脫，這種自負便能為自己爭取到幾秒鍾的時間。
而這幾秒鍾時間已經夠了。
舒合衝到窗邊向下望去。盡管已經是深夜，外麵卻一番燈火通明的景象。或許被人們稱為A城“不夜天”的這一片區域往常就應該燈火通明，但今天的燈光顯然是要格外刺眼一些。樓下不知何時已經聚集起一圈人，六盞高功率探照燈將整棟建築的每一個麵都照得如白晝一般，不計其數的槍口向上，虎視眈眈地盯著任何可能出現的動向。舒合隻看了一眼沒有半點猶豫，砸碎牆邊的消防栓鏡子門，扯出水帶，然後一腳踹開窗子的玻璃，從十三層縱身躍出。
而就在這一瞬間，那兩人破門而入，見到的隻有破掉的窗子，和在風中飄舞著的純白窗簾。
防彈材質的風衣在半空中獵獵作響。刹那間，舒合有些分辨不清耳旁的是風壓還是子彈呼嘯而過的聲音。
失重的感覺讓人目眩神迷。盤曲折疊著的水帶越來越短，終於完全展開，在一個成年男子重量的作用下再看不到一點褶皺。下落猛然間的停止險些震得舒合失去意識，然而他憑借著相當的精神力支撐著自己的神誌。現在的位置大概是在三樓。舒合覺得自己甚至可以聽到樓下人七嘴八舌的對話。並沒有在半空中停留太長時間，舒合晃動著身體，踢碎了二樓宴會廳那麵占據了一整麵牆的碩大玻璃，在遍地的玻璃碎片中撞進一片漆黑的建築，翻滾起身。
然而就在他起身的一瞬間。整個宴會大廳被燈照亮。
“歡迎來到這裏。”一個聲音這樣說著，那是一個如同少年一般清亮的聲音，在某種程度上甚至是模糊了性別的界限，“歡迎來到特意為您準備的舞台，‘極夜’先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