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貪婪的代價(1)
第一章 貪婪的代價（1）
ps：
——
我常在想，如果當時的我拒絕父母的要求，那麽現在的我是不是就會回到往常？
答案是否定的，黑血繼承者的相互吸引並不是靠區區“意誌”便可以抵抗的，所謂的“命運”大概就是這樣吧。
事件是發生在2年前，那時的我還是一個喜歡到處去旅遊的野孩子。
和往常一樣，每當假期的來臨，我的父母總會帶著我到處跑。不管是深山老林還是名勝古跡，我甚至不止一次的懷疑，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我的父母會不會帶著我幹脆的來一次全球旅行。事實證明，我的憂慮是完全有理由的。
初三剛剛畢業，為了慶祝我考上了重點高中，我的父親大手一揮，說要去外國旅行。
雖然我不討厭旅行見識各式各樣的不同環境的新鮮感，但是就這樣去國外果然還是有些小緊張呢。我的外文學的並不好，與外文相比，我對自己的體力還是比較自信的。因為不管是父親還是母親，都不是那種喜歡雇傭一個旅行社的人，這也造成了不管任何地方都必須自己去查、自己去看、用自己的想法去觸『摸』這些奇跡。如此一來，體力好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不是我自吹，我是一個天才。
從小學開始我就會利用“老師”這個有力武器將比我強壯的小朋友們整的找不到北。而如今的我更是擁有更加健壯的身體，我自信不管發生任何事情，我都不會有絲毫的動搖。從小堅信自己是天才的我，腦子裏甚至都沒有出現過“頹喪”“頹廢”這等詞語。就算是在初中的時候沒完成找一個賢惠的軟妹子這個目標的我，信仰也不曾動搖過
。
至於說如此天才的我，為什麽會連找軟妹子都找不到，這其實是有一個深刻的原因的。
三次元不是二次元，哪來那麽多賢惠的軟妹子呀！都是一群被八卦之火熊熊燃起的混蛋們！
請不要在意我的失態，畢竟在小學三年級就定下的目標，卻在上初中的時候發現甚至連一個目標人物都沒有的沮喪感確實很難受的。這就如同寒窗苦讀十年書，經曆了跋山涉水、饑寒苦痛、柳暗花明又一村到達了應試地點，卻發現在旁邊掛著“本次應試取消”的牌匾。相信我，就算在再樂觀的人也會暴跳如雷的。
於是，不得已為之的我，隻能將我的目標放在高中，發誓一定要找一個安靜、乖巧、笑起來很好看的軟妹子來證明我的才能。
不過話說回來，為什麽我這麽說的時候，我的父親總是會莫名其妙的說“你到底是在找寵物還是女朋友？”。我說的當然是軟妹子了，在二次元中再加上怯生生屬『性』的話，那就是一個標準軟妹子模型了，為什麽放到三次元中來就會被人說成寵物呢？誒，看起來就是偉大如父親，也是不能夠理解吾等的祈禱的。
好了，回到正題。
陽光燦爛、萬裏無雲。總的來說，今天確實是一個好日子。我跟隨著體格堪比一頭牛的父親進入了這個小村子。
因為周圍都是我聽不懂的話，而母親也因為身體原因無法跟上來。這樣的糟糕情況變成了我的“陽光男孩”屬『性』變成了“沉默寡言”屬『性』，而且老實說村子裏的人熱情過頭了吧。為什麽僅僅是一大一小兩個人就舉全村之人來歡迎？……當然，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承認他們的眼神都是那種圍觀稀有動物的眼神的。
我這個人吧，有一個習慣，那就是每到一個地方，都會開始東跑西跑希望找到一些好玩的東西。
在這個科技橫行無神論為大的世界中，所謂的怪力『亂』神之說早都是無稽之談，我早在小學三年級就知道所謂的神鬼都是不存在的。
嗯，我是這麽確定的，所以不管到了任何別人說陰森恐怖的地方，我都會為了證明我的認可沒錯，死都要去逛一逛。
——而且是大晚上，確定沒人跟著我的時候，我才會去。
常人都說，走的夜路多了是會碰到鬼的。
鬼沒碰到，打劫、酒鬼、到處『亂』晃的無業遊民碰到的不少。要說麻煩也是有的，但是和我這樣一個小孩子較勁無論怎麽想都是不合理的吧，所以就算遇到了打劫的，老老實實的將錢包交出去的我也沒有受到什麽傷害……當然，我會在下一刻就通知警察叔叔過來這就是後話了。
要時刻的用人類製定的法則來保護自己，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傲立於山林中的老虎固然威武，但是隱藏在落葉下的毒蛇才是真正令獵人忌憚的東西。
而今天我像往常一樣，在晚上和父親說了一聲，就出來開始閑逛了
。
仔細想想的話，果然還是不對勁呢。在國內也就算了，但是現在可是在國外呀。第一次出國而且還是那種語言不通的就敢在大晚上『亂』逛，不管怎麽想都有些詭異。當然，現在的我從來沒有想過這些事情，等到想到的時候也已經晚了。
因為——
我已經遇到了她。
殘破的人偶，27。
……
鎖鏈、鎖鏈、鎖鏈。
黑紅『色』的天空飄散著緋紅『色』的雲朵，在這天空之上，就仿佛吸引一般，所有的雲朵就好像回旋的大氣一般聚集在天空的一個中心。矛盾螺旋的上卷大氣之下是一片黑『色』的荒野，幹涸的土地就如同月球的表麵一樣坑坑窪窪，在這大地之上沒有山脈、岩石、樹木、甚至連野草都不存在，這裏是一片荒野，毫無生氣的荒野所代表的是寂寞與孤獨毫無保留的宣誓著自己的存在。少年的腳站在這裏，不言不語的看著這一切。
鎖鏈、鎖鏈、鎖鏈。
在這天空之下，無數鎖鏈交錯著、交纏著，最終形成一個三角形與四邊形組成的魔法陣。
雜『亂』的鎖鏈中，有一個人被這無數的鎖鏈魔法陣綁在中心。
這是一個少女，她擁有著黑白相間的頭發，美麗的眼睛與精致的臉龐。
她的左臂整個都消失不見，一隻右眼閉著，她身上那原本英姿颯爽的白『色』鎧甲沾染著黑紅『色』彷如泥土的血塊。在這鎧甲上，到處是裂紋，鎧甲的戰靴隻有一隻，鎧甲也是破破爛爛，僅剩一隻手的鎧甲護手也是隻剩下一個臂環纏繞其上。如果仔細看的話，還可以發現這個少女身上完全沒有留下一滴鮮血，詭異的氣氛讓少年的身體都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少女用夜空般的眼睛看著少年。
在少女背後的世界中，可以看到各種各樣的兵器。劍、槍、刀、戟、斧、鐮、棍……手槍、衝鋒槍、狙擊槍、火箭筒、發『射』井、陣地發『射』台……天空戰艦、天空母艦、護衛艦、星際戰艦、獸型機凱、人形裝甲……
從少女背後的世界，簡直就如同一個高級文明的軍事發展展覽。隻不過這背後的世界中，在到處都是鎖鏈的世界中顯得模模糊糊，就好像海市蜃樓一般。
這個世界雖然有光線，但是卻是紅『色』的。這個世界沒有水源，理論上是不可能出現這種自然現象的。
鎖鏈、鎖鏈、鎖鏈。
現在的少年，連動一下都不可以。他隻能夠滿臉茫然的看著這一切，看著無數鎖鏈如同活著一般不斷交錯、交叉組成一個個魔法陣。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吧，作為一個正常的人類，不管是任何人看到如此一幕，都會發自內心的顫抖
。在這鎖鏈中心的少女並不是人類，受了如此之重的傷勢，但是她精致的臉上卻連基本的疼痛、皺眉、咬牙的表情都沒有。她將周圍的鎖鏈當成繃帶，將自己的傷口強製『性』的綁了起來。摩擦的冰冷鎖鏈所具現的痛苦絕不是溫柔的繃帶可以比擬的，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少女卻依然還能夠用平靜的表情麵對一切。
平靜的表情，但卻不是麻木的表情。如果是說這是封印，但是長時間的封印卻無法使她憤怒恐懼。如果說這是養傷，那麽長時間的孤獨卻無法使她寂寞蕭瑟。
這既不是封印、也不是養傷。少女的表情就如同理所應當。
正是這理所應當的表情，令少年感到了來自靈魂的顫抖。
他感覺自己的脖頸僵硬，身體在發抖。但是卻連一根指頭都動不了。名為“想象”的怪物毫不留情的吞噬著他的心靈。
他昂著頭看著少女，但那並不能夠證明他的勇氣，而是因為身體的本能讓他看著即將將他的未來吞噬的存在到底是什麽。
無法行動，腳不能動一下，手不能抬起，甚至連眼皮都無法眨一下。恐懼的洪流不斷衝擊著少年的靈魂，讓他變為絕望之海的一葉扁舟。
鎖鏈、鎖鏈、鎖鏈。
一條鎖鏈象征『性』的纏繞到少年的腿上，似乎看到少年沒有反應。於是更多的鎖鏈衝了過來，它們如同擁有生命的生物一般試探著少年的態度，之後纏繞到少年的身上。越來越多的鎖鏈，將他的手綁住、將他的腳拖住、將他的身體捆住，化身成為毫無反抗力的鎖鏈之奴的少年，隻能夠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淪陷。
他連手指都不能動一下，他連眼皮都不能眨一下。恐懼的『潮』流已經將他整個人的反『射』神經截斷，讓他成為了待宰的羔羊。
據說武鬆打虎那是因為借酒壯膽，否則就算是武者見到了嗜血的老虎，都會渾身顫抖隻想著逃跑，普通人甚至連逃跑都做不到。這是因為這隻嗜血的老虎已經擁有了相當程度的殺氣，他僅僅需要站起來就足以將任何膽敢挑釁它的生物嚇的跪倒在地。少年一直不信這所謂的“殺氣”，就算他上過戰場的爺爺在生氣的時候他也感覺不到什麽，所以他對於這種“殺氣”之說總是嗤之以鼻。
但是現在的他，已經知道了。
所謂的“殺氣”、“氣勢”是存在的。
越強大的存在，這種東西越明顯。而從來都是以神經大條而成名的少年，終於在遇到了人生第一個超越“人類”的存在威嚴下，放下了自尊。
鎖鏈在他的腳下形成了一個道路，看這道路通往的方向，正好就是鎖鏈的中心——少女的所在處。
人們常說恐懼使人爆發、使人瘋狂。但是少年知道了，這完全就是無稽之談。
真正的恐懼不會使人爆發、也不會使人瘋狂。隻會讓人體驗到如同蜉蝣撼大樹般的絕望，隻會讓人體驗到如同螳螂擋車般的無知
。
人類千萬年的發展，在這種存在下是多麽的諷刺。妄想挑戰神明的人類，用科技的手段大笑著神鬼之說。而千萬年後的今天，妄想否定神明的少年，終於在神明的威嚴之下承認了自己的愚蠢。
這是莊嚴的、神聖的、高不可攀的、令人發自內心畏懼的。
神明不需要人類的承認，他們存在這裏。神明不需要人類的認可，他們在某處默默的看著世界。神明不需要人類的信仰，他們隻不過用嘲笑台上的小醜般嘲笑著人類的科技。
神明就在這裏，釋放著它的威嚴，隻為了它認可的理由。而不是人類想象中的虛幻。
這就是，神明。高高在上，神威如獄的神明。
鎖鏈、鎖鏈、鎖鏈。
拉到少女跟前的少年，隻能夠茫然的看著鎖鏈中心的人。
這真是美麗的眼睛。夜空般的眼睛，平靜、冷靜、浩瀚、令人敬畏。這讓少年想起來了，他第一次抬頭望著夜空的時候，感受到的那種廣闊、威嚴、美麗、高貴的神聖之感。太多次的抬頭讓他將第一次望天的感悟忘的幹幹淨淨，而現在，看著這少女的眼睛，他終於想起了，那種發自內心的震撼感。
單純的事物更容易感受到真實的存在。人類的心靈在最單純的時候，才是最接近真實的時候。
[28代黑血繼承者，吾問汝，汝準備好踏入黑血的深淵之中了麽……]
少女的聲音並不是人類所認知的聲音，那與其說是“聲音”，不如說是“知道”。就仿佛是這個意思直接灌輸到腦海中的感覺一樣。
少年一點也不理解少女的意思，這殘破的少女所說的任何詞句他都不理解。但是他就是知道了她的意思，這不是因為他是多麽的天才，而是這些詞匯中的威嚴、神聖、莊嚴都已經透過人類那深藏的意識中讓少年知道了。
少年不知道怎麽回答，他甚至連嘴皮都動不了。被恐懼切斷的神經讓他無法行動。
一條鎖鏈伸到了少年的麵前，這條鎖鏈與其他鎖鏈不同，這是黑紅『色』的、宛如血『液』凝結成的鎖鏈。
[那麽，將汝之手，放置其上。]
少年知道，如果真的這樣做了，那麽他就會告別平凡，進入“神明”的世界。
黑血繼承者之間的共鳴，讓少年完全領會了少女的意思。在今天前還是堅定無神論者的少年，在這一刻被人類強烈的欲望所支配，就算是『潮』水般的恐懼洪流也在這人類最原始的欲望中漸漸消散。他顫抖著手，留著冷汗，將手放到了那黑紅『色』的鎖鏈之上。
在這一瞬間，他感覺到，他變了。
[與此，契約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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