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老祥子

第十章 老祥子(1/3)

研究這個可不是我的專長,我將手劄遞給老爺子,開始拾掇那四重寶函,這種寶函大都是一套成品,品相很好,賣相極高,是很多名家中意的藏品,但是如果把這寶函分開賣的話卻更加值錢,這叫做奇貨可居,也更容易勾起買家爭奪的欲望,順勢抬價,輕而易舉。

老爺子看了幾張手劄中記載的東西斷定道:這是乾隆帝的記事本,很多不適宜記在正史中的東西裏麵都有提及,包括他的所見所聞,其中還記載著一些隻有帝王將相才能接觸到的東西,這更像是一本私人日記。

我頗為不屑:我可沒看出這東西的價值在哪,照我說,還沒外麵這裝盒值錢,就這幾個盒子,絕對能賺上一筆。

老爺子:單論物質價值的確沒那麽珍貴,隻是裏麵記載的東西可不是你能想象的,這麽多年了,終於被我找到了。

老爺子越說越激動,好像找到了稀世之寶,我記得那年我給他淘了點頂好的煙葉時都沒見他這麽激動,老爺子不會是心裏期盼的落差太大,失心瘋了吧。

老爺子看我不解,也沒多說,隻是語重心長道:有些事,不明白就不要去明白,這對你是一種保護,如果哪天你明白了,放心,還有老爺子在。

話我是沒聽懂,但裏麵的感情我還是感受到了,從小到大,我一直和老爺子相依為命,小時候我問過老爺子,我的父母呢?他們是做什麽的?他們去哪了?

老爺子每次都是微笑著對我說:你還小,等你長大了就告訴你。可能在老爺子心中我永遠是那個長不大的小孩子吧。

我狠狠的點了點頭:老爺子,東西咱也找到了,還多了幾件值錢的典當,這次咱可不虧,咱趕緊開溜下山回家吧?

老爺子將手劄仔仔細細的貼身放好,分外小心:先撤再說,東西在手,恐怕這個家不好回。

我和老爺子匆匆下塔,來到塔門口,往外這一望:馬德,什麽時候那群瘋兔子已經把這包圍了,這數量恐怕不下幾十隻,這還是沒算上隱藏在迷霧之中的。

老爺子觀察了一會輕聲道:別慌,它們並不敢衝進塔裏,咱們找個機會衝出去。

如老爺子所說,那些夜訛隻是圍在塔的周圍,並不敢直接衝進來,不知是不是塔的周圈設有防蟲道,讓它們分外小心,又或說,這塔對它們來說也是一種禁地。

老爺子從包中取出打火機,然後將外套脫下:夜訛怕火,一會我點燃衣服扔過去,瞅準空檔,往缺口跑。

火苗亮起,衣服燃起短暫的熊熊火焰,扔到夜訛堆中,夜訛們如同炸了鍋一般,紛紛避開,老爺子大喊一聲:跑。我們兩人同時衝著缺口跑去,炙熱的火焰使得夜訛一時不敢靠近。

就這一空檔,已經足夠我們脫身,我們剛剛衝出包圍圈,就聽到一聲

夜貓子的叫聲傳來,這叫聲我熟,和昨晚在神通寺聽到的叫聲一模一樣,而本來慌亂的夜訛們突然變得有序起來,紛紛掉頭向我們追趕,大有包抄之意。

老爺子邊跑邊罵道:這是骨哨,有人在用這個控製夜訛的行動。

我附和道:我就說這群兔子怎麽這麽瘋,連人都咬,感情是有人不想讓我們好過。

老爺子:趕緊跑,隻要甩開它們幾米,借助霧勢,我們應該可以拉開距離。

這次我們連觀察樹葉走勢的時間都沒有,漫無目的瘋狂的向前逃竄,隻求先甩開它們,給自己留點喘息的時間,不過凡事有利就有弊,夜訛們被控製也是有好處的,那就是它們的反應總會慢一拍,有利於我們拉開距離。

果不其然,在翻過幾個高坡之後,身後的悉索聲已經漸漸消失,整個空間隻有我和老爺子粗粗的喘息聲,我扶著樹喘道:我們,我們應該把它們甩了吧。

老爺子比我好不到哪去:差,差不多,不過,不過使用骨哨,控製野獸的技術,應該早就失傳了,想不到,想不到,在這給碰上了。

我和老爺子在原地歇息了一會,恢複了下體力,順便吃了點壓縮餅幹,這東西一點嚼勁都沒有,完完全全隻是用來果腹的,更談不上什麽口味,胡吃海塞了幾包,這才感覺精神頭又上來了。

老爺子站起身觀看起地勢,往樹上搭眼一看就道:我們往左手方向去,那是下山的路。

話音剛落,一道白影便從身旁的迷霧之中直直向老爺子胸口衝去,這群兔子真是陰魂不散,來勢太快,又無防備,想反應也來不及了,老爺子堪堪把身子往後一仰,這才算是躲了過去。

隻是胸前的衣服已經被撕開,那本手劄也從中落了下來,搞了半天原來這群兔子是衝著手劄而來,我眼疾手快,上前一把將手劄攥在手中,那隻夜訛一愣,卻沒有攻擊我,而是又轉身徑直的向老爺子撲了過去。

被人無視的感覺是很不舒服的,被兔子無視的感覺那更是令人火大,怎麽著?當我堂堂七尺男兒不存在?

我拿起背包就砸了過去,喵嗚一聲,直接將夜訛砸落在地,跟著我飛起一腳直接將剛剛從地上爬起的夜訛踢飛數米遠,我自己都覺得這一腳是又快、又準、又狠,與此同時心裏還莫名的多了一絲恃強淩弱的快感。

“老爺子,這群瘋兔子的嗅覺也太好了吧,都跑出來這麽遠,還能聞著味找過來,比獵犬還好使,這咱家要是養上幾隻,東西肯定丟不了”。對於夜訛們這麽快就追上我們,我抱怨了幾句。

老爺子解釋道:夜訛由於喜食腐肉,嗅覺早就退化了,怎麽能和獵犬相比。話還沒說完老爺子愣了,自言自語道:既然如此在這迷霧之中如果不靠嗅覺,靠什麽才能找到

我們?

說著老爺子低頭在自己身上聞了幾下,並沒發現什麽異樣,然後又跑到我的身前嗅來嗅去,最後疑惑的停在我的肩膀處,指著我的肩膀問道:你肩膀受傷了?

我低頭望去,隻見在我的肩膀位置,有一塊巴掌大的紅色印記,我也納悶:我肩膀沒事,是不是在哪裏不小心蹭到的。

老爺子示意道:你聞一聞這是什麽味道。

我扭頭靠近肩膀嗅了幾下,能夠隱約聞到一股淡淡的腥臭味,不過這個味道怎麽和骷髏蘭的味道是一樣的?

我和老爺子靜靜的趴在一處小山丘的凹坑裏,前方不遠的地方,我的外套正掛在一棵矮樹上,如果老爺子的推斷是正確的,那不一會那群瘋兔子就應該能找到這邊來。

我屏住呼吸望著前方,也就十來分鍾,就見霧氣中一團團白乎乎的東西在向掛衣服的方向聚攏,和老爺子說的一樣,這群瘋兔子雖然嗅覺退化嚴重,但是對骷髏蘭的味道卻分外敏感,極其細微的氣味都能被它們感應到。

夜訛循著骷髏蘭的味道而來,剛剛見到我的衣服便像瘋了一樣,撲上去直接左扯右咬,看的我心中竊喜:這下可算知道我們是怎麽被追上的了,一會和老爺子溜之大吉,看你們能拿小爺怎樣。

就在夜訛將我的外套撕碎的時候,一聲夜貓子的叫聲傳來,瘋兔們立即停止了狂躁的舉動,嗒嗒嗒的腳步聲傳來,腳步很輕,但是在這種環境下顯得格外清晰,看來正主要現身了。

不過我卻有些納悶,因為我隻聽到了腳步聲,卻沒看到人在哪裏。

“咦”?一聲女聲從前麵傳來,我這才看到那人的位置,那人身披一件白色鬥篷,整個身體完全包裹在其中,頭上還戴著一副青銅麵具,此刻倚靠在一棵大樹旁邊,身形與迷霧完全交融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完美的偽裝。

這個身影應該就是我們在發現骷髏蘭時出現的那個身影,想不到竟然是個女的。

那身影看了看地上破碎的衣服,已經明白了過來,一聲夜貓子的叫聲從她身上發出,尖銳、細長;夜訛收到指示後立馬四散開來,向不同的方位跑去,隨即她的身形也漸漸消失在霧氣之中。

看著對麵的離去,我才放下心來,剛要開口,老爺子衝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同時指了指我們左邊的位置,我趴在草窩裏凝神望去,一道身影正從霧氣中遊蕩著,往我們的方向走來。

之所以說他是遊蕩著,是因為他的步伐的確詭異,一搖一晃,像個不倒翁一樣,確切的說更像是得了腦中風的人康複之後留下的後遺症。

身影越走越近,透過濃霧,已經可以看出他的大體輪廓,直到他來到我們兩三米的地方停下,我這才看清他的樣子,他,他不是那位給我們帶路的老祥子嗎?

(本章完)