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戒指心淺淺情

第14章 戒指心淺淺情(1/3)

“當然是真的。”安祁輕吻著蘇淺淺的額頭,“淺淺,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祁哥,你這算是求婚嗎?”心裏的不開心都吐露了出去,蘇淺淺的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開起了玩笑,玩笑裏帶了幾分真心,她願意將自己毫無保留地交給安祁,也希望安祁能夠真心以待。

安祁點點頭,放開了蘇淺淺摸遍了全身,想要給蘇淺淺一個信物,奈何來得匆匆,摸遍全身,什麽都沒有。

蘇淺淺為了緩和氣氛開了口,卻又不想安祁尷尬,替他整理好衣裳,取下幾根雜草:“祁哥,莫非舞廳外麵有個草堆,所以你身上粘在雜草?”隨手就要扔掉,被安祁奪走,手指靈活翻轉,幾根雜草銜環,短短時間竟初具模樣,分明是一個小巧的草編戒指。

“這是?”蘇淺淺撲通地跳,似乎有什麽東西將從眼中落出來。

“淺淺,今日來的匆忙沒有帶什麽信物?不能表達我向你求婚的決心,所以我做了這個草編戒指,希望你能夠看在它的份上,答應我的求婚。雖然這枚草編戒指不貴重,但是我答應你,等我們結婚那一天,我會為你這個世界上最美的戒指。”安祁情意綿綿,等待著蘇淺淺的回應。

蘇淺淺泣不成聲,點點頭將自己的右手伸了過去,無聲地答應了,安祁小心翼翼地替蘇淺淺戴上了戒指,戒指撲通,兩個年輕人的心卻是火熱的。

“祁哥,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禮物。”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聽到外麵有人換著蘇淺淺出場子,安祁才從窗戶離開,臨行前再次對蘇淺淺道:“淺淺,你等著,明天我就帶著哥哥,抬著聘禮向你求婚。”

兩個人依依不舍,又都對著明天懷抱著一絲期待,誰也不知一夜之間驚天變化,兩人的世界翻天覆地。

入夜,從安幫內部出去了一道命令,邀請舞廳的蘇淺淺小姐入安幫照顧安爺。

眾人議論紛紛,隻道是安爺上次點名蘇淺淺是他的人,過了這麽些個天又沒了消息,還以為隻是開開玩笑,沒想到今天又想起了蘇淺淺,請蘇淺淺去安幫照顧安爺,明眼人都曉得接下來會發展什麽。

所有人都在替蘇淺淺開心,唯獨蘇淺淺一人蒼白了臉色,躲在房間裏盯著手上的草編戒指,情不自禁的淚流滿麵,她以為自己即將和安祁雙宿雙飛,卻沒有想到殘忍的事接踵而來。

向來都是安祁來舞廳裏尋找蘇淺淺,蘇淺淺卻從來不知道怎麽去尋安祁,身邊的歌女姐妹們一個個又都是嘲諷羨慕她攀上了安爺的床,沒有一個知心人知道她心裏的痛楚。

蘇淺淺不想去安幫,可是這件事卻不是她想不去就能不去的理兒,不說舞廳老板不會答應,安幫傳令的人在她的房門口久久等著,似有她不去就不離開的決心。

“祁哥,我們終究是敵不過命運。”將手上的草編戒指取下,放在梳妝台上

,蘇淺淺拭去淚水,描眉,弄妝,抹上淡淡的口紅,換了一身綹綠色的旗袍,開了門道,“走吧。”

夜,寂靜無聲,似乎隱藏了諸多的苦寂,窮人在夜裏輾轉反側,為明日的溫飽發愁,社會名流還在舞廳中搖曳舞姿,就像黑與白的對比,隻是黑代表了什麽,白又代表了什麽?

無人得知。

東方的魚肚白迎來了暖橘色的光芒,雲霞背後的朝陽羞羞澀澀地藏著不肯出來,早起的小販們已經吆喝起來,饅頭油條的香味暈滿了整個上海灘。

“送蘇姑娘回去吧。”帳內傳來冷暖分不出的聲音,門外等著的小丫頭輕手輕腳地推開了門,攙扶著蘇淺淺離開了屋子,直到她坐上了黃包車。

蘇淺淺的臉是蒼白的,身子堪比林黛玉弱柳扶風,她是歌女,向來潔身自好,向來賣藝不賣身,被安爺點了,也是初嚐人事,心上和身上的二重打擊,讓她渾渾噩噩。

怎麽坐得黃包車,怎麽下得黃包車,她已經忘了,隻記得到了舞廳門口,車夫讓她下車時,她突然“哇”一聲哭了出來,淚水蒙了眼,看不到車夫的措手不及,也未看到等在舞廳門口的安祁。

“淺淺?”安祁回去後,和安老五說了幾句話便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聽到了門口被安老五派來看著他的幾個兄弟的對話,才知道安爺居然點名蘇淺淺安幫過夜。

他驚得就要闖安爺的寢室,被光頭男攔下,繩子捆了綁在椅子上,直到天亮,才掙脫了開,聽說蘇淺淺已經被送了回去,馬不停蹄地叫了車,趕到了舞廳。

終是先蘇淺淺一步到了舞廳,將蘇淺淺摟在懷裏,安祁送她入房,輕聲哄著蘇淺淺:“沒事了,淺淺,沒事了,你到家了。”

怎麽可能沒事?

他們兩個人比誰都清楚。發生了這麽一件措手不及的事,兩顆心已經千瘡百孔。

蘇淺淺不回話,隻低聲哭著,聽著安祁的撫慰,竟覺得更加的委屈:“為何我需要你的時候,你不在我身邊,而我不想你看到我這麽肮髒的時候,你偏偏又出現了。”

安祁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細細想來如果不是光頭阻攔了他,他早就闖了安爺的寢室將蘇淺淺給救了出來,他可以為了蘇淺淺命都不要,他最寶貝的蘇淺淺。光頭是哥哥安苛的手下,他唯獨聽的也隻是哥哥的命令,這麽說哥哥是早知道夜裏會發生的事情,早知道他一定會為了蘇淺淺去闖安爺的寢室,所以才未卜先知地安排了光頭守著他?怪不得昨天回去之後他和哥哥隻是說了幾句話,就一覺睡到了半夜,難道是……?

越想越深,安祁的心也越荒涼,他大概已經猜到發生的這諸多事情,都是因為誰?

“你走吧,再不要再出現在我身邊。”蘇淺淺突然抬起頭,淚水染花了妝容,卻多了一分堅毅的冷漠,如果她的世界裏從來沒有出現過

安祁,就不會被安爺看上,就不會發生這一切。

想想又覺得對安祁不公,她不應該把所有的事情都怪在安祁的身上,又伏在桌子上默默流淚,是她的命不好,隻是她的命不好!

“淺淺,我……我不應該離開你,我沒有想到安爺昨天這麽對你。”安祁手忙腳亂,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此時此刻,他的心不一定比蘇淺淺穩重,甚至於更加慌亂,因為他突然想到,發生的這一切背後居然有人在操控。

提到安爺就像是用刀剖著蘇淺淺的心,淡紅色的雙眉緊緊蹙著,纖細的食指指向門口,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喊道:“安祁,你走,我不想再看見你,不想再看見你們安幫的人。”

“淺淺,你聽我說!”安祁怎麽會離開,蘇淺淺現在極其不穩定,她那麽的膽小,那麽的瘦弱,這一切不應該由她來扛著。

“我不要聽,不要聽!”蘇淺淺幾近瘋狂,她對不起安祁,她的身子已經不幹淨了,她沒辦法再和安祁私奔,沒辦法去天津或北平,更沒辦法去尋一處安靜的地方,過兩人安安分分的小生活。

可她也不想再看見安祁,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她和安祁的相遇造成的,她恨安祁的身份,又愛著安祁的人,難上加難的抉擇讓她承受不了。

“啪!”清脆的耳光聲響起,安祁和蘇淺淺都愣住了,蘇淺淺沒有想到安祁會動手,安祁更加沒有想到自己會動手。

“淺淺,我隻想你能冷靜下來。”緊緊摟著蘇淺淺,安祁後悔著自己的舉動,“我不怪你,真的我隻是怪我自己,我不應該離開你的。淺淺,我現在就帶你離開,我們現在就去天津,我不需要哥哥的見證,隻要你和我在一起就夠了。”

“可是我……不願意了。”掙開安祁的懷抱,蘇淺淺走到梳妝台前,捏著草編戒指,扔出了窗外,也扔了自己的一顆心,“你走吧,我蘇淺淺不愛你了。”

安祁愣住,想要伸手觸碰蘇淺淺,眼中的清亮隨著草編戒指飛出去的弧線寂落了:“淺淺,怎麽可能說不愛就不愛了呢?你不要說氣話!我知你現在傷心,今晚我會重新再來,帶你離開上海這個傷心之地。”

蘇淺淺閉眼背對著他,什麽也沒有說,瘦弱地身軀靜靜地直立著,守護著最後一點自尊,貝齒緊緊咬著下唇,蜿蜒的血跡遊走在齒縫間。

半響,身後沒了動靜,蘇淺淺立刻回頭,見房中已經少了那個熟悉人,停頓了一刻,又匆匆忙忙地下了樓。

舞廳背麵,蜿蜒的爬山虎附在牆麵,青青翠翠,染滿著新意,下麵栽著幾株牡丹花,隻開著幾個花骨朵,紅得不嬌豔,美得不明顯。

綠色旗袍在其中穿行,時而蹲在地上,時而站著環顧,似乎有什麽重要的東西丟進了綠色海洋裏,一個極其重要又不明顯的東西。

若是牡丹會說話,隻道是:“世間皆癡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